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春笋与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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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众生纷纭象中,只有一人最为奇特,引来所有路人的瞥视,可以说回头率百分之百。
他嘴里叼着一根草,那草尖略微带着些毛茸茸,随着他走路的步伐一晃一晃。
他的头发全部束进头顶的发髻里,显得很干净清爽,只有一缕被雨水打湿的黑色的短发掉落下来,粘在他的脸颊上,与浓密的剑眉相得益彰,衬得他那白玉似的脸颊更加白得发光。
奇异的是,他的头发微湿,但是身上衣服却是干的。他的步履轻快,行走间露出的鞋面上略带着泥土。
有的人看那根草,有的人看那缕黑发,还有人盯着他交错的脚步。
这情景,被一个路过的寒酸秀才瞧见,心生向往,写了首诗,题为《遇潘安》,流传一阵后,还有人质疑是否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拥有这样闲适自在气度的人,自然是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他恬然故我,随性地迈着步子。他听着狗吠,拐进了一条巷子,果然有两只狗在墙角边嬉戏玩耍。
黄狗追着黑狗的尾巴,黑狗却扭过头来咬黄狗的耳朵。玩了一会儿,彼此发现了这个陌生人,围着他嗅嗅,转了转又追逐着跑开了。
无所谓什么目的地,他只觉得有趣,便抬腿跟了上去。
两只狗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黄狗半躺下来舔自己的毛,黑狗就站在一旁,偶尔帮它舔一舔。
他慢慢靠近,在距离它们半米处蹲了下来,看看它们懒洋洋的模样,看着它们漆黑似的眼珠子,再看看它们一甩一甩的尾巴。
门忽然打开,两只狗一惊,撒开腿跑了,只有门内的一位大婶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蹲着的他。
大婶心想,小伙子长得怪俊的咧!她咳嗽了下,问道:“你怎么蹲在这里不敲门,就差你一个了,快进来吧。”
说完过来拉他,这婶子力气大得很,他被拉起来踉跄了两步,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院子里,门都关上了。
院子里还有另外三个少年,看起来同他一般大,拘谨地站成一排,全都扭过脖子来看他,脸上都是诧异。
他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把嘴里叼着的草拿了出来,环视了下,站到了三人的最右边。
大婶说:“站着干什么,都坐着等吧。喏,这个是你的。”大婶递了个小板凳给他,他接过来很坦然地就坐下来了。往那三人身后看去,果然都有小板凳。三人也先后坐了下来,不时瞥一眼他。
那缕被打湿的黑发早已经干了,此刻垂在耳畔,微风一吹,被高挺的鼻子挡在左边脸上。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捏住那缕黑发别到了耳后。
大婶有些看傻了眼,估摸着其他三位可能性不大了。
果然,这家的公子一走进院子,眼中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大婶很有眼力见,把那三位失望的少年带了出去。
昭素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眨了眨眼,“我叫杭祯。”
“你会写字吧。”她拉住杭祯的手腕,“哪个行c哪个真?你写给我看看?”一边说着带他去了书房。
那厢,大婶目送三位年轻人垂头丧气地离开,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又有一个小少年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大婶这才知道弄错了人,也只好让他回去了。
杭祯这一笔字,与真人之间的差距可以说犹如天堑,令昭素惨不忍睹。
“我以前的小厮因为私事不做了,一直没有招过。今年准备上场试一试,觉得还是再招一个好,可巧碰见了你。”
“我这里的书,你尽可以看;笔墨纸砚,也可随意使用。”昭素笑了笑,“以后我若读书,你便在旁边练字。有什么需要,我也刚好可以叫你。”
“你先写着,到饭点了我让刘妈喊你。”
杭祯点点头,然后继续写起他的名字来。以昭素的眼力,可以将他脸上细柔的汗毛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脸上光洁,没有青春痘,也不像其他男孩子一样鼻子上脸上泛着油,整个人如同春雨后挖出来的笋,脆嫩清爽。
昭素不舍地多看了几眼,还是抬腿去了前厅。
白念禾和荀宪旻刚好结伴到家,几人坐下来讨论了一下学术上的问题,白念禾问她:“书童可招到了?”
昭素答招到了,“正在书房练习写自己的名字呢。”
白念禾点点头,又说起昌民。“昌民还是没有找到稚娘吗?”见昭素摇头,说道:“也真是执着。当年伤势没痊愈就去找人,稚娘不是普通人,磨刀不误砍柴,何苦白白因为腿伤废了一身好轻功?”
