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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3血溅皇城,鬼王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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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时间,整个皇城,流血浮丘。

    裴凤吟带领着三万人马兵分三路冲破了皇宫的大门,将士们挥舞着手里的屠刀砍向对方的头颅,杀声震天。

    宫里面的太监宫女们尖叫着慌乱逃跑,他们甚至来不及收拾细软,转眼间,多少人倒在了屠刀之下变成一具具尸体。

    “太子殿下,宁华门,青龙门俱已拿下。”一个背插靠旗的传令兵打马跑了过来。

    裴凤吟眸染血光,眼睛里带着坚定的杀气,这一回,他不能再心软,如果小画负隅顽抗,他一定不能再心软。

    他与小画之间两清了,他救了她,她几乎拿命尝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一碗心头血,彻底解了他身上的余毒。

    他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可是,如果能留下她,他定然不愿意杀她。

    越是接近成功,他的心跳的越加剧烈,对皇权的渴望让他的心彻底的狠了下来,他冷声道:“包围勤德殿,保护皇上,将所有乱党全部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终于,裴凤吟彻底攻破了整个皇城,夕阳仿佛要散尽最后的光亮,异样的红。

    红色弥漫了整个天空,乃至地上,叶画从腥红的血色迷雾中看到他骑马奔来。

    冬风起,天空有轻薄而雪白的云随风飘过,他银白的发丝如瀑布般在空中飞舞,那半枚银色面具反射着烈焰般的光,虽炙烈,却是血样的颜色,带着一种嗜血的残忍,可是那一双隐在面具之后眼睛,那样幽远靡丽,一如当初,流淌着丝丝温柔。

    “小画,放弃吧!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裴凤吟,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叶画的脸上凝着一层寒冷的冰霜,“你在我身上种下同命盅,你难道不怕我死在你面前,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你不会,因为你死了,裴凤祈不会独活,这场皇权之战就没有了意义,更重要的是你死了,我并不会和你共死,因为我有解药,你却没有。”裴凤吟面色狠决却又带着某种莫可名状的痛楚,眼神忽转柔情,“小画,你不要再执迷不悟,跟我走,做我的女人可好?”

    叶画摇摇头,叹息道:“身陷皇权,谁又不是执迷不悟,裴凤吟,你不也是同样的执迷不悟吗?”

    “皇权之争,非生即死,没有选择。”

    “不,若不是你一再设计想要除掉凤祈,我们原本可以和平相处,你做你的太子,凤祈做他的陵王。”

    她缓缓走向了他,抬眸朝远方看去,她似乎能看到裴凤祈和裴顼正在血雾中拼力厮杀,她突然觉得有些颓然,心情也有些混乱。

    对于皇权,她没有渴望,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和凤祈平安的相守一生,其实在金陵的日子过的很悠闲,她很贪恋那样的日子。

    可是他却在她身上种下同命盅,让她和他同生共死,并且这种同生共死只是她单方面的,裴凤吟若死,她必死无疑,而她若死,正如裴凤吟所说,他有解药,他并不会死。

    早从一开始,他就谋算好一切。

    他与太后一样,是不可能让他们过逍遥日子,他说的对,皇权之争,非生即死,没有选择。

    只消再等片刻,四哥七哥他们就会率领玄狼锐士赶到,到时死在皇城之内的又是谁?

    得民心者得天下,裴凤吟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率军亲征北燕,他需要在百姓中树立比凤祈更高的威望。

