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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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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冬天和南方的很不一样,林璟从前在南方的时候,十一月还可以一件卫衣就直接出门。

    可北京的十一月,居然已经下起了雪来。

    那天早晨醒来,她掀开窗帘,见到窗外的那棵梧桐已被厚厚的雪压弯了枝桠,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几回下雪,她尽力去回想孩提时代学过的有关雪的词汇,譬如白雪皑皑,鹅毛大雪,银装素裹好像就想不起来了,雪这个字,仿佛是她熟悉的陌生人。

    林璟想把这一份激动分享给身边的人,她将还在沉睡中的林言摇醒,“林言林言,下雪了!。”

    林言顶着勉强睁开一双眼,给她留了一条细细的缝,“哦那这两天很冷啊”

    她把身上的被子裹得紧了些,然后翻身继续睡。

    林璟强忍住了扯走她的被子,并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共同赏雪的冲动,转向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莫暮雨。

    大概三个人之中只有林璟这个南方人看到下雪会这么激动,她差点忘了他来自哈尔滨,那个又名冰城的城市。她只在母亲的相册里看到过那个地方,路安实实在在地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只熊,后面是五彩斑斓的冰雕。冰雕本身自然是透明的,它们的颜色来自于边上炫目的彩灯。

    这不过是下一场雪罢了,而他的故乡的冬天本就是纯白色的,对于她而言极其奢侈的东西,在他那里唾手可得。

    她一下被扫了不少的兴。

    林璟忽然的沉默让莫暮雨意识到对方的异常。他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终于想起在机场那一次林璟对于他故乡冬天的向往,及时进行了补救。

    c大的操场上已经是人头攒动,北京这一场雪下得很大,本来绿色的草坪已经全然不见,和南方一脚踩下去全是水的雪不一样,北京的雪,一脚下去,是那么分明的脚印。

    “莫暮雨你的脚怎么那么大啊!”

    “莫暮雨你过来呀。”

    “啪”一声,莫暮雨身上那件黑色的羽绒服的胸口出现了一滩白,罪魁祸首朝他吐了吐舌头,又好似因为太冷,她立马合上了嘴,却仍旧实实在在地吃进一口冷风。

    “嗝真的好冷啊嗝”

    林璟不喜欢戴围巾,不喜欢戴帽子,也不喜欢戴手套,莫暮雨在楼下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一惊,她只是在昨天的卫衣外面加了一件大衣,脚踝也仍旧露在外面,可以看见她黑色的浅口袜。

    “走啦走啦。”

    他不肯,伸手就要把脖子上的围巾给她,顺便脱下手套想给她带上。

    林璟是着实讨厌这些东西的,她只觉得这些就是累赘,戴着手套做什么都隔了一层布,那是对她的触觉的侮辱。这样的执迷不悟带来的结果就是还未等到两个人能堆起雪人,她已经被萧瑟的北风刮的不识南北。那风就像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她的脸,她甚至怀疑自己可以在莫暮雨眼前被当场毁容。而手上也从雪白变成了通红,连接着手和脑的神经细胞们也被冻的反应迟钝,五分钟后,她就已经无法用自己的双手再捏起一个圆圆的雪球再去攻击他。

    莫暮雨是又生气又心疼,林璟死活不肯要手套,却对他的脖子垂涎欲滴,她试探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他那脖子里——那是免费的暖手宝。

    “咝——”林璟的手堪比冰块,他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却不舍得让她离开。

    这是林璟母亲对于父亲的惯用招数,父亲总是一边鬼哭狼嚎,一边心甘情愿地甘当母亲的热水袋。

    她把同样的招数搬到莫暮雨身上,抬头,睁着自己那一双无辜的眼去向他索取。莫暮雨一声不吭,也用自己的双眼回应。她解读了他的目光,至少她读到的是“你喜欢我的脖子你就拿去用好了。”

    她很满意这次的任性。

    可她还是感冒了。

    一整晚,林言她擤鼻涕和咳嗽的声音折磨了一整晚,虽然她很同情她的痛苦,但是林言不能说服自己林璟不是自作自受。

    第二天早上,她用她那新开发的磁性声线和一如既往地和莫暮雨问候,“早啊。莫先生。”

    莫暮雨没理她直接摘下手套,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和自己的比对了一下,还好没发烧。他改变了本来把她带到朝阳医院挂急诊的想法,把她推进了五百米外的校医院。

    校医院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大于感冒的病你来这里看,都是没有用的,但是诸如感冒拉肚子的病,去哪里都是给你开这些药,校医院的药还打一折,简直是不二之选。

    医生给她开了大大小小三四盒药,感冒药,咳嗽药水等等。她乖乖去付费,却不过十几块钱。

    “我第一次感觉大学生交医保还是有用的,以后还是要病一下。”

    莫暮雨夺过她手里的医嘱单,“病你个头,这个钱宁可白交,也比进医院好。”他拿出里面的复方甘草口服液,“这个是早晚喝。”

    林璟看到那个药瓶,喉咙里就不自觉的恶心,世上咳嗽药水那么多,医生为什么偏偏要挑这只。

    她把莫暮雨手里的药盒扔进袋子里,“你不觉得我现在的声音很性感吗”

    莫暮雨才不傻,她那做贼心虚的眼神,就差把“我怕苦”这三个字写到脸上。

    “不觉得我监督你早晚吃喝药”他把林璟放回去的瓶子又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其实这个咳嗽药水我觉得还好啊。不是很苦。”

