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因果——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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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宫, 御神殿。

    御神殿外,枫叶漫天飘落飞舞, 火红的枫叶铺满了地, 犹如血色残阳, 红的妖艳,红的灼眼。

    那里站了一个身穿纯白锦袍的男子,他头发犹如墨一般的黑, 用白色羽冠束了一半, 又披散开来。全身散发出一种孤寂的冰冷气息,他的眸子深邃就像浩瀚的夜空, 深不可测。

    他的气质清雅华贵,他的容貌俊美绝伦无法言容。他的衣服不染纤尘,比雪还要白。

    随着他的转身,逶迤极地的羽衣长袍,划出一道完美的涟漪。

    这时一名身穿红色纱衣的貌美女人凭空出现在他身侧。

    她恭敬的对男人行了一礼:“主人, 凤情霄的神魂归位了。”

    男人因为她这句话, 面无表情的脸有一瞬间出现了变化, 他修长的手指从长袍里伸出,接住落下的一片红色枫叶把玩,一双冷傲的眼沉了沉:“本尊, 该准备第三场的约定之战了。”

    女人神态恭敬虔诚, 默不作声。

    “无心。”男人唤出女人的名字。

    “你跟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 觉得他有心吗?”

    若是秦潇在, 定会认出眼前的女人, 她就是指引秦潇攻略各个世界主角的引导者。

    “凤上神,他有心,无情。”

    男人低语:“是啊,有心却无情。”

    无心低下头,犹豫再三,道出了心中的话:“主神,您千万别触犯天道,执迷不悟下去,您会神魂俱灭。”

    男人戏虐瞧了她一眼:“你以前可不敢对我这么说话。”

    “跟他呆一起久了,胆子变大了。”

    无心将头垂的更低:“无心不敢,无心是您的剑灵,永远忠心于您。”

    男人但笑不语,转身回了御神殿。

    这个男人是三界的主宰,诸神的统治者,他的名讳没有神敢叫,众神只称他为‘帝尊、天帝、主神、昊帝。’

    帝尊与隔壁的凤情霄上神结怨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十年百年,而是有上千年,上万年。

    他们皆诞生于神树的果实,帝尊(龙翎羽)要早一个时辰坠落,他诞生的那时,凡间万物复苏冷冬回春,百兽朝拜,祥云笼罩仙乐飘飘,就是凡间的病人,也都眨眼病愈。

    凤情霄要晚一个时辰出生,他从果子坠落后,凡间万物枯萎,河流冻结,百兽逃窜,大雪纷飞,凡人染上种种怪病一一死去。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两只打小就互相看不顺眼,他们还在果子里的时候,就很排斥对方气息,出生后更是把排斥互斗上演到淋漓尽致。

    帝尊赐予人类福气,凤情霄赐予人类灾难。

    帝尊赐予人类幸福,凤情霄赐予人类生离死别。

    帝尊赐予人类丰收,凤情霄赐予人类大地干涸颗粒无收。

    总之就是对着干,一直持续龙翎羽登上天帝位置,诸位神以为两位大神不会斗了,好歹是天界的统治者了,谁知道凤情霄变本加厉,从小斗,变成了约架。

    天帝哪能答应,拒绝,果断拒绝。

    凤帝像是找到了法子折磨天帝似的,一天两回往御神殿跑,不答应就捣乱,怎么个捣乱法,他法子多了去了,在仙侍脸上画擦不掉的画,还把御神殿的点燃的香换成了瘟疫燃香。

    那可是凤情霄的东西,别说仙了,就是神都抗不了,他本就是邪神,这下好了,折腾的御神殿上上下下苦不堪言。

    各个变成了倒霉神,走路都能摔进天河的那一种。

    天帝没法子就答应两千年打一次,凤情霄不干,讲到五百年,天帝烦死他了,一口拍定一千年。

    二个幼稚鬼一拍即合约定,一千年干一架。

    本来吧,日子虽然过的惊险,但也热闹不是,凤情霄虽然可恶了一点,天帝表示习惯了还行。

    一千年到了,他们约定到天外天打,免得殃及到无辜。

    二人属同宗,修为不相上下,一架足足打了一百天还没分出胜负,他们打的太认真,以至于没有注意道魔族偷袭,偷袭的魔族实力本就不俗,再加上他们打了一百天,神识疲惫,竟让魔族得手,偷袭成功。

