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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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对无言。

    赵老板给初雪使了个眼色。

    初雪这才缓缓开口“你比我想象的冷静多了。”

    一开口,伊卡就感觉到了初雪话里的冷漠和厌倦。就算是圈套,就算是欺骗,伊卡不明白初雪为什么连装都不肯花点心思。

    伊卡道“你也比我想象的冷静多了。”

    他微笑“有谁想过,总是躲在人后的小孩子会偷偷下毒呢”

    赵老板终于在尴尬之中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当年都是我逼他的,你也知道,初雪他一直以来都胆小,又怕我。出事以后,也是我不让他见你。”

    赵老板不断地对初雪挤眉弄眼,做着小动作。

    初雪好似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疲态褪去,凝眸之间又是柔美的风情。

    他道“是我对不起你。”

    初雪微微上前一步,望着伊卡“我经常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

    那恍惚的模样像极了白焰体内的那个小孩。

    伊卡在心里骂自己简直有病,看到白焰的时候总想起初雪,现在看到初雪,又总是忍不住从这张相似的脸上寻找白焰的影子。

    算了。他想,起码看到一点有关于白焰的地方,心情会稍微好一点。

    他相信初雪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真的。

    从他醒悟下毒的人是初雪时,他就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未了解过这个人。

    所谓的感情,不过是年少时对美丽事物的本能追求而已。

    初雪接受他这件事情,想来也毫无逻辑。

    他愚蠢而幼稚地将其归结为感情。

    他问“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在做什么了吗任何一个人变成我这个样子,都很难不想杀了你。”

    初雪脸上闪过一瞬的疲惫,像是在表达“你随便”。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住。

    “做错了事,总有一天会遭报应。”初雪抬眸,那双眼眸依然清澈动人,“或者,给我个机会,补偿的机会。”

    说出这句话的初雪,没有想到,伊卡竟然点头说了个好。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进门,初雪就被白珂抵在门背后。

    初雪仰起脸看那张逼近的、带着怒气的脸。白珂很少将愤怒表达得如此明显,不知为何,从跟在白珂身边以来,初雪害怕这张脸更害怕他生气的模样,如今心中却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一点点快意。

    抗争的魅力。

    见初雪不说话,白珂又道“这个人比你想象得重要,我不管你以前怎么看待他,现在装也要给我装出来,你平时不是最会装吗”

    白珂挑起初雪瘦削的下巴,“装高潮比女人还厉害。”

    初雪问“你要我怎么做”

    白珂笑“做你最擅长的。”

    他将手中未燃尽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男人,起码一半的时间在用下半身思考,剩下一半时间,在思考下半身。”

    初雪道“你真的能把他拉入伙他和以前很不一样。”

    白珂道“他现在没准还以为杜家的人是在追杀他,和无路可走没什么两样。你也不需要拖他太久,我还有点事情要和杜家谈谈。”

    初雪问“那白焰呢”

    白珂道“你看他脸上那道疤,白焰对他,能比葛龙对他好”

    晚餐时,初雪一杯一杯地给伊卡灌酒。

    伊卡倒也来者不拒。

    最后初雪搀扶着他回了房间。

    伊卡倒在床上时,初雪被他身体的重量带得重心不稳,一齐倒在床上。

    初雪索性躺下,侧头在伊卡耳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启明,启明”

    伊卡眼眸半眯,吐字不清地说了句“是你。”

    “是我。”初雪抚摸着伊卡右脸上的伤疤,想,他从小到大都干了些什么事

    伊卡突然笑了,脸上的表情诡异至极“吓人吗”

    初雪点头,“吓人,吓到做噩梦。”

    伊卡的手抚上初雪那张无暇的右脸,缓缓施力,“痛吗”

    初雪想笑,他扯着嘴角,可脸上难忍的疼痛让他实在笑不出来,他说“痛。”

    伊卡看着他扭曲的眉眼,说“我恨你。”

    初雪点头,说“我知道。”

    伊卡身上酒气极重,酒后吐真言,想必他面对自己时的冷静淡然都只是掩饰。

    当年的伊卡是什么样子,初雪一清二楚。

    初雪轻吻上伊卡的眉眼,垂着眼眸,将眼底的情绪掩盖得一干二净。

    白珂进门的时候,看见初雪坐在床边发呆,床上躺着半裸着,却一动不动的伊卡。

    浓重的酒气让白珂皱眉“他喝醉了”

    “不仅如此,”初雪站起身来,习惯性地站在白珂身边,“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

    白珂笑了“美人,你魅力不够。”

