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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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含坐在床头, 纪澜生枕在她的腿上,黑硬的短发扫过大腿柔嫩的皮肤,苏含怕痒,便咯咯地笑。

    他侧头抗议般轻咬了一口她腿上的肉。

    他很多很多天都没有睡好了, 累极了, 半阖着眼睛和她说话,仿佛随时都会睡着。

    屋内灯光微醺, 他嗓音微沉低哑,像歌厅里立体环绕的低音炮, 在耳边回响着,异常性感。

    女孩眼睫半垂, 目光落在他安静的睡颜上, 小手纤细温柔, 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额发, 动作很轻。

    纪澜生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问她, “苏含,你知道我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是多少岁吗?”

    苏含摇摇头。

    “是在我六岁的时候。”

    他闭着眼睛说,眼睫随着呼吸有微弱的轻颤,声音静静的, 像窗外无痕的风声。

    柔暗的光色削弱了他眉眼原本锋利的侵略性, 变得柔和, 安静枕在她双腿上, 任由她摆弄抚摸。

    “当时还是老沈给我买的那种四个轮子的自行车——就是后轮上还有两个辅助轮的那种。”

    “有天我在电视上看见自行车赛, 那是我见过最酷的运动,那些运动员在烈日底下,在暴雨狂风里,在悬崖峭壁边,依然无畏无惧。”

    “突然就对这项运动着了迷。”

    “后来我就自己找来扳手把辅助轮拆了,假装这是一台专业自行车。”纪澜生说着,唇边浅浅弯起一抹弧度,“不过自学骑车并不难,大概半天就学会了。想要学好却很难。”

    “最开始接触的不是公路自行车,而是山地车——当时还小,对公路车和山地车没有太多概念,就是单纯觉得很酷。”

    “记得头一回学兔子跳那天,是对着视频学的。前面放着障碍物,我抬起车头想跳过去,结果整个人摔下了小山坡,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了,也弄得满身是伤,回来还被老纪和老沈骂了一顿。”

    苏含听他说着,仿佛那个被太阳晒得黑乎乎的,骄傲的,顽皮的,总是喜欢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小男孩就在眼前。

    他骑上自行车横冲直撞,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却还不死心,明明才六七岁,正是小孩被父母举着鸡毛掸子随便唬一唬就能吓尿的年纪,他却比那些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叛逆期的男生还要反叛。

    当年纪家两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软的硬的都用上了,他就是不肯放弃骑车。

    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那样子的纪澜生有些可爱。

    也叫人心疼。

    “那年是2013年,我第一次看电视机转播的环法赛。”纪澜生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天空车队副将托马斯,第一场个人计时赛便遭遇了盆骨骨折,但他没有选择退赛,依然坚持完成了接下来3周的比赛。”

    苏含指尖缓缓抚摸过他的额发,声音轻轻地,“那一定很疼吧”要多超乎常人的毅力才能做到啊。

    “环法赛总距离超过3500公里,上下坡的总高度差相当于从珠穆朗玛峰的山脚到山顶往返4次。” 他嗓音低低的,缓慢地说着,眼眸半搭着,无焦地望着天花板。

    那是他最美的梦境,现在,他只愿意分享给她一个人听。

    “其实每次比赛前,我都做好了会受伤的准备,我知道我摔倒后一定会再爬起来,只要车手想完成比赛,他一定会爬起来继续骑,不管有多疼。”

    “嗯,我知道。”她抚摸他头发的手更加轻柔了些。

    “我喜欢自行车。”纪澜生说,“它是自由的。虽然它不像汽车,加满油,踏下油门,便能毫不费力地带你去到许多地方。”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被珍惜。”

    “更多的时候,自行车需要你拼尽全力抵达终点,甚至累得说不出话来,但沿路的风景,山顶的风光有多美,只有自己才知道。”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沙哑,他用手背遮住眼睛,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有温热的触感顺着他眼角淌下,滴落在她大腿的肌肤上,像火一样滚烫。

    “但我从来没想过,有天我摔倒了,会再也站不起来。”

    他的呜咽声,哽咽声,每一声都触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苏含握住他遮挡眼睛的手,看见他暴露灯光下琉璃般破碎的目光,他仓皇想侧头避开,那是他最脆弱的模样,不曾给谁看见,唯独她。

    她吻落在他的眼睛上,如她声音一般温柔。

    “会好起来的,澜生。”

    “一定会好起来的。”

