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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事端】
刘府里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张宽大彩漆的九格雕花大床上,睡熟的刘昕紧闭双眸,一脸沉静,和醒来的时候相比较,俊美中少了一份冷漠。
原来他少了这份冷冽气息,看上去会如此温暖,面似皓月,眉弱飞黛,挺直的鼻梁下气息匀称,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般沉静醇厚,微抿的性感有型的银红薄唇,反复是刻意雕刻般线条清晰,轮廓分明,毫无瑕疵痕迹。
凤萧正在极度谨慎的往他袒露的身上刺着银针,他健壮体魄,不似从外表上看的那样文雅单薄,结实的胸肌,线条分割的清楚明确,六块一样大小的腹肌诱惑的健美。
虽然只有四五根银针,可要扎的部分都是身上生死攸关的大穴,凤萧不由的有些紧张,不说父亲遗愿让他保护刘昕的安全,就说身为一位大夫,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一种沉重的责任,医术的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动作,用得好救人性命,用不好,杀人于无形。
“放心吧,凤萧,他能把他的的身子交给你,就是对你的一种信任,不管怎么样,我们大家都不会怪你的放心吧。”站在凤萧身边的陈来风极度紧张,惊悚的目光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生死一线的情景,安慰性的对桌凤萧留下一句话,带着她的丫头走开了,她实在看不下去。
一直没有看过刘昕一眼的闲田这时候体会到陈来风的心悸彷徨,心头猛然间一种自责,他都这样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对他有一种怨言呢。
转身望向床上,凤萧手中的最后一根银针拿在手里,在扎下的一刻犹豫了,要不要扎下去,这最后一针,决定着生死两重天,他心中不由的由衷难以抉择的沉重。
这种沉重,闲田清晰的能够感觉到,她猛然间焦灼,走过去床沿边,伸手搭住刘昕平放在床沿上面的大手,紧握住他的手心。
“刘昕!你一定要支持下去,一定要,我不准你有事,不准,你知道么?”她迫切吐出口的关切,发自内心的真挚,她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害怕,心被掏空般的无助和惶恐。
看着熟睡时候无比沉静的绝美脸庞,轻柔的指尖极轻的力度,抚平了他俊秀的眉梢依然清晰可见的一缕清愁,她的心跟着有种细微的颤动。
“我宁愿看你睡的如此沉静,不愿看着你醒来时,决裂般无情”耳边响起一阵她耳熟能详的优美旋律,她坚毅倔强的目光,在这一刻,比那世间最柔软的水还要柔软几万分。
“闲田,我?真的要扎了。”凤萧征求意见般看着闲田的脸,始终还是离不开犹豫的决定,他额头汇聚的细汗迹,在亮光中闪烁着一层油亮的荧光,手上的银针,一直悬在半空中没能落下去。
心,跟着凤萧说话的声音,同一个频率的颤动着,她手中紧握住他的手在同时默默的,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力度,心,紧绷后一直停在嗓子眼边不能动弹,闲田第一次感觉到对一个人,一件事情会如此的紧张。
“开始吧,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担心什么。”她沉静的话语中是清晰可辨的嘶哑,话音颤动的喉咙中,她感觉到刺痛的梗塞,干痛的目光紧盯住那根缓缓落下的银针移动,她忘记呼吸,忘记心跳,忘记时间的一切,她的世界,只剩下眸光中那根紧扣着她心弦不断拉伸的银色针尖,薄光在她意识中无尽的扩大,到最后被针刺的放射线裂痕无声的刺落。
“好了,现在剩下的时间只有等,我们出去休息一会吧,闲田。”凤萧终于在惶恐中扎下了他手中的银针,没有看到他惧怕的那一种不好的状况,把关切的目光放在了闲田身上,她这个时候不能太紧张,怀孕前三个月的时候过度紧张,随时都会有危险,他看得出,此刻的她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紧张状态。
