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进宫

    在白祁不停的催促下，姜艾急忙洗漱完毕，坐上的去往皇宫的马车。白祁端坐在马车上，狭长的眼睛一直盯着姜艾的脸，迫切地寻求着与姜艾的对视。

    “王爷这次进宫开心吗？”姜艾被盯得有些哭笑不得，抬起袖子半掩面，抛出了一个自己都略嫌尴尬的问题。

    听见姜艾主动发话，白祁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语气里透露出了愉悦，整个人都躁动了。“当然，我要感谢太后娘娘把娘子你赐给了我！”

    白祁这如获至宝的回答，姜艾心里一阵温暖，脸上漾起了浅浅微笑。白祁欢喜地又要扑了过来，姜艾下意识闪了开来，白祁反应过来一阵委屈。

    正思考着怎么和白祁解释一番自己不是故意时，马车外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声。“蔺王爷，好久不见啊！”

    “诶？子令啊！你也进宫啊！”白祁一听见声音便激动的掀开了隔帘，把脑袋伸了出去与那人打招呼。姜艾侧身探了探头，马车外一位身着深灰色官服的俊美男子带着琢磨的眼神骑在马上伸出双手行了礼节。

    “瞿子令？”好奇的询问立刻引得白祁频频点头，“对，就是他！他可是当年的科举状元，第一才子！聪明的人！”白祁在马车里不停地夸赞了瞿子令好一番，姜艾不断配合地点着头。

    看见白祁谈到瞿子令时的神采飞扬，姜艾好气又好笑，气是因为感觉自己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好笑又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很配，他们更像一对呢。

    瞿子令骑着马随白祁一行人入了宫，他奉皇上之命进宫参议政事，而白祁和姜艾则由宫女带领着走向了太后的住处——慈宁宫。

    紧张地屏住呼吸，姜艾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白祁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暖让她安心了不少。宫女在大殿前通报了一声便止了步，姜艾低着头迈进了大殿。

    大殿里一片黄色纱幔隔开了寝卧，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大殿中央的凤椅上透过帘子看着跪在下面的白祁姜艾，好一阵才发了声，“祁儿你来啦？”白祁老实地行礼回道：“回太后娘娘，臣奉旨带玉暖来看你了。”

    宫女掀开了黄色纱幔，年过不惑的太后不疾不徐地走到两人面前，双手颤抖着扶起了地上的白祁。“几日前你大喜之日未能到场，本宫心中实在是愧疚，可惜这副身子实在是无用，经不起车马劳顿。”

    “来，日暖你也起来吧。”听见太后喊道裴日暖的名字，姜艾竟然晃了一下神，接着才起了身。“多谢太后娘娘。”姜艾偷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心中油然而生了几分敬意。

    岁月在太后的脸上留下了老去的痕迹，更带给她一种无法言喻的气质沉淀，那双细长的凤眼里满是精明干练，不愧是爬着许多尸体坐上太后之位的女人，浑然天成的气场无法比拟。

    太后整理了一下仪态，双眼满意地打量着姜艾，“本宫早些时日便听说裴太傅之女聪明伶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姜艾心里收下了这份带着假意的夸奖，屈身谢过了太后。

    “自此祁儿的母妃去世后，我也没好好照顾过你，日子过的真快，你都成亲了。好事，好事”太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右手撑住了脑袋不再理会下面两人。

    白祁直接带着姜艾告退了，临走前太后嘱咐两人可以去御花园逛逛，裴日暖可以与妹妹玉嫣见上一面。

    姜艾得知能和玉嫣见上一面，暗暗期待了起来，步伐也不如刚刚那般沉重了。慢慢踱步到御花园，玉嫣早已等候多时了。美人侧坐在长廊上，手里拿着鱼食一下又一下的喂着湖里成群的锦鲤。

    “玉嫣！”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玉嫣转过头看见来人竟是自己二姐，立刻起身整理好了衣饰走向了姜艾。

    玉嫣身上的少女气息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风情万种，举手投足间端庄大方。姜艾安心地抓过了玉嫣的手，确认眼前的人儿过的一切安好。

    看到日暖身后的白祁，玉嫣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给白祁行了一礼。姜艾简单介绍了一下双方后便支开了白祁，白祁无奈地只能在湖边拔那不存在的野草。

    “皇上对你可还好？”姜艾拉着玉嫣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细心地询问着妹妹的一切。“自然是好极了，妹妹能与皇上有夫妻之名实属幸事。”玉嫣的话一点不假，她现在在宫中确实是三千宠爱于一身。

    姜艾心里十分担忧但脸上却又不能显现出来，只能出声鼓励，“那就好，千万记得不要恃宠而骄，也不可掉以轻心。”玉嫣点了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白祁，“蔺王爷一表人才，可是心智却如孩童一般，可惜了姐姐如此聪慧貌美。”