“物伤其类吧。稚娘和昌民身世相仿,买下稚娘也是昌民的意思。他眼睁睁看着稚娘在自己眼前被抓,至今音信全无,自然又担心又愧疚。”昭素垂下眼睫,“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稚娘如今在哪里”
饭菜摆上了桌,家里几口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白念禾初见杭祯,简直惊为天人,问他几岁,家住哪里,读过什么书。
杭祯一一回答,令昭素意想不到的是,他家里竟然是开镖局的,并且各地都有分号,家底着实殷厚。问及为什么要来做书童时,他则说:“被刘妈拉进来的。”
刘妈红了脸,道出实情。杭祯说:“本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如今有饭吃,有床睡,有书看,有纸写,还有月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差事了,我要多谢刘妈才是。”
荀宪旻则不怎么认同,问他:“你小小年纪,为何要离家出走呢?”似是完全忘了自己当初的事迹。
他说:“家父年老日衰,想叫我继承家业。可惜我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还不知道,如何就能继承家业呢?所以我在禀明母亲后,离开家乡,然后来到了这里。”
荀宪旻听了,还算满意,看了一眼昭素说道:“我观你言行举止,教而有礼,何必委屈做一名书童,不如随我学习,自然就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昭素心有不舍,但也心知只做一个小小书童,似乎有点太委屈他了。荀宪旻旁的不说,学问上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哪料到他却干脆地摇头,说:“杭祯愿意做公子的书童,磨墨也可c洗笔也可,眼下这就是杭祯想做的事情。”
荀宪旻有些生气,放下筷子就走了。昭素和白念禾就当没看见。他这两年被人捧得多了,脾气也愈发大了起来。
前几年原甲班首席高距乡试夺魁,很是风光了一阵,紧接着参加府试,却因为所写文章不符合考官喜好被黜落了,从此一蹶不振。
甲班众人转而奉荀宪旻为首,昭素和白念禾也被看作是荀派。白念禾为了装作男人,平日里不苟言笑,所以一段时间内,许多人不敢劳烦白念禾,便托昭素转交文章和请帖。昭素不厌其烦,直接放言“非荀派”,导致荀宪旻看她有些不大顺眼。
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金俭先生这两年身体越加力不从心,教授课业还是自己上阵,批改作业却大都由荀宪旻或者乙班先生周全平代劳了。昭素作的文章或者卷子交上去了,就会被荀派用作范例,整张纸上全都是朱笔圈出来的红圈,被拿到课堂上大批特批一通。
连周先生都看不过去了,私下里同他们说了几句,荀派便把周先生的著作也拿出来用朱笔到处圈画,分发给乙班众人。
周先生差点气得直接请辞,后来荀宪旻又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好听的话,周先生竟然原谅他了。
白念禾不同于昭素,既没有像那些荀派那样表明衷心,也没有像昭素一样明言自己不与他们同流。她跟着荀宪旻的步调,但同时又有自己的坚持。
如今荀宪旻和白念禾都已是举人之身,昭素考了个秀才,发现古代科举考试真是人生一大坎。那么多人都在一个屋子里头吃喝拉撒睡,昭素运气还差,被分在“臭号”旁边,无奈只好封闭耳鼻两感,专心答卷。强忍结束后,再听到“科举”二字都觉得心惊胆战,便没有同荀白二人一起考府试了。
白念禾笑称她还是小孩子心性,荀派又把她当作反例大讲一通。于昭素而言,虱子多了不痒,这些说辞听得多了,昭素简直提笔就能写出一大串檄文来。
昭素暗搓搓地想着:若是你们能背后套我麻袋的话,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打你们一顿了。
乙班的张镐坚挂在举人榜的末尾,他拍腿大恨:要不是身体不行!不说高距,怎么就让荀氏排在我的前头!
昭素却知道,他不是身体的问题,就是每逢考试太过紧张,论博学多才,比起荀宪旻高距之流,他是不遑多让的。
但是心理素质不好让他栽了个跟头,整日郁郁寡欢,不出三个月,竟然病倒在床上了。昭素再去看他,他比作为老师的金俭看起来还要老上许多。
他强撑着坐起来,命人将一幅画呈了上来。昭素把画放在桌子上缓缓推开,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不是桓肃当年所画的《怀禅寺登山图》吗?
张镐坚喘着气说:“我和你c桓兄三个是乙班里最先见面的。当年你和桓兄多要好,我这个老头子看着很是羡慕。如今我是不成了,眼瞧着没几天日子,桓兄也不在了,我就想着,得给你留点什么。”
“这幅画我见之欣喜,买了下来。桓肃走后,偶然听你说到木川山人,便猜测这是他的大作,现在看来不假。”
“我买下这幅画,还题了诗,用了我的印。现在我将它送给你,盼着有一天你能再将此画还给它的主人,得一个圆满始终。”
“听说你不喜科举,可见我当初催你上进的对你来说都是没用的屁话。我少年得志,中年落魄,老无所依,你大可以我为鉴,不必拘困于科举。”
又啰啰嗦嗦说了一堆。离开张家的时候,昭素忽而眼角一酸,踏着黄黄欲坠的落日余晖回了家。
张镐坚死后,昭素从他家佣人那里搬来一大堆书,没有听从他的“遗愿”,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努力,这才有了开头招书童的那一幕。
昭素有时候会突然发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谢棠红c为了稚娘c为了桓肃c为了张镐坚c还是为了白念禾c或者真正是为了自己。
这些时候,昭素真的感谢杭祯把她从迷雾里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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