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重生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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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个声音悠悠地钻进她的耳里,起初细微如蚊虫嘤咛,其后愈发响亮,轰轰然大有排山倒海之势,如同千军万马齐发,说的既不是金戈铁马边塞战事,亦非国家山河社稷大事,而是鸡毛蒜皮,足以烦得死人从棺材底爬起身,随便拿点什么堵住耳朵的小事。
“你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阳都晒到山下那群刁民的屁股上了,雨都下过好几回了,水缸里的水眼看就见底了,屋上的稻草也没盖好啊,要是下起雨来咱们人呆在这破屋里绝对是只淹死的水鬼。。啧啧啧,想当年我六岁出来行走江湖,也没这小这般好吃懒做,遇事便晕倒算数。你评个理,他这么点比老鼠屎还小的胆也配当贼?”一个声音咄咄逼人,说起话来跟个夏天树上的知了蝉儿一般,聒聒噪噪絮絮叨叨,嗓门奇高。
“唉,说来也奇怪,我们兄弟人半夜去山里挖个坟,顺便淘一淘里面的破铜烂铁,弟不过踩了几脚棺材板儿就不省人事,迟迟不醒,不如咱们到镇上再找个好大夫给他瞧瞧吧。”另一个声音则慢条斯理的,一个字慢吞吞跟着一个字,就像书塾里的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念的诗词,巴不得一诗能念上一年,一词能耗上一整个春夏秋冬。
这两个声音如此耳熟,惊得她一下睁开眼睛,外头明晃晃的阳光从茅屋顶上的漏缝里落下来,刺得人眼前一片模模糊糊,光影人影交相重叠,恍如隔世。
曾世芳一朝死里复生,醒来时没有红墙琉璃瓦,也没有衣着富贵的爹娘,更不见英姿勃发的兄长,头顶破瓦青天,只有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张铺盖一个灶头,四堵土墙补了又补,五串辣椒高悬门口权当下饭,名副其实的家徒四壁。
然而,她却一眼认出这地方,认出墙壁上自己闲来无事时画下的雀儿,这里一瓢一勺一砖一草,曾世芳都熟悉得很,分明就是自己旧时住过几年的茅草屋。
她先是诧异,随即从心底生起一股莫以名状的恐惧。
这间茅草屋早在她十四岁时便遭焚毁,好心收留她的山贼李四和王二,不知掘了哪个王爷的祖坟而被官兵通缉追捕,死在逃亡的半上,只有世芳幸免于难,躲进山洞里才逃过一劫。尔后,她独自上京讨生计,才得以重遇自己的亲生父兄。
还没待她细想,粗布短褂马裤的壮汉李四便已来到眼前,即使急成这样,他说话依然慢悠悠的,“弟啊,你这一晕就是两天,害我和你二哥好生担忧。”
李四原是外域浪人,不知怎么逃到中原落草为寇,外貌显然异于汉人,高鼻深目,轮廓深邃。这么一张脸,鲜少能被人乔装得栩栩如生。然而,他早在世芳十四岁时就死于官兵之手,怎么可能还活着,人在眼前宛如重生。
曾世芳眨着漆如黑豆的大眼,细细瞧了李四片刻,忍不住伸手往那张胡渣满布的脸上用力掐了一把。
“唉哟!”李四发出一声闷哼,不明白善良纯真的弟为何一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竟然不是梦!世芳心里暗惊,一时之间心神恍惚,不知自己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何以时光竟如沙般倒流,她醒来蓦然回,故人仍在旧地,往昔如同今日,风景故旧一一重历?
此时,瞎王二不知道从哪个墙角里跳将出来,泼了她一头一脸的香炉灰,陡然大喊一句:“妖怪,竟敢附在我弟身上,从死人坟里跟到老的茅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世芳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巍巍颤颤地高举一把桃木剑,眼看就要往自己的头上劈来,浑身一个激灵,眼明手快扯过李四一挡,自己跳下床,直奔茅屋外头的院。
如果她没有记错,出门左拐,院的墙脚处有一口大水缸,用来盛从山溪中挑来的泉水,她飞快扑到那口水缸跟前,踮脚往内一照。
果然,缸底的清水里映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漆黑如豆的大眼,一个面黄肌瘦的竹竿小,曾世芳的眼眶霎时便红了。
倘若这是黄粱一梦,她只希望这梦永远不要醒!这样,她便还是无忧无惧的青葱少年,还可以将这辈从头再活一次。
这一觉醒来,曾世芳发现自己竟重回到势单力薄,连饭都吃不饱的十四岁。当时她与曾家父兄失散多年,尚未认祖归宗,在外流浪时饥寒交迫幸得李四收留,与落魄的山贼李四和王二在乡间打鸟果腹,种点庄稼养活自己。万不得已时,才去挖挖那些深山里的老坟头。
说时迟那时快,世芳只觉头顶掠过一阵风,她当即微微侧身,让王二挥过来的桃木剑落了个空,李四急急跟上来,刚好见到她一把抓住王二胡乱挥舞的剑。
“二哥,你仔细想想,我若是妖怪,怎会睡到日上竿,就不怕阳一晒,转眼便魂飞魄散了么?”世芳的嘴巴动得比脑还快,堵得王二一时语塞。
“好啊,你这小一睡就是两天,害我和大哥以为你赶着和阎罗王下棋去了,早知道便不花这冤枉钱,请这个那个大夫给你治病,害得我们几天没睡个囫囵觉。”王二依旧如她记忆里那样嘴硬心软,明明松了一口气,嘴上还依旧不屈不饶。
曾世芳听得心头一暖,口气当即软了。
“大哥二哥,是我错了。以后跟你们出去,我一定规规矩矩,绝不去踩那棺材板儿,惹来阴魂野鬼纠缠不清。”
王二听她应对如流,多日悬着的心才算落回原处,听听这小说的话,还是那么口无遮拦像匹脱缰野马,天底下哪只孤魂野鬼肯上这种人的身?