原来她是这样的紧张着刘昕,看得出,他在她的心里真的很重要,可看见他们平时相见的时候态度,冷漠的比陌生人还要生疏几分,他们都在刻意的排斥着对方,要知道,越是刻意排斥的东西,越会在心中疯狂滋生成长。
该给他们一些单独的相处时间,这种事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根本无从说起的。凤萧眸中淡出浅浅的微酸,悄悄走到门口,有意关严房门。
“好了刘夫人,刘大人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我们大家就不要打扰他了吧。”凤萧和一直守在门口的陈来风说话,看见他出来的时候,身后少了一个她关切的身影,陈来风目光一淡,她一眼就知道闲田留在了房间里照顾着她的相公。
“谢谢您,大夫,您也累了很久了,让我陪您去花厅喝口茶吧。”有她照顾着相公应该不会有事的,这个时候,她好想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可她能看得出来,相公虽然从来没有从嘴里说出来,可他心中最在乎的女人还是她。
两个人都带着淡淡的伤感,相对礼貌的一笑,互相做出邀请的手势后,并肩走开,身后跟着几个服侍的丫鬟。
可是,他们的心,都悄悄的落在了刚才的房间里,落在那扇已经关紧的房门后面。
明媚的阳光,过隙在窗外葱翠的绿叶中间,点点璀璨,像是流动的珠宝,挂满了圣诞树,充满对美好的祈祷和期望,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闲田直直的看着躺在床上睡熟的刘昕,一刻也不敢眨眼,她一直紧握住他的心,温暖透过手心,点点滴滴,穿透过他的手心,把温暖传到了他的身上。
刘昕如同坠入千年寒冰的极寒之地,身边到处是一片黑暗,他抱紧不停发抖的身子惊慌失措,他全身每一个地方,都极度的讨厌着这黑暗和森冷的感觉,可是,他却无力的毫无办法。
黑暗和冰冷就像是一个猖狂狞笑着的巨大魔鬼,张牙舞爪,满目狰狞的狂笑在半空中飞舞盘绕着他,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不要,走开,不要跟着我,你这个讨厌的魔鬼!”睡熟的刘昕面容变得格外的痛苦扭曲,脱口而出的呓语让守在一边的闲田猛然心惊。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她顾不得多想,手中的力量握的更加的紧致。
黑暗中传来一种别样的温暖,她揪心沉静的温柔嗓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光明,让他有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心跟着?安稳了许多。
他刚才说让谁走开?难道?他连做梦也这样讨厌我?闲田在这个时候猛的放开她的手,心惊肉跳,看着他还没有散去的一脸惊魂和厌恶,她从温情中慢慢的退却。
刘昕在刚刚有了一种幸福的温暖之时,忽然,这种温暖的源泉忽然消失了,他惊吓恐惧会再次陷入黑暗,巨大的惧怕中,他猛的睁开眼睛,快若闪电。
“闲田!不要走。”蓦然睁开眼睛的刘昕,忽然离弦的话,在看见转身的她,一瞬间冲出口,焦急触动的银针,牵引出猛的刺入骨髓般剧痛,禁不住的一声低吟闷哼,他苍白皓月般的脸瞬间滚落下来。
“怎么啦?你不要动,我去叫人。”极快的速度,转身扶住他的臂膀,转念间还是不妥,她焦急万分,朝门外大声的叫嚷开来。
“来人啦,快来人”
听见闲田的一声大叫,不远处的凤萧和陈来风吓得魂飞魄散疾风一般的速度,惊吓的脸色苍白的凤萧冲到门口,落眸看见刘昕正沉浸的看着她馨笑,满脸的汗流中,是一抹春风荡漾的轻柔舒心的微笑。
狠狠的输出一口气,凤萧扶住门框才算稳住倏然松懈下来的发软的身子。
“闲田,这不是好好的么?你没事叫的那么恐怖,我还以为,还以为”凤萧擦拭着额前冷汗,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无语感觉。
“紧跟其后的陈来风看见凤萧的奇怪表情,笑颜中大汗淋漓,无力中松懈的喘气,她奇怪了。
