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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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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打破车内的沉默,略显惊讶地对视了一下。

    阚侃转眸目视前方,唇角微弯道:“女士优先。”

    “为什么你把lka带来,最后留给了儿童福利院呢?”高菲侧过脸望着他。

    “事前,我和院长已经商量过了,希望请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配合jt,共同完成一项治疗试验。汪星人本来就是治愈系的生物,我们想观察以机器狗替代真狗,与有沟通障碍儿童交流后的效果。养育宠物可能带来疾病c死亡或是突然的狂躁,而用机器人替代动物就能避免这些问题。目前,公司的治愈实验室也在研制其他类型的助康复型机器人。”

    高菲赞许地微微颔首,于是轮到bss提问了。

    “你为什么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助自闭症儿童?在这几组孩子当中,貌似与他们交流的难度应该是最高的吧。”

    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挎包,双唇微抿,却面无笑意,遥望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半轮如血残阳。夕阳西下,它落寞的身影将化作点点繁星;而她,恰如来自星星的孩子。

    “因为,我也曾像小松一样。”她声若游丝,几不可闻,在阚侃听来却仿佛平地乍然响彻惊雷一般。

    车子在路旁缓缓停稳。阚侃扭过头去,极其专注地看向她,仿佛初次端详一个熟悉的生人,或是陌生的熟人。

    “什么意思?”

    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渗入空气中,高菲幽幽地开了口:“我是由于意外早产的。起初,爸妈也没发现我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五岁那年,我被确诊患有自闭症,还伴有轻度感统失调,就像小松那样。”

    听到“早产”二字时,阚侃心头猛然一震:倘若我没意外早产,母亲大概也不致殒命。这一切的不幸该怪在谁身上呢?当母亲最需要那个人的时候,他究竟在哪里?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高菲继续说道:“长大后,爸爸给我看了他早年的日记,里面清楚又痛心地记录着我当时的状况:不太说话,特别怕生。读书时跳字串行,生活中丢三落四,常把袜子穿反,还不会系鞋带。隔壁邻居家的小女孩玩跳皮筋c跳房子,从来都不肯带上我,因为我怎么也学不会,一直被人嘲笑为低能儿。”

    阚侃握紧了方向盘,手心不住地冒汗,却尽力不流露出凄恻之色,语调平稳地轻声道:“原来如此。那么后来呢?”

    “后来”

    高菲陷入沉思:父母对我不抛弃不放弃,有时同一件琐事要教上千百遍,但见我终于学会,尽管他们满面倦容,仍会无比欣慰地展露笑颜,毫不吝啬夸赞之词。直到三四年后,我终于摆脱所谓“低能儿”的误解与冷嘲,生活亦步入正轨,老师甚至鼓励我担任学习委员。在那以后,我恰好遇见转学到g校的常轼对于熟稔多年的常轼,我总羞于启齿讲述过往的苦痛经历;如今面对相识不久的阚侃,为何会毫无顾忌地和盘托出呢?

    想到此处,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而梦魇中的诡谲迷咒再次不期然地涌上心头:

    你杀过人吗?

    我恨我自己!

    你要争口气

    那个女人的声音,难道会是

    高菲深深吸气,复又缓缓吐出,吐纳之间顿觉胸膈微麻,心跳几乎随之一滞。

    “后来怎样?”阚侃将上半身都朝向她,眸光凝定,亦忧亦怜。

    “真爱可以治愈一切,这点小问题自然不在话下。”高菲望向前方的坦途,隐含深虑的晶瞳并未转向他,“只盼lka也能完成你的心愿。”

    阚侃发动引擎时,心中百感交集。高菲轻描淡写笔带过的“小问题”,不知其背后要付出多少辛劳,历经多少磨难,方能劈荆斩棘,突破自我,战胜自我。由此观之,此次试验的确非常有意义,希望能帮助更多像她和小松这样的人。然而,我本已退出技术条线,带lka出来还颇费周张地向总裁大人申请了特批,不知他如何看待此事,而秦湛平又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误以为我企图伺机夺权呢?

