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印法

    (明天国庆放假，先上传，下次上传为10月5日)

    当傅羽第四次刻录的时候，秘籍却没有新的内容了，傅羽把秘籍与玉碟藏好，神识在周围扫描，却发现与秘籍的描述完全不同，他翻来覆去折腾，就是无法找到破阵的法门。他完全没有学习阵法的基础知识，并不知道，被困阵中与阵外操纵设置是完全不同的，何况，天绝大阵是一个阻隔内外沟通的幻阵，被大阵困住的人，与外界再无联系，元力c神识c目光c声音c触觉c景色，全是隔绝并且独立存在的，就算阵法中枢实际就在他的面前，他也无法发现。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了无法自解的挫折，在他之前的学习过程中，无论多么困难的难题，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细节让他有新的发现，但这个天绝大阵中的一切都是虚设的，都是假的，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和慎密的逻辑分析能力变得毫无用处，反而会引导他做出无数错误的判断。直到30多天后，神念消耗巨大，傅羽头痛欲裂，以他强大的元神都已经抗不住了，傅羽心中大为沮丧，不得不放弃继续研究。

    他躺倒在草地上，索性什么也不再想，微风轻拂，凉凉的沁人心脾，不知不觉中，却竞睡着了。睡梦中，元婴的元力迅速化入元神，严重损耗的元神慢慢饱满起来，当再次圆满的时候，运行竟然没有停止。又20天后，当傅羽一觉醒来，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化神期。原来，道门修炼不可以勉强，重在修心，也就是修炼元神，讲究顺应天道，感悟天道。这天道，不是某个神c仙c或人的意志，而是自然世界运行的法则。自从傅羽偶遇灵龟突破到出窍期，又经过困龙大阵的帮助达到了元神圆满，同学们再也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他就开始变得充满自信。继而修炼法术c成就灵符大师，这些成就来的那么容易，逐渐滋生了他的骄傲，似乎慢慢开始有了人定胜天的念头。可是这些，在他师父华丰上人给他的典籍之中早有告诫：“天之为道，可顺之，可悟之，可逆之，不可胜之，胜之则天地灭，万物无可依存”又说：“求道唯真唯坚，切忌诸多杂念”。这让他终于停留在了化神期的大门，若非阴差阳错，被伐帧紧闭于天绝大阵，备受挫折之下，终于放下执念与心障，也许他终生无望寸进了。

    傅羽细心体会此时境界带来的变化。出窍期时，人分三体：身体c元婴与元神。其中元神寄托在元婴，元婴寄托在身体。化神之后，元婴完全化为元神，元气直接为元神驱使，神念所至，就会形成一个特殊的场，在这个场中，所有灵气尽受元神驱使，所有变化尽受元神控制。修仙者此时却是分神期，元神一分二，分别寄存元婴与身体。当两个元神分别圆满，进入合体期，然后元婴与身体逐渐合二为一，是为合体期，当元婴与身体完全合一，元神因此归一，天劫降临，厉劫后大乘飞升，是为仙人。而修道者从此与修仙之路分道扬镳，典籍记载，化神之后开始练神还虚，当元神完全剥离元气的依附，完全遁入虚空，就进入还虚期。道修后期元力不再增加，但是神念越来越强，并且不再在乎肉身的死亡，当完全摆脱肉身桎梏，就是还虚期圆满，会迎来魔劫，羽化飞升，是为真君。没有人知道仙人与真君的事情，因为飞升的人已经一去不返。

    傅羽伸手一点，一片草叶飞起，再也不受重力与微风的影响，手指再次一点，叶子化为星星点点，这叶子原来是大阵凝结灵气所化。傅羽心中一动，神识再次向更远处搜索，但是依然没有尽头，这个大阵的环境似乎无远弗界。傅羽心想：“那就不管了，反正闲着，我把阵法从头开始学习。两个季度很快就会过去。”