“怎么啦?她不顾一切的跨进房门,看见闲田紧紧抓住刘昕的手,吗,满脸的紧张脱节,迎面是刘昕温情的眸中,一种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舒心微笑,云海中,初出云层的朝阳一样的温馨夺目。
“原来没事!没事就好,没没事就好”陈来风一丝失落,更多的是惊喜浮出眼眸。
“让我看看怎么样了。”凤萧这才算彻底惊醒,从房门口大步跨进了刘昕的身边,拿起他的脉搏,开始好好的给他检查。
一丝尴尬的笑,一抹淡淡的微红覆上脸颊,闲田退后了几步,避开刘昕的眼睛不敢看,回头看着陈来风的微笑更是有些尴尬。
刚才为什么她会叫的那么大声,她也不知道,现在想想有些莫名其妙。
“我,我一直以来都是嗓门大,从小就是,不是我紧张,我”语无伦次的解释,话刚出口,闲田就想要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有谁说过她很紧张么?干嘛要这么说?这怎么像是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以前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总觉得人家真是很傻,现在她怎么也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呢?一定是脑子进水秀逗了。
喘不过气般的压抑,房间里的气息让她很是不安,她感觉心像是要跳出胸膛般的活跃。
难不成不仅是脑子进水了?心脏还出来问题?还是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吧,这地方怎么看怎么透出一种邪气。
事情也算有个明确的方向了,刘昕试药没问题,后续的工作交给凤萧他们就行,她留在这里也帮不了多少忙,何况,还有人做梦都说她讨厌,让她离开。
“我走了,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她想抽自己嘴巴子的话,“看见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这句话原本她准备说,看见他们没事有希望,她就放心了,没想到瞄了一眼房间中的众人,她一紧张,并说成了这样。
“哦”屋里有人带着一丝玩味的调笑,很有深意的“哦”了一声,跑出门口的她清晰的听得见紧跟在她身后的戏谑话音,脸上一阵火烧的感觉,她觉得一定是红透了,心在这个时候像是脱缰的野马,疯狂的奔跑着,她也乱去了分寸,飞奔着离开了刘府。
香满楼的西北角边的房间,被闲田设计成一间超现代化的浴室,这古代中,精美的原材料和超一流的手工技艺,让这间浴室在精美绝伦的古色古香中,完全有了现代生活的方便快捷。
奢华透亮黑金沙大理石地面上,一个超大号的浴池被精心打造成双鱼的形状,鱼头部位,扭头回望的鱼嘴里,流出的是她接上户外的水源,热水来自她亲手设计的太阳能采集管道,冷热可控,池水可以自由的流动。
她把房子所有能照到太阳的地方都变成了太阳能采集器,储存起来的热水很多,出一天的太阳,几乎可以供她源源不断的洗三天的澡也不会枯竭。
躺在光洁舒适的特制弧度造型的浴池中,沐浴的水里漂着满满一池的馨香花瓣,是香儿精心给她准备的,水中冒着的热气中,闻着都有着淡淡舒心的花香,净白雪莲花瓣一样的纤柔双臂双双抬起,一只手撩起一些热水,晶莹的水珠,如同美丽的水晶一样,洒落在她粉嫩柔滑的肌肤上面。
那种舒适,简直无法言语的去赞美,她好想就这样躺在这里,热任由温度舒适的水流一只这样流淌在她的身上,徜徉在这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是他知道不可以,怀孕的女人,不能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怕会伤到孩子的健康,她忍痛割爱吗,安慰着自己。
“算了,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不会像这里的女人,生完一个又一个,把自己美好的一生当成看了一头母猪去过活,最多只要两个孩子,她会有很多的时间去好好的享受生活的。
闲田下定意识,刚准备起身的时候屋顶窗台上方的那串风铃忽然间微微响动了一下,轻微的只是那么极细的一声响动,清脆,悠扬。
她沉静的目光中悠然闪过一丝凌厉,唇角勾起一丝细浪般的浅笑。
