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尸山血海

    凶神恶煞对上恃强凌弱，最终张启更胜一筹。凶狠的目光在萧瑟的秋风中透着杀意，守桥的士卒被张启两嗓子吼的噤若寒蝉。

    “这位兄弟莫怕，你们这是受何人之名在此行事？”

    “回，回，这位大哥，我们是奉了知州大人的名，这些人必须答应近益州，我们才能放行。”

    “若老百姓不答应呢？”

    “那就听天由命。”

    “你可有父母妻儿在益州？”

    “没有！”

    “跟我走，或者离开这里。”

    “哟，好大的口气，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守军中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这人李衡认识。

    阴阳怪气，这一点让李衡对他更加的厌恶。

    “你收取过桥费也就算了，而今这里几十万百姓生死未卜，你们倒是做起了人肉生意。”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想过去可以，拿钱，一个人头一两银子。”

    李衡怒不可遏，胖军官市井的嘴脸彻底的激怒了李衡，李衡看死人一般看着胖军官，道：“启子哥，动手！”

    张启在马上居高临下，狼牙棒突兀的就落在了胖军官的头上，原本趾高气昂的军官被瞎晕了过去。

    “还不抬着他让开？”李衡喝道。

    李衡难得的好心情，没见血过了颖益桥便是值得高兴的事。

    几十万人要想通过只能并排十人过去的颖益桥不是短时间能过完的。

    “车上的妇女老人孩子先过，其余人自己注意了，别犯了规矩。”

    桥上每隔米便有一个人维持着秩序，但是一刻钟也紧紧过去了一小撮人。

    “子启兄，你负责安排人过桥，我带人去后面，辛元军的大部队离这里还有三四十里路，我如果回不来就去七贤郡我的家，那里有我整理的一些东西，对你有用，你一定要带着百姓活下去。”

    李衡总是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怕是要死好多的人。

    “所有人集合。”

    随着喊声，数千拿起了武器的百姓在戍边军和秦县守军的帮助下开始列队。

    “我”李衡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将军，是不是那些畜牲追上来了？”

    “是，有愿意留下来跟着我杀鞑子的，出列。”

    人头涌动，人总是盲从，有了第一个出列的，就有了第二个，最终几千人竟没有一个肯脱离队伍的。

    “说三点，第一点家中独子活着兄弟姐们有残疾的出列！”

    “第二点，不满十八周岁的出列！”

    “第三点，超过三十五岁的出列！”

    最终留守的只剩下两千三百人，其中苏三带来的四百戍边军，李迪带来的七百秦县守军，其余的尽数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武器分发下去，五花八门，最要命的是弓多箭矢少。

    李衡将秦县拱手送与乐毅，这让辛元国的大汗非常的气愤，当一小队一小队成为李衡手中的靶子时，大汗下达了追杀李衡的军令。而这其中刘源的添油加醋占据了很大的成分。

    “子启兄，就此别过了，我一定会带着兄弟们追上你们的。”李衡充满了笑容，而就在李衡准备整训队伍的时候，苏三出现了。

    “子平，劝我的话不要再说了，兄弟们生死一起，自从你不嫌弃我们这些泥腿子的时候，兄弟们就把命交给你了，你不是看哥哥残了，不想带哥哥打这名垂千古的仗吧！”

    “得，我说不过你，苏凤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男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只是李衡身边发生的事情，在桥上更多的男子被老人和妇女们驱赶着重新回到了队伍里，他们知道，这是送自家孩子和男人们送死，但是却还是将他们推了出来。

    诸如张三，李四请求归队的声音不绝于耳，李衡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他们是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的身后是古宋的数十万百姓。即便是死，也只能他们这些人来，因为李衡看到了希望，血性。

    “报，辛元军前锋据此二十里。”

    “将所有斥候撤回，命令王可带所有新兵去左侧树林砍伐树木，将手臂粗细的圆木削尖一头，分出一半人手将所有树枝送往三里外的山口；命令，张启带人将所有闲置马车送至三里外，将所有车辆点燃，将所有新兵携带枝叶全部抛入火中；命令，苏瞻将所有帐篷撕成三寸宽布条在张启后三百米将所有带尖圆木连成一体，插入泥土中；剩余人全部跟我在圆木之后等待新的作战命令。”

    无所不用其极的拖延，顺便将辛元军的骑兵拖成步兵。

    一刻钟之后，小山谷里冒起了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该死的，怎么用这么无耻的手段，你们古宋人难道就这么点本事？”在山谷的对岸，辛元大将充满了鄙夷的看着刘源。

