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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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的城墙已破了一个大洞,隐隐染着血红的颜色,和灰尘混在了一起,弥漫着悲凉的气味。
城楼上倚着城墙而立的士卒已是强弩之末,城墙下看不见的地方躺着一具具躯体,殷红的血缓缓流淌着,染红了城楼,染红了半边天际。
城墙下,亦是尸体成堆,黄沙染成了殷红,攻城的兵士一脸疲惫,伤残众多,却是前仆后继,人人眸里散发着看到了希望般的光亮,人数之多如流水源源不绝的涌上前线,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伤尽的一刻。
城墙上的将士们苦苦撑着,大多连射箭c扔石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脸色却是诡异的平静,全然没有城池将破的悲凉之色,反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高台上只有一站一坐的两人。站着的人鬓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多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五官,却兀自挺直腰背而立,身上穿的虽是普通不过的侍卫服饰,却仿若风骨犹在的苍苍老将,没有一丝卑微或老态。
坐着的人看下去只有老者孙儿的年纪,老者对着那人,却竟是如后辈对着至为敬重的尊长般毕恭毕敬,微微躬身,不急不缓的道:“公主,将士们要撑不住了。”
藤木做的座椅里,一人斜斜半躺着,双腿交叠,大腿上搁着一盘核桃。那人脸色略显苍白,鼻梁小巧,青丝如绸,咽喉平滑,分明是一个妙龄女子,身上却偏偏穿着男装长袍,一身藏青袍服衬托着那张雌性的脸却没有丝毫违和之感,反而衬得一双懒懒的瞳眸越发不似女子所有。
“传令下去,开城门,归降。”女子打了一个哈欠,看也没有正眼看面前老者一眼,低头剥着手中的核桃壳。若然有旁人仔细留意,便会发现常人用锤子敲的核桃壳,她不过是捏在指尖轻轻一按,硬得牙齿也不容易咬得碎的核桃壳便恰好从中分开,切口平滑,分毫不差。
“是,公主。”老者没有半分犹豫,转身一跃向下,垂垂老矣的身体竟如薄纱般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古稀之年的笨拙。
城下,绣着大大的“秦”字的旗帜随风飞舞,缓缓靠近城门大开的江陵。队伍缓慢的前进着,兵卒肃穆的脸上只有一缕隐约的欣喜,看着面前敞开着的宣告着大秦惨胜的城门。
“将军,那永安公主这么轻易的开启城门,会否有诈?”掌旗的兵士算是手脚完好,却一脸顾虑。
上将军林士兴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战袍早已挖破了好几个大洞,身上血迹已分不清敌我。一个伤口正在汩汩淌血,林士兴却恍若未觉,嗤笑一声,嘴角干涸的血迹使那抹冷笑更添诡异。“那什么永安公主,不过一妇人而已,见将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了便不忍而降,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那齐帝一向昏庸无道,这次还竟派女人守城,倒真是齐地无将才了吗?”
掌旗的兵士只得随他干笑了两声,抬首望向那炽热烈日,亮光耀得他半晌睁不开眼睛来。
一刻后秦兵已陆续进入了再无防守可言的江陵城里。
林士兴看着静得细针落地可闻的街道,不但没有那永安公主的影子,连一个齐兵的影子也不见踪影。
正当他的心开始生出不详的预感,秦国残兵已尽数进入江陵,城门忽然无声无色的在身后缓缓地关上。
林士兴暗叫:不好!忽见头顶上似乎有什么正在冲着自己而来,一抬首,再见不到那刺目阳光,只有一道黑影自天上而来,片刻之间在自己眼前放大。
他连黑影的面容也看不见,之看见了明晃晃的刀子,在日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
下一刻,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或伤或累的秦兵目瞪口呆的看着犹如天兵般从天而降的齐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黑影已彻底挡住了烈阳的光芒,头顶一痛后便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从林士兴领秦兵入城至秦兵一人不剩,不过一炷香时分。
一名齐兵回刀入鞘,正要收起头上绑着的伞状物,忽然听见“卜”的一声,半个核桃壳正落在身旁。抬头往上看,但见高高台上眼眸半合的慵懒女子正啃着一颗生核桃。
鬓发花白的老者轻轻巧巧的跃上高台,恭恭敬敬的站到女子跟前。“公主,秦兵皆已全歼。”
懒懒的眼目半开,女子精巧的鼻子不太优雅的抽搐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老者的衣袍,终于发现了袍角处在战场上沾到的血红。
“你大爷的!”