什么样的人物,她倒要看看,什么人是如此的不简单,居然能差一点就避开了她的细密防御监控设备,那可是堪比现代高科技远红外射线还要稳妥的防御设备,这个时候的小贼,能避开一条两条也能算是绝顶高手了,来人居然毫无异象,紧紧是不小心触碰了其中的一条,还是稍纵即逝的消失了。
早在她建造起这座小楼,决定李代桃僵,黑吃黑,夺去飘渺宫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个小楼非门口能出入的所有通道都建起了细密的防御警报系统,不管是谁,她让欧阳电试过,就算是他那样明知道所有射线透过的路径,还是断断续续碰到了好几条警报线,何况完全不知道这里面情况的外人。
闲田淡然未动,丝毫没看出有问题的状态,收回了她准备起身的念头,打开浴池上方的花洒喷头,精致浮雕雕刻的百花争春,几朵相得益彰的花朵朝着各个方向的花姿,摇身;变成了喷泉般花洒,朝着各个方向,流出来水流速度缓急不同的极细水线,
稳稳的站在花洒下面,皎洁身段,勾魂夺魄的散发出致命的诱人光芒,从上而下的水流,轻舞在她一片滑嫩肌雪上面,那自然散落的三千青丝熟透的性感魅惑,遮去她背后无边无尽的宽广魅力,让她的美好绝美淡淡蒙上了一层薄纱一样的朦胧,却是随意中,更是增添出无穷无尽的深邃魅力。
暗处的落无痕从进入这栋小楼时候就一路被震惊,先是看见他走遍大江南北,没有见识到过的独特建筑,不管是江南富贾,还是江北枭雄庄园,还是皇宫内院,漠北城堡,都没有这里的房子看上去舒心悦目,功能齐全。
再有,他眼睁睁的看见她走进一间在他看来很奇怪的房子里面,紧跟着竟是褪去衣裳,娇媚春光一览无遗,步入水池中浸香。
这倒是个好机会,早已尽打听的明白,那令牌就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洗澡的时候倒是一个绝佳的下手好机会。
落无痕淡紫色的目光轻微一扫,无尽春色猛然间落入眼帘,婀娜身段,凹凸有致,最重要的还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一览无遗,上身穿着一件紧紧包裹着她浑圆酥软的奇怪小衣服,下面的一小片花瓣状的极小布片,正好遮住了那樱花盛开的浪漫之境,原本不是没有看过光着身子的女人,比她漂亮的也不乏有人,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此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法拒绝的深深诱惑,像是有一股无形而强有力的强大吸引力,牢牢的扣住了他紫色视线。
一瞬间的惊诧,落无痕原本准备悄悄潜入的矫健身形再次被他及其敏锐的触碰感觉震惊,他居然发现,刚刚他的手背上微微划过一阵冰凉,看似毫无痕迹,天生敏感度超乎常人的他从中觉察到了危险侵袭着他的全身警惕神经。
他以他极快的速度,在刹那间抽身回走,心旗荡漾,心神败落。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一览无遗的空间里,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而且,他确定的是,这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那极细细微的一声轻微颤动的风铃声音就是证明。
出道意外从没有遇见过对手,今天,落无痕第一次觉察到了紧张。
无功而返,落无痕眸中带着一丝深陷的倩影,留下了擦不掉的眸中惊艳,第一次失手离开,飞身远去。
他还会再来的,这世界上对他来说,没有偷不走的东西,他就不信会败在眼前的这个人手里,,还是一个没有看到面容的女人!
闲田淡漠犀利的目光从空中搜集到一股一闪而过的淡紫色眸光,眸中惊敛,那股紫色,带着幽深的神秘,带着深深吸引着她的深邃魅力,她不由的有些喜欢的感觉,悄悄咽下一口干燥的气息。
“妈呀,这怎么回事?凤萧醉雨他们都很忙,好几天没有回来过,她怎么看见一个美男就暗生出一种想要的心情,是这古代的美男太多,太具有无法抵御的诱惑力?还是她原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货真价实的超级色女?怎么身边都有好几个美男了还不知足,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她的情趣会有这么浓烈?