    从简易程度来区分，可以分为基本阵法与复合阵法，基本阵法是由灵符通过特定的排列方式组合而成，比如离火阵，由若干幻灵符c封印符和离火符巧妙组合而成，能令被困对象在阵中被离火焚烧，难以脱身。复合阵法复杂得多，组成要素除了灵符，还可以是阵图c法器c阵石c阵台c灵丹c灵石等。所以学习复合阵法还需要有法器与丹药的基础知识，阵图可算是种布阵专用的法器，而阵石c阵台，类似于不可移动的大型法器，只是通常用来作为阵法的基点或者中枢。而如果从使用方式来区分，阵法又分为移动型与固定型。移动型阵法大多为基础阵法，通常可以炼入阵图c法器和灵丹的内部，移动阵法限于附着物的体积与重量，功能通常不会太强，但是便于携带使用，在修士日常生活中使用非常广泛。固定型阵法则没有太多的限制，可以因地制宜，各种各样都有，通常功能极其强大，但是由于法阵自身不能移动，影响范围就有了限制。比如困龙大阵，功能很多，而且强大，生生把整个妖族与魔兽大军阻挡在了困龙关外，但是却对影响范围之外的斩仙台无可奈何。傅羽从中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很多样化的，没有绝对无敌的存在，只有最适合的条件发挥最恰当的手段，才是正道。”出窍期以后，修士的等阶差别是有，却并不那么明显。等阶增长了灵力的运用量，等如有了更大的力气，而法术c灵符c阵法c法器与灵丹的巧妙应用，能够轻易填补等阶之间的差距。修士的施法速度都是非常快的，特别是由法器发动的法术，举手就到，所以，先发制人与强大的防御，在修士c妖族c魔兽相互的战斗中显得非常重要，所以就有了防御极其强大的困龙大阵与斩仙台这样的大阵。

    其实，阵法并非越复杂越好，好坏的评判，与运转时产生的威力和消耗的灵力比例有关。越是复杂的阵法，通常消耗灵力越多，当自然的灵力不够供应的时候，就需要浪费大量的消耗性资源，那是各种珍贵的灵石，或者是魔兽的魔核。比如传送阵，每次启动都要消耗几颗魔核。而困龙大阵进入战斗状态时消耗更大，那是整个翰墨皇朝的产出作为它的补充来源。所以人们会致力于发明低耗高效的阵法，天绝大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它自启动伊始，就如同理想化的永动机一般运行，从未停息，整个法阵吸收自然的灵气运作，在阵法运行的过程中，灵气再次返回自然。这里包含了一个让傅羽非常兴奋的原理：“物质与灵气的总和是恒定不变的。”也就是说，灵气在使用过程中是不会消失的，它仅仅是转化为另外一种形式存在。印证了傅羽之前曾经试验了很久的一个实验，当火球与冰封术的灵气互相抵消，灵气并没有消失，曾经的水c火灵气失去了活性，部份化为了土灵气，部份化为了风灵气，还有部份水c火灵气在冲击时没有变化，分别散失在了自然的大气中。

    傅羽对阵法的学习越来越投入，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制作阵法的材料。他模拟了很久，忽然想到，符文与阵法的本源都是法术，它们都不过是模拟法术运行的原理制作而成。那么，可以在自己的神念场势中模拟刻画灵符与法阵，从而达到练习的目的。傅羽想到就做，他释放神念，以他为中心，半米半径的神念场势形成，他轻易把场势中所有灵气转化为火元素，然后把火元素依照火符符文的轨迹勾画出来图形。这时，傅羽在神念场势的绝对控制中，感受到了这个火符极其庞大的威力，神念把火符激发，然后向前激射出去。只见前面一片广阔的草坡消失，露出了被火球烧得通红的静室地砖，极短的一瞬间，大阵运行，重新恢复幻阵的草坡原貌。原来，这个大阵设在聚仙堂修炼静室的一角。如果他能这样多次连续攻击一个点，也许就能凭藉暴力破阵，从中脱困。但是傅羽已经不在乎是否脱困了，他沉浸在了阵法的知识海洋里。

