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老太太大声嚷嚷的时候,杜若也醒过来,将老太太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打开门站门口,看着杜衡有些皱褶的衣服，手指门框上捏的发白。

    “怎么回事？”杜成义被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吵醒,穿着睡衣站楼梯口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养子。

    杜衡唇角习惯性地一扬,神色轻松地看着父亲：“爸爸早，过来叫珵珵一起去跑步。”

    杜成义的目光投射杜衡因睡了一夜而皱褶的衣服上，“珵珵不是懒散的孩子，以后不用来叫她了,她想要跑步会自己去的。”

    杜衡眸光微暗,低眉顺眼地答道：“是。”

    杜成义揉揉额角，疲惫地将目光看向老太太,“妈，大清早大家都睡觉，声音小点。”见老太太眉头一竖又想说，他脸色便沉了下来：“昨晚三点到的家，只睡了四个小时，今天还有个会要开。”

    老太太到嘴边的话一堵，憋着气愤愤地转过头，“不是要老婆子多事，毕竟都不小了，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别学那不要脸的”

    她说话的方式很像《还珠格格》当中演容嬷嬷的演员，声音给一种魔音穿耳的感觉，听的从心底生出一股燥意，杜成义越来越阴沉的目光下，缓缓闭了嘴。

    谁都没有看见杜衡低垂的纤长眼睫下，那越来越暗越来越沉的目光。

    外面的嘈杂的声音让杜珵珵从睡梦中醒来，大家的声音也都传进她的耳中，尤其是老太太说的话，一时间神情非常复杂，正常家的奶奶怎么会这样说自己的孙女？她真是亲生的吗？还是她爸爸其实是捡来的？

    许是早晨的太阳太过冰冷，即使躺被窝之中，她依然止不住地感到寒冷，从肌肤一直凉到心底。

    她躺床上，原本因睡醒而有些朦胧的目光此刻彻底清醒过来，清澈的目光怔愣地看着天花板。

    她和哥哥都已经长大了，哥哥不再是当年被拐子拐去折断双腿，整夜整夜发抖睡不着的小乞丐了，再睡一起不合适，哥哥很快会有女朋友，她想到昨天晚上哥哥的异样，等哥哥有了女朋友就再也不用害怕黑暗了，以后嫂子会陪他。

    一直以来温暖的家，不知不觉间，已经让她有些想要逃避，生出住校的念头来。

    她坐起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哥哥，很快就好，等一会儿。”

    她动作利索地梳洗，换好运动服，就打开房门出来，抬起头如朝着阳光而笑的向日葵，“哥哥好了，让等急了吧，去跑步！”见爷爷奶奶都，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爷爷奶奶不好意思，哥哥叫去跑步，是自己贪睡不肯起床，吵到们了吧？”

    “没事，没有吵到，和奶奶早起来了，们去跑步吧，别跑太久，赶紧回来吃早饭。”老爷子语气慈和。

    老太太白眼一翻。

    杜珵珵见她刚要开口，就连忙说：“那去跑步了，爷爷奶奶待会儿见！”

    挥挥手连忙招呼杜衡跑出去了，把老太太噎的，一肚子话憋肚子里吐不出来，脸都憋红了，对着老爷子骂骂咧咧，老爷子就当她是空气，自己吃自己的，别提多淡然。

    老太太自己骂了一会儿，没有观众觉得没意思，声音小了下去，坐那里吃早餐。

    杜珵珵一跑出去，就长出了一口气，闷头闷脑地跑了一会儿之后，双手撑腿上，无声地看着家的方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杜衡的目光一直紧紧黏她的身上。

    “哥，走吧，回去吃饭。”她回头叫了一声，杜衡伸手浅笑她头上揉了揉，眼神有些黯然，也有势必得的炙热。

    回到家之后，老爷子老太太已经吃过饭，出去散步，杜成义才起床，刷过牙刮了胡子，摸着下巴来到餐桌前。

    杜若看到两回来，笑容十分亲切地喊了一声：“哥哥，姐姐，们回来了，起的可真早，快来吃早饭！”她笑着朝杜珵珵招手，拍了拍杜珵珵的椅子。

    杜珵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杜成义看着杜若的目光也有些欣慰，脸上难得地有了笑容，对她说：“也吃吧！”

    杜若嘻嘻一笑，将牛奶端着放到杜珵珵面前，又将一份早餐推到杜衡身前，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三明治看着杜衡笑眯眯地就吃起来，那笑容比晚秋的蜜桔还甜。