她知道那人已经离去,可她确定,来人是一个神秘的美男,有着一双让人无法淡忘,让她看过一眼就惦记住了的漂亮的紫色眸光。
湿透的乌黑发丝,瀑布般倾泻流淌在身后,斜躺在夕阳的柔光中一半清醒一般醉的眯睡着,前排的店面里跑过来一个脚步匆匆的伙计,一路慌张。
“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店里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一个个手拿武器,正在前闹事呢,长生长贵他们正在和他们理论,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要吃亏的。”伙计一边跑一边叫,直奔小楼后面的院子中来。
“什么情况,慢慢说。”闭目沉思的闲田说话间已经走在小伙计的身后说话。
年轻的小伙计刹不住脚步,往前好几步才回过头紧跟在她的身后说上话。
“他们硬说我们的翡翠碧玉羹中有一条青虫,我刚才已经看过,那条青虫虽然不大,却清晰可见,我们的翡翠碧玉羹是以萝卜为主料的,加以一些根本就不会生出这种小青菜中才会有的小青虫,他们这桌也没有点小青菜,不说我们的厨房一直特别注重干净整洁的卫生状况了,就算今天的小青菜中真的有小青虫,也不肯跑到他们的那道翡翠碧玉羹里面去的呀。”小伙计一路奔跑在步履不惊的她后面,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说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前面的大厅中,她落眸宾客满座的楼下打大客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正在争吵闹事的那桌上,闲田横眸扫视,却一眼锁定旁边一桌上,一个白衣胜雪的翩翩男子,怡然自得的端住一只茶杯,触目不惊的在喝茶。
看那男子一脸馨笑,眉清目秀,通光口,浑身散发出强烈深藏的杀气,于真刀真枪的明眼杀气有所不同,他身上的这股杀气有着深慧的谋略,杀人于无形,败敌于鼓掌之中。
男子淡雅的一脸轻笑中,目光有意无意的一直避开吵架的那桌场面,可她确定的是,他一直在用心的留意着事态的发展。
唇角轻挑浅笑,原来是一个来扎场子的竞争对手,看男子金冠锁发,眉宇中富贵逼人,笑容中深藏敏锐,干练的一举一动中,尽显着他犀利手段不可小觑,她确定男子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业好手。
难得有种棋逢对手的亲切感觉,她也不是这样轻易就被陷害的人,生意人都知道,不论生意大小,想要长治久安,稳定发展,就一定要诚信做事,诚恳的做人。
好的信誉,对一个生意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很明显,对方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是要拿这样的一件事情来砸掉她的招牌。
“长贵,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么吵?”她微微凝滞中,早已洞悉一切,说话中走向了闹事的那一桌边。
“当家的!”店里的伙计看见她出来了,心头一阵平静了下来,各自向后的朝她叫了一声。
紧随其后,那桌面旁的四五个大汉中有一个人猛拍桌子,一脚踹到一条长凳之上,嘴里粗暴的叫嚷开来。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么?你们开的什么黑点,这菜里面还有毒虫!你们这是想要毒死老子不成?大家看看,看看,这里的饭菜能吃么?这里面”那五大三粗,彪形大汉猛的扯开大喇叭嗓门,转起圈的同大家说着理。
一些正在吃饭的人本来那着筷子边吃边看热闹,忽然听见那大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纷纷吓的扔下筷子,一脸惊悚的看着面前的菜桌。
毒虫?闲田密笑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碗里面的那条小青虫,不到几毫米长,浑身淡绿,一看她就认识,只是普通的绿叶植物上面的虫子,无毒,就算是不小心吃下去,也不会又一丁点的事情。
这种小虫子原本就很普通,在现代,因为蔬菜中农药化肥的用量太过于普遍,一些热衷于绿色健康的人士还会偏好这种虫子咬过的绿叶菜,那说明这种菜真的一点没有药物的残留,才会招惹这种绿色透明的小虫子来咬。
那大汉正准备说这里面有虫子呢,猛的看见闲田拿起筷子,一筷子夹着那一片有着一条小青虫的食物塞进了他张大的嘴巴里,看着他毫无防备的吞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嘴里的话也没有闲着。
“大哥,既然您怀疑我们小店的食物有问题,我们就试试看,看看你今天吃了我们有毒的食物会不会死,大家凭良心说说,你们有很多人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吃东西了,你们看见过我们店里的食物有过问题么?我们香满楼一贯注重食物的品质,我看这位大哥是有意看人家生意好就不痛快吧,这盘翡翠碧玉羹什么问题也没有,他偏偏要展开嘴巴说瞎话。”闲田振振有词,冲着大汉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严厉说辞,底气十足,气势压人的磅礴,周身散发出的一种霸气让人不由的暗生畏惧。
碗里就一条是他们自己放进去的虫子,已经被他塞进了大汉的嘴里,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对于这种人,她从来不会想到手软。
“谁说没问题了?你们大家过来看看,这里面有虫子呢,你们都过来看看,一条好大的青虫,大家快过来看。”大汉哪里肯罢休,看见闲田气焰不小,微微一丝惶恐,瞄了一眼旁边的白衣男子,来不及多看上一眼,找回来一些底气,冲着大家就叫嚷开来,也不看看碗里面到底还有没有虫子,他自己放进去的那条青虫,早就被他自己吞到肚子里面,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他要是能多看一眼旁边的白衣男子,就会发现,此时的白衣男子白皙的脸色早已经森绿绷直,气的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哪里呀,客官,您看清楚再说啊,这样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翡翠碧玉羹,哪里会有虫子呢?您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昨晚上您在万花楼没睡好,累着您了,看花了眼啊。”一边的伙计有伶牙俐齿的,看得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看见闲田一脸的镇静,也跟着底气十足的激问着那大汉。
那大汉看也没看盘子一眼,他亲手放进去的虫子难道还能长脚跑了,不可能的。
“怎么没有?老子亲眼看见的,要是没有,老子敢说,把眼珠子挖给你们当鱼泡踩。”
摆明来闹事的,他哪能够不朝着热闹的方向去大闹一番。
其余的几个来闹事的在大汉说话的时候已经仔细的看过盘子里面,确实没有虫子了,虽然不知道那条虫子去了哪里,他们一直没有看见过有人动过那盘菜,一直都在仔细的盯着没让店里的伙计端走换过,那虫子怎么会就没有了呢?想不明白,却知道他们不应该再闹下去,已经没有了底牌,怎么闹?
