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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4云织,你表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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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皓月色铺满皇宫,让人分不清那流淌的亮色到底是月光还是灯火,连带着皇宫的屋角飞檐都染上一层银色。

    静谧夜色下,人人都沉浸在那一缕香风所营造的幻想之中,一阵柔风吹过,香风在人的鼻端飘飘散散,越来越淡,那些沉醉的人似乎还留恋不舍,伸手想到触到这根本无法触及的味道。

    当众人睁开眼,就看到一身绯衣的裴世枫缓步而出,他素来不问政事,只爱风花雪月,琴技更是冠绝天下,有多少达官贵人,名世风流人物都以听他弹奏一曲为荣。

    他跟太皇太后行了大礼,又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坐于琴旁,神色中带着几分傲然与飘缈,在众兄弟之中,他与幽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生的最为相似,只是他打小与幽王并不亲,也从不涉及任何争斗,才得以好好活到现在。

    微敛容色,双手拂琴,琴音淌淌而出,听在人的耳朵里恰似一场听觉盛宴,哪怕是不懂音律之人,也会听得如痴如醉。

    伴随着琴音的起伏,一从仙袂飘飘的仙女捧着一个巨大的寿桃走了出来,寿桃被置于戏台正中间,众仙女围着寿桃翩翩而舞,嘴里还唱着祝寿词。

    琴音忽然往上拔高,众人又闻到先前那股迷醉的幽香,忽然,一个身着红衣黄带的女子仿若仙人一般从天而降,众人一声惊呼,只见那红衣女子一双玉足纤纤已立于桃尖之上,雪白的脚踝上绑着两个铃铛,随着她舞步起,铃铛声声清悦,竟与琴音奇异而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名红衣黄带的女子,她轻纱遮面,梳着飞仙髻,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于美之外又带上一种令人想要探视的神秘,你越是想看清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究竟会配在什么样的一张脸上,越是看不清。

    此时,大家都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不要说男人,就是叶画也惊叹不已,她一双玉足是如何立于那桃尖之上翩然而舞的。

    都说汉宫赵飞燕舞姿轻盈如燕飞,能作掌上舞,她没有见过赵飞燕的舞蹈,却见到眼前这位美人的舞蹈,当真轻盈若仙,大有飘升飞天之感。

    曼妙纤长,凹凸有致的身姿在飞舞旋转中展露无疑,裙带飘扬,仙姿绝色,能与日月星辰争辉。

    “啪嗒——”景子言手中的杯子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他呆呆的看着红衣美人,他敢说,他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美的舞,这样美的身姿。

    若说裴世枫的琴名动天下,这位姑娘的舞亦能名动天下。

    太后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她转眸看了一眼裴凤祈,只见他眼神正投注在云织身上,她心下便有些得意。

    她想,这个世上应该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住云织的美貌。

    太皇太后双眼眯着,也看得发了呆,伸手指了指云织,问叶画道:“小画,这莫不是个仙女吧?不然怎么能站在寿桃尖上跳舞,我看着都脚疼。”

    叶画回过神来,看向太皇太后,带着赞叹之意道:“能跳出这样舞蹈的人,身姿轻盈非寻常舞娘可比,当真绝尘若仙,太奶奶,别说您,我看着也觉得是个仙女在跳舞。”

    叶桉托着腮帮子赞道:“我的天呀,真的太美太美了。”

    景苏蝉也瞧的痴了,由衷赞叹道:“只是不知面纱下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之色,光看这舞就已经美得了不得。”

    “我的乖乖,这舞是凡人跳的么?”裴凤鸣瞠目结舌,又看了一眼景苏蝉笑道,“不过再美,也没有小九姐你美。”

    景苏蝉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其他两位公主笑了笑,其中一位永宁公主笑道:“十皇弟,你都还没见到那美人的容貌,怎么就知道没有景姑娘美了?”

    裴凤鸣嘴巴一撅:“我就知道。”

    太皇太后笑道:“不知是谁安排这个仙女祝寿的舞蹈,瞧着又新鲜又好看。”

    太后连忙转过头来笑道:“我原还担心太皇太后不喜欢,这下可放心了,能得太皇太后夸赞,也是那位云织姑娘的福气。”

    太皇太后上扬着语调说了一个“哦”字,又道:“难不成这段舞蹈是你精心安排的?”