    两人一同坠落凡间,当时,凤情霄受的伤比他的重,以至于他自我保护情况下封锁了自我记忆,失忆了,变成了一个傻子。

    天帝的神力暂时无法恢复,只能停留凡间,他在村子里找到一处落脚地,身后跟了一个傻兮兮的二缺凤神殿下。

    要说凤情霄,他的气质和单纯不沾边,这货可是邪神的化身,结果变傻了后,还挺受凡间村里女孩喜欢,但他就爱黏着天帝。

    过了段时间,二缺不知道在哪偷看了少儿不宜的东西,非要拉着天帝实验,还说隔壁的大叔大婶看起来很舒服。

    还说最喜欢天帝,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天帝要信了他的话不就是傻逼吗,一巴掌把他拍晕了。不知不觉他们在人间呆了三个月,三个月被二缺骚扰的快要怀疑人生了,哦不对,是神生。

    二缺越来越黏他了,洗澡都要一起。

    小小的浴桶,非要蹲进来,恨的天帝牙痒,一脚把人给踢出去,自己洗干净,就扑上床睡觉了,也不管还在嚎的傻逼。

    半夜,二缺爬上了他的床,哭着说难受,天帝以为是身体出了问题,结果傻逼把他的手放到了胯部,天帝脸一下就黑了,又是一脚,将对方踹下床。

    凤情霄失忆期间,乐此不疲的爬床,有一次晚上,村子里遭受了蛇灾,凤情霄害怕的爬进天帝被褥里,嚎着说有蛇,怕。

    天帝开始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对方已经成了一个傻子。直到半夜,长裤伸进了一双手,他黑着脸想踹人,却发现自个浑身没力气。

    凤情霄拿着他的手,去安抚他那根不争气的东西。

    事后,天帝越想越不对,堂堂邪神就算变傻了,只会觉得邪物亲切,还会怕蛇?!

    他,被一个傻子给套路了!

    慢慢的,二傻子越发得寸进尺,他们在人间滞留长达两年,天上也就两天,天帝发现自己对凤情霄的气息变的渐渐习惯,有时候,还会想念将人抱在怀里入睡的感觉。

    他一个无情无欲的神,就算没谈过恋爱,也见过样本,他知道自己栽了,喜欢上自己的死对头。

    以前吧,看变傻的凤情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现在看变傻的凤情霄,怎么看怎么顺眼舒适?

    情人眼里出西施?

    傻逼时不时撩拨,他终于有一天没忍住,给吃干抹净了,这傻孩子还想反攻,笑话,他堂堂九重天上的掌管着,会让一个傻缺反攻!

    在一起后,终于不是凤小傻子单方面腻歪天帝了,两神互相腻歪。

    三年后,天帝恢复了神力,他想回天上,却又不想回,若回天了,凤傻子肯定会恢复记忆,不回去吧,天宫需要他。

    又是一番纠结,纠结了五年,被他丢在天上看家的无心找到了他,说魔族来犯,让他速速回天宫主持大局。

    原来那次偷袭他们的是魔神,魔族统治者,魔族故意打听了他们约战的日子,打伤他们,然后趁机作乱。

    天帝顾不得那么多,速速回了天,他出于私心没有带走凤情霄,留下无心照顾他。

    天帝走后,凤情霄一直闹,他虽失忆变成了傻子,神力也恢复差不多了,无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奈只好带天上。

    无心当时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亲密关系,想着,反正凤上神总得回去,干脆给带回去算了。

    只到天宫第一层,凤情霄便恢复了记忆,虽恢复了记忆,但他忘记了失忆之前的事,只记得他和天帝打架,然后受伤,再后来什么都不记得,听无心说魔族来犯,他身为九天的一员,自是要应战的。