    杜衡客气地说了句：“谢谢小若。”

    杜若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清脆地说：“哥哥不用和客气！”

    上学的时候也是欢快的像小鸟一样，跟杜珵珵和杜衡后面，临走的时候还欢乐地朝杜成义挥手：“爸爸再见！”

    “嗯，学校乖乖听话，好好学习。”杜成义看着满意不已，这个小女儿最近总算长大了些，懂事多了。

    “知道啦！”杜若完全像个无忧无虑欢乐天真的小姑娘。

    接下来这几天是杜珵珵这段时间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杜若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一样，家里孝顺老爷子老太太孝顺父亲，学校友爱同学，积极地参加学校的活动，认真听课，老师们发现，她其实并不笨，学东西也很快，这一周的小测验，还考了个不错的成绩，进步很大。

    杜成义接到老师的电话之后，回来也表扬了她。

    除了每天放学的时候会过来等她一起放学，都没有再缠着她的时候，就是等她放学，也是安安静静的等那里，偶尔有杜珵珵的同学和她打招呼，她也是礼貌地笑着和大家聊天，从来没有过激的言行，让大家都开始对这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改观。

    就连杜珵珵都觉得，如果杜若能够一直这样保持下去的话，她或许真能和她成为朋友也说不定，至少，杜若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她如果是这样子的，她肯定会喜欢上杜若，现，哪怕她再乖巧，她都接受不了她了。

    学校评比市三好学生和市优秀班干部也开始了，各班班主任将班里学生的名字都报了上去，等待评选，杜珵珵每年都得，倒也不太意，只一心一意的将心思放学习上。

    哥哥学习也越来越忙，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她就像这一年突然长大了似的，从过去的张扬逐渐转变到越来越平静。

    或许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早熟，与之相比，大她一岁的冯嘉树仿佛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少爷，依然飞扬跋扈，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总想刺她两句，杜珵珵毫不留情地反刺回去之后，一脸舒服到了的表情，又笑着凑过来。

    就她以为她会就这样平静地长大，升上初中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那天和每一个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橘黄色的阳光温暖地照走廊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杜若一如既往地来到她的班级门口等她，她也不进去，只站楼梯口的扶手那里，背着个书包，穿着甜美系的公主全，柔软的发丝搭肩上，甜的像个小公主。

    杜珵珵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她这样每天过来安静的等她，她也不理她，也不多说什么，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背着书包出来，只是今天不一样的是，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说过话的胡梦婷也站门外等她，神情有些内疚地和杜若谈着什么，杜若见到杜珵珵出来，还笑着喊了一声：“姐姐出来了，有事就和姐姐说吧，姐姐善良又美丽，肯定会原谅的！”

    放学经过胡梦婷身边的一听，就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事，估计是为了上次播报杜珵珵表里不一欺负杜若的事，这些天看着杜珵珵虽然不大搭理杜若，但也没有看到她欺负过她妹妹，大家都当是胡梦婷嫉妒杜珵珵，故意找出那么一件稿子陷害她。

    胡梦婷一听忙回过头，看到杜珵珵脸上就露出尴尬的笑容，绞着手指嗫喏地说：“珵珵，能和说几句话吗？”

    杜珵珵向来爱憎分明，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没怎么和胡梦婷说过话了，此时看到她表情也挺冷淡的，不再像过去那样热情。

    “有事说。”

    杜珵珵向来班里是除了值日生之外最后一个走，此时虽然没什么了，但看到胡梦婷过来，周围零星的几个学生依然好奇地看了过来，见胡梦婷难堪地看着四周，又连忙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用吸尘器吸着垃圾，擦着窗户，竖起耳朵想听听她和杜珵珵说什么。

    胡梦婷脸涨得通红，声音越发低了下去：“能和单独说说话吗？”

    杜珵珵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有事就说，不说回去了。”

    胡梦婷看着她急的都快哭了，她知道杜珵珵走的比较迟，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来，就是想没的时候和她说，这里有，她就是想道歉，这么多面前，她也开不了口，她性格本身就比较含蓄。

    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杜珵珵，上前一步拉住杜珵珵的手，看了楼上一眼，“上面没，们上去说好吗？就说一句话，很快就好。”

    对于背叛过一次的，杜珵珵很难再去相信，也不愿意再和这样的交往，便挣脱胡梦婷的手往楼下走，才向前走了一步，胡梦婷就突然惊呼一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胡梦婷手臂空中慌乱地一划，伴随着尖叫砰一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