    初雪朝他一笑,一如既往的妩媚和天真“你觉得呢”

    白珂被那笑撩拨得有些跃跃欲试。

    初雪却将脸上的情意瞬间褪去,“换个别的法子。”

    白珂却转身轻轻握住初雪的脖颈,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何必呢,换个人就行了。”

    “你想干什么”

    “呵呵呵呵你还不了解么。这个时候装糊涂。”

    “不行”

    “演得像点,什么都行。”

    初雪不说话了。

    就连激烈的,也只是用牙齿一遍一遍刮过唇,紧闭着嘴不出声。

    白珂显然不是一个耐得住寂静的人。

    初雪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中压抑着痛楚。

    他刚想开口,却发现唇上湿湿润润的一片,腥甜的味道渗入唇齿。

    他痛苦地皱着眉“轻点。”

    白珂笑,“在经历一切之后,他还会是个温柔的好情人吗要骗他,拿出点诚意来。你应该庆幸是我,如果是他你看看那张脸,他会直接将你这张漂亮的脸咬烂吧”

    初雪一声不吭,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

    伊卡醒来的时候,有一瞬的呆滞,然后是震惊。

    最后,他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躺在他枕边的人浑身,仍旧美好的年轻肉体在晨曦下映射着淡淡的光辉,只是浑身遍布或暧昧的紫红色痕迹,部分还微微发青,与其说是暧昧,不如说是暴力。

    如果这些痕迹不是重点留在那些敏感之处,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殴打了。

    身体的主人,那张漂亮的脸尚未从沉睡中醒来,眉眼精致,带着一点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

    这也是伊卡最不明白的,明明这个人心机不浅,手段也不少,却总能保持着几分无辜的神情,像个孩子。

    那双眼睛慢慢睁开,眼眸清澈明亮,被阳光照成琥珀色。初雪一动不动地望着伊卡,忽然眨了下眼睛“你醒了。”

    伊卡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初雪不说话,只是笑,笑容在阳光里分外好看。

    伊卡看着他唇上的血痕,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他差一点就信了。

    如果不是杜启明给他的某类激素所产生的压制人体某项生理功能的激素效果还未褪去。

    早餐之后,初雪问伊卡有何打算。

    伊卡道“旧老板跑了,当然是找个新老板。”

    初雪问“旧老板对你如何”

    伊卡不置可否,而是摸着脸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痕道“你猜。”

    伊卡踏进大门,见到白珂时,忍不住腹诽原来这就是曲线救国。

    白珂自称是刚回国,人手紧缺,因此虽然对他算不上热情,却相当礼遇,表面功夫十分周到。

    临走前交待了一句,伊卡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熟络的地方,让初雪多照顾他,还指派了个人不离身地跟着。

    初雪也不知道为何,白珂走后,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开了。

    甚至不用伊卡花心思来打发他。

    伊卡预感,初雪和白珂之间一定出什么问题了。

    而白珂对此全然不知或者说,即便是知道,也没有当回事。

    初雪自己走了,一直寸步不离跟着他的背后灵则非常好解决。

    伊卡对那人道“初来乍到,能带我参观参观吗也好让我知道到,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有时候,禁止入内这样的标识非常奇妙。

    它保护着需要藏起来的东西。

    于此同时,也为猎奇者缩小了范围。

    譬如r18影片。

    有多少人是指望着这个关键词,用它来搜索资源的

    初雪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情绪。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那个地方,远离所有人。

    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一边享受着选择的红利,一边深深厌恶着作出选择的自己。

    赵老板当初让他和伊卡相处,并非是想搞垮伊卡,让对手失去这个好苗子。

    而是想将对方拉入自己的队伍。

    他却耍了点小手段,毫不留情地直接摧毁了那个人。

    出于本能。

    心乱如麻,莫名的烦躁在心间久久的盘旋,初雪走几步便因为烦躁过度而停下来,停下来之后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目的,就这样往人少的方向走,一直走走停停。

    心思全然不在路上,连因承受不住压力而破裂的路面凹陷也未主意。

    还未回过神,初雪摔倒在地上,掌心的皮肤磨破,沙砾摩擦的痛感传遍神经,火辣辣的疼。

    “你还好吧”清亮而温和的声音。

    初雪下意识抬头。

    那个人蹲下来,却在看清初雪的容貌时,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那个人的发梢因为没有修理而微微卷起来,拉碴的胡子不知道是刻意留的还是懒得刮,衣服倒是名牌且品味不错,可是随处可见的皱褶将衣服的设计感破坏得干干净净。

    有点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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