    天帝穿着战袍,看见一身玄色战袍赶来的凤情霄,心中复杂无比,他知道,他恢复记忆了。

    他们合力击退魔族,并为了以绝后患,封锁了魔族通往天界的通道,天帝下旨,将魔族逐出三界。

    魔族以后再也无法在天、地、人,三界之中出现。

    得知凤情霄不止恢复记忆,还忘记了之前他们相处的记忆,天帝苦闷无比。

    他躲凤情霄,对方却还到他面前添堵,又变回了以前的破坏王。

    有一段时间,凤情霄没来了,天帝一打听,差点气炸,凤情霄看上了神界守护天河的女神。

    一想到自己看中的,要和别人情情爱爱亲亲我我,他就气闷之极。

    在一次仙宴上,他喝多了,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早早离开仙宴,回御神殿,见到凤情霄,身边站了一个美貌的神女。

    可能是喝多了,可能是本能,他上去就把对方给连抓带拖给扯走了,他醉的没啥力气,不是很明白凤情霄为什么不挣脱。

    第二天醒来,看着满床的狼藉,他大脑一片空白,昨天发生了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本着追寻真相,他去西宫找凤情霄,却看到了他在吻一个仙侍。问他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只能说,浑身发凉,手脚无力,心痛到无法呼吸的那种。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御神殿的,脑子里浑浑噩噩。

    他是神,还是诸神的主宰,凤情霄是神,他们又同是男子,相爱会为天道所不容,这或许是天道的旨意吧。

    只要想到凤情霄亲吻他人,他的心彷佛就像有细针刺进去一般,疼痛无比。

    为了缓解疼痛,为了遗忘对凤情霄的感情,他选择把心剖出来,化成碎片,散落于各个小世界。

    没有了心,他不疼了,他不难受了,他又是那个可以保持平静面孔的万神之尊了。

    心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没有心,他的神力消失一大半,又是一千年,第二场约定之战来临了,他败了,败的毫不意外。

    凤情霄可真是手不留情,用上古神器,足足刺了他一百多处伤痕。

    败了之后,他的神体虚弱,没有心,他无法快速痊愈,无法快速恢复神力。

    他太痛,痛到想要散去神魂随风消逝。

    剑灵无心,知道真相,替他难过不已,无心用自己的灵力作为交换,得到了救他的方法,但是需要凤情霄配合,凤情霄怎么会配合?他巴不得天帝早死。

    但还是让无心找到了机会,凤情霄的神魂下凡历练去了,此时,天帝同时陷入了沉眠。无心找了几百年,终于找到凤情霄最后一世,她没询问他的意愿,将他带离世界,替主人寻找丢失的心。

    无心认为,这是凤情霄欠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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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成功救回了天帝,凤情霄也历练归来,天宫似乎又恢复了之前样子。

    第三次的千年大战,天帝如期入约。

    刚恢复神力不久依旧虚弱,但为了曾经的诺言,他还是来了。

    凤情霄的武器是一把龙吟枪,当看见龙吟枪,他的心不可控制的瑟缩了一下,那把枪是他在凡间送给二傻子的,龙吟枪和长青剑,都是他锻造出的神器,长青剑和龙吟枪分别生出了器灵,属于不可多得的武器。

    他以为龙吟枪被销毁了,自凤情霄恢复记忆回到天宫,他就感觉不到龙吟枪的气息,还以为枪已经让他毁掉了。

    二人相战,剑与枪交辉在一起,发出了争鸣声。

    来应战的凤情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默,他一身玄色战衣也掩饰不住身上散发出的冷意,目光锐利深邃,压迫感十足。

    近身缠斗,还能看见他双眸漆黑泛着幽暗的光,邪气凛凛的俊美脸庞,给他一种穿透心灵的冰冷感。

    他以为这次他们会打到分出胜负,两败俱伤,凤情霄却收手了,还对他说:“你神魂还未恢复,休战。”

    “不需要。”他有他的尊严,他不需要他给的怜悯。

    说着就发动攻击,凤情霄眉头一皱,躲过他打出去的剑气,并迅移到他身后,反手将他扣在怀中,两人身高不相上下,这样反而会使他们尴尬,脸庞贴的太近,近到可以听到凤情霄的鼻息。

    凤情霄勾唇一笑:“你现在还爱我吗?”