“老大,老大”有人想要在大汉大话说出来之前阻止他,拼命的扯他的衣袖。
暴怒嚣张的大汉说完话猛的一阵气恼,一抬胳膊。
“呼哧”一声就把他自己的衣服给扯破了。
店里的伙计看见大汉的衣服内,竟然穿着的是一件秀着牡丹花开的红色小肚兜,一个个忍不住抿嘴密笑。
大汉尴尬的脸色森绿颤抖,正准备再次发火,旁边的白衣男子脸上猛然抽搐,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一群废物!”他看着别处就是一声爆喝,气的忍不住想要发抖。
早已尽被人家耍猴一样的玩弄,居然还不知道,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废物,不知道在家排练多少次的几句话,能被他们说成这样局面,真是一个个的天才级的蠢材。
闲田唇角勾起一丝轻笑,转身之际已经在脸上化开。
“长生,刚才那桌的酒菜钱不用给了,算我们请,再给点银子陪了那位大哥的衣裳,虽然责任不在我们,可我们做生意的人要讲究和气生财,既然在我们的地盘上面想找点没趣,我闲田又怎么能不成全呢。”
她说着话已经走过几步,到了白衣男子一个人单独坐的一张桌子边。
“这位客官,您这是怎么啦?吃着吃着,也发现我们家的菜有问题不成?”闲田目光如炬,说话间走向白三郎,看着他一脸的气愤掩饰不去的尴尬,心中的笑,差一点就没能忍住溢出来。
想要算计她,这火候还差很多吧,也不找点好点的演员过来演戏,真是糟践了人家一个这么好的主意,一看就知道那些人不是能精心策划才会去做事的人,旁边这位可不是这样的满汉了,人家精明着呢。
她魅笑的眸子一直没有移开过白三郎的脸上,毫无畏惧,用意明显,她的笑明朗的带着一丝讥讽,丝毫没有掩饰,明明就是在说,你还有什么伎俩,一起拿出来吧,大家都很忙,不要浪费大家宝贵有限的时间了。
“没,没有,掌柜的说笑了,是在下冒昧,忽然想到家里面养的一群狗生气,无碍这香满楼的事情,今天的这些东西做的一点没话说,在下实在是挑不出来一点的瑕疵,在下是吃的心悦诚服,在下还有事,回去好好教训我们家的那几条狗,在下告辞!”白三郎哪里看不出面前的女人笑得诡异,他知道,这个女人早已经把一切看得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亏!他是吃的口服心不服,他话里有话,说出了刚才的一段模棱两可的话,转身愤愤不平的告辞。
一个如此嚣张的小女人而已,一次的侥幸,稍胜一筹,他就不信,商号满天下,空手都能够套白狼的白三郎会动不了手?整不成一个如此惜弱无力的小女人?
