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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沾胭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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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场景看的千衣目瞪口呆。十几个大箱子几乎塞满了大帐,随着士兵们一一打开,露出灿若云霞的丝绸、织锦、刺绣、珍珠、水晶、玉石虽然活在王府,千衣也从来没见过如此之多又如此华贵的衣裙和首饰。

    尉迟北凌满意地指着它们对千衣笑道:“如何?全是给你的,陛下很爽气。”

    “给我?”千衣被吓着了。

    “是啊,赔你的嫁妆,还嫌不够?”尉迟北凌轻晒。

    “没没有”千衣一阵眩晕,结结巴巴不知所云,天哪,这么多东西,她就是一辈子也穿戴不完啊!从制作到不远千里运来,算算时间,想来他早就布置好的,他为何一面将她打入冷宫,一面又对她这么好?

    尉迟北凌玩味地看着千衣迷茫的神情。这个丫头哪里知道,她曾经是他的诱饵,而他从来不欠人情,更不要说欠燕王的人情,损坏的,十倍赔偿,这是他做人的傲娇之处。不过,现在看来,小姑娘受宠若惊,这感觉不坏!她值得他这么做的,内心忽然涌起强烈的愿望,想立刻看到她焕然一新的模样,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会如何jigya?

    “还不谢恩?”尉迟北凌用眼色示意千衣。

    千衣被点醒,慌忙朝手持圣旨的押运官跪拜:“长平谢陛下隆恩。”

    押运官笑道:“尉迟将军战功卓著,第一次向陛下讨赏却是为了夫人,真是难得呀。”

    “你够了,话这么多。赶紧好吃好喝歇饱了回长安。”尉迟北凌脸上微热,没好气地制止调侃者。

    千衣猛然明白过来,王爷为什么在信里说“宠爱有加”。

    待一室的人退走,尉迟北凌一把将千衣从地上拉起来,冷声道:“以后膝盖别那么软,用不着一直跪着。”

    他踱步过去,挑了一套从内到外粉紫色系衣裙和一副水晶耳环,刚才的冷淡转换成了顽劣的笑容:“喂,女人一下子有了这么多漂亮衣服,是不是特别满足?”

    千衣气他冷热不定,便故意清淡地说:“不曾,我觉得军服穿着也很好看。”

    “哦?那换上我看看,对比一下。”尉迟北凌不以为忤。

    “这”千衣只好接过来,想想,转身欲走,“我回去换。”

    尉迟北凌却拦住她:“就在这儿换。”

    千衣四下望望,大帐里除了一扇屏风隔开内室,并无其他遮挡。尴尬地站着不动。

    “怎么,要我帮你?”尉迟北凌勾起唇。

    “不要,不要”千衣大惊,眼看情势比人强,只好羞答答动手去脱军服。好吧,反正他上次也从被窝里把她拖出来过。

    卸掉宽大的军服,露出玫红色的内里,生着炭火的营帐里顿时明媚起来。

    尉迟北凌坐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看着她犹豫、害羞,耳根子越来越红,他脸上的笑意愈深。

    千衣抖着手,实在没有勇气去解开内里,斗争了半天,终于决定不管那只窥伺的苍狼,一咬牙拔腿冲到了屏风后。

    尉迟北凌看她躲到了屏风后面,不觉笑出了声。这个害羞的小女孩,受窘的样子还真有趣!等等,自己怎么会老是想欺负她呢这样真的好么?

    千衣手忙脚乱地换衣服,却没注意到,光线将她一举一动的剪影都映在了屏风上。

    该死!尉迟北凌低咒一声,蜷紧了手指。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再度凝注。她确实身材很好,但这种风光在宫里比比皆是,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不是没有,他也不曾有兴趣多看几眼,怎么偏偏面对她,竟有些把持不住,像个傻小子一样偷看呢!

    当千衣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尉迟北凌不由眼前一亮。顶级的绢丝和如云似雾的轻纱簇拥出一位绝代佳人,如同含羞待放的百合,清丽又不失芜媚,楚楚芳姿动人心魄。

    千衣从未穿过这么高贵华丽的衣服,本来就不太自在,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灼热的目光,更加忐忑,忸捏地小声问:“是不是不好看?”