    姜艾一笑置之，顺其自然好了，努力的活着就行了。姜艾下意识也看向了白祁所在的方向，可是人早已无影无踪。姜艾有些担心地站起来准备去寻白祁，却被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打断了她的动作。

    “拜见皇上。”玉嫣急忙拉着姜艾跪在了地上，姜艾心里还牵挂着白祁，不知道他跑到了哪里去了。

    白芨在两人前面站定，声音从姜艾头上传了过来，“平身。”姜艾和玉嫣听到后便起了身，姜艾看向了旁边的玉嫣，她的眼神从刚刚就没有离开过白芨，爱意满满地溢出来，毫不掩饰。

    这丫头，真的是情根深种。

    让姜艾感到不适的是白芨看自己的眼神，满是探究，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而那白芨就是刀俎，想刻意躲开白芨的眼神却引得白芨哈哈大笑。

    “裴太傅的爱女果然与众不同。蔺王爷的福气不错竟能娶到如此佳人。只是可惜了王妃。”听见白芨夸奖自己，姜艾只能应承着，听到他提及白芨，姜艾心中却生出几分不满。

    白芨好像看出了姜艾的小心思，笑道：“王妃如此袒护我蔺王爷啊。”白芨说出了这话，姜艾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在心里暗暗把白芨diss了好几遍。

    “微臣拜见皇上！”是白祁的声音，循声望去，确实是白祁。白祁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愣愣地跟白芨行了礼，看到姜艾担心地望着自己，立刻送给了姜艾一个傻白甜的微笑。

    看见白祁一切安好，姜艾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白芨见两人浓情蜜意，当即打断道：“蔺王爷，快请起。朕见王爷与王妃如此恩爱非常，让朕心里十分欣慰。”白芨欣慰地点了点头。姜艾附和着露出感激的表情。

    “美人今日姊妹相见，感觉如何？”白芨把话题转向了一边站了许久的玉嫣身上，玉嫣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妾身今日十分开心，多谢皇上恩准妾身与姐姐相见。”

    白芨点了点头，“美人高兴就好。王爷可要随我们一同用膳？”白祁一脸惊讶，婉拒道：“多谢皇上赐宴，但微臣要带日暖回府了。”

    “那朕就不挽留了。天色不早了，美人我们走。”白芨不与白祁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长廊。

    白祁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姜艾问白祁跑去了哪里，白祁支支吾吾地才说道自己乱跑结果跑丢了，好不容易绕回来，皇上就已经到了长廊。

    姜艾对白祁也责怪不起来，只想着以后少来宫中走动，不要遇见这个小皇帝，也希望玉嫣能在宫里过的好些。

    酉时，天色早已变暗，如墨一般。白芨踏进慈宁宫，并未让任何人通报，屋内的太后也预料般地等待了多时。

    “母后，今日儿臣见过白祁和裴日暖了。他并未有何变化。”白芨低着头，殿中烛光昏暗，根本看不清白芨的表情。太后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当初你要给白祁赐婚也未让本宫知晓，现在可别惹出什么乱子。”

    “儿臣心中自由分寸，裴日暖如果成了我们的眼线，那观察白祁是真傻假傻便容易多了。”胸有成竹的白芨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但太后依旧面无表情。“那孩子与他母妃一样聪慧灵敏，你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让他有机可乘。他，即便是傻了，也得死。那个裴日暖看起来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有必要的话不用留着。”

    “是，儿臣知道了。”白祁就是白芨的眼中钉，想除掉却又找不到理由，想到此处白芨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太后闭上了眼睛，侧躺在了榻上，教导起了白芨。“近几日你频频往裴玉嫣宫中走动，记得要雨露均沾。我见左相之女苏雁书品行端庄，是成为皇后的材料，宠幸她对我们好处甚多。”

    “儿臣谨记在心。”

    “时辰不早了，你早日回宫休息吧，本宫累了。”当大殿里没有一丝声响后，白芨离开了慈宁宫。

    随行的公公点着灯笼照亮了前行的方向，白芨黑着一张脸，步伐快的生风。途径御花园，一阵悉悉索索让白芨停下了脚步。

    白芨让众人停留在原地，自己孤身走了进去。只见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坐在御花园的月季花下，借着月光不知写着什么，旁边放着一盘剥了一半的柑橘。

    “什么人？”白芨大声呵斥出了声，那姑娘听到后如同受了惊的鸟，急忙收拾起了东西。白芨几步上前抓住了小姑娘，小姑娘恢复了镇静挣扎起来。

    “我是凝脂院的柳美人，放开我。”

    御花园里的动静让外面的众人赶来进来，一进来就发现皇上抓着柳美人的手腕。“皇上？皇上！”柳美人认出了眼前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妾身以下犯上，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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