    太后恭顺笑道:“这些日子瞧着太皇太后不顺心,我一直苦思冥想要如何能让太皇太后开心开心,这才命人编排了一曲‘桃上舞。’”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太后,略略笑道:“你费心了,这桃上舞看着好看,舞名也简单明了,我很喜欢。”顿一顿又道,“对了,你刚刚说那位跳舞的姑娘叫什么?”

    太后更加喜悦,回道:“叫云织。”

    太皇太后叹道:“还真是位云织雪做的美人儿。”

    太后正要答话,太皇太后已转头慈祥而宠爱的看了看叶画,话锋一转又笑道,“不是我偏私自家的孩子,看来看去,还是小画生的最好看,这通身的气度谁也比不了。”

    景苏蝉和叶桉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太后脸色暗了暗,嘴角扯出一个干干的笑来:“太子妃当然生的好,不过就是年纪上小了些。”眼光似有若无的从叶画脸上飘过,“才十三岁的年纪,难免带着一团孩气,倒是太子年纪不小了,皇帝在太子这样的年纪都育有两子了。”

    “你还是这样,凡事思虑太过,他们才多大。”太皇太后似笑非笑道,话里也听不出什么口气,又看着叶画笑道:“小画,要加紧呀,你瞧瞧,都有人催了。”

    叶画不由额冒黑线点头道:“是。”

    太皇太后又笑道:“不过小画你也不要太过着急,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多谢太皇太后体恤。”叶画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

    “你是我的重孙媳妇,我不疼你谁疼你。”太皇太后望着叶画的眼神始终和蔼宠爱,有意无意的又叹了一声,“作为长辈也该疼惜疼惜小辈,不能光指望着小辈孝顺自己。”

    太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来了一股火气,这太皇太后分明是在含沙射影的指责自己,她心里虽气,脸上依旧带着恭敬的笑:“太皇太后教训的是。”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起来,不过很快便被云织的舞蹈化解,众人的眸光复又专注的投向于她,忽然她手中长长罗带抛出,击中半空中抛来的彩色花球,顿时漫天细碎花瓣飞舞而下,红色的衣袂临风轻扬,随着花瓣飞舞,衣袂飘飘,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祝寿对联。

    “好!太好了!”众人不由的欢庆鼓掌。

    景子言仍旧痴痴的盯着,蒋暮春坐在那里几乎连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一双眼睛恨不能定死在云织身上。

    人们只知道云织舞跳的美,没有人知道为了表演这个舞蹈她花了多少功夫,虽然在家时她曾缠着姑姑学过舞蹈,可跳这样的舞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困难,为了不让太后失望,她每日里跟着太后派去的舞娘勤学苦练,才能有今晚的表演,可到底心气儿不足,好在,再有最后一个动作便要结束了。

    琴音再度激越,双足在桃尖上旋转更快,她整个人连同手里的对联化作一道急速旋舞的火红蝴蝶,红罗飒纚,绮组缤纷。美的叫人叹为观止。

    蓦然一阵风起,吹散落英于她的羽睫之上,她眼睛一痒,心神慌了慌,脚下突然一滑,她惊呼一声:“啊——”

    众人真看得忘我,忽见美人就要从巨大的寿桃上跌落下来,吓得失色,纷纷发出一声惊呼,都恨不能去救那美人。

    “云织姑娘”说时迟,那时快,蒋暮春惊喝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只可惜他轻功不太好,当他赶过去时,别人已捷足先登。

    转眼间,她已跌入一个男人的怀抱,她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脸上的轻纱早已随风飘落,乌黑的长发也散落下来,他看着她的脸满心惊叹,几年不见,当年口中的臭丫头已出落如此美丽,不,美丽已经不足形容她的美好,到现在他方知什么叫闭月羞花,什么叫沉鱼落雁,如果这天上的星星长着眼睛,也会甘心为她坠落。

    她愣愣的看着他,他俊逸的脸上染上月色银光,落下点点斑驳的暗影,他的发如浓墨,垂散下来,丝丝擦过她的脸颊微微拂动,与她的发密密交织在一起,又随风飘舞,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感受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她脸上红了红:“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没动,她觉得有些生气,声音也带着恼意:“这位公子,你怎的这般无礼,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唇角一扬,勾起一个坏坏的笑来:“原来还是那个臭丫头。”

    她脸色更恼,台下裴顼高兴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嘿,子言,好样的,抱的美人归啊!”