    北燕新帝白镜明根本就是薰心的昏君,他手下的北燕军早已不堪一击,所以裴凤吟有把握能在抽调三万人马回帝都之后,仅凭八哥坐镇依旧能打一场漂亮仗。

    这样也好,至少八哥随军出征北燕,不用面对这一切。

    或许,这也是裴凤吟的用意吧。

    裴凤吟早就谋划好了一切,他想要毁灭凤祈,让凤祈和太后一样成为弑君谋反,犯上作乱的叛党,让他自己成为力挽狂澜的救世主,这样,他登上帝位才不会为天下所诟病。

    可纵使他千算万算,他也算不到她手中拥有玄狼令。

    玄狼锐士虽然只有三千人,可这是一支精锐部队,每位锐士都是百里挑一,不单剑术超凡,马战步战更是无一不精,当年经历战役,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这支军团由前朝名将景毅秘密训练,十万陈兵精选三千,曾助前朝皇帝打了天下,更击退过南北燕的合力围攻,军功赫赫,只可惜景毅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功高震主,最后被前朝皇帝设计用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了,从此三千玄狼锐士神秘失踪,而前朝最终覆灭。

    随着时间的流逝,玄狼锐士成为人们口中的传说,到最后,人们已经开始遗忘前朝曾拥有过这么一支铁血军团。

    前朝名将景毅正是自己的曾外祖父,没有人知道这玄狼锐士还存在于世间,更没有人知道外公将玄狼令作为嫁妆送给了她。

    今天,谁输谁就是遭人口诛笔伐,失道的叛党。

    “和平共处?”裴凤吟唇角一勾,勾起一抹苦涩冷笑,他挺直着脊背高坐在马上俯视着她,“小画,你这样的说辞谁能信服。”

    “信也罢,不信也罢,一切终将结束了。”

    “不,你我之间不会结束。”

    “你我之间没有开始,何来结束?裴凤吟,你醒醒吧。”

    “该醒的是你!”裴凤吟面容淡漠,眼底却隐着深深伤害,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声音低沉而沙哑,一字一句道,“小画,今天我就要拿裴凤祈的血来祭奠这从来没有过的开始!”

    “驾——”他策马而去。

    “太子殿下,不好了!”

    他勒马停下,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玄狼锐士,玄狼锐士”

    传令兵的脸孔带着一种不自觉的恐怖和颤抖,当他看到那高悬的黑旗之上威武的玄狼仰天长啸的图案时,他的心已然慌了,没有人敢相信玄狼锐士还存在于世,他以为是假的,可率兵的是景家四爷和七爷。

    “什么?玄狼锐士。”裴凤吟骤然一惊,瞬间就恢复了镇定,他厉声斥道,“慌什么?”

    整个皇城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只待杀掉裴凤祈,他就可以称帝了,怎么会出现玄狼锐士。

    他转眸看去,血雾弥漫了他的眼睛,只见皇城之上飞来铺天盖地身着黑甲的人,皇宫大门再一次被攻破,从外面又闯进来无数黑甲精兵,这些黑甲精兵的面容都掩在玄狼面具之后,一个个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恐怖杀气。

    玄狼锐士,这世上当真有玄狼锐士。

    他睁大了眼睛,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人算不如天算,他计划的再周详,也不知道会天降神兵。

    不!他不认输。

    他驾马狂奔而去,开始镇定自若的指挥战局,表面上的镇定不代表内心的颤抖,他清楚的知道玄狼锐士的战斗力,或许,他的归来成就的不是帝位霸业,而是死亡。

    他不害怕死亡,他只害怕窝窝囊囊的活着,他整个人化作地狱修罗,手中长戟变成杀人利器,着了魔的疯狂杀戮。

    不知何时,他的身上已中了刀伤,血顺着胸膛不停的往下流着,疼痛仿佛一团火燎过他全身,很快,他便痛到麻木。

    天渐暗,却红光不减,那是鲜血染红的,叶画静静的站在那里,除了血红,她再也看不到其它颜色,双方的士兵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做生死搏斗,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

    渐渐的,裴凤吟所率领的兵马渐落下风,三万兵力竟抵挡不过玄狼锐士三千人,人越来越少,尸体越来越来多。

    裴凤吟从玄狼锐士的围困中杀了出来,直奔裴凤祈而去,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杀掉裴凤祈。

    “裴凤祈,本宫绝不会输在你手上!”裴凤吟满身血污,眉眼冷戾,招招袭来,攻向裴凤祈的致命之处,又高喝一声道,“谁杀了裴凤祈,本宫封他为侯,赏黄金万两!”