看着远去的白影脚步匆匆,矫健沉重,闲田抿嘴一笑,她闲田什么时候等到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陷害她,她可是向来是有恩必报,有仇,十倍的去还,丝毫不会吝啬的全数奉还给人家。
翌日,闲田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厨房,醉雨从外面回来,刚回到小楼就开始到处的找她,好多天的查探消息,他想要尽早的全部告诉她,当然,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好几天没有看见她,心头脑海,全身到处都是萦绕的是她的影子,他一刻也不能停歇,要第一时间的尽快看见她,不然的话,他真担心他的心会从心口跳出来,飞到她的身边再也不愿回来。
“哎,看见当家的去哪里了么?怎么会不在小楼休息。”这家伙哪里还像是一个女子的样子,还是个正在怀孕中的女子,哪里有女子整天不见着家,跑的没影的。
醉雨拉住一个擦肩而过的伙计随口问着,这里的人都习惯叫她当家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叫起来的,看见她听的没有反感,大家就都用了这个称呼。
已经搬离了刘府,大家也不知道她到底和刘昕是怎么回事,不好总是叫九夫人,也不能叫小姐,在这里,哪里能有一个小姐怀孕的?会被谴责处罚的,叫当家的倒是也方便。
“哦,当家的在厨房呢,今天一大早她就跟着我们一起下到厨房里了,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我们说帮她说她还不肯,一直忙到现在呢,让她歇一会都不肯。”伙计看见是醉雨,心想着他会圈圈当家的不要累着,急忙的开口说的很清楚。
“哦,我去看看。”醉雨;松开伙计的胳膊,一步也没有停留,直奔香满园的厨房间。
写有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八个鲜红大字的厨房门口,醉雨犹豫了。
她明言,闲杂人等不准随便出入厨房,就这样闯进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不说平时,现在的她正怀孕着呢,这要是气处个好歹,叫他怎么担当的起,他身边的几个男人就能撕碎了他。
死,他倒不是很害怕,他怕他死了,再也看不见她,到时候再给急活了要怎么办?会吓坏人的。
就在他焦急犹豫的时候,闲田从里面出来了,抬眼看见醉雨回来了,裂开灿烂的笑容看着他。
“耶,醉雨,你回来啦,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出去玩会。”她孩子般的笑着,眸中闪出一丝狡黠,搂住醉雨的手臂就走。
“玩会?去哪玩啊小花猫?”醉雨看着对面走来的小女人,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他乐了。
她的脸上沾染了一些白色,黑色的东西,清秀的小脸上,到处都是,看着就像是一个玩泥巴回来的小女孩,一脸的纯真笑意。
醉雨沉溺的难以自拔,涟漪的目光仔细的搜索在她粉嫩的小脸上,轻轻的用指尖逝去,极度的轻柔,像是呵护婴儿般的小心谨慎。
看得见的宠溺,迎上他温暖的目光,她心意一动,好多天了,身边也没一个男人,看见醉雨回来,她的身心都有种开心的驿动。
踮起脚尖,轻柔的俯在他的耳边吹送着一股馨香的气息,悄悄的背着众人说了一句话。
“你先陪我出去玩会,一会回家来,我去你房间好不好?”她笑的舒心灿烂,一句直白的话,说的醉雨是脸色绯红,气息如牛。
相处这么久,他一直等着她开口说这句话呢,他不习惯主动,不喜欢勉强,贪恋着淡淡温馨,开心,感受着距离产生的朦胧美,培养出来的心情越来越深厚,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很迫切的感觉。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不禁在心中雀跃高呼,暗自兴奋,面上,朦胧诗意的笑豁然间加深,没说什么,紧跟在她身后的脚步。
沧月京城大街上,已经有不少的人认识闲田,有些来来往往的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纷纷和她点头微笑,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你好”闲田不停的和同她说话的人回应着笑容,不论是否认识,在她看来,人家能够笑着和她问好,就是一份难得的缘分,她回以微笑,就算不认识的,也会给彼此一个安逸快乐的心情,也不费多少力气心思,何乐而不为呢。
一直跟在她身后,双手背后,腰间别着精致白瓷酒壶的醉雨看见她这样子,似乎很多人都会很开心,他不由的抓抓额前飘逸的碎发疑惑。
看过往的人都这么开心的样子,说一句你好就能让人家开心的笑了,他想着也要试试。
对面走过来一个中年大婶,一脸的愉悦,暗自偷瞄着醉雨的美貌,好几次都被醉雨发现。
学着闲田的样子,看见大婶走近,他躬身礼貌的一句问候,“大婶,您好。”