    另与秦遥之母坐于一桌的白桃花满含笑意的看了看裴顼,摇头一笑。自从那一天她裴郎开诚布公的谈了以后,她的心便痛快多了,至少在他面前,她不用一直藏着掖着了。

    又听太皇太后含笑看向裴顼道:“小顼那猴小子就是爱凑热闹。”说着,覤覤眼伸手指了指台上的景子言道,“小画,那个人真是小言啊,平日里看他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怎么今晚倒有个正形了。”

    太后的脸色在刹那间暗沉下来,太皇太后这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拆她台的。

    俪山大长公主只眯眼看着台上,眼里一片阴沉,看来段小德出师不利啊!

    叶画微笑道:“太奶奶,真的没错,就是我七哥哥。”

    “我的天啦,七哥哥好厉害。”叶桉赞叹。

    景苏蝉点头道:“这几位哥哥之中七哥武功虽然不最高,轻功却是最厉害的。”

    裴凤鸣鼓掌叫道:“厉害,子言哥哥你真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小鸣,你还小,先把功课学好再说。”太皇太后眼带慈祥的教导一句。

    “哦。”裴凤鸣乖乖应道,“一定不会叫太奶奶失望的。”

    “嗯,这样才好。”太皇太后满意的点头,又赞道,“小言这孩子果然身手敏捷,不错不错。”她更加乐呵呵,“今日倒又瞧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好戏,好戏。”

    兰妃叹道:“果然是好戏。”

    叶贵妃只贞静的坐一旁并不说话,而太后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叶画不经意的抬眸看了一眼裴凤祈,这云织可是太后费尽心思为凤祈准备的,不想竟出了这样的意外,看来太后该气死了,她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二人会心的相视一笑。

    二人对视的时候,还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那是一双蒙满哀伤的眼睛,秦兰芝眼底闪过一种莫名的失落。

    他的笑那样静,却又那样柔,那样宠

    可惜不是对她。

    为什么,她老是一直在意裴凤祈看叶画的眼神,为什么,她到现还不肯放下裴凤祈,她爱他爱了那么多年,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妄念罢了。

    原以为太后费尽心思弄来的云织会让他移情别恋,至少会引起他的注意,因为云织之美,不要说男人,就是她身为女人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

    能与云织争辉的也只有叶画,虽然她很讨厌叶画,可心里不得不承认她的美,她们的美虽难以比较,但论身姿叶画不及云织,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如何能比得过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不过再过两年就难说了。

    她一直在想阿祈喜欢叶画肯定是被她的美丽所惑,只要出现另一个比叶画还美的美人,想来阿祈也是难以抗拒的。

    可他怎么能在见到云织之后,还拿那样的眼神看着叶画,难道他就不为云织心动?

    是他掩鉓的太好,还是他当真只对叶画一人情有独钟?可他是太子啊,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只娶一妻,叶画何德何能,能成为阿祈唯一的妻子。

    想着,她眼神有些不善的看向景子言,深觉景子言就是专门来坏事的。

    “子言,你是那个臭小子景子言”云织在刹那间已经反应过来,当年那个臭小子就骂她是臭丫头,被她一脚踹下了山,摔掉了两颗大门牙,他硬要她陪,她后来找到了那其中一颗门牙想赔给他时,他已经走了,那一颗门牙,这一次她还带过来了,她伸手指了指他的嘴道,“你你的牙”

    景子言裂嘴笑了笑,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我的牙好好的。”说着,又冲她努努嘴道,“还不去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陪个罪,你最后可跳砸了哦。”

    云织脸色一变,有些害怕而惭愧的朝台下太后方向望了一眼,赶紧跪下伏于地:“民女今日跳砸了,还请皇上,太皇太后,太后责罚。”

    景子言:“呃”

    这个臭丫头还真是不懂宫中规矩啊,难道太后事先就没派人教她么?竟然把他说的话直接说了,他正想跪下替她描补描补,太皇太后嗬嗬一笑:“不罚不罚,你跳的很好,我还要赏呢。”说着,又对着景子言道,“小言啦,你还不快把她扶起来,不要吓坏了这孩子。”

    景子言笑眯眯道:“是。”

    皇上本来还担心太皇太后不高兴,一见太皇太后展露笑颜,他心里安了安,鼓掌笑道:“这舞虽有瑕疵,却依旧是朕看过最好看的舞,重重有赏!”

