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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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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含想找个地方躲,自己原本住的公寓是不可能的,回家也不得安宁,季念和苏沐那里——想想也不合适考虑再三,跑到沈七海的住所,人一坐下,感叹一句:“人的生活圈子一旦一成不变,就连找个清净地方都成了件奢侈的事情。”

    沈七海最近忙完公事,准备带着沈希离开定海市。她母亲年过半百,膝下只这么一个女儿,这时不免想要修复母女关系,七海自觉母女关系多年来乏善可陈,修复这词用得不恰当,从未耿耿于怀,也就谈不上释怀,只带着沈希去了一趟程家。

    年纪一大,人难免受不了刺激,颤巍巍指着她说:“你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同家里人说一声?”

    七海公事公办的口吻:“结婚生孩子,是我和沈希她爸两个人的事。”

    最后不欢而散。

    季含听到这里,惊问道:“沈希她爸?”

    只交谈话最不费劲,这话里信息含量丰富——她不是跟你姓吗?你不是单亲妈妈吗?

    七海睨她一眼:“她爸姓沈。”

    季含被砸得头冒金星,强撑着,问道:“那你现在”

    “已婚,当初毕业证和结婚证一起领的。”

    季含被气笑,感慨道:“我现在才知道身边人都结婚了是个什么体验。”

    以前接触到有关于相亲逼婚的事情,大多是听来的故事,贴吧论坛社会新闻——当事人讲述时总免不了一句“身边人都结婚了”用以陈述背景,现在季含倒也有切身体会了。她这里情况还略不同些,身边人不但都结婚了还有瞒着她偷偷摸摸结婚的。

    七海难得解释一回:“结不结婚的倒没所谓,只是方便孩子上户口才去办的。”

    季含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抱着沈希哇哇大叫:“希儿啊,你妈居然也想骗我结婚。”

    闹腾一回,心情平静下来,七海给了她一个地址,说:“我把这边的事情收个尾就走了,你要想散心的话去这里也不错。”

    季含如临大赦,次日坐上前往云城的火车,登车前想起什么,给程怀远发信息。

    “我出去玩几天。”

    那边过了一会才回复:“好。”

    女孩们对另一半有过许许多多的猜测与幻想,凑在一起时也要扒拉一下,说些体己话,总归绕不开这个话题。

    季含和沈七海在这方面交流不多,两人彼此欣赏,都觉得对方是顶顶好的所以季含还真想象不出七海的那位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植是沈七海二十多年唯一经官方认证过的桃花,对于这段短暂的初恋,她无意间提起过:“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对身边的人和事都兴致缺缺的人,高中那会,我不过十六七岁,却很久没有被什么东西触动的感觉了,一个人一旦意识到自己变得死气沉沉,就会想改变,恰好苏植出现在那个时点上,意气风发,耀眼得很,我也就答应了。后来相处过一段时间,觉得同年龄的男生和女生看问题想事情都是不一样的,他觉得我无趣,我觉得他闹腾,就和平分手了。”

    自此之后,季含没再听闻七海身边有再出现什么人,多年后再联系,也只知道她当了摄影师,带着小孩,过着身边女生都羡慕的潇洒恣意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在云城火车站见到沈岩时,季含脑中闪过一道光,明明是初次见面,但却觉得,这就是了,能陪沈七海度过余生的人。

    沈岩开着一辆悍马来火车站接人,身上穿的是花衬衫佩大裤衩,脚上趿拉着一双从批发市场淘来的人字拖,小城里年纪稍微大点的男人都这么穿。

    一脸的桀骜不驯不同于季含接触过的男人,虽然各有差异,但从来着装有度,不曾见过这么放荡不羁的,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站在人群中很有辨识度。

    双方确认过后,沈岩暗骂了一声,七海在电话里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什么来着,来的是她前男友,稍微接待一下就好

    沈岩带着季含七拐八拐地进了一家客栈,客栈有两层,还带一个小院子,现在正是旅游淡季,里里外外清冷得很。

    季含原以为会被安排住在客栈里,不料他就是带人来认个门。走了一圈后被带到同一条街上尽头的居民楼,季含问道:“这是你的房子?”