    火符已经成功，他现在准备在神念场势中勾画一个离火阵。傅羽利用神念场势，不断地练习阵法，无数次的勾画，逐渐发现了一个令他喜出望外的技能，他命名为印法。印法是利用神念把意念中的图形整版印制出来，如此一来，打破了原来以笔画顺序去画符与布阵的时间局限，瞬间就可以把熟悉的符录与阵法印制完成，然后释放，阵法形成的强大的技能，释放出来犹如瞬发。这个印法的发明，颠覆了翰墨大陆施法的模式。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元神和神念，只要你熟记了威力强大的阵法，这种印法没有严格的等阶限制，没有威力极限。可怕的是，这种施法模式，除了元神与神念强大的道修，修仙者c修妖者和魔兽都无法复制。印法之中，最厉害的不是攻击类型的，因为攻击类型的符录与阵法，在激发的时候爆发的破坏力非常难以控制，印法的优点在于封c禁强大的控制能力和强大的防御能力，当一个个困阵c迷阵c幻阵c封阵发出，对手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控制了行动，听凭宰割，当一个个防御法阵布置在道修孱弱的身体周围，阵法强大的防御力就会被道修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个季度的期限终于到了，150天的时间，学员们让暴躁的伐帧，情绪的愤怒从到低谷起伏了几十次。当监察员询问他是否把傅羽释放出天绝大阵的时候，伐帧终于记起来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当初的处罚太重了，他怀着那么一点歉意，前往修炼静室，他要亲手把傅羽释放出来，然后教育感化，让他理解门主栽培学员的苦心。伐帧琢磨着演说的台词，他胸有成竹，这是他长年教学生涯积累的经验，无数次类似的情形，台词和表演已经纯熟无比。两位监察员同时启动法器，阵门打开。准备充分的伐帧突然感觉不对，他发现自己无法转身，动不了了，又发现静室不见了，周围一片茂密的森林。这是捆仙阵与幻木阵，伐帧顿时轻松下来，心中轻笑，谁又能在阵门门主面前耍阵法？正要破阵而出，忽然又中了一个非常普通的火球术，还没有来得及诧异，接着又中了一个很普通的冰封术。要不是他还来不及破阵，这两个低级法术根本无法近身，可是眼看又有一根金灿灿的长枪瞬间刺来，这又是一个让伐帧气得冒烟的很普通的金系低级法术，实实在在地在胸口落下。修仙者练体，这伐帧已经是合体初期，俗世修士中可算是巅峰人物了，身体强悍，这几个普通法术根本没有伤他分毫。可是伐帧还来不及反应，火球与冰封术的冰壳引起剧烈了反应，被金枪穿透的枪孔中气流狂喷而出，冰球带着伐帧犹如火箭，穿出修炼静室的大门，在半空划过一道抛物线，啪的一声，在竞技台上爆散开来，原来此时，伐帧终于破阵而出，愤怒地大喝一声：“傅羽混蛋，我要关你十年禁闭。”急飞而去。两名正在比武的元婴期学员，被炸飞到台下，一时愣住了。台下原本观战的学员们，震惊中变得一片寂静，这时重新喧闹起来，更有曾经见识过傅羽冰球爆炸和乱飞的学员，顿时议论纷纷。

    而傅羽呢？他本来正在练习印法，谁知道大阵就打开了，然后看见了伐帧，然后所有已经脱手的印法全部倾泻在了伐帧身上，只因印法出手太快了。一会伐帧飞了回来，浑身衣服破烂，头发蓬松，满脸黑灰，脖子上青筋怒涨。两位监察员面面相窥，只觉眼前一幕诡异非常，忍不住想笑，可是又不敢，憋得满脸通红，转身飞走了，门外顿时传来哈哈哈哈的狂笑声，越去越远。伐帧抬起了手，一巴掌向傅羽打了过去，傅羽瞬发了一个印法，风缚符。可是对于阵门门主伐帧而言，风缚符的作用仅仅只有02秒的停顿，就这一个停顿，半空中传来闲迪苍老的声音：“伐帧。”伐帧闻声停下，脖子的青筋顿时平息，头也搭了下来，应了一声：“堂主，伐帧，伐帧这是”“唉，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将来如何度劫？你把阵门的担子交给鉴勇，去天绝大阵修炼30年吧。”伐帧大惊：“堂主，堂主，不要啊。”那两位监察员去而复返，其中一位监察员交给伐帧一个令牌，伐帧接过，嚎啕大哭。傅羽心下大奇，这个伐帧心性似乎不太成熟，怎么能够做了这么多年门主？他与伐帧相处时间太短，不太了解伐帧。其实伐帧本性善良，在聚仙堂工作的修士都是不适合战场的人。最重要的是，伐帧的阵法造诣非常高超，在阵门具有很高的名望，所以得到了很多人的扶持拥戴，日常事务，其实要他插手的并不多，自然能够胜任。因为傅羽是刘满交代下来需要特别关照的学员，伐帧才自告奋勇，亲自接手了教育傅羽的工作。老堂主闲迪这样对他，倒是并非真的罚他，而是希望他藉此修心养性。只是伐帧天性好动喜热闹，在他看来，天绝大阵无疑是最可怕的十八层地狱。