    众人一听皇上鼓掌,也跟着鼓起雷鸣般的掌声,有多少男儿心生倾慕,却也心生失落,尤其是颓丧返回去的蒋暮春,他垂胸顿足嗐了一口气叹道:“唉!无望了,无望了。”

    此时,叶画,携了景苏蝉,叶桉的手款款往台上走去,同时还有裴凤祈,裴顼,裴凤鸣,亦同步往台上走去,这是最后一个收尾节目,他们为太皇太后唱的一曲祝寿歌。

    “天啦!怎么又出来一位美人,那美人是谁?”蒋暮春刚叹完,忽然眼前一亮,惊鸿一撇到台上盈盈立着一位连明月也为之失色的大美人,他伸手指着张口结舌道,“我天,这世上到底有多少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本以为这世上再无人能与云织姑娘比美,不想不想”

    他又呆了。

    他旁边的人嗤笑一声道:“还能有谁,除了太子妃,谁能与云织姑娘比美。”

    “啊?太子妃”蒋暮春眼睛里刚冒出来的惊喜暗淡了下去,原来美人都是名花有主的,又嗐了一气道,“唉唉唉!无望了,又无望了。”

    一曲终,寿宴正式结束,太皇太后搂着叶画,叶桉一起看着满天焰火,虽然她今天收了许多许多礼物,却最喜欢小画送的那一幅由她亲手绣的百寿图,以及另一幅观音图。

    那一幅观音图承载了她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当小画给她时,她心中的震憾和惊喜难以形容,那一颗早已老去的心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侯。

    许是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想到过去,她一直有个遗憾,当初她遗失了他为她所作的观音图,不想,在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让小画找到了。

    这是冥冥中的缘分,也是小画对她的孝心。

    小祈果然找了一个最好最好的媳妇。

    “呀!这天上怎么有这么美的花火呢,过去我在家里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花火。”一个清如银铃的声音传来,太皇太后侧目一看,正是那位美的不像人间女子的云织。

    她身边站着一位清逸俊秀的男子,那男子正是景子言。

    “你喜欢焰火呀?”

    “嗯,我喜欢,这真是太美太美了”

    “你喜欢我以后天天放焰火给你看,不过,你得先赔我的牙齿。”

    “哼,你这人真是记仇,你的牙我带来了,明儿就赔给你”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你带了我的牙?”

    “是的呀!”说着,她眉色忽然一愁,“子言哥哥,今天我来怎么没见到我姑姑呢,我想马上见到她。”

    “”

    太皇太后脸上露出会心一笑,看来段小德忙活半天打得如意算盘要落空了,这位云织姑娘明明就和小言谈的很投契嘛。

    这个小言关键时刻还蛮顶用,她还本来还担心小画会吃味,根本就是庸人自扰了。

    “云织姑娘,该回去了。”寿康宫的一个老嬷嬷走了过来。

    云织有些不舍看了景子言一眼,其实她心里很害怕太后,可是若没有太后,她们全家或许早死的一个不剩了,这是大恩,她必须得报,她只得乖乖跟着嬷嬷走了。

    在这座深宫里,除了姑姑,她根本没有熟人,一种陌生感环绕着她让她觉得迷茫又不自在,虽然小时候救过太子,可那个太子小时候就一点儿也不亲切,根本不像个小孩子,所以她不大喜欢和太子玩。

    相反,景子言就比太子有趣多了,小时候虽相处时日不多,大多时候都是打打闹闹,但再见面却依然觉得很亲切,想想,脸上有些热了。

    刚走了两步远,忽然有人惊叫一声:“刺客,有刺客!”

    这一声惊叫让刚刚还沉浸在欢声笑语的众人吓了一跳。

    皇上震怒,沉声一喝:“来人啦,给朕活捉了那刺客。”

    “遵旨!”很快就跑来了一群侍卫。

    裴凤祈亲自带人过来将皇上,太皇太后,叶画人等严密保护起来,裴顼,景子言,景子煦人等以及皇宫侍卫高手一路追了出去。

    叶画转眸一看,就见焰火下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朝着东边奔去。

    “这好好是怎么了,哪里来的刺客”太皇太后唬的心惊肉跳。

    “太奶奶,你别着急,皇宫戒备森严,一定不会有事的”叶画劝慰道。

    “七姐姐,我害怕”

    “快快快,小画,小桉,一起躲到太奶奶怀里来,还是小蝉,哎哎哎,小蝉你去哪里呀!”太皇太后急的大喊。

    “太奶奶,我去抓刺客。”景苏蝉袖子一掳,就激动的朝着刺客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边追一边喊,“大胆小贼,哪里逃?”