    刘源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混了这么一个差事，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已经无关重要了，他要的是权利，即便是在古宋人眼中的权利，这也足够了。刘源狠得下心，因为他在做出叛国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

    “巴图将军，李衡此人惯用这些小伎俩，他之所以这样做，我想应该是人都散了，他自知跑不了故意拖延时间吧。”刘源若是提出反对的意见，估计少不得挨一顿鞭子。若这是普通的将领倒也不怕，可是这是大汗的亲弟弟，自己开罪不起。

    “等火势小了，给我冲杀过去，定要点了李衡的天灯，哈哈。”巴图在马匹上喝了一口烈酒，大笑起来。

    火势渐渐的笑了，但是烟雾却越来越浓，树枝被烤干，但是也已经烧尽了。

    “张启，带领戍边军的兄弟们绕过左侧山坡下的小路，随时准备在辛元军后边发起冲锋，那边只能通过一匹战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估计这些辛元军还是会发动冲锋，这一次就让他们来个有来无回，区区一万辛元军就敢来截杀我们数十万百姓。”

    “杀他们个有来无回！”

    “所有新兵，等辛元军进了木桩阵，就给我射箭，只要不射到自己人就行。”

    李衡不相信自己会创造奇迹，于是每一个秦县的守军带着几个新兵在木桩后面的土坡上等着，顺便教给他们该如何射出箭矢。

    “将军，您看是不是该出发了？”刘源知道李衡的本事，尤其是在秦县，李衡未损一兵一卒就将三千辛元军屠戮殆尽，还让自己麾下的马三道一万人给遣散了。

    “恩，只是这么点烟，想那小子也不敢正面和我们大辛元铁骑对撞，过了浓烟就直接找到这个害得我们丧失了占领泸州机会的家伙，我一定要点了他的天灯给大哥做寿礼。”

    “孩儿们，给我冲啊！”巴图抽出马刀，马刀一挥，骑兵开始发起了冲锋，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跑不开战马的木桩。战马被捆绑在圆木上的布条绊倒，可是冲势不减，先跌倒的辛元兵还未站起身，就被身后的战马给踩在了马蹄之下。

    “冲！”辛元军刚刚冲出浓烟，根本就看不清形势，只知道一股脑的往前冲，越冲越觉得不对劲，明明过了山谷就是一马平川，可是怎么前面又多了一个山坡？难道传言中古宋人会妖术是真的？

    直到尸体拖拉出浓雾，他们才看清出现的根本不是什么山坡而是死人，死的还是辛元军。

    “弓箭手上前射住阵脚。”李衡大喝一声，率先爬上了尸山血海，人的尸体，马的尸体。

    新兵们疯狂的呕吐着，可是他们心中有让他们不得不爬上那血淋淋的尸山的原因。在秦县守军的带领下，箭矢开始如同雨点般的泼了下去，没有了箭矢便在尸山上冷冷的看着。

    一万余辛元军已经死了一大半，都是被自己人冲锋冲死的活着被自己的战马给踩死的，只有侥幸几个活着的也被因为背井离乡而怒气冲天的新兵给砍下了脑袋。

    “混蛋，怎么会这样？我辛元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怎么会败给区区一些庄稼把式，来人啊，给我继续冲，我要用李衡的心肝当下酒菜。刘源呢，他不是说是时候冲锋了吗？给我把他叫来，我要抽死他。”巴图在战马上大声的骂着。

    “将军，刘源在刚才就跑了，咱们被包围了。”

    “什么，跑了，难道我们辛元军这几千号兄弟就这么死了？给我追，我要活剐了这个家伙。”

    “将军，咱们跑吧，被包围了。”士卒再次强调了一遍。

    “我杀了你，你竟然让我逃？”巴图已经杀红了眼睛，虽然敌人都不曾看到，但是看着身前的尸山他胆怯了。

    一手砍了那个士卒的脑袋，巴图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向尸山冲去，刚冲出了没几步，就被马蹄下的尸体给绊倒了，整个人趴向了尸体。

    “哈哈，辛元军无敌！”

    “哈哈，你是李衡，你就是那个天杀的李衡是不是？”巴图抱着马腿，失心疯一般的喊着。

    “我打死你这个贱民，你一个小小的贱民也敢抗衡我们辛元军，真是不自量力，老子掐死你，掐死你。啊，哈哈哈，李衡，你死定了，死定了。”

    “疯了？”李衡不确定的问道。

    “谁知道呢，先别去招惹这个家伙，绕过去配合启子哥把那些没冲上来的杀了。”

    打仗，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正面对战是打不过的，可是乱了几万年的古宋最不缺的就是计谋，而李衡又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兵王，知道该如何在战场上化被动为主动，就好比现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