    另外一个监察员交给傅羽一个介子，黑乎乎的不知什么材质。监察员对傅羽说：“堂主说了，这个给你，让你神识注入介子。”傅羽接过，依言注入神识，傅羽似乎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山洞，洞门被一个阵法封闭，洞中仅有一个玉鉴，这时，堂主闲迪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阵门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这是给你的奖励。玉鉴是储物介子的使用方法，只要神念注入，就可以阅读玉鉴的内容。希望你继续进修器门与丹门，道修一脉，练器与炼丹非常著名。”然后再无声息。傅羽学习阵法与印法时身处封闭隔绝外界的天绝大阵，闲迪对傅羽的举动却似乎一清二楚；在修炼静室，在这个被阵法封闭的山洞，堂主闲迪的声音都可以隔空传送过来，对话犹如亲见。当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私密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傅羽顿时满头冷汗。闲迪在翰墨大陆声名显赫，是人族顶梁柱的存在，傅羽仅闻其声，听来言辞温和恳切，却感觉压力沉重。傅羽忽然想起，堂主怎么知道我是道修？他为什么说，道修一脉，练器与炼丹非常著名。华丰上人的典籍却是排斥杂念，要求专注道行。傅羽不知道，1000多年前，在闲迪年轻的时候，道修非常普遍，甚至是当时对抗妖魔的主力，那时道修们为了增加军队的战斗力，对练器与炼丹非常有成就，当今的辅助门，绝大部分的知识都来源于道门当时，这也是为什么，傅羽学习辅助门会比修仙者更加得心应手的缘故。当年很多道修却因此耽误了修行，道修笀命本来就不长，很多修士最终没有修到羽化飞升，道消神散。道门一脉因此急剧没落，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部份道门后人痛定思痛，对修炼典籍做了很多改良，产生了华丰上人一脉，这一脉早期采纳修仙的长处进行练体，使笀命极限增长到了600岁，然后才开始修道，从而大大增加了修炼的时间，但也因此，增加了修道者资质的要求。按原来的修道法门，道修专注修练元神，永不修身体，仅仅修心就能悟道。华丰上人一脉，却必须具备好的练体的资质，否则出窍期都会终生无望，更别提增加后面修道的时间了。

    傅羽的神念从介子中退出，一个玉鉴落在傅羽的手中，他神识探入玉鉴，玉鉴中的内容也是神念烙印。原来，翰门大陆的储物介子并非真正的空间物品，只是物品远距离传送的一个道具法器，或者说是启动远距离传送的一把钥匙法器，是需要事先开辟储物的仓库，在封闭的仓库中，设置有实现物品传送的法阵，又另外设置有启动法阵的法器，就是这个介子，当使用者利用介子存放或者取用物品，不过是从固定在远处的这个仓库中传出传入物品而已。所以，储物介子的使用受到传送法阵的限制，体积c重量不能过大，使用者不能离开翰墨大陆，不能稳定地传送液体和气体类物品。玉鉴中详细介绍了开辟仓库的传送法阵的制作方法，这个法阵比常见的传送大阵简易很多，是需要镶入灵石备用的，小物品仅仅消耗自然灵力，当体积超过了15升，或者重量超过15公斤，灵石就会被消耗，极限不能传送超过30升或者超过30公斤。傅羽没有想着怎么照本宣科开辟自己的储物仓库，他却沉浸在了对传送法阵原理的研究中，这个简易版的传送法阵原理，简直就是为了如今的傅羽量身订做的，刚好可以研究理解透彻。阵门典籍中记录的传送大阵，原理太过复杂深奥，他还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