    “那可能是你感受苦的味蕾不太好使,你也应该去看看医生。”

    林璟的感冒并没有好,传说中吃药两个星期不吃药十四天好的魔咒在她身上应验,她吃了药,嗓子是好了不少,流鼻涕的情况虽有改善,可并没有根治,可鼻音一如既往的重。

    多伦多的冬天比北京来的更早,在北京的雪花刚刚开始飘时候,多伦多已经快变成了一个冷冻室。

    张路元打算在感恩节的时候去一次洛杉矶,虽然他和夏冰同在加拿大,可一个在多伦多的实验室里待了整整两个月,另一个整日蹲在埃德蒙德的教室里整天画图,两个人都没有时间去到对方的城市。索性就相约一起在洛杉矶度过一个黑色星期五。更何况,林仁禺和何佳也在,四人也有好几年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人在他乡,他才发现有个故人在身边是多么奢侈的要求。

    自从林璟恋爱之后,二人的联系就少了许多,就算是再好的朋友,能避嫌还是避一些,林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心人,他不想当那根搅屎棍,万一真有了什么误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黑色星期五这个事情上,林璟的热情比他更高,终于,时隔一个多月,他又听见了林璟的声音。

    “你好呀,小张同学。”

    他一下皱起眉头,这人的声音一听就是生病了,对于购物的情绪还如此高涨。

    “你感冒了?”

    “前两天北京下雪,出去玩的时候着凉了,没事,就是感冒。”

    “北京和上海不一样,室内是有暖气,可跑到外面,你自己该穿的不知道要穿穿好啊,还有你们那个什么什么雨,也不知道看着你?”

    张路元劈头盖脸对她就是一顿骂。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心里有点嫉妒,还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蠢才不自觉的关心。

    “还有啊你羽绒服买了吗,北方可不比南方啊,光靠大衣卫衣这种穿法不行的,我在多伦多,前两天大雪,都是羽绒服套毛衣这么穿的,你别嫌弃什么羽绒服显胖,小命最重要晓得伐。”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林璟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地关心到底是闹哪一出,她更习惯他的冷嘲热讽,“是我自己不喜欢多穿,又在室外待的有点久了,才会感冒的,过几天就好了。我给你开的单子你看见没有几个我跟你说啊”

    她把很多细节上的事情又和他确认了一遍,譬如面霜分大罐小罐,一定要记得买大罐的,又比如香水同一款有两个颜色,香调不同,务必看清楚

    “行了行了,你这么说我也就是个模糊的印象,你给我打成清单不好吗。”

    “清单会给你开的,但是叮嘱也还是不能少的,加深你的印象,我怕你那猪脑子无法理解我言简意赅的表达。”

    “那你自己买,我不代购了,你要买的东西这么多,到时候行李超重我去找谁啊。”

    “找你妈”

    “你这是吃定我这个免费代购了啊。”

    “哦对了,这次黑五我约了林仁禺他们小夫妻和夏冰,你放心,买东西的事情不会忘。环球影城c酒吧还是要走起的。还有啊夏冰也去,我们四个人聚一聚,到时候你要有空,我们远程连线一下,现代通讯技术这么发达,不能白白浪费。”

    她差点忘了林仁禺也在北美,在q大的日子里他一如即往地吃得开,她隐约记得看到过一篇q大学生会微信推送,说了他的“英雄事迹”。从q大毕业后,他顺顺利利地升学去了洛杉矶一所很不错的学校,现在也成了一代又一代学弟学妹眼中望尘莫及的优秀学长。

    英雄配美人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他当年对自己的拒绝并非‘空穴来风’,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份青梅竹马——何佳,那个坐在自己身后,大大咧咧,却又拧不开咖啡瓶盖的女孩。

    她波澜不惊地追随着他的脚步去了北京,又从北京到了洛杉矶,好像跟着林仁禺的方向走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

    她在这两个人兜兜转转十八年终于在一起后才知道,何佳和林仁禺不仅是高中同学还是幼儿园同学,小学同学,初中同学,一直到大学她终于追不上跑得太快的林仁禺,只好在q大隔壁,当一个隔壁学校的同学。

    她对那个男孩喜欢远胜于自己,藏的更是比自己深上无数倍,她输的一败涂地,是理所应当。

    这二人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就连名字里都藏着“佳偶”二字,他们俩的生命轨迹,就如宿舍外墙上的爬山虎,在一年又一年的生长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何佳告诉她这一切一切的时候,她发自内心地祝福这两个人。

    也许是因为她对于林仁禺的喜欢早已变成了曾经,也许是因为她真的珍惜何佳这个朋友,她的心中甚至连半分妒忌都生不出。

    “你这可算是拨开云雾见明月了,记得结婚的时候给我发喜帖,我要来当伴娘的。”

    何佳粲然一笑,“我和他才大二,怎么逃份子钱你都开始打算了吗。”

    两人嘻嘻哈哈,都不记得自己眼前这个人,严格来说,应该算作是自己的情敌。

    “何佳,你和他一定好好的啊,我们班班对可就剩你们俩了!”

    “那可不一定,你加个油,我看你和我们小张也可以的。”

    “我和他就是朋友,”她搅着眼前的咖啡杯,“你啊,是幸福了,就可劲拿我开涮吧。”

    可林璟不管嘴巴上如何逞能,她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何佳看见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里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