    “蝉儿,小心。”裴凤息赶紧追了过去,又摇头叹道,“还是这么着爱打抱不平。”

    那名刺客疯狂逃窜,众人一路紧追,只是他轻功极高,追到最后在栖梧宫突然消失了。

    很快就有人来禀报,皇上深为疑惑,这刺客怎好好的消失在栖梧宫,近日云英一直身体不好,今日连太皇太后的寿宴也没能参加,这刺客跑她那里去做什么,是有什么阴谋,还只是巧合?

    他究竟要不要命人进去搜查,正迟疑间就见秦贵妃说了一句:“那还不赶紧去栖梧宫搜查,如今曦妃妹妹正病着,倘若撞见刺客,就算刺客不加害她,她自个也要被吓的魂飞魄散了。”

    另一位嫔妃附合道:“贵妃姐姐说的对,一定要搜,这刺客不除,曦妃姐姐始终危险哪。”

    兰妃和叶贵妃都不说话,曦妃是皇上的宠妃,说查或不查都不好,言多必失,自然不开口为好。

    太后眸色幽深,她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看了太皇太后一眼。

    太皇太后自点头道:“皇帝,这件事确实奇怪,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仔细搜查一遍的好,省得宫里人有出了事。”

    皇帝终于点了点头:“搜,给朕仔仔细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叶画和裴凤祈也是疑惑重重,这刺客来的太过蹊跷,更蹊跷的是白桃花带来的那位古莉嬷嬷接到一封信,信中写到:取信。

    因为古莉嬷嬷是假的,而那封信是宫里一个刚刚才十岁的小太监送来的,所以暂时不知道送信人是谁,从前和古莉嬷嬷接头的人有没有什么暗号,她们也不得而知,她一心担忧这位古莉嬷嬷会被人识破,就算现在识不破,最终也会识破,她们行的是一步险招,需防着别人将计就计。

    所以她们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行动。

    难道这刺客真跟云英有关?倘若搜到了那封信,那裴顼和白桃花岂不有麻烦了。

    她心里忽觉得有些发慌,裴凤祈自然知道的她心思,赶紧请命道:“父皇,儿臣听闻曦妃娘娘身体不好,恐那些侍卫不知轻重,反吓着曦妃娘娘,不如让儿臣带人去搜。”

    皇帝正要点头,太后却幽凉凉道:“太子去搜皇帝嫔妃的寝宫,这像什么话,太不合规矩了。”

    太皇太后脚一跺道:“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规矩不规矩,再讲下去刺客都不知道要逃到那里去了,小祈办事素来最为稳妥,由他去才最合适。”

    皇上点头吩咐道:“好,凤祈,朕命你搜查栖梧宫正殿,秦立,你带人在栖梧宫配殿以及附近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务必要捉住刺客。”顿一下,想着曦妃有病在身,这时需要有个懂医的人在身边守着最好,又赶紧吩咐道,“画儿,曦妃身子不好,你去看着她,对了,还有那个云织也一起去,她是曦妃的侄女儿,也能宽慰宽慰她”

    太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她并不想让云织这么快见到云英,有些事她还没有安排好,谁能知道今天出了这样的意外,这时,她唯有命人将云织又带了回来。

    云织因为自己今天跳舞跳砸了,根本不敢跟太后开口提见姑姑的事,不想皇上竟命她去见云英,她当然积极高兴的不得了,赶紧跟着叶画一道去了栖梧宫。

    接着,整个栖梧宫一阵翻箱倒柜,裴凤祈带人来搜查本就带着目的,他想不如趁这难得的机会搜查那封信,毕竟那是一个隐患,谁知道哪一天会因这封信而闹出什么不可预料的祸事来,所以他查的格外仔细。

    “织儿你你怎么来了?”曦妃这些天早已心灰意冷,对外面的一切都不再关心,况且太后事情做的保密,她根本不知道云织已来,这一来,她心立刻就痛了,“到底是我无用,害了你。”

    “姑姑,你怎么这么说,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姑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织不想再见姑姑,她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她哭着抱住她,孩子气的说道,“姑姑,姑姑,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

    “回家?”云英眼睛里带着凄绝而灰败的神色,“织儿姑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姑姑,我带你回去,我去求太后,求她放你出宫。”

    云英心内一叹,这孩子总是这样单纯,凡事想的太过简单,求太后?太后那个老妖婆怎么可能会放过她,放过云织,她忽然心神一抖,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道:“织儿,听姑姑一句话,你千万不要听太后的话,她她不是好人。”

    “姑姑,你怎么这么说,太后可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云英知道有许多事跟她解释不清,她很是愁难的转头看向沉默了半天的叶画,有些迟疑道:“太子妃,你你能不能放过云织?”