    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又有无数士兵疯狂涌来。

    “杀!”围攻裴凤祈的士兵转眼间被玄狼锐士围住,很快,这些士兵便死在了玄狼锐士锋利的刀刃下。

    杀声四起,尸体成山。

    裴凤祈一声不吭,眼神如霜,他手持流星剑,快如闪电刺向裴凤吟,有几个玄狼锐士抽身前来助战。

    裴凤吟冷冷一笑:“裴凤祈,你以为你赢定了,哈哈本宫若死了,小画就会给本宫陪葬。”

    “你什么意思?”

    “看来小画并没有告诉你,同命盅你听过没有!”

    裴凤祈心中一颤,他本想将他引到幽僻处用凤凰眼速战速决除掉了他,可是没有想到他早就留有后手,画儿竟然没有告诉他这些,难道她不知道如果失去了她,这天下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他只能生擒了他。

    裴凤吟嘴角含着一抹不甘的轻嘲冷笑,眸光喷火的看着他。

    凭什么,凭什么裴凤祈可以得到玄狼令,号令玄狼锐士。

    小画,是小画。

    裴凤吟彻底清醒过来,玄狼锐士本就由景家所创,裴凤祈娶了小画,自然就得到了玄狼令。

    他不甘心。

    这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他裴凤祈占尽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挥舞手中长戟向他再次刺来,裴凤祈用剑一挡,从马上跃起,整个人如行云流水一般从天而降,直袭裴凤吟而来,裴凤吟眼中毫无惧怕,不成功便成仁,他要以命博一个天下。

    他持长戟直迎而上,刀戟相对,两个人眼睛里崩射出决一死战的冷光。

    “祈哥!”裴顼和景子言见状,飞身赶来相助。

    “阿漫哥哥,我来助你!”

    一声铿锵的高喝传来,只见裴凤觞头带束发乌金冠,手持一柄镔铁刀,腿夹汗血宝马马腹,乱砍乱杀一番,如闯无人之境风卷而来,镔铁刀带着雷霆之力劈下,他恍如杀神降临,裴顼,景子言,裴凤祈三人被震的齐齐往后退去。

    “凤觞,你来的正好,给我杀了裴凤祈!”裴凤吟瞳仁里杀气冲天,此刻,他近乎成魔。

    裴凤觞征北燕归来,落后了裴凤吟一步,在路上又遭人拦劫,所以来的迟了些,一见裴凤吟身上带了伤,不由的怒火中烧。

    他怒极反笑,笑得自负而张狂:“阿漫哥哥,一切都交给我。”说完,恶狠狠的瞪着裴凤祈,高喝一声道,“裴凤祈,纳命来!”

    裴顼和景子言盛怒,他们虽然知道裴凤觞的厉害,可气势不能减半分,在镔铁刀砍来的时候,二人一起来战,裴凤祈大惊,想要叫退他二人回来已是来不及。

    “找死的来了!”裴凤觞暴喝一声,一刀砍下,裴顼和景子言双双提剑来挡,二人手中的剑已被刀砍成两段,因为力量太过强大,震得双手虎口裂开流血。

    裴顼和景子言从未真正对战过裴凤觞,只知道他厉害,不想竟厉害到可以一招致胜。

    “去死吧!”裴凤觞打的得意洋洋,戾气高涨。

    就在他手中的镔铁刀砍向裴顼的时候,“叮”的一声,裴凤祈的剑已挡下他的刀。

    “非寻,子言,快往后退!”裴凤祈急喝一声,拼力与裴凤觞缠斗在一起。

    “好你个裴凤祈,放眼天下,有谁能挡得住我的刀,上次是你运气好,这一次,你没那么好运!”裴凤觞遇到对手,越打越兴奋,斗志越昂扬。

    突然,有个玄狼锐士冲了过来,想要助裴凤祈脱困,不过五个回合,就被裴凤觞的手中的刀拦腰砍成两截,死状极惨。

    “哈哈哈一群乌合之众!”裴凤觞打的高兴的哈哈大笑,“今天就让爷爷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叶画在景子煦的护送下上了明月台二楼,她站在高处看的清楚,不管裴凤祈和裴顼打的有多危险,她都不敢叫一声,她害怕,她的慌乱尖叫会让他们分心。

    裴凤祈一边打一边退,裴凤觞想要趁胜追击,裴凤吟沉声喝道:“六弟,回来!”