    明明很jigya,可是,他不想告诉她。收回目光,托着下巴沉吟道:“凑合,还差那么一点点。”

    “嗯”千衣难为情地低下头,唉,她就知道,贫贱丫头,肯定驾驭不了王宫贵族的行头。

    “过来!”尉迟北凌对她招招手。然后,将千衣按在了椅子里。打开桌上的妆奁盒,他对着她的脸端详片刻,取出眉笔,熟练地开始描画。

    “这套衣服和耳坠颜色偏冷,你的眉色需要稍微加深。”画好了眉,又用手指沾着水粉,在她脸颊轻轻晕开。

    “你怎么会这些?”看到他娴熟的动作,千衣吃惊地问。

    他正蘸了朱红往她唇上抹去,闻言随口答道:“以前住在宫里头,姐姐妹妹多了去,别说练手,看都看会了。”

    千衣顿时很不是滋味,表情垮下来,zui也扁下去,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别碰我,我不是你姐姐妹妹。”

    尉迟北凌一怔,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却眼神一亮,愉快地笑道:“你这口气,听起来像个妒妇。”

    “我才没有”千衣红着脸扭过身,把妆奁盒拽到自己手里,不许他再染指。

    “别人能帮,就是不要我帮,是么?”尉迟北凌点点头,慢吞吞地问。

    “谁说有别人?我都是自己画。”千衣不屑。

    “真的?”他抬眸看着她,眼睛里堆满笑意。

    “当然了,没骗你!”千衣翻了个白眼,自己点着唇红。

    “好像不对”

    “什么?”千衣停下了动作,犹疑起来。

    “翁主,你的婢子也太懒惰了吧,连妆都不帮你画,你没赶走她?”尉迟北凌忽然倾身向前,悄声低语,并用一种古怪的笑意研究着她。

    啊——千衣手一抖,妆奁盒掉到桌子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你说朱嫂她她”

    “她死了。”

    “是对所以我习惯了自己”千衣声音微颤。

    “好,那么你现在就学会习惯我。”尉迟北凌说着,自作主张挑起一抹胭脂,按在她娇艳的唇上。

    “不要!”千衣扬起手背就要去擦掉,一想起他所说的莺莺燕燕的画面,心里那股气直窜上来。

    尉迟北凌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目光收缩,“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要你碰!”千衣倔劲上来,大声道。

    啊——伴着千衣短促的尖叫,她两只手腕都被尉迟北凌紧紧压迫在了椅背上,“你要干什么?”千衣惊慌起来,男人含着怒气的俊脸越贴越近,灼热的呼吸与她的气息交织,千衣退缩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瞬,男人灼烫的唇印上了她的。

    千衣抖颤地呜咽一声,声音滚过喉间,却被他的吻堵在了口腔里。

    本来只是想惩罚她一下,可是一旦接触,尉迟北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浅尝则止。感觉到他气息的侵入,千衣只觉天旋地转,浑身都失去了气力。天啊,他这是在吻她吗?关于男女之间的吻,千衣只是在年纪大的家仆们打情骂俏时听说,从未真的体验过。青涩的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回应,只是涨红了脸,屏住了呼吸,既慌张又新奇,一任意识正悄悄溜走,却无法抵抗。

    “你不懂要换气?”尉迟北凌放开她,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蛋低笑,“焉支山的胭脂味道不错。”

    他只是想尝尝胭脂?这是他和姐姐妹妹们玩乐的手段?千衣突然恼羞成怒,手臂被制,她猛地一抬膝盖,对着他的腰一脚踹过去。

    千衣这个月的长跑可不是白练的,这一脚踢得尉迟北凌退出去三步,疼得咧zui。

    “讨厌你轻薄我”千衣水眸泛红,奔逃出营帐。

    尉迟北凌没有追赶,手撑着门框望着她仓皇而去的窈窕背影,无奈地甩甩头。没有了顾忌,他面对她,一次又一次失控

    千衣跑回自己帐中,一头趴在g上,用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一定是疯了,竟然敢打将军不对,还是她的夫哦。可是,谁让他欺负她,千衣越想越委屈,小声抽泣起来。一边哭,脑海中却怎么也抹不去刚才的记忆,明明怪他轻浮,可是他的热度、他的气息,却令她心潮澎湃

    千衣想想又恨自己不争气,不过尉迟北凌并没来找她。只是派士兵把那些衣服首饰都给她搬了过来。到了晚上,千衣饭也没吃,哼,明天不去跑步了,也不给他做好吃的!她赌着气,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着了。

    第二天,身体内的时钟还是让她在晨跑的时间准时醒来了。千衣认命地起g,面对满满的衣柜,她选了一件紧身猎装,换了一双软牛皮绣花靴子,精神抖搂地出了门。

    来到每天约定的地方,却没有看见尉迟北凌的影子。蓦地一想,军营似乎格外安静呢。这时,一个小军士对她挥挥手跑过来,“夫人,将军让我在这儿等您,他不能来了。”

    “为什么?”

    “军情情急,将军半夜就带人出发了,没有打扰您。”

    “啊?他去哪里了?很危急吗?”千衣着急起来。

    军士摇摇头,表示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千衣转身:“你不知道,那我去问问李校尉。”

    “夫人李校尉跟将军一起走的。如今大营里,只剩不到一半的人了。”

    千衣顿挫地停下了脚步。

    朝阳在远方,那棵树也在远方的天际线,千衣遥望了一会儿,迈开步伐,一个人向前跑去。风扬起她长长的黑发,轻盈而矫健的身影像跃动的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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