    高菲忽道:“阚总,听说你以前是做it出身,在美国子公司时也是技术总监。”

    “嗯,你说得没错。”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不禁讶异她竟能心有灵犀地联想到这一层。

    “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高菲垂目看向挎包,状似随意地摆弄着背带,正如某些女孩羞赧时将长发卷绕于指间那样。

    “你想知道,我回国后为何不重操旧业,对不对?”

    阚侃语气淡然,仿佛在谈论与他丝毫无涉的浮世飘渺。他有些惊诧于自己竟能如此平心静气地脱口而出,况且还是在与他似有千丝万缕奇妙牵连的女人面前。

    高菲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多问。

    阚侃沉吟片刻,随即换上轻松愉悦的语调,“你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说。”

    柯耐有些困惑地注视着常轼的侧颜:他面色忧悒凝重,薄唇紧抿一线,眸光黯然无神,离开福利院后便一直如此。高菲选择随阚总返程,他为何貌似颇为不悦呢?再有,中午领完工作餐,技术部的徐晨星主动前来与我们同桌而食,他眼中的敌意若隐若现,却并未出言反对。这又是什么缘故?

    柯耐自幼成长于幸福安乐之家,不仅衣食无忧,而且父母性情平和,恩爱有加,颇有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惬意闲情。她久居神话城堡,成了不谙世事的甜宠小公主,从不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别人,心灵纯洁透明犹似水晶,令人既生羡慕,又觉得不可思议,有时甚至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她何以安然行走于艰难险恶的世道,却连半个污点都不曾沾染呢?

    她费尽心思也琢磨不透男友因何沉郁寡欢,一心只想逗他释怀展颜。她又偏头想了想,忽而福至心灵。

    “师哥,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啊?”

    常轼本以为是车子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侧耳倾听,随后默然摇头。

    “矮油,让人家亲口说出来多难为情呀。”柯耐撅起樱桃小嘴,指了指咕咕哀鸣的肚子。

    “嚯,我的多多饿坏了呀?”

    话音方落他突然发觉,每次与高菲似有藕断丝连的瓜葛以后,自己对柯耐讲话时总是尽显一番别样的柔情。莫非是我潜意识中想要补偿她么?

    他略为尴尬地顿了顿,“呃,你想吃什么?”

    “何以解忧,唯有麻小。”柯耐露出满脸俏皮的笑,“这可是你大学时代的名言哦!”

    常轼扑哧笑出声来,“服了你了。”

    笑声已毕,他心头不禁浮起忧思:一把红灿灿c香喷喷的麻小在手,柯耐仿佛便能将所有烦忧抛诸脑后。我虽然嘴上顽劣戏谑,心中何时才可达到如许忘我的境界呢?

    “有什么值得推荐的餐馆吗?”

    阚侃的话音甫落,高菲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朴树的那首《生如夏花》。

    她一边在包里翻找手机,一边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下。”在瞥见来电号码的一刹那,她将手指凝在接听键上,继而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在挎包内焦急地摸索寻觅。

    不知不觉间,铃声兀自唱着:“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好似在向踌躇不定的主人执著而温柔地刷着存在感。

    “用我的吧,喏。”

    “呃?”高菲抬眸看向他递来的耳机,却并未伸手去接。

    他又将耳机朝她这边送了送,“插孔标准是一样的,我观察过机型。”

    她收下耳机,心间掠过一缕奇异的暖风。他知道我要找耳机,还说观察过我的手机型号,甚至包容我对他有所设防的隐秘私心。她低眉插上耳机时,电话刚好断掉了。

    她看着渐暗的屏幕,由衷感谢廖康成这次居然缺乏耐性和执念。然而,对方仿佛有意戏弄似的,电话再一次打来。她只得硬着头皮接听,否则面对好意借她耳机的bss实难自圆其说。

    “这个号码,你应该记得。之前为何不接?”