他是刀嘴豆腐心,嘴上自然不肯饶过这个小。
“既然没被冤鬼上身,还不赶快去挑水做饭!”王二用桃木剑敲得几乎见底的水缸,气焰万丈地说道。
“弟刚醒,怎能让他干重活,还是我去吧。”李四好不容易插上嘴,他虽是个粗人,说话又慢腾腾的,对兄弟却素来仗义,说罢便弯身去提墙边的空水桶。
世芳一把抢过水桶,满面带笑对他说道,“大哥不用担心,我已无大碍,去去就回。”
她哼着小曲儿推开篱笆,提着木桶消失在山那头。
直至确定李四和王二看不见自己的背影,世芳才敢丢下木桶,躲到树林里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将前生所遭受的冤屈仇怨化成滚滚热泪,统统从心底宣泄出来。
曾世芳前生这般为国为民,为江山社稷为天河山,一腔热血只换来九族尽诛的下场,与夫君孩天人永隔,父兄惨遭冤屈,自己有冤不能诉。回想起前生经历过的惨痛劫难,世芳抬头仰望白日青天,心中暗暗发誓,老天爷既然心生怜悯,给她以重生的机会,曾世芳怎能不好好珍惜?
重生归来,不为天下,不为苍生,只为自己。为自己挽回今生所爱,改变家族的命运,杀尽奸佞小人!
她想起秦流,如今他应该还在京城,埋头苦读,等待着赴考年一的殿试。他乃谦谦君,温润如玉,若不是重疾缠身,定能顺利荣登金科。
她又想起李长安,现在应该同在京城,卧花眠柳,大洒金银只醉今宵。那人笑里藏刀,最后竟能颠覆朝纲坐上帝位,背后不知藏着多少通天本事和高人指点。既然一心要对她赶尽杀绝,为何之前还要出手相救,这背后的因由究竟从何而起。
种种疑惑纠结成一团巨大的迷雾,世芳誓要将它弄个一清二楚,如今之计当然是先上京认亲,认回自家父兄,名正言顺才好行事。
她想到此处,胡乱用袖擦擦眼泪,才发现自己病了多时,浑身都是发馊的汗酸气。当务之急,恐怕是先好好洗个澡。
小树林里春光好,河边枝头上雀儿吱吱喳喳,日头明晃晃地晒着清澈见底的小溪,清凉的溪水浸得人好生舒坦,病气顿时消去大半,水面上映出一张脏兮兮的脸,巴掌样的大小,顶多十四五岁的模样,细胳膊细腿儿的,一双眼睛像捏泥人手里的两丸黑豆豆,又漆黑又明亮。世芳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敢脱下外衣,露出两条白晃晃的胳膊,再慢慢扯开那块裹在胸前的白布。
世芳幼年时与父兄失散,一个孤女在险恶俗世里求存,跟过一个住在山里的寡妇生活,可惜寡妇死得早,带着她过了几年平安日便得病走了,她年纪小小,只好守住寡妇的茅屋,每天拿着个破碗出外,这家讨一点,那家偷一些。
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她试过被人抓个正着打得半死,也尝过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更差点被哄骗卖到妓院或深山矿里,幸得机警才屡屡脱身,留得清白。
越越乖,她披头散发,往脸上抹锅灰,不敢露出半分女儿娇态。逃得过,却逃不掉天灾,乡间瘟疫爆发,她随着难民涌往他乡避难,却不幸染上高热,加上饿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在山上。
是李四救了她一命,原先想着把她带回寨里当个烧火砍柴的小厮,刚好王二缺个能听得懂他使唤的跑腿小厮,一个月就哄得王二心花怒放,二掌柜一高兴,世芳这个小厮摇身一变就成了弟。
女扮男装的秘密,也就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曾世芳当时大字不识一个,听到李四这个山贼头问她姓甚名谁,她抓抓头发,眨巴着那双大眼,脆生生答道,“一无所知,我的名字叫做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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