    裴凤祈心想难道被裴凤吟看出什么破绽来了,他欲引走裴凤觞,就是害怕凤凰眼威力太大误伤了自己人,思虑间,裴凤觞已退了回去,护在裴凤吟身边,抡起大刀犹如切菜一般,又纠缠住几个士兵,砍下他们的人头。

    裴凤祈欲让裴顼和景子言先将玄狼锐士和朱雀军团的人撤回来,正此时,一个不起眼的灰色身影驾马直往明月台奔来。

    “囡囡”景苏蝉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路狂奔到二楼,将背上的包袱递给了叶画。

    “绒绒姐,你怎么来了?”

    “你是我的妹妹,我当然要来。”她赶紧又道,“快,打开,这是凤羽让我交给你的。”

    “凤羽他人呢?”

    景苏蝉脸上蒙起一层忧虑,凤羽本来想要一起来助战,不想在半路遭遇裴凤觞,他身上所带的机关暗器竟然只让裴凤觞受了一点轻伤,若不是他轻功高,早已命丧裴凤觞手下,即使他逃的快,也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她赶紧答道:“他没事,囡囡,没时间了,凤羽说你能弹奏这魔音琵琶,你试试看能不能扰乱裴凤觞的心智。”

    叶画手里抱着琵琶,骤然想起裴凤觞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画儿嫂子,你跟我姐姐一样温柔,她会给我唱燕儿南飞,你会吗?”

    他口中的姐姐就是和裴凤吟一起做质子的三公主,因为三公主死的极为屈辱,从此以后,大历就没有了三公主这个人,裴凤觞至所以那样听裴凤吟的话,也与他的这位亲姐姐有关。

    其实裴凤觞对她从来都是保持了一种莫名的善意,他在面前就像个孩子似的,很纯真也很害羞,可这种善意却不像他对裴凤吟的崇敬和服从。

    对于别人而言,裴凤觞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没有打开琵琶的机关,而是弹奏起一个优美的旋律。

    琵琶音起,舒缓如绵绵细雨,在混战声中几乎被淹没,忽然,一个激越的高调,琵琶之间夹着冰雪之气,冰雪消融,忽如一夜春风。

    剑拔弩张的血战双方,忽然听到一阵美妙音律,全体怔了怔。

    只听叶画缓缓吟唱起:

    “明儿高高挂天空,悄悄问满天星儿。”

    “星儿,星儿,你听到没,是燕儿的声音。”

    “听到了,听到了,是春天来了。”

    “春天来了,燕儿南飞,燕儿南飞。”

    “燕儿,燕儿,到底哪里才是你家乡。”

    “燕儿南飞,可曾思念你家乡。”

    “思念你家乡”

    “”

    “哐当”一声,裴凤觞好似中了邪一般,手里的镔铁刀掉少落地,直直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他呆呆的坐在马上,脸上呈现出一种迷般的痴醉,他甚至忘了身处战场的险境,傻傻的呢喃一句:“姐姐”

    “不,六弟,快捂起耳朵!”裴凤吟惊喝一声。

    裴凤觞根本没有回过神来。

    “唰”的一声,裴凤祈手中的流星剑剑势如虹直插裴凤觞的心脏而来。

    “六弟!”