    叶画心思早已飘到那封信上,倘若凤祈搜不到,她是不是能利用古莉婆婆从云英这里取走信,正想着云英就问她话了,她收回心神淡声道:“曦妃娘娘是何意,云织姑娘与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不放过她?”

    “是呀,姑姑,我与这位太子妃才第一次见,你为什么要跟她说这样的话?”云织懵懂。

    “织儿,你不懂。”云英温柔的拭了拭她的眼泪,又看向叶画一只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道,“可是太子妃你却是懂的。”

    叶画指尖正好搭在她的脉上,忽然一惊,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误诊,赶紧道:“曦妃娘娘,你就是想太多了,就算我看在七哥面上,也不会对云织姑娘如何的。”

    “七哥,你七哥是”忽然一想,想到当初那个和云织打打闹闹,被云织一脚踹下山,摔掉了两颗大门牙的景子言,她赶紧问道,“织儿,你见到景子言了?”

    “对呀,那个臭小子呃,是子言哥哥长大了,人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讨人嫌了,我刚刚还跟他说了话呢,对了”云英拍了拍大腿,眸光闪亮道,“今天我给太后献舞时跳砸了,还是子言哥哥救的我呢。”

    云英见她眸带欢喜之色,心里已然明白几分,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太后那老妖婆不一定能得偿所愿。

    景家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和太后抗衡,景家男儿又是一夫一妻,这帝都有多少女人都向望嫁到景家,倘若织儿能和景子言在一起多好,可是景子言真的喜欢云织吗?喜欢到愿意和太后作对的地步?

    她一时喜来一时忧。

    她并不知道,此刻叶画已断出了她是喜脉,叶画心里咯噔一下,且不说云英身上的枕上香之毒未解,孩子根本难以保住,就算能保住,她若是幽王之女,成为皇上的嫔妃已铸成大错,又怎么能和皇上生下一个孩子。

    正心思重重时,忽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太子,查到了,查到了。”

    裴凤祈见那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心想自己一无所获,外面的人若捉到了刺客,他就没有理由再查,有些失望的问道:“抓住刺客了?”

    那人摇头道:“不是,是查到了栖梧宫那颗雪松树下埋着两个桐木偶人。”

    裴凤祈一惊:“桐木偶人?”

    “是,秦护卫已经命人将桐木偶人交到皇上那里去了。”

    裴凤祈此时忽然反应过来,或许这刺客压根与那封信无关,这分明是有人要故意害曦妃。

    桐木偶人,巫盅之术,汉朝的巫盅之惑害死了多少人,看来这绝不是仇婆婆派来的人,这应该是后宫某个嫔妃,又或者对曦妃心怀仇恨的人做的。

    当皇上看到两个桐木偶人时,一时间震惊无比,幸好他已经命人送太皇太后回了松福阁,否则太皇太后必定要气个半死。

    太后一看,竟然还有一个桐木人偶上刻的是她的生辰八字,她气的血液凝固,当即沉声一喝道:“这还了得,还不把栖梧宫的人通通给哀家抓起来,严刑拷问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

    “遵旨。”

    “慢着!”皇帝喝止。

    “皇上,这巫盅之术害的可是你和哀家的性命啊!”太后心惊肉跳道。

    皇帝眉头紧皱,默然沉思片刻,这件事不可能是云英做的,这宫里除了凤祈,画儿,云英和他自己,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云英中了枕上香,她身上的毒未解,就还一心系在他身上,绝不能做出桐木人偶来诅咒他要他死。

    很明显,是有人想故意陷害云英。

    可一时间他也解释不清,有关枕上香这件事,他绝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否则到时若传了出去,云英必死无疑,就算他是皇帝也没有办法保她。

    敢毒害皇上,足以诛连九族。

    在他心里,他还是想暂时保住云英的。

    如今证据就握在手上,太后说的并没有错处,他应该先将栖梧宫的人控制起来,至于云英先禁足,反正这罚与不罚于云英而言都是一样,她现在跟禁足没有区别。

    想着,他便点头道:“按太后的意思办,只是曦妃就不要动了,将她先禁足栖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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