    沈岩像是被提及伤心事,“你们家沈七海了不得,五年前来这里旅游,把这栋房子十年的使用权从老我手里赢走了,孩子都三岁大了还让我住客栈呢。”

    季含挑眉:“怎么是我们家,不是你家的吗?”

    “啧,你们这些小女生就爱计较这些。”言语上不饶人。

    回到刚才的话题,季含问道:“比酒量吗?”有些技能是天生的,七海酒量惊人,不过鲜少人知道。

    沈岩懊恼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谁知道这女人这么能喝?”

    言辞之间,已见深情。

    云城是个适合冬季旅行的城市,在全国各地都被冷空气侵袭的时节里,这座西南小城的气温让人只需要穿两件单衣出门。

    换个地方确实能让人转变心情,因而季含这一住就过了半月有余。

    头几天,程怀远的关切没有间隙的传达过来,季含疲于应付。

    程怀远倒是一脸坦然:“你不会以为我傻到真的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吧?你一个人呆着倒是清净了,我的麻烦也就接踵而来了。”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出版社的责编和季含谈起书籍再版事宜,后者毫不犹豫表达出要精修一番的意愿,然后理所当然地不再对外联系,开始没日没夜地写稿修稿。

    宋晚来找她的前一天,她刚刚把整理修订好的文稿发给杂志社的编辑,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毫无作息规律的生活让季含看起来像个漂泊在荒山野岭的女鬼,失去了探寻身边事物的兴趣。见到等在门口一脸漠然的宋晚,季含亦是满脸冷漠。把刚从超市里提回来的两大袋子东西放在一旁,她有气无力地从挎包里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宋晚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倘若她是昨天来的,进门就只能看到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雌性生物,面对这座毫无生活气息的小房子里没有任何食物的困境,可她选了今天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季含交了稿,把屋里屋外都拾掇了一番,还去了超市采购。无论如何,她至少不会饿死在这里。

    “你回来啦,我饿了。”

    宋晚笑眯眯的对季含说着,然后自然地进了房子。这座小房子是沈七海的。可不管怎么说,现在季含是有使用权的。更过分的是,她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进来了,无视了那两袋足以把人砸死的食品。

    季含心中吐槽不已,但已经累得不想开口说话。

    两天的时间,住的房子里又变回了原样。虽说上一本书刚修订完,但她与杂志社签了约,总有稿子要赶。

    凌晨一点,正是季含精力最旺盛的时段。

    赖吃赖住了两天的宋晚正在冰箱里找酒喝。哈?这里能找到什么好酒,顶多能翻出几瓶青岛啤酒或者季含从超市酒柜上随手拿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红酒。不过,显然,她已经不穷讲究了,能有酒精就行。要不是季含拦着她,宋晚肯定早就把那瓶浓度75的医用酒精拿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系统。

    看着倒在地板上一堆啤酒瓶子里的宋晚,季含于心不忍,人家毕竟是客人,千里迢迢来这里投奔她,她却连瓶好酒都没有。

    “要不我们去酒吧。”季含提议道。

    季含去酒吧的次数少的可怜,凌晨一点去酒吧的次数更是没有。但生活嘛,总要做点不寻常的事来增添乐趣的,何况这座城市的酒吧颇有特色,不走一遭未免辜负。宋晚响应号召,两人就这样踏着清冷的月光走进了声色犬马之地。

    宋晚早年上学的时候号称“夜店小公主”,季含一直在心里偷偷嘲笑这个傻不啦叽的称号,但她确实名副其实,在季含还在被嘈杂的重金属音乐轰炸的头皮发麻时,宋晚就已经扭着身子跳进舞池,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的确,朋友如季含,总是出些不靠谱的主意,但她的安全意识总是很高。这种时候,宋晚一个人疯癫就好,她坐在一旁喝杯果汁就行,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拍些宋晚绝对不想流传出去的照片,存在手机里以后骗吃骗喝。