    夜,渐深。

    男生就这样环抱着她的腰,在她怀里睡去了。

    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微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睫又黑又长,有着不易察觉的湿润。

    她用指尖描绘他五官的轮廓,伴他安稳熟睡。

    晨光洒在眼皮上,微微刺目。

    纪澜生醒来,发现自己枕在她的腿上,忽而惊醒,从床上坐起。

    她倚在床边睡着了,睡颜安静温柔,浓密的睫毛像蝶翅一样覆在下眼睑,她的皮肤很薄,能隐约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衬着晨光,有种接近蝉翼般透明的质感。

    她居然就这样维持着被他枕着大腿的坐姿,在床边足足坐了一晚上。

    纪澜生静静看了她几秒,悄悄凑上前,偷吻了下她的嘴唇。

    苏含迷迷糊糊转醒,感觉自己嘴唇有个软软的,像果冻一样的触感,下意识抿了几口,却更激起对方的意识,与她交缠更深。

    她睁开眼见他垂头吻得仔细,脸颊羞红,想要推开他:

    “哇,你居然趁我睡觉唔”

    他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将她摁在床头,又凑上去吻住了她。

    真奇怪,好像尝过她的味道后,就怎么也尝不够似的。

    这个吻细腻绵长,不像第一次接吻时他把她摁在柱子上,粗鲁得近乎啃.咬的方式,也不像昨夜脆弱乞求迫切得到她认可的吻。

    里面饱含着真切而不舍的情意。

    阿姨上楼敲了敲苏含的房间,喊她去吃早饭,苏含应了声,揉了揉被纪澜生枕了一夜已经完全麻掉的腿,把脚丫慢吞吞地挪到地面。

    才准备起身,腰却被他抱住。

    “不准走。”

    他下巴搁在她颈窝那儿,温热的呼吸轻挠着她,嗓音噙着几分恳求,几分执拗,手上抱得很紧。

    她的声音不禁软下来,“澜生,我只是去吃个早餐。”

    “再说,你也要吃呀。”

    “我不吃。”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

    她为什么要试图跟纪三岁讲道理呢。

    和纪澜生来硬的是不行的。

    苏含深谙此理。

    苏含非常有耐心地哄着这只身高一米八八心理年龄不超三岁的大型宠物:“那我把早餐拿上来跟你一起吃好不好?反正不吃早餐肯定是不行的。”

    她就差没再加一句“不吃早餐的不是好孩子哦,大家都不会喜欢你的”。

    纪澜生在心里思忖衡量几秒,昨晚他也没怎么吃饭,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再说他不吃也不能让小番薯饿着。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

    苏含端着早餐上来,还有刚刚热好的牛奶,纪澜生倒是赖在她床上不肯走了,抱着她的枕头拍了拍床边的空位,让她坐过去。

    “我要喂。”

    张着嘴,理直气壮嗷嗷待哺。

    苏含嫌弃地:“诶,听说你双手活动性能还是好的呢。”

    她说着朝他走去,脚下没留神,被轮椅的轮子一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倒。

    哗啦——

    牛奶全洒了。

    浑身都是牛奶的纪澜生:“”

    “糟了糟了,这牛奶刚煮好的,肯定烫死了”

    苏含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替他擦,分量还不少,偏偏他昨晚穿得又薄,牛奶一洒便全湿透了,直接烫在皮肤上。

    苏含见他手背都被烫红了,赶忙转身去翻医药柜里的烫伤膏,急得要跳脚:

    “我之前明明记得在这儿的,放哪去了”

    “苏含。”纪澜生喊她。

    “啊?”

    苏含着急在找药,头也不回地应。

    裤子全都湿了,温度落在冬天里,腾腾地冒了好一会白气。

    纪澜生摸着自己腿被倒了一整片牛奶的大腿,眸子的色泽从黑沉到清亮,他垂下头,前额的发丝遮住了他此时的情绪,声音却低低的,唇边微弯:

    “苏含好烫。”

    “我知道,我正在找烫伤膏啊找到了!”

    苏含着急跑过来,挤出药膏在他手背烫红的地方均匀抹开,又轻轻吹吹。

    “除了这儿还有哪?”

    纪澜生指了指自己的腿,“这里。”

    苏含还在自责怎么这么不小心,撩起他的裤腿,见他小腿到脚踝都被烫红,正打算把烫伤膏抹上去,可却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

    “澜生你的下肢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