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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9.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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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晴空万里。

    东北角望芳楼台的地下室,阴森暗沉,不流通的空气让人窒息。

    青砖墙前的一张木椅上,靠着一个呼呼大睡的老头。他凌乱苍白的脑袋斜歪着,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睡袍,袒胸露乳,脚上也没穿鞋子。震天鼾声扰得烛火摇曳,口水快要滴落在他的膝盖上。若非他座椅下堆着明黄龙袍,旁边放着皇帝专有的宝龙剑,没有人会相信他就是单国的妙承帝。

    白芳动紧拧眉毛,看着座椅上闭目的妙承帝,心中焦急万分。

    他本以为父皇就是老糊涂,稍微哄哄就好,谁知道求了他整整两天,他还是不愿意跟他一起出去。

    今日已是最后的期限,若再不想办法制服白袭香的疯狂举动,不仅楚氏阴谋将得逞,他最爱的爿儿也要为人妻。

    思及此,白芳动不禁放狠话:“父皇,只要您出去,他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可若让儿臣去治他”他的目光沉了沉,“儿臣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阵绵长的鼾声,妙承帝终于动了动,抬起袖子擦口水,慢慢睁开眼睛。

    “好啊。”妙承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把宝龙剑拿去,一剑削了他的脑袋。”

    白芳动笑了笑:“父皇,宝龙剑是帝王之剑,儿臣怎敢随便触碰。”

    妙承帝银眉一竖,怒道:“那个畜生都有胆量弑兄杀父,你难道连那个畜生都不如?!”

    “父皇,他对儿臣或许已无一丝情谊,但对您,应该还存着敬畏之心”

    “屁!”妙承帝狠狠唾弃一口,冷哼,“要不是我在爿儿体内放了昏蛊,他早就把老子扔进虫子坑了!”

    白芳动看了看木桌上几十道帝王规格的美味佳肴,轻道:“父皇,他还是有点孝心的。”

    妙承帝浊目一瞪,走到木桌前,一脚把桌子踹翻,美味佳肴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个畜生小时候心都是黑的,就算你忘记了他是怎么害死你母亲c怎么害死你师父的,老子也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害死阮芳的!”

    白芳动垂眼,良久道:“儿臣当然没有忘记。”

    白袭香的生母朝芳娘娘难产而亡,是母后一直拿他当亲生子抚养。他在一岁多时,受楚汉清的蛊惑,从阮芳公主处偷出《矿藏之钥》,却谎称是母后所为,害得母后含冤自尽。后来,他又因嫉恨师父把万蛊图传给自己,设计将师父囚于灵塔活活困死,惹得父皇被人追杀也不以为意。再后来,他们同时喜欢上爿儿,他便又将诡计用在自己和父皇身上

    为己私利,可以毫不眨眼地出卖至亲性命,他确实是个畜生。

    妙承帝冷哼:“既然没有忘记,你还站在这里啰嗦什么?”

    “可是父皇,”白芳动再抬眼时,眼中神色复杂,“您既不忍心血刃骨肉,就忍心让我们手足相残?”

    “哼!那个畜生横竖难逃一死,你子代父职,臣奉君命,讲什么忍不忍心!”

    白芳动不再说什么,转身欲走。

    “把剑拿走!”

    白芳动回头时,妙承帝已经把宝龙剑扔过来。

    “一定要用这个砍他的脑袋!”说着,妙承帝又伸了个懒腰,不耐烦地摆手道,“顺带把那虫子坑给弄干净了,最近老有小虫子跑过来,老子睡都睡不好”

    两对新人的婚礼同时在朝芳殿举行。

    单国文武百官倾巢出动,平日阴森冷寂的皇宫难得人声沸沸,一片热闹喜庆之景。

    所幸人多,今天赵晓棠诡异的行装并未引来谁的注意。她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偏偏那双眼睛还不看路,几次三番撞上别人,目光微垂似藏着什么心事。

    既然小季没有中蛊毒,那他为什么要帮楚汉阳骗公主?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而是要把她一人送出宫?

    前面的季朝已见她出神的模样,忽然停下脚步。

    赵晓棠没注意,登时与他撞个满怀,惊疑不定地抬头,以为遇见了来捉她的人。

    季朝已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两颗圆滴滴的眼睛,然后捉住她的手。

    “小季?”她眼神疑惑。

    季朝已捏捏她的手,轻道:“跟紧。”

    面纱下的脸登时红了。

    正要再走,凭空出来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季公子不在楚汉阳的贵客席上坐着,东窜西窜的是要去哪里?”来人居然是叶淡融。

    赵晓棠看见他凌厉的视线扫来,忙垂头往季朝已身后躲。

    季朝已笑笑:“叶将军既是万国首将,公主出嫁当在左右尽守护之责才是,却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地,不知又是何故?”

    叶淡融神色严肃,沉声道:“此处人多眼杂,借一步说话。”

    赵晓棠也要跟过去,叶淡融却挑起眉毛:“你老实待在原地。”

    季朝已朝她安慰一笑,摸摸她的头:“不要乱跑。”

    说完,二人走进几十米开外的松林中。

    隔离嘈杂人声之后,叶淡融开门见山:“你真是季亭?”