    情断一年多来,他们仿若活在各自的世界,运行于不同的平行轨道,犹似暗自赌咒直至地老天荒亦必参商到底。出乎意料的,廖康成竟会说出这种开场白。霸道老板的脾性依然固我,语气较当初减了几分锋芒,显得沉稳镇定有余,逼人锐气不足。以高菲对他的刻骨了解,他心底必是风潇雨晦,巨浪滔天,外表才会定若磐石,压抑至此。

    “嗯。”她随口应着,暗忖势难在他内心的疾风骤雨中掌舵,只得任由他牵引。

    “告诉我,这个号码的含义。”同样一句话,浓情蜜意时他也曾于她耳畔喁喁私语,此刻听来却透着逼人的阴寒冷气。

    手机号里有你我的生日。她无法如当初那般俏皮地道破这个浅见的答案,只淡淡地回应:“我忘记了。”

    彼端忽然沉寂得出奇,似连呼吸都已窒住。

    在路口等绿灯时,阚侃趁机搜索着周边的餐厅,有意借此排遣烦闷的心绪。在他未知的电话那端,响起清冷的声音:“我不指望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但能忘掉自己生日的人,还真不多见。你又让我眼界大开。”

    高菲握紧了手机,“有话就请直说。”

    “今天是分手纪念日,有何安排?”

    凭借何等强悍的神经,他才能坦然说出“分手纪念日”这种伤人不露骨的无情言语?高菲素知廖康成的控制欲极强,不愿被他的冒然冲动再次卷入情感漩涡。毕竟,身不由己而又令人恐慌无极的失重感,一次已然足够。

    她转眸望向阚侃,随即平静如常地答道:“我已经约了朋友吃饭。”

    阚侃的视线微偏向她,却面无表情。

    “推掉。发我定位,我去接你。”廖家太子讲话仍是那样不留余地。

    高菲强抑住几欲迸出的嗤笑。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廖康成,与我相处时为何总是那样不成熟?他就像一个随心所欲的任性顽童,仿佛总在试探你的底线和边界,非要磨掉你的最后一分耐性不可。

    “抱歉,恕难从命。”

    “为什么?”他不依不饶地嘟囔道。

    “因为”高菲的语调不经意间渗出一丝柔悦,“那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话音方落,高菲感觉全世界似乎都沉寂下来,电话彼端缄默无言,身旁的阚侃也已屏住呼吸,唯有她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在那一刻仿佛成了全世界唯一的发声体。

    既然分手,就请放手。其实,她满心盼望一字一顿地将这句推给他,如同亲手退掉极不称意的礼物,但碍于是与阚侃同行,她无论如何也吐不出那寥寥几字。如此即已表明电话彼端是她的前男友,而分手后他们竟还藕断丝连,阚侃会作何感想?能否坦然接受前男友对她的不懈纠缠?

    高菲不禁惊异于自己的想法:我居然这般在意阚侃的感受,对青梅竹马的常轼不曾有过,或许是当初少不更事,思虑未深;对大学时的初恋男友廖康成亦不曾有过,或许是因为我始终处于被动地位,无暇细忖。如今是为什么呢?难道难道我不知不觉地喜欢上阚bss了?!

    仿若心有灵犀的,阚侃转头看向她,松开方向盘的双手搭在腿上,低低地说道:“到了。”

    高菲怔了片刻,如释重负地轻吁了口气,对彼端的廖康成匆忙道:“抱歉,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她分不清是廖康成还是自己先挂断了电话,双方至多仅隔毫秒之差,若说同时亦不为过。高菲心想:或许,听到“很重要的朋友”时,他已几欲挂断了吧。当年,他风闻别人对我的造谣中伤,不也同样的狠心决绝么?

    前尘隔海,摧心折骨。依稀记得,分手时,他眼中的情欲之火早已熄灭无存,余烬显得格外冷寒,正如后来扼住自己咽喉的那双冰凉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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