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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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城怒关视频,徐振却在自家别墅的超豪华影音室里欣赏真人等身比例的电影片段。

    画面上是两具交缠的躯体,压在上面的人线条流畅,蜜色的皮肤被灯光打得暧昧发亮,凸起的肩胛骨性一感优美,紧实的腰线,挺翘的屁股,身下被压迫啃吻的影帝簌簌发抖,眼神迷离蒙起薄薄的水雾。

    喘息炙热。影帝的手指狠狠掐紧那人的手臂,陷入绷紧的肌肉。

    这是一场热烈到几近宣泄的床戏,导演不冲卖座,一心冲着到国际上拿奖,运用的手法晦暗迷离,整部片子描述的是一对同志恋人间的繁琐日常生活,摇晃镜头被重复运用,十年的恋情就如同日复一日被反复咀嚼的口香糖,味如嚼蜡,忘记了最初的甜蜜,习惯性机械地维持着。

    影帝饰演的男主角懦弱内向,他一次次忍受恋人的背后出轨却选择默默隐忍,习惯已让他无力提出分手,被伤害到麻木。终于有一次他鼓起勇气决定也尝试一次。

    他到酒吧,被从未见过的年轻英俊男人搭讪,天雷地火地发生关系。在zu一&39;ai到最激烈的时刻,他抱住陌生的年轻男人问他,你爱不爱我。

    男人奋力挺进中,爬满他俊美的脸庞。毫不考虑地说,我当然爱你。

    然后影帝爆发似地吻他,咬他,泪水淋漓。

    整段床戏长达十七分钟,堪比真实打一炮。

    第二天清早,影帝在床上问正穿衣离开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男人低头亲吻他的脸颊,轻佻而淡漠地说,我的名字叫f一r一nenight。

    镜头特写了影帝震惊呆滞的眼神,他自嘲地牵动嘴角,却说不出一个字。在男人毫无留恋的关门声中对着空气问,你爱不爱我。

    接着他模仿男人昨晚热情澎湃地声音说,我当然爱你。

    当时徐振同导演编剧制片人一起看样片剪辑,导演对影帝的演技赞不绝口,满意地说,这场床戏就是整部电影的高一潮。一个人一直失望并不会绝望,绝望的是眼看给了他一点希望,却转眼又狠狠打破,这种绝望,绝望至死。

    导演笑嘻嘻地还爆了演员的八卦,那个中年影帝,生活中也是个gay,还是一直被压的那个,下面都松得不行了,恐怕出门都离不开成人纸尿裤。大松货一看见搭戏的新鲜小帅哥,立刻什么节操都丢了,表示床戏可以真刀真枪地来不介意。

    可惜那小子放不开,刚跟他提议就黑脸,表示宁可辞演,影帝舍不得只能退步假来,却故意对成果挑剔,反复拍了一个多星期才完成,揩油揩到爽。好在他表演是真敬业,挑剔也是对影片效果负责。

    导演说得挺开心,甚至有点得意,他是拍商业片起家,一直披着商业片导演拍片抢钱的头衔,这次卯足了劲儿要拍小众文艺片拿奖翻身,看见样片效果极佳,自然掩不住内心澎湃。

    这时候飘来一句淡淡的话,声音也不响。

    剪掉。

    导演一愣,突如其来的,不能领会对方的意图。

    只见徐振慢悠悠地点起一支烟,淡淡抽了一口,朝他笑笑说:“剪掉,这段戏,我不喜欢。”

    除了喝醉的那晚,徐振没见过苏城在床上如此动情的模样,清醒的苏城眼神执拗,直勾勾地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或者干脆闭眼不看他,只在被干得狠时从喉咙里憋出一点喘息。

    那劲儿挺刺激徐振,扎得他浑身不痛快,徐振扪心自问当初也没逼他上床,他只是给了他选择。

    徐振第一次见苏城,是在寰亚旗下的音乐公司。

    夏日高温,徐振乍一进打着低温的空调大夏,便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大概是温差让他起了鸡皮疙瘩,也可能是前方的人。

    徐振见过很多帅哥,也睡过很多,哪一个不是人群中最扎眼的,眼前的人算不上最好看,却让他觉得特别性一感。

    性一感是一种气质和风情,舒淇雀斑香肠嘴,吴彦祖长脸瘪嘴巴,一样性一感秒人。

    青年背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仰着头闭眼抽烟,白色衬衫紧绷着胸口的肌肉,结实却不健壮,扣子解到第二颗,露出的蜜糖色肌肤随抽烟的吐息而起伏。

    徐振历来是非常懂得欣赏美,步子放缓了一点,边走边看,不是他惯常审美的美貌少年,也不妨碍欣赏的目光。

    对方有所察觉,睁眼对他笑了笑,嘴角微翘,低声说:“对不起啊,这里是不是不准抽烟?”

    声音是低沉温和的男中音,想必叫一床一定动听。

    徐总头一次被误会成了工作人员。

    他低头看自己的真丝唐装,不应该啊,这么有范儿的打扮,太没眼力见智商点数都加身材上了吧。

    那小青年走到垃圾桶边弯腰丢烟,牛仔裤包裹着紧翘的臀一部,衬衫被动作带起露出一小截的腰,精瘦流畅,赏心悦目。

    然后便安安静静地站立不动,徐振看出来他情绪紧张,大拇指弯起不间断地掐自己的食指,抽烟是为缓解情绪。

    没一会儿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个背琴的青年,留着半长头发,衣着打扮是典型的摇滚青年。对方立刻迎了过去,着急地问:“怎么样?”

    背吉他的青年冲他沮丧地摇头:“不行。自己出钱灌唱片也不行,价钱太高。”

    “要多少?”

    吉他青年说了一个数,对方听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旋即揽住吉他青年的肩膀大笑:“去他妈地!抢钱呢!走,哥们喝酒去!”

    “操!就你这破酒量!”吉他青年推他一把,两人开着玩笑跑开。

    临到门口,青年回头朝徐振笑了一下,眼神清亮,嘴角上扬。

    徐振清了清喉咙,天太热,他觉得有些渴,想着那抽烟的嘴唇,鬼使神差地点起了一根烟。在烟雾中徐振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眼,回想两人的对话。

    四句对白,信息量已足够大。

    他的软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