    季朝已笑了笑:“那天我与公主的谈话,叶将军不是也全都听见了吗?”

    叶淡融点点头:“好,我不管你是不是季亭,但是现在,你必须是季亭。”

    季朝已神情一肃:“此话怎讲?”

    “我知道,你是因李氏夫妇受制于楚汉阳,所以才会配合他在公主面前唱戏。”他看了季朝已一眼,嘲讽道,“你这种不惜利用女人的行径,真是令人作呕。”

    季朝已含笑不语,似乎并不恼怒。

    “昨夜我的一个朋友送来消息,已经把楚汉阳的人都收拾干净了。李氏夫妇目前已被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季朝已的眼神闪了闪,听他继续道:“既然你再无后顾之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承认季亭的身份,帮我劝回公主,阻止她嫁给楚汉阳。”

    半晌,季朝已才开口:“我为何要信你?”

    叶淡融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递给他:“我想你不会不认得这个吧?”

    季朝已接过来,原来是一柄破旧暗哑的牛角梳,这是李大婶用了很多年的陪嫁之物,他当然认得。

    “没想到叶将军即使四面楚歌,也还有如此本事,实在让人佩服。”他五指收拢,淡淡一笑,“多谢。”

    叶淡融冷冷打断他:“不必着急谢我。我做这些是有目的的。”忽而目光凶狠,“如果你不能阻止公主与楚汉阳的婚事,李氏夫妇的下场并不会比楚氏挟持时好到哪里。”

    季朝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光明磊落的叶将军居然也屑于用这种无耻手段?”

    叶淡融偏开头,颇不自然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当然,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李氏夫妇不会有分毫损伤。”

    季朝已沉默半晌,笑了笑:“想让我阻止公主下嫁楚汉阳?可以,只是不知叶将军可否再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杀了贤光皇帝赵子枚。”

    叶淡融不料他说出这样的话,神色震惊地看着他。

    “既要扮作季亭,不应该扮得更真实一点么?”季朝已摩挲手中牛角梳,目光渐渐变冷,“季亭与公主之间早已不止儿时的情谊,更多的,是季氏满门一百六十具冤魂凝聚的血海深仇。血债累累不共戴天,既为人子,当思之为报。”他抬眼,朝叶淡融惨然一笑,“不是吗?我的表弟。”

    叶淡融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一个趔趄靠在松树上,手心一片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晓棠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二人出来,已有往来之人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于是她决定找个遮阳安静的地方待着。

    没走几步,忽闻身后一阵惊慌喊叫。回头看,只见原本熙熙攘攘的人们都大喊大叫着逃命似的往宫外方向跑。

    赵晓棠拦住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一脸惊恐,断断续续道:“好多虫子跑去朝芳殿啦!”说完就推开赵晓棠慌忙跑了。

    眼看汹涌大流奔腾而来,赵晓棠一个哆嗦,站起来就跟着跑。跑了一会儿,才记起林子中间还有两个人,于是艰难转身想跑回去。

    然而她身形单薄,又逆着大流,虽然是倒着走,人却被架着继续往宫门的方向涌。细微的挣扎声也在嘈杂人群中淹没。

    人群中有人高喊:“快跑啊!毒虫追上来了!”

    赵晓棠抬头,果然看见人群后面,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色生物如浪潮般朝人们扑来。它们数量惊人,遮天蔽日,天空瞬间入夜般暗下来。它们凶残异常,像绞肉机一般,所过之处徒留断壁残垣,血红尸骨。空气中很快弥漫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恐吓着人群更加疯狂地朝宫门逃命。

    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赵晓棠拉住旁边一人,问:“怎么会有这么多蛊虫?朝芳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一边跑,一边叹:“鱼氏一党的贺礼中居然全是母蛊,他们是要为鱼占报仇血洗单国皇宫啊!”

    “鱼占是谁?”

    “还能是谁!单国大宰相啊,当初因力保大皇子,而被二皇子嫉恨抓到牢里折磨,所以其鱼氏党族才会选择在二皇子成亲之日施加报复啊!”那人又朝前面挤挤,带着哭腔道,“可怜我们这些无辜小臣,拖儿带女本是前来祝贺的,谁知一朝地狱,竟从此天人永隔!我妻还怀着身孕,小女也才刚满三岁”

    赵晓棠震惊道:“你的妻女”

    那人立马流出两行眼泪,声音颤抖:“我本来也不想活的,奈何家中还有八十老母,我若也走了,老母亲怎么办?”

    赵晓棠默然,不再与他攀谈。身后人们的尖叫声越来越响亮。再看那虫军,离她也不足百米远了。

    世事无常,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命到五更?

    可是,她也要就此与小季天人永隔了吗?

    这时,人群前方突然也传来惊恐的尖叫,赵晓棠忙回头,只见又一群黑压压的蛊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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