    裴凤吟正要挥戟去挡,琵琶之音突然急变,一阵魔音荡耳,琵琶声凄厉忽如鬼哭狼嚎,几欲刺破他的耳膜,下意识的他就想伸手捂住耳朵,只瞬间,流星剑已穿入裴凤觞的心口。

    “噗”裴凤觞吐了一口血,从马上跌落下来。

    “快!”裴凤祈手一挥,一张闪着凌厉银光的大网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酉时末,裴凤吟的兵力全线溃败。

    裴顼和景子煦带人开始清理尸体。

    踏着无数人的新鲜和尸体,裴凤祈走到了叶画面前,眼睛里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只有茫然的痛和无限的温柔。

    “画儿,结束了,都结束了。”

    “嗯。”

    “画儿,你怎么能骗我?”

    “啊?”

    “你明明中了同命盅毒,为何不告诉我?”

    “我?”

    “你知不知道,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凤祈”

    “画儿,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下次不要再拿自己性命的来成全我,我不要这样的成全。”

    “好。”

    “陵王殿下,叛党裴凤吟如何处置?”有士兵跑了过来。

    “押下去,听后发落!”

    “哈哈哈,想带走阿漫哥哥就先过爷爷这关!”突然一阵狂笑声起,就在裴凤吟要被人带走的时候,陷入网中的裴凤觞在网被打开的那一刻,跃地而起。

    裴凤祈和叶画顿时大惊,他们没有想到,被刺中了心脏的裴凤觞竟然能活过来,不仅活着,还有如此神力。

    他一把拔下胸口处的流星剑往地一掷,怒喝一声:“爷爷来也!”

    正押住裴凤吟的两个士兵见状,唬的骨筋松软,欲待要逃,已被裴凤觞一左一右揪住往空中抛去。

    “凤觞,小心!”裴凤吟看着他郑重的说道,又拿出一枚药丸递于他嘴边。

    “阿漫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离开!”他张口吞了药丸,血止住,胸口也没那么疼了,他左冲右突,一个凌空跃起,将要落地时手里已抓住了离他最近,正和景子言站在一起的景苏蝉。

    “绒绒”

    “绒绒姐”

    “蝉儿”

    目睹这一场兄弟相残的裴凤息沉默良久,终于无法再沉得住气,他为大局着想答应裴凤祈助他铲除太后,却没有答应助他对付裴凤吟,所以在裴凤吟杀入宫中的时候,他一直守护在勤德殿和裴凤鸣一起照顾皇帝。

    不管胜的是谁,这江山都是裴家的,而不会成为段家的。

    当大局已定,他从勤德殿走了出来,望着满皇城的尸体,他的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无尽哀凉。

    所谓皇家,不过如此,他宁愿做一个贩夫走卒。

    “不,小九姐,小九姐”裴凤鸣不知从哪里奔了出来,想要扑到裴凤觞面前,被裴凤祈一把拉住。

    “裴凤祈,将我的追风马还给我,送我阿漫哥哥离开!”裴凤觞叫道,若不是他受伤严重,他一直强撑着最后一口真气死死顶住,他早就突出重围杀掉裴凤祈了,他的手死死掐住景苏蝉的脖子,“快,否则我杀了她。”

    “不要,裴凤觞,你不要伤害我的绒绒姐姐”叶画急着跑了过来。

    裴凤鸣急的跳起:“不行,六哥,你不能伤害小九姐,不然我找你拼命!”

    “六弟,你疯啦,你赶紧放开蝉儿!”

    裴凤觞眼里哪有裴凤息和裴凤鸣,他眼神痛苦的看了叶画一眼,哀怨道:“画儿嫂子,你哄的我好苦,你为什么要唱燕儿南飞给我听!”

    “凤觞,对不起,放了她,哄你的是我,不是她。”叶画慢慢走向他,裴凤祈不敢有丝毫松懈,步步跟随。

    “不,囡囡,你不过来!”景苏蝉不想自己竟成了裴凤觞手中人质,她绝不想自己成为别人制约叶画和裴凤祈的累赘,她转头看着裴凤吟道,“阿漫哥,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走到如此绝路?”