    宿醉的结果是躺在床上一直未醒,季含虽然没有喝酒,但也耐不住通宵熬夜后的疲劳,况且她还使出全身力气把醉成一滩烂泥的宋晚拖回了住处。

    被坚持不懈的门铃声吵醒时,天知道季含有多不想起床,霸占了一半床的宋晚在季含艰难的起床过程中十分不耐烦地催促她快点去开门,然后又重重地栽了下去。

    季含一听宋晚的话顿时没了起床的欲望,捅了捅她的腰,打着商量;“这样吧,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去开门。”

    “我倒贴你一百,你去开。”

    还能有什么办法,季含只好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开门。如果面前有一台摄像机的话,入镜的她其实双眼紧闭,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外形让她看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你问她是怎么走到玄关并且成功避开所有障碍物的,只能说,是直觉。

    苏植和程怀远估计是从没看见季含这副邋遢的模样,站在门口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也是,她一向是以女作家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形象高雅,不食人间烟火,好不洁身自爱。

    “季含,你你怎么堕落成这幅样子。”苏植对着季含咬牙切齿,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季含被人看见这副模样也心虚的厉害,赶紧转移话题:“啊哈哈,你们是来找宋晚的吧,她还在睡呢。”

    她现在只想脱身,把身上沾着味道的衣服换下,赶紧溜进浴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在浴室呆了半个小时,季含估摸着宋晚已经起了,就算没起也已经被混世魔王苏植给弄醒了,才敢若无其事地出来。

    看着把头埋在沙发上装死的宋晚和一脸凶神恶煞的苏植,以及一旁一脸云淡风轻的程怀远,季含心里有些忐忑。

    嘴里蹦出两个字:“早啊。”

    程怀远坐在单人沙发上,白衣黑裤,气定神闲地扫一眼腕表,“不早了,下午五点一十六。”

    季含不说话了,反正今天的主角不是她。虽然她不是什么反派人物,但难保今天不会死于话多。

    季含认识宋晚有些年头了,从高中到现在大学毕业三年,□□年的光景,足够长。宋晚是个任性的人,这是季含初次见她就有的印象。

    身边的人都是典型的“学院派”,心中纵有千山万壑,行为举止却是再规矩不过的,宋晚不同,爱笑爱闹,喜欢什么就要在外表现得淋漓尽致,比起认识的同龄女生来,季念安静沉稳,沈七海特立独行,乔月欣外冷内热,林伊一感性十足宋晚的人格魅力更倾向于季含歆羡却遥不可及的那一类,行事带着一股奋不顾身的味道,却又拿得起放得下,爽快利落,比之书中描绘的古代侠女毫不逊色。

    这几日宋女侠却是落寞得很,季含也没来得及探取些什么,此番见到苏植这恼火的神情,料想定是两人间出了问题。

    把空间让给两人,季含和程怀远出门,来到沈岩的客栈。

    两人隔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当然,也可以说是她单方面断绝了两人的联系,甫一见面,她不由尴尬,干巴巴地问他:“他俩这是怎么了?”

    程怀远言简意赅:“闹分手。”

    季含一听来了兴致:“我这一年来光看到人结婚的,头一次听到有人要分手的。”

    他脸色一僵,“你这种好奇中带着兴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季含凛然:“人生总要有不同的风景,才有不同的滋味。”

    他被她严肃的模样逗笑,话锋一转,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季含不正面作答,尬笑道:“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他神色淡然:“听闻云城山清水秀,适合养伤。”

    “养伤?”

    “失恋。”这可不比伤筋动骨更难熬。

    还没失恋,但已经在失恋的路上。

    季含一噎,蹙紧了眉头,“你这个爱胡思乱想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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