老者看着女子蹙眉,一手掩着额头慢慢的从椅上滑了下去,心中大叫不妙。
现在的公主嗅血即晕!
—————
齐宣永三年,秦国遣上将军林士兴出兵齐国,至江陵,齐永安公主以哀兵诱敌,削其兵力,诈降诱其入城,再以天降之兵全歼。
至此永安公主昭晏声名大噪。
日暮,红霞漫天,城墙上下的血迹已被统统冲走,在赤阳的映照下却仿佛血迹永远的烙在了城墙上,怎也无法刷去。
兵士们在军营里拖着弱躯残肢大肆庆祝,昭晏却只是静静站在早已被刷洗干净的江陵城墙上,静静望着远方的山丘。
那山丘何等的熟悉,一如江陵城墙一般,就算是闭了眼,她也能念出一切攻处守处c地势山形出来。
“长春,你可知道,江陵便是我曾与他发迹的地方。”
老者静静立在她身后不语。
昭晏的声音慢吞吞的,轻轻的却仿佛承载了千斤之重:“五十七年了当年与那人从江陵开始,版图终经七年而扩展到天下之大,怎料五十年后却又回到了原来的偏安一隅。”
魏长春看着那总是一脸懒洋洋的公主,此刻看着她平静得有些凝重的神色,只觉心中蓦地一痛。过了不知多久,才道:“他终究是走得太早。”
“早吗?”昭晏浅浅一笑。“比我多活了五十年,坐了五十年的皇位,也算福寿长泽了”
听见“皇位“两字,正要开口讽刺几句,却听她呼了一口长气,轻轻道:“只是,为什么不多等三个月——等到我回来了,却要独自替你守护这当初共同打下的江山?”
魏长春心里微震,垂眸不语。
“长春,你看,当年的小伙子现在也已两鬓斑白了。”昭晏剥了一颗核桃,随手把核桃壳扔到城墙下。“而我,陡然少了六十岁,却被他抛下一人孤零零的守着这残缺不全的天下”
而我,云朝君,却陡然少了六十岁,重生到你昭恒那早该在三年前高烧而死的女儿身上,就差了三个月的时间,便与你失之交臂,还要白白替你守着你死后三个月来被你儿子败了半壁有余的江山。
“昭恒,你可听到我的声音?昭恒,你可还记得云朝君?”
昭恒,你可还记得云朝君?昭恒,你可还记得云朝君?女子平静而沉重的呼声在轻轻的传了出去,随风飘扬着,轻得没有人听得见,却是久久不散。
昭晏剥了一颗核桃,伸手递给身后的魏长春。魏长春双手接过,脸上的表情苦笑敬仰不明。
昭晏只是把核桃壳朝着远方那山丘的方向抛过去。
天下,不知还有多少人知道云朝君?还有多少人知道云家军?还有多少人知道朝天宫?
仿佛感知到她心中所想,魏长春缓缓道:“自宫主在五十年前在交州之役中仙逝后,先帝便逐步解散了云家军,属下在五十年后可以寻回宫主也是属下的福缘。”
“解散云家军?”昭晏笑了,懒懒的啃着生核桃,口齿不清的说道:“昭恒不愧是一代雄君,绝不会容忍非昭姓的军旅在天下九州里存在——即使,那些曾经是最亲密的战友!”
生核桃抛进口中,味道忽然变得苦涩,平时再多的苦也只觉是甜,此刻那抹苦涩却弥漫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散。
昭恒你我错过的五十七年来,我变年轻了,心也变软了,那么你呢?你是变老了,心也变得更加冷硬了么?
想起五十七年前,自己与那人亦是这般立在城墙上远眺城外并不属于自己却终会落入己怀的江山,眼下人事已非,一统的天下再次分离,一手建立的云家军也早已被那坐上皇位的人一手解散;怕是在她死后的五十年间那人对她曾经同生共死的挚友之情也早已不复再了吧?
“昭恒,我明明已经重生了,却为何偏偏冠的是你的姓氏,硬是要为你守这江山呢?”
“昭恒,我真不想再助你啊。”
“昭恒,我的使命明明在五十年前已经完成,你也将我一手建立的云家军散于一旦,为何我还要领着你的军队,还要还你一个完整的昭氏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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