原本一路暗自偷瞄着他的大婶一下子惊杵,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美貌的男子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惊诧的一脸花痴,满脸红晕,直直的看着醉雨发呆,激动地又哭又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醉雨一下子懵了,他没想到学着闲田的样子一摸一样的做一遍,效果却变成了这种状况。
很少和人接触的他顷刻间失去了分寸,手脚无措的安慰着人家大婶,是他把人家弄哭的,他不安慰要怎么办。以前都是一刀把人杀死了,没有任何反应,乍看见被他弄哭的老女人,他还真是完全的懵了。
“大婶,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什么了?”醉雨赶紧的问着人家大婶,他没想到,那位大婶看见如此美男如此温柔的和她说话,霎时激动的又是跺脚,又是更大声音的哭叫。
周围聚拢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被围在中间的醉雨此刻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求救的目光投给人群中抱胸而立的闲田,他哭丧着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她。
“活该,一看就知道是祸水的人,干嘛没事乱搭腔。”走近醉雨身边,低语轻笑,讽刺语气有种警告的意味,下次在这样,她可不要管这破事了。
就算再借一百个胆子,她醉雨也不会再做出这样倒霉的事情吧,为什么她对着人家问好人家就很高兴,他一出口,人家就哭成这样子呢?他实在不明白,此刻也不想在弄明白,他只是暗自在心中下定决定,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啥事情。
“这位大姐,您看我相公好看么?我觉得他的鼻子太挺直了,不好看,要是有些优美的线会更加的完美的,您看呢?”闲田迈步走近人家大婶的身边,亵衣在她身边,顺着她痴迷的目光戏谑的盯着醉雨看,一声笑语,不轻不重,却在这个时候惊醒了那位比徐娘还要老几岁的大婶。
一个女人,何况是这规矩森严的古代女人,发花痴的时候还是有的,看大婶的装束该是已经嫁作人妇,她发花痴的时候,最不想被两个人看见,一个是他的老公,另一个是被看重之人的老婆。
闲田抓住了她的这个心理,一句话,让大婶恢复了清醒。
她极快的惊悚目光瞄了一眼满目磷光的闲田,扭头看着醉雨,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倾慕神色。
“他,你相公?我看除了鼻子还算好看一点,其它地方根本就不成人形了,没见过这样难看的小男人。”大婶冷冷一句话,扭头就走,看似有些生气,有些心有不甘的用力暴走。
闲田掰开双臂冲着醉雨无奈的微笑,对面的醉雨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只能是暗自抽着自己的嘴巴,紧闭起来,再也不敢随便说话。
人群散去,转身走开,闲田微笑的眸中猛然惊悚,她注意到刚才身边有着稍纵即逝的一道凌厉杀气,浓烈的杀气,在很远的地方,却已经是强烈无比。
等她环视着散去的人群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醉雨,你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她转身问紧跟上来的醉雨,依照他的敏锐感觉,她认为他一定会发现什么的。
“有。”醉雨愤愤中高声回答,闲田一阵惊喜,紧跟着问道。
“发现什么?赶紧说。”她急切的问着醉雨,希望他能给出一些刚才那道杀气的确切消息,那道杀气在她看来太奇怪,凌厉杀气,千变万化的不同复杂频率,她捉摸不透,却觉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我发现,那位大婶变脸比翻书还要快,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子的女人。”醉雨急忙的说出他还在纠结的东西,抬眸一看,闲田原本的笑脸已经绷直,瞬间已经转身离去。
“不是大婶变脸比翻书快,是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哎等等我”醉雨紧跟着闲田的身后追过去,身后的远处,人群中妖魅移动着莲步,走出来一个一身骄阳似火的女人,她红透的衣裳映红了她的双眸,妖娆魅惑的紧盯住前面走远的一对俊男美女,无尽幽深的妩媚眸光里,微抿中,猛烈的杀气浸透温情,难以抵挡的诱惑中糅合在一起,能让所有男人在激动的刺激中放松防范,死也会在舒畅中畅快淋漓,无怨无悔。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感觉不踏实。”闲田一边走一边低语呢喃,说话间走到一家生意兴隆的老字号酒家门口。
她昨天待那个白衣男子离开后,早已经派人查探的清楚,男子名叫白三郎,行踪不定,身价不菲,很多老字号的酒楼,客栈,饭馆,都是他的产业,这些产业遍布了大江南北,所有的土地,甚至连边境的小国中也有分号。
仅仅京城,就有十一家规模不小的老字号店铺,比如,眼前的这家“庆丰源”酒楼,就是这些产业中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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