    “苏蝉,这句话你该去问问裴凤祈。”裴凤吟声音淡薄,淡薄间,带着一丝不可察的颤抖。

    “你再乱喊乱叫,我杀了你!”裴凤觞变得更加暴虐。

    “住手!我答应你的要求,你放了她!”裴凤祈高声道。

    “裴凤祈,你真当我是傻子么?先把我的追风马还来!”

    裴凤祈赶紧吩咐人去牵马。

    “阿漫哥哥,快上马,离开这里!”

    “一起走!”

    裴凤吟此刻几乎万念俱灰,可想到在宫外的母妃,他的心牵起一丝温暖亲情,他的母妃还在等着他归去。

    他痛苦看着裴凤觞,一剑贯心,再深及一点点,他就会当场毙命,可即使如此,他的药丸也只能维持他短暂的性命,他必须立刻带他回去疗伤,兴许还能有救。

    他们骑马一直退到皇宫之外,叶画和裴凤祈,裴凤息,景子言一行人一路追了过去。

    “阿漫哥哥,你快走,我不行了!”裴凤觞感觉自己已经快喘不过来气了,他所有的力量似乎已将耗尽,手还紧紧的抓住了景苏蝉,哪怕她被他点了穴位全身都不能动弹。

    “凤觞,一起走!”

    “不,你走,我要去见姐姐了。”

    “六弟,放了蝉儿。”裴凤息看着裴凤觞的手又紧紧勒向了景苏蝉的脖子,恨不能代替她去受罪。

    “六弟,你要求的事我都答应你了,你放了她!”裴凤祈说道。

    “阿漫哥哥,快走!”裴凤觞急喝一声,“你若再不肯走,我自绝于你面前!”

    “六弟”一滴清泪从裴凤吟的眼角流下,“驾——”他驾马急驰而去,回头又朝着裴凤觞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叶画,眼底无限绝望。

    “凤觞,裴凤吟已走了,你可以放了绒绒姐吗?”

    “画儿嫂子,你实在太坏了,你不该哄我,不该!”裴凤觞突然哭了起来,眼中泪水盈盈,“当初你也不该对我那样温柔,不该呀!”

    他突然一掌将景苏蝉推了出去。

    裴凤息和景子言赶紧飞身去接人。

    “你们全都去死!”裴凤觞忽然一声暴喝,掌心凝聚起一股凌厉的内力,“轰!”的一声,一拳打出,卷起一阵飞沙走石,树叶枝杆。

    “蝉儿”裴凤息大呼一声,眼睛在刹那间被沙石树叶所迷,他看到那一个灰色的身影,义无反顾的直冲而去。

    “绒绒,画儿”景子言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巨风袭来,他已经被迷的睁不开眼。

    “画儿,当心!”裴凤祈在迷雾中一把抱住了叶画,身子急急往后退去。

    “噗。”裴凤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喷出一大口鲜血来从马上重重跌落在地。

    迷雾散。

    叶画,裴凤祈和景子言就听到嘤嘤哭泣之声。

    “凤息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转过头来,急切的唤道,“囡囡,囡囡,你快来看看凤息哥哥”

    叶画神色一痛,赶紧跑了过去,三指搭在他的脉上,她的心沉落下去。

    “不蝉儿,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裴凤息的嘴角溢满鲜血,能为她而死,当真死得其所,他冲着她笑了笑:“蝉儿,别哭,我喜欢看你笑。”

    “好,凤息哥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景苏蝉从泪中挤出一个凄楚的笑来。

    “蝉儿,能看着你对我笑,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凤息哥哥真好。”

    “只要你活着,我每天都对你笑,每天都叫你凤息哥哥”

    “蝉儿你真好”

    “不好,我一点儿也不好”

    “蝉儿,在我心心中,你永远都都是最好”

    “凤息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蝉儿,你若觉觉得对不起我,就找个找个良人嫁嫁了”

    找个良人嫁了。

    这是他在这世上对她最后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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