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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他是冷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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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芙鸳低着头,有些反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时半会儿,没回他的话。

    墨衍居高临下的看着陆芙鸳。

    她低着头,只能看见长而卷的睫微微在颤动,在上似乎敛了萤萤月光,提敛之间,月色似能随之漾起。

    没人开口说话,陆芙鸳更是不想回他,气氛在渐渐凝结。

    纵然是门窗紧闭,长屏拉敛,这深冬寒夜的风总能钻入寝内,游走在陆芙鸳颈脖间,再钻入里衣,方才小腹缓和些,现在又开始发寒,半晌,陆芙鸳鬓角有冷汗流下。

    墨衍曲起了一只腿,另一只伏在床沿,月色倾撒,勾勒间,显得他身子格外欣长。

    ”上来。“

    ”皇上,臣妾身子抱恙,今日“

    ”朕抱你?“

    刚进宫时凭着母家成妃,喜日贴身伺候墨衍,方满足了少女时对万人之上那骄子的所有幻想,但日日伴侧下来,才发现他有近乎病态的冷漠。

    那时的他碌于朝廷,福隆阅折,执笔题书作画,偶有时一人落棋,驱马射禽他的生活丰富,但久了,陆芙鸳总觉得他是一个手操木偶。

    他很安静,在任何时候。

    纵是热血的骑马舞剑,他也不多言语。

    对旁人言不多半句,即是近侧之人也难与交心。她是宫人眼中的宠妃,但自己并不觉得。她发现,也渐渐认为自己与墨衍是两条平行线,而墨衍是在上的那一条。

    譬如他落书作画时,她在一旁只能静静研墨,最好不要多言半句,不是扰他思绪,而是他根本不会回。梦中的男子还会与她谈诗论画言古今,纵然蓝德公公叮嘱过她少言,但年少不甘:

    “皇上这是作的长知乐的路行柳?’风飒飒扬枝起‘,皇上可没画出来。“一次墨衍收笔起身,她对画指了指柳枝,喃喃出声。

    想有共言,她是也大户人家的女儿,不难。

    “嗯。”一个字,倒浇灭了她所有兴趣。

    骑射时,她隔在炼场之外,遥遥望着,曾梦过有男儿会带她一骑行天下,奈何嫁入宫中,倒也只想着能尝乐一二,哪知根本没有。

    有时他一人执二子落棋摆盘,陆芙鸳凑近:

    “皇上,这个臣妾也会,臣妾的爹爹都下不赢臣妾呢。”

    奈何除了风游过,无人与她言。

    慢慢的,她觉得自己与伺候他的宫女没两样。

    乞巧节,兰夜华灯上,一年一年来,少女怀春的期待c与对良人的幻想希冀慢慢磨平化沫,再翩然飘入那众数燃灯飘荡的空中,她的情愫随着一对又一对佳人燃放的灯笼升空,只惜不同的是她为磨灭,旁人是两情相悦的升华。她慢慢成了一个他眼中最佳的陪伴者,几年来才发现做到他满意很简单——与他一样冷漠。

    开始的安静是为了取悦他,取悦他接受自己,能心悦于她。几年下来,她仍然安静,但她变了,这是为了父母族人,地位权势去迎合一个人,这个人从少女时的只能是墨衍,变成任何人。

    以往总做梦,梦见看不清面庞的情郎,带她游历山水,相携坐于天地间,累了寻家打尖客栈,铜镜前,他会弯腰为她画眉,附在耳边缱绻细语。

    丫鬟们说豆蔻年华总怀春梦,她便以为那便是她们娇羞着念的梦中情郎,懵懂时遇上墨衍,便把他当做梦中那人全心去爱。

    才发现梦终归是梦,她再也不想相信。

    但梦中那人眉眼温润,唤之‘槐郎’,却似真切存在的。

    诞下文娴,就再也没与那人相见过,自此,那‘槐郎’便在岁月中慢慢消逝,无声而去。

    应该只是场朦胧中璀璨瑰丽的梦罢了。

    可某一天墨衍又突然做了她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他为她别上一支步摇。

    那天她一切照常,安静的为他扣上里衣,转身准备拿起蓝德手中盘里的龙服。忽然发丝里重了些许,下意识偏头撞进墨衍眸中,但那一刻,她蓦然发现交织的心绪里有惊讶c疑惑c甚至猜忌,细想想,也都再无其他。

    他们终为陌路人,陆芙鸳觉得。只是只有权势地位,族人期望,宫中暗波在支撑他们之间关联一座桥。

    几年来发现他没有感情,或是不对她,直到文娴死的那一天,墨衍选择囚她入冷殿,她才发觉,甚至亲情也无法触动他,他是个冷漠人,有着近乎病态的冷漠。

    一天下来没好好吃过东西,这些日子体内又一直走着寒气,陆芙鸳知道自己没有力气与他僵,于是慢慢走上榻。

    有时习惯是可怕的。刚坐上榻,发觉有什么还不妥。想了想,也不知肯定了什么,陆芙鸳发觉自己的手已自然伸在墨衍腰间,似是要为他拉上锦被。她先是凝神发愣,接着才记起缩回手,莫名觉得可怖!

