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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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让我进去!”

    “上仙吩咐了, 不见任何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敢不见我?”

    “楮长老, 我家上仙说了, 他不见任何人, 任何人!”

    “哼!让开”

    “楮长老!楮”

    在仙武宫门口,楮令为不顾仙侍的阻拦,拼命要往里面进。他一身深蓝袍子,面容严肃, 眉骨很高, 显得很凶。楮令为一巴掌将一个仙侍打趴在地上, 一缕鲜血从仙侍的嘴角沁出来。

    另一个仙侍见此大怒,他与那仙侍感情深厚, 何况, 他们是奉了陆弛上仙的命令,守在宫殿外,不许任何人进入。但楮令为太狂妄大胆, 不仅不听劝告,还敢动手打人。

    “楮长老,这里是仙武宫, 你这样动手打得可是上仙的脸面,你就这般不把我家上仙的放在眼里?”

    “你让不让开?”

    仙侍固执地挡在门前,寸步不让。

    楮令为黑沉沉的眼中阴鹜陡生, 他正欲对那仙侍动手时, 仙武宫内传来了陆弛的声音, 无波无动,“晖然,让楮长老进来吧。”

    晖然咬了咬唇,不甘地应道:“是,上仙。”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被楮长老打得嘴角出血的同伴,见同伴摆手表明不碍事之后,才转身垂头对楮令为道:“楮长老,请吧!”

    陆弛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窗外,另一手中握着他常年不离身的酒壶,壶口呈打开形状,带着湿润的水渍。

    晖然将楮长老引到此处,乖顺地端上了茶水,便离开了。

    等晖然的身影一消失,楮令为便讥讽道:“我以为陆弛上仙身有要务处理,才不见任何人,原不过是喝着酒壶里的水自欺欺人,毕竟借酒消愁,借水什么都消不了。”

    陆弛哂然,“我愁什么?”

    他的神色,不像是在蔚溱面前那般轻松肆意,也不像是在蔚溱面前的谨慎小心,微微收敛,就好像是整个人蒙了一层阴影,不自觉多了些阴暗和冰冷。

    楮令为毫不顾忌两人身份差距,他姿态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如同上位者一般打量着陆弛,声音如毒蛇吐信般阴冷,“对,你不愁,我愁。陆弛,蔚溱命令幽越和怀琛大肆屠杀五大仙世家的人,连妇孺和幼童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你就这般眼睁睁看着?那里面可是多人和你血脉相连啊”

    陆弛不为所动,反而神色讽刺,“是啊,被强敌俘虏,却还有心思在仙牢里谈情说爱生孩子,到底是他们脑子不好,还是有恃无恐?嗯?”

    他所站的窗子,正对着仙武宫的花园。与仙界许多姹紫嫣红c繁花盛开的景象不同,这里的花园里一片雪白,厚厚的积雪几乎遮盖了所有。而在那素净洁白的雪中,隐约有腊梅在盛开,清冷的香味在空气中淡淡萦绕。

    陆弛不喜欢腊梅,可他在很久以前便觉得自己是那腊梅。

    花儿都开在春天,百花争艳,百花同在,它们是一体的,是一家人。而腊梅却开在寒冬,独自凌寒开,没有亲人。多像是被家庭排斥在外,只能与冰雪严寒相伴啊。

    “你什么意思?陆弛,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楮令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茶盏摇晃,“这件事你必须去管!别给我找理由推脱,你该知道的,你是楮家的一份子,这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是楮家的一份子?”陆弛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举起酒壶喝了一口水,咽下了所有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平静,“这件事我不会管。”

    语气平淡,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楮令为听到这话,阴鹜在他眼中弥漫c加深,“陆弛,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提醒过你了,你是楮家人,必须以楮家的利益为先。”

    “楮家姓楮,我信陆。”

    “楮家乃五大仙世家之一,千万年血脉流传,尊贵荣耀,遍观这仙界,有谁听说过陆家?等事情全部结束以后,楮家一定将你纳入祖籍,将楮姓冠在你的名之前。”

    树枝摇落了积雪,轻轻的,扑扑落在雪地上。腊梅的红失去了积雪的掩映,更加明艳。

    “陆弛,你现在立刻去阻拦幽越和怀琛,务必将仙牢里的五大仙世家之人的性命留下来。”

    陆弛默默地举着他的酒壶,“你凭什么命令我?”

    楮令为眯起眼,凶狠地盯住他,“你说呢?”

    “我说?我说我不会去。”陆弛关上了窗,不再去看雪中的腊梅,“楮家?何来楮家?五大仙世家?那是原五大仙世家。没有了,都没有了。”

    陆弛的嘲讽丝毫不加以掩饰,“尊贵荣耀?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在如今的仙界,原五大仙世家是罪人,是阶下囚。就连你,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楮家家主。楮长老?你看,你如今也不过是披着别人的身份,在这仙界里苟且地活着。”

    楮令为拍碎了桌子,茶渣合着桌子碎片一起跌在了地面上,哗啦啦的响声一片,“陆弛,你就是这样对你父亲说话的?”

