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生魂

    长生殿。

    这件事情不同寻常，芮启凌不想走漏风声，便施法把白间变小，藏在袖子里。到了长生殿，看见只有芮王一人才把他放出来。

    白间滚落在地，脸摔在冰冷的石砖上，只觉得天晕地眩，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这才看清：自己身处的大殿是由黑色大理石砌成，庄严，清冷。一阵凉风吹来，殿中烛光摇曳，显得有些孤单。前面的高座上坐着一名男子，看着气度不凡。白间猜想：这大概又是一位不能得罪的主儿吧？

    “父王，我带回来了一个人。”芮启凌向座上的男子行礼，“听夕颜说，这小子与许一诺有莫大关系。”

    “哦？”芮王离座走下台阶，看着殿中的白间。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瞳孔张大。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轻笑：“这哪里是个人，幽精罢了。”

    “幽精？”芮启凌不明白。

    芮王伸手，白间便被一股力量吸了过去，动弹不得。

    “人有三魂：胎光c爽灵c幽精，也称天魂c地魂c生魂。他只剩下幽精，一缕生魂怎么能算得上一个人呢？”芮王一边说着，一边施了点力气，白间脸色更加难看。

    芮启凌见白间十分痛苦，于心不忍：“父王生死簿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什么？”一听这话，芮王立马放开白间。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生死簿，的确没有。

    他走到芮启凌面前，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了无洲掌管三界的命数，虚妄渊掌管着三界的生死。既然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那就不是我虚妄渊管得着的事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父王，那许一诺呢？”芮启凌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许一诺既没有来虚妄渊，名字也不在生死簿上，那我们就更管不着了。”芮王转过身去，内心的不安让他不敢直视芮启凌。

    芮启凌往前走了一步，行了行礼：“父王，可这地上明明就有白间，您叫我怎么不管？”

    “扔到冥海。”芮王停下了脚步。

    冥海，也被叫做死亡之海。本是虚妄渊的一片无名海，只因离芮王的势力范围最远，常年被怨灵占据着，连虚妄渊上的寻常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孤魂野鬼去了都是有去无回。

    “父王，您”芮启凌见芮王摆摆手，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奈，芮启凌只好把白间带出去。本来他还想着彻查此事，借此邀功去见见阿罗嘉。如今见父王这个态度，着实生气。

    生气归生气，他更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所以，他并没有把白间扔到冥海，而是带去了幽鸣谷。

    幽鸣谷。

    这里与别处不同，青山绿水，草长莺飞，倒是有几分人间的景象。芮启凌的母后苏梨落葬在这里，除了芮王和芮启凌没人过来。而芮王也只是在苏梨落的忌日才来，免得自己想起往事。现在，这里不乏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白间被芮启凌扔在了一块石头上。他知道，这一定不是芮王口中的“冥海”。现在除了服从芮启凌，自己什么都不能干。可是，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芮启凌盯着白间，轻笑，“大概你命不该绝吧。”

    “可是，我死都死了。”白间也笑了，“还说什么命不该绝。”

    “刚刚你也听到了，你仅仅是生魂，还不是个亡魂。”芮启凌坐在石头上，语气十分冷淡，“你不应该是我管的。可是，既然是我救了你，我自然会想办法的。”

    “那，这是什么地方？”白间环顾四周，觉得这里十分静谧祥和。

    “你们所说的地狱呗。”芮启凌笑了笑，故意变出一只丑陋的爪子，划开了白间的衬衫，“怎么跟你说呢这里是虚妄渊，管着妖魔鬼怪，也管着那些亡魂。我的父王，也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掌管着虚妄渊。现在呢，我们在幽鸣谷。放心吧，这里很安全。”

    “额，谢谢你。”白间有些意外，慢慢拨开那只爪子，“那你是妖精吗？”

    芮启凌猛地站起：“你才是妖精!我堂堂虚妄渊少主芮启凌，怎么算了，在你眼中，我也是个妖精。”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了。

    “那好吧，芮少主。”白间摊摊手，“反正我这条小命也是你的，不如来听听我的故事吧。”

    在芮启凌看来，白间的故事平平无奇，只是许一诺的突然去世有几分蹊跷。他俩的真实身份又不得而知，让人好奇。

    “白间，我不可能一直把你藏在这里。”芮启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吃了吧，你就可以堂堂正正活在虚妄渊了。”

    白间接过，没有一丝迟疑，吞下里面的药丸。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芮启凌觉得眼前的人更加的捉摸不透了:“我看你也有几分胆量。你就不怕我害你”

    吃了药丸，白间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他从石头上下来，抬手对芮启凌拜了拜:“少主做事光明磊落，自然不会用这种卑鄙手段。再说，我这条命是少主救的，少主是不会害我的。”

    芮启凌抬手，将手掌放在白间的额头上，给他渡了五百年的修为。又一挥手，让白间长出了长发，换了身衣裳。白间摸着头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刚刚吞了摄魂丹，可以保你这点生魂不散，别人也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芮启凌扭扭手，“我给你渡了五百年的修为。跟着我，至少在虚妄渊你是安全的。”

    一听到五百年，白间立马跪了下来:“少主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今后一定听从少主差遣。”

    芮启凌拉他起来，给了他一把深蓝色的大刀:“以后你就是我的侍从了，耀月。”

    白间捧着大刀，本要使出全身的劲儿，却发现这大刀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就跟握着一把雨伞差不多。他握起，对着石头挥动，石头瞬间两半。

    白间收起刀，手指收拢，大刀就消失不见了。

    芮启凌见他如此，也见怪不怪：“你倒是无师自通了。”

    “多谢少主。”白间本想去拥抱芮启凌，双臂抬起还是算了，“可是，我想叫‘子午’。”

    “子午就子午吧。”芮启凌起身，“那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侍从了，子午。”

    子午紧随身后：“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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