    气氛有些僵,陆芙鸳安慰着自己,墨衍一定没看见

    心上有些抗拒,她睡得没有刚才安稳,甚至有些僵硬。冷殿这一年来心里装的全是文娴与仇,她对墨衍莫名断了情愫。昨日还怕旧情若起能阻她日后长路,可眼下却像是与陌生男人同床,叫人怎么睡也不安稳。仔细想想,本对墨衍别无他求,但自诞下文娴,为了孩子才迫使自己慢慢接纳他,因为真感情远比虚假失实的迎合更触动人。可几年来自己变了,心里远不如少女时易容人。一年未伴他左右,断了这本是逼迫的感情也正常。手左右摆放间触到了小腹,竟如冰般渗人。陆芙鸳又缩起了身子,发现自己完全快没了力气。

    床很大,陆芙鸳越缩越靠角落,最后靠里墙睡着,除了伺候墨衍这怪人落下的习惯,还因是浑身冰冷,不自觉的贴了墙。

    皎月洁,朦胧微光倾泻,窗棂帘上敛几缕,随寒风忽卷,尽数没入墨衍深邃眉眼,似潭中倒映丝缕蟾光,帘又落,终不见其影。

    那潭中又映入一女清减背影,是愈往角落睡去的陆芙鸳。

    半晌才言:

    ”过来。“

    ”“

    他将人捞过来,发觉她的身子是彻骨的冰凉。他抬起修长指节扣着陆芙鸳的下颚转过脸,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已然浅浅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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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衍彻夜未眠,清早便走了。蓝德候在芙华殿外,见内庭一欣长身形如风而来,仔细看去,墨衍一脸阴郁。蓝德忙低了头,示意小太监垫脚,再抬龙轿,起了驾,回福隆殿。

    “待曼贵妃起身,叫个太医给她看看身子。”

    本来是安静的走着,轿上的人突然吩咐下来,蓝德一时没反应。

    旁边的小太监用手肘碰了碰他,他才恍惚明白过来。

    “这”是随便叫个太医?

    “叫宋太和去。”

    “嗻。”

    蓝德捏了把冷汗,不知这曼贵妃娘娘是惹皇上不高兴了,本是阴晴不定的性子,现在沉闷下来更压得人有些难受。

    芙华宫。

    习惯真可怕。

    陆芙鸳又一次在心中深刻了这个道理。

    方才墨衍起身,她猛然就醒了,脑中居然是完了完了,她该在榻下候着为他更衣,今日竟没早身起榻。

    突然转念,才想起不对,那是从前做的,现在——

    现在就不用?

    娴儿死了,陆秉与爹爹在朝上安好,她若是还似从前一样,为谁?

    不。心中积聚着深切的怨恨,自冷殿出来,该是开始凌迟李兰蕊之时,若寻时机,自是先诛心为好。

    她与墨衍之间的微妙,日后能算。

    树方回壤间,第一是要盘根。母家予她襄助,拉她出来,即是有好的长势,也要先稳固根基。

    所以于身为皇上的墨衍,她先似从前一般最好。

    又清晰了许多,但方才醒来那种茫然感觉,令她还有些心悸。

    墨衍等了许久,榻上的人还没有动作,年更又遇艰仗大胜,没有再多的时间给他。

    陆芙鸳从思绪中回神,墨衍已走了许久,让她有些悻然,悔方才不该沉浸心绪中,墨衍性子难捉摸,更有些偏执,所以小错也难弥补。

    “镜烟,镜烟?”

    “主子,镜烟去内务府领这个月的例银了。“

    “你来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瞧凛将军。”

    按陆芙鸳的吩咐,荷长只给她简单梳了个小髻。

    “主子,您现在是贵妃,这”若是叫别人看见了,要说不成样子的。

    “本宫没心情戴这些。”

    桌子上摆了好些耀眼首饰,都是昨天下人们洒扫完内务府一并送过来的。内寝屏风里还收了许多华贵的衣裳,蝉衫麟带,炫艳无比,刚送来时她还拉着镜烟看了好一会儿,可镜烟跟主子都没什么兴趣。

    荷长只取了最简的步摇样式插在那团发顶,又顺了顺陆芙鸳耳后垂下来的散发,偏了头端详着,才满意。

    “主子,还是用些早膳再去吧。”

    “陆秉他歇在哪儿?”

    “在熠行宫。”

    “这天寒,本宫不想走路,你去唤人备方轿来。”让有些眼睛看去了,怕是要禀人一拥都进了熠行宫。

    荷长领了吩咐,出去的时候还叫陆芙鸳用些早膳,陆芙鸳敷衍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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