    他听了此问,一声冷笑:“你做梦。”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句话,干脆堵住你的嘴好了。”凤情霄扣住他,双唇含住他的唇撕咬。

    腾出一只手不老实的浑身摸索。

    他咬了凤情霄一口,对方痛的倒吸口气,可能是他不配合惹恼了凤情霄,对方越发放浪。

    虽然没有做到最好,但他们该摸的都摸了,该亲的都亲了。

    凤情霄替他穿好衣服,从背后揽住他,舔了舔眼前红透的耳垂,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道:“原谅我好不好,哥哥。”

    这一声哥哥,让他浑身一僵,心酥酥麻麻的。第一次听凤情霄喊他哥哥,严格来说他们根本不是兄弟,不过就是同一棵树结的果子而已,这颗树孕育的果子可不止他们两个,天地初开到现在,至少有十个!

    “别喊我哥哥,挺奇怪的。”他拒绝这种恶心的叫法。

    “我就喊,特别是亲热的时候喊你哥哥,我觉得快感会比平时多十倍,哥哥,你要不要试一试?难道你不想进入我的身体,抚摸我的皮肤,占有我的一切?”

    凤情霄说的话越来越过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对方那么的不要脸呢?

    几天后,天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可谓是吓坏了不少神仙。

    天帝陛下要娶天后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个鬼。

    娶谁众神都不会惊讶,但偏偏娶的是死对头,凤情霄,邪恶神灵本源!

    身为天帝臣子,必须得劝,必须劝阻,想想,要让邪神做了天后位置还得了,九重天岂不是得翻天?!

    今天邪神看谁不高兴给你下一个霉头,明天邪神看哪个神不顺眼送你一年霉运,想想就可怕,以前天帝还能管管,如果邪神做了帝后,谁还敢管邪神的胡作非为,天帝肯定不会管了,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下神。

    阻止!

    必须阻止!

    这场风波还没三天就平息了,带头闹的最凶的神让天帝给丢下凡历练去了,众神哆嗦着退散,凡间可怕,要经历生老病死折磨,他们才不要去,那几个牺牲的兄弟,我们在天界等你。

    成婚后,凤情霄出奇的老实,众神慢慢放下心来,天道都没阻止,他们操个啥心,再说了,天帝的事迹,他们多少有所耳闻,这样的结局也好,不管凤情霄是真情也好,愧疚心也罢,反正都是咱们天帝的人了,跑不了。

    凤情霄自神魂归位后,自然想起了无心就是天帝身边的剑灵,联合他凡尘经历的一切,推算一番,瞬间明白事情原委。

    他其实对天帝很早就有好感,不然干嘛三天两头往御神殿跑,还故意惹事引起注意,可悲的是,他当时并不懂,以为是讨厌一个人的表现。

    两人约战被偷袭坠入凡间的经历,他后来想起了,却害怕承认这份感情。

    可他不过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把对方差点折腾没了。

    那晚他吻仙侍,其实根本没有吻下去,只是错位,他想让天帝死心,他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同他有任何关系。

    秦潇也就是凤情霄,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天帝竟然丢掉神心,弄得神魂受损,还傻呼呼跑来应战。

    弃心之事是他回归神位后知道的。

    他为了静心决定下凡历练,为此他还特意将自己对天帝的感情封印在记忆深处,除非回归神位,否则永远想不起那乱糟糟的感情。

    无心为了找回天帝的心脏,去找他凡间的躯壳,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那些心,是他的感情碎片,同时也是他亲手弄碎的心脏。只有他可以逼迫出藏在人类身上的碎片。

    那些他攻略的凡人,是他又不是他,算是他在凡间的吧。

    完成任务回到原来世界,也是他在凡间历练的最后一个世界,沈遇是天帝给彼此相爱的一次机会,但他当时已经有破除封印的痕迹,怎么可能会接受沈遇,他心里梦里全是天帝,他们又错过了在一起相守的机会。

    幸好,幸好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还有机会,凤情霄庆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