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结义

    “姑娘，今日天气十分温和，要不要出去走走？”碧巧垫起枕头扶起柳琪妍问。纳兰儊安排了二等丫鬟碧巧跟着柳琪妍，一看那丫头的机灵劲柳琪妍就知道纳兰儊放她在她身边的目的。

    “恩，给我拿件薄一点的衣裳来。”柳琪妍一抬胳膊就出了身汗，天气真是暖和起来了。

    柳琪妍和碧巧一边沿湖边走着，一边看着湖水中火红的金鱼，“碧巧，你喜欢自由吗？”

    碧巧毫无准备道：“当然喜欢了，哪个人不喜欢自由自在的啊？姑娘不是吗？”见柳琪妍不回答，才意识到多话，忐忑的跟在后面撑着伞遮阳，不再言语。

    “或是喜欢的吧？可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是自由的呢？”

    “啊？”碧巧还没反应过来，柳琪妍已经拐过假山。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难道丫头也是这样心境的人？”纳兰儊笑呵呵的从假山后的亭子里回头说道。

    一晃眼，柳琪妍只看到阳光都不是那么猛烈了，不得不说，纳兰儊的笑容是很无害的。纯净，干爽。在纳兰儊的对面斜坐着一名女子。

    “林妍不知纳兰公子在此，唐突打扰，见谅。”自从接近纳兰儊后，柳琪妍便隐了真名。

    “无妨，一起坐坐，来认识下本王的夫人，凝兰。”柳琪妍顺势望去，女子巧笑嫣然，浅浅的梨涡淡出，黑眸若星，流光翻动。

    “林妍见过凝兰姐姐，凝兰姐姐人如其名，气质淡雅若兰！”低眼看了眼桌子上的棋盘，黑白子旗鼓相当，早在记事起，就能看见娘和爹拼杀的棋局，琴棋书画女红针织五一不通，加上幼年早慧，已是十分了得的围棋高手。“性情沉稳内敛，又如此才华横溢。”柳琪妍抿嘴接着夸道。

    “哪里，妹妹见笑了。”凝兰忙站起来，动作局促着。

    “好了好了，别站着了，坐下说话。”纳兰儊说着就先自己坐下，丫鬟很快上来将棋盘撤下换了点心茶水。

    “早就听殿下说起妹妹是我们府中的大恩人，今日一见，没想到妹妹却是年纪轻轻，自古英雄出少年哪，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姐姐自愧不如哟。”凝兰说着过来拉起柳琪妍的手反复拍着，样子亲密无间。

    “只是巧合罢了，以纳兰公子的天赋异禀，完全可以自己避开的，只是当时不容多想，如今想来，反倒有些多此一举的味道。”柳琪妍说着抬眼看了眼纳兰儊。

    “呵呵，在府中可还适应？”纳兰儊对刚才话题未作过多言辞，只是淡淡的转移话题。

    “很好，妍儿感谢贵府无微不至的照顾。”

    “好就好对了，身体可还有什么不妥？”

    “不曾发觉。”

    点了点头，自顾喝茶欣赏着湖边风景。一时间，三人陷入尴尬的冷场，柳琪妍刚想站起来告辞，凝兰却抢先一步站起来，绕过凳子来到纳兰儊身前，只见她一撩裙角就跪了下去，“殿下，妍儿妹妹救了你就是对我有再造之恩，凝兰有生之年唯一的信念就是殿下能够健健康康的好好生活下去，如今，妾身的恩人就在眼前，请殿下成全妾身与妍儿妹妹金兰结义，从此便以姐妹相称，留住府中直到妍儿妹妹长大成人。”纳兰儊转过头看着凝兰，他轻皱眉头，凝兰莫非你们是一起的？都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吗？纳兰儊忍不住看了眼柳琪妍，只见孩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凝兰，好像并不知情，难道不是计划好了？那凝兰这是唱的哪一出呢？“好，本王为你们作这个见证人。”纳兰儊片刻思索后说道，他冲着碧巧一个眼神，小丫头便心领神会的去领了酒与香来，于是，在纳兰儊的太子府邸的中央湖边，喝了鸡血烧了香拜了神佛，柳琪妍迎来了自己家破人亡后的一个象征性的姐姐。虽然还不知道凝兰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还是冷静的选择接受这一切，安慰的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借此，便有个留在纳兰儊身边伺机杀掉他的正当理由了。

    想知道凝兰到底要卖什么药的人可不止她一个，纳兰儊悄悄地轻扯嘴角，可能，从凝兰下手，会比较容易查清楚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目的何在。

    柳琪妍惊愕的看着凝兰，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你你说，你是谁？”凝兰是纳兰狐狸派过来的杀手？纳兰狐狸为什么要这么恨他的哥哥？凝兰居然在纳兰儊身边快三年了，为了完成纳兰狐狸的命令不惜牺牲自己嫁为人妻？凝兰对纳兰狐狸，该是有点什么吧？更让柳琪妍郁闷的是凝兰潜伏在纳兰儊身边将近三年都没杀掉他这一点。她懊恼的坐在椅子上。

    “呵呵，孩子，你还小，总是觉得自己想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做到，却不知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在跟你开玩笑，当你不顾一切的拼尽所有后，恍然发现，其实自己是多么自不量力，渺小如一粒尘埃，决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很多年后，柳琪妍才明白凝兰那苦涩一笑蕴含了何种难以名状的苦痛，可是那个时候，那个淡出浅浅梨涡的女子已不知魂归何处了。

    有了凝兰这层关系，柳琪妍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凝兰的宝华阁。太子府邸夜夜歌舞升平，纳兰儊的一众干侍女夫人妃子齐聚一堂。在第一次宴会上柳琪妍亲眼目睹了凝兰一身精湛舞艺，看了一次就够了，她决定跟着凝兰学舞，其实，更多的时候，凝兰会借机教她一些暗杀技巧。柳琪妍本意是想多学些舞蹈的，她还记得当凝兰忘情的献舞时，身姿欲展翅翱翔，欲翩翩起舞，柳琪妍仿佛看到了一只五颜六色的花蝴蝶正扑扇着翅膀辗转于花丛中，她也看到了纳兰儊炙热的眼神，深深凝望着凝兰的眼眸，一股淡淡的忧伤，一阵淡淡的思念。是谁说过，想要征服一个人，首先要投其所好？所以柳琪妍才要学舞。在孩子小小的心灵里，她简单的认为如果要杀掉纳兰儊，就要先让他喜欢自己，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空间下手。话说回来，纳兰儊是喜欢凝兰的吧？那为什么凝兰只是个没有多大权力的夫人，如果喜欢，不是该给予她更多美好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