    陆弛不说话,喝了一口水,在安静的房间里,他将水咽下喉的响声分外地大。

    楮令为站起身,唇角将挑未挑,“陆弛,你忘记你娘临死前对你说过的话了?”

    陆弛握住酒壶的手顿住了。

    楮令为得意地冷哼一声,“你的血脉之中有楮家的血,你别妄想与楮家割裂。你好好藏着身份,别让你的君上知道了,她不会相信你的,陆弛,蔚溱不会相信你,因为,你杀了峦意啊”

    陆弛握住酒壶的手分外用力,冰冷的酒壶几乎被捏扁。

    他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听在陆弛耳中,犹如恶鬼索命,“所以,你该听我的。幽越和怀琛已经开始动手了,陆弛,你该出面了”

    晖然刚给他的仙侍同伴上完膏药,便见到楮令为从仙武宫离开,与来时不同,他脚步轻快,凶狠的脸上能明显看出轻松与愉悦,而没过了多久,原本说要在宫殿内安心处理公务不见任何人的上仙,也离开了仙武宫。

    蔚溱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感觉自己需要再睡一觉。

    季白商雷打不动地来蹭饭,此时,他坐在饭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蔚溱,眼神幽怨。

    在他的旁边,幽怨托着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季白商看,一眨不眨。

    乐恬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微妙,她一声不吭地摆着饭菜,动作轻捷快速,尽量不发出响声。碗碟与桌面的碰撞,被她精确地预估,轻之又轻。

    昨晚,季白商在宫殿台阶处等到了外出归来的蔚溱,他舔着脸提出要邀请蔚溱吃夜宵和月下漫步,被蔚溱残忍拒绝,她要回寝殿睡一场睡不醒的觉。原本打算在月下漫步时,待风好气氛佳时,与蔚溱自然而然牵手的季白商,不甘心计划就此流产,他进而提出牺牲自己的清白与名节,去陪蔚溱睡觉。

    蔚溱嘴角抽搐地拒绝了他。

    结果,今早再来吃饭的时候,幽越居然也在。

    季白商想不通,是他提出要陪蔚溱睡觉吓到了她,还是在蔚溱的眼里,他已经与博爱的幽越划为一类人了?

    可是,他以前已经和蔚溱同床共枕过了,蔚溱怎么能吓到呢?幽越爱好美男,他爱好蔚溱,她风流,他专一,怎么就被当做同一种人了?

    冤枉啊。

    蔚溱完全不知季白商心中所想,她头疼地迎着他幽怨的眼神,深闺怨妇似的,她难道又对他负心了?

    “君上,季仙帝,幽越上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用早饭吧。”乐恬轻轻松了口气,她的事情终于干完了,她可以走了,离开这气氛诡异的室内。

    “哎,乐恬。”

    幽越喊住了她,“再加点菜来。”

    乐恬:“?”桌子已经要摆满了,还要加什么?浪费可耻,不能剩饭菜啊。

    幽越笑眯眯地看着季白商,说道:“圣人说过,秀色可餐,当着季仙帝这张俊脸,我肯定能多吃两碗饭。”

    冰冷,无情,就像是高山上常年不化的雪一样,这样的脸看着,一般人不该是食不下咽么,怎么还要多吃两碗饭?乐恬对幽越肃然起敬,幽越上仙果然不同寻常。

    “是。”她应道。

    蔚溱阻拦,“别搭理她,乐恬,你该干嘛干嘛去,这些够吃的了。不够,不够就多看季仙帝两眼,——管饱。”

    季白商陡然心情转晴,“溱溱果然是看上了我的美貌。”

    蔚溱:“”

    第一次与季白商近距离接触c面对面谈心的幽越:“”

    原来在冰冷的表面之下,是一颗火热的自恋的心哪。幽越为季白商的厚脸皮肃然起敬,她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季仙帝,能不能容我为你画幅画,让你的美貌在画卷中尽情绽放?”她稍稍压低声音,“画完画,我可以送给我家君上,让君上日日看着季仙帝你的画,日日念着你的人?”

    幽越有些手痒,看到美男,她总想画下来,她控制不住自己。

    “送给你家君上?”季白商也压低了嗓音,“那你能不能直接给我打个蝴蝶结,假装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送给你家君上?”

    蔚溱:“”

    “咳咳”正喝着水的蔚溱被呛住了,在落针可闻的宫殿内,他们俩这压低的说话声,她是听得一字不漏。

    幽越两手一拍,“高哇,季仙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幽越佩服!”

    她端起自己的稀饭碗,“大清早喝酒伤胃,来,我以稀饭代酒,敬你一碗!”

    季白商也端起自己的稀饭碗,与她轻轻地碰了一下,谦虚道:“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