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听故事

    什么是美好的东西？蝶儿，自从你不在，全世界的美好都跟着你离开，一切和你有关的东西，我都拼了所有的挽留，这么多年来，才发现，没有你，那些和你有关的东西就像是毒药，越多越沉溺，越沉溺，越痛苦。我夜夜歌舞升平，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只有眼前多一些人，才会熬过那些难耐的夜晚。眼前起舞的女子，她是四弟想尽办法送给我的礼物，看到她我就想到了你浅浅的梨涡，明知道她要杀我，只因为她那巧笑嫣然的风情和你的那么相似，便不顾一切要保护起来，不允许她离开，绞尽脑汁的让她完不成任务又不会发觉，也不敢因为她身上有你的影子荣宠她，怕她成为府邸的众矢之的，难以保全，所以我不曾碰过她，这也是对你的一种尊重是吗？可是，好纠结，是该让她离开，还是留下，留下的话，是该得到她还是杀掉呢？蝶儿

    柳琪妍在纳兰儊的府中偷偷地学习暗杀和舞蹈，而府外纳兰烨与林梓轩继冷战之后第一次达成共识，两人一下早朝便聚在一起谋划着。“我同意帮你的前提是纳兰儊离开后，要将丫头弄出来。”林梓轩反复强调自己的初衷，意思是他帮着纳兰烨做卑鄙的事情是因为柳琪妍，这样，他觉得安心。

    纳兰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六月，酷暑炎炎，男人们掳起袖子，大褂敞着怀，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偶尔见到一个人影，也是头顶包着一块头巾，手拿着蒲扇遮住阳光，急匆匆赶路。树上的知了吱呀呀叫个没完，没有一丝风，浓绿的柳枝静静地垂在空中。

    一切都好像静止了般，太安静，就容易出事，就像当初蝶儿安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一样，安静的不言不语，最后就在沉默中闭上眼睛。所以，他讨厌安静，一安静，他就闻到阴谋的味道。刚刚洗漱完，宫里便来传话宣进宫看戏，茗妃三日后生辰到，按宫中惯例，受皇帝荣宠的妃子可享有早三日开始庆祝的恩典，今日便招了戏子演戏。

    一贯这种场合纳兰儊会和多数官员一样带着家眷入宫，为了争着能和纳兰儊一同进宫参加寿宴，太子府邸的女眷们一大早就起来开始精心打扮了，一个个描眉画眼点朱红，忙得不亦乐乎。柳琪妍刚醒来的时候是花了些时间认识这些夫人们的，要说这纳兰儊也不过十六七岁，这府中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却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有那么段时间，她觉得那些女人们都长得一个样，时间久了才发现她们不是一样，而是都有浅浅梨涡，笑起来都很甜甜单纯的样子，像是某个人的影子。这些女子中，有些是家世比较好的书香门第千金大小姐，有的是最近暴富的商家女儿，有的是当朝重要官员的孩子，年龄十五到二十不等，柳琪妍有些不适应的是，纳兰儊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笼络人心啊，你以为一个太子没有这些后台就能呼风唤雨？每个看起来显贵的人身后都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环节，何况他也不是真心爱她们，都是他的工具罢了。”凝兰放下描眉的画笔，淡淡的转过身说道。

    柳琪妍打心底佩服起凝兰来，这是一个多么玲珑的女人心啊，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到，却能置之度外，也就是对着纳兰儊可以这样吧？

    “凝兰姐姐，你爱纳兰狐狸吗？”柳琪妍还是忍不住脱口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再聪明，看懂了，却忍不住要去求证，所以，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是满足不了的。

    “呵呵，也许吧？这么多年了，我也已经模糊了，自己的心境早就不重要了。”让柳琪妍诧异的是凝兰并不避讳这些问题。

    “纳兰儊呢？他对你可好？”

    “不咸不淡。”

    “你有没有想过早点完成任务回到纳兰狐狸身边？”

    “时间太久了，想必他早就忘记了给我的命令，也失去耐心了。不然，不会派你来助他一臂之力。”

    “我不是帮他也不是来顶替你。”想了想还是继续道。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协议，现在的日子我觉得挺好。”

    “什么好？”柳琪妍看着凝兰披上薄纱，一头飞天髻，纤细洁白的脖颈，忽然觉得美得那么不真实，以至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凝兰不再言语，认真的擦拭着镶着蓝色钻石的匕首，柳琪妍看到她轻轻的将匕首别在了小腿处，放下裙子，然后走到窗前，将一卷纸条绑在刚刚落下的白鸽脚上，柳琪妍看到凝兰拍了拍鸽子，它便掉头飞向了天空。然而柳琪妍却没看到在白鸽经过玉竹阁时，一阵强劲的破空声乍然响起，白鸽应身而落，身上还有只细微的银针麻痹了鸽子。

    纳兰儊接过铁为递过来的卷纸展开，只扫了一眼便递回了他，他走到窗前抬头向天空看去，良久才说：“她到底是不忍心。”铁为展开卷纸看到：早醒不见其人，疑其有要事缠身，进宫与否不得知。“殿下”铁为迟疑不知是该放出去消息还是不放。“这已经是她第五次谎报军情了，铁为，你说为什么？”

    “也许是殿下的良苦用心，凝兰姑娘已经意识到了。”铁为艰难的猜测到，想他一名铮铮汉子，叫他上战场杀敌拼命，他都觉得比在这讨论情啊爱啊的来得痛快。

    “呵呵，去把那个小丫头领来。我们一同进宫去。”纳兰儊忽然心情大好。

    “啊”铁为以为纳兰儊要带的人会是凝兰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纳兰儊一皱眉。

    “是”铁为急忙转身。

    柳琪妍坐在马车里淡淡的看着纳兰儊，纳兰儊手里握着本书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书，完全当她是透明的。“你喜欢什么？”柳琪妍忽然问道，纳兰儊并没什么惊讶，微微一笑：“看书。”“哦。”

    陷入一阵沉默。“那你喜欢你的那些女人吗？”柳琪妍也搞不懂怎么想要打听这些事，或者，她只是想要弄清凝兰说得对不对，判断下杀他的机会大不大。“你小孩子懂什么是喜欢吗？”纳兰儊忽然来了兴致，将书简放一旁准备和柳琪妍认真的展开话题一番，没想到柳琪妍却缄默不语了。等了好久也不见柳琪妍说话，纳兰儊微微一笑复捡起书简继续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