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六章风波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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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窗前呆了多久,听见门帘外细小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功夫就见月珍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主子看窗外的景色,也得披件衣服啊。虽说这天气一日日暖了起来,不过稍不留神还是容易伤风感冒的。”
我笑着回过头,接过月珍手上的牡丹披风,披在身上,笑道:“你说得很是。”又问,“万岁爷走了多长时间了,临走前可有什么交待不?”
月珍笑道:“万岁爷还是同往日一样起床上的朝,临走前吩咐我们待主子睡醒了,告诉主子一声,今儿就不过来吃中饭了。主子吃完中饭后请直接过去南书房,万岁爷在那等您,然后下午一起去听戏。”
我边听边点头,眼睛瞥到门口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不由问道:“月珍,你说王宝来这家伙最近在我面前总是偷偷摸摸的,张头探脑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月珍笑了:“哎哟,我的主子,这个猴崽子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平时说话对他大声点,您还总说他还小,不要对他太苛责了。我看这个猴崽子就该好好剥层皮,要不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听见这话,王宝来飕地一声窜了进来,噗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主子可千万别听月珍的话!饶命啊!饶命!”
我抿着嘴笑了:“我看月珍说得倒也挺在理的。”
王宝来咚咚几下,磕头磕得更响了,然后抬起头,一脸的愁眉苦脸:“月珍姐姐训斥我自然是没有错的,不过,剥我一层皮这个主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要没有这层皮,就帮主子办不了事,也哄不了主子开心啦!”
我挑挑眉,看看月珍,这才笑道:“得得,还越说越有理了!”
王宝来挺直了腰:“那当然,主子留奴才一层皮,奴才干起活来那才叫欢实。要不然,剥了奴才的皮,奴才到外面去,别人看见白花花一个肉球晃来晃去,问:‘这个肉球是哪一宫的啊?’奴才回道:‘储秀宫的!’那可丢了主子的脸啦!”
我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王宝来道:“看看他这张嘴,真该连皮带嘴都揪了下来。”
月珍在一边笑着,又是为我抚背,又是为我递茶。我接过清花飞龙绕凤茶盅,喝了一口茶,这才缓过气来,说道:“宝来,你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王宝来的头低了下去,声音也小了下去。
我看一眼月珍,她走到门外看了一圈,冲我摆摆手,放下门帘,守在门口站着。
我轻轻吹开杯子里的茶沫儿,细细抿了一口:“说吧。”
王宝来这才回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奴才安排小连子出宫时小连子拜托奴才照顾一位宫女。小连子说当日他在春常在那边,那位宫女对他多有照顾。奴才当日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小连子。”王宝来细声细气地说着,不时看一眼我的脸色,“近日,奴才得知那位宫女因为受春常在的牵连被罚往辛者库服劳逸,主子你想辛者库那干的活是多么繁重,吃的住的都是这宫里最低等的,奴才想为她求个情,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不才显得鬼鬼祟祟了吗!”
我不说话,喝一口茶,沉默了半刻:“那宫女知道小连子的事情吗?”
“这个,奴才敢打包票,肯定不知道。”
“你见过那宫女?”我的眼睛射向王宝来。
王宝来吓得一哆嗦:“奴才不敢隐瞒主子,确实见过。不过只是在远处看了几次,暗地里吩咐辛者库的人留个情。”王宝来磕了三个响头,“主子放心,这份轻重奴才还是清楚的。都吩咐了不许提奴才的名字。”王宝来觑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不过,那宫女也确实可怜,看上去倒是像雪做的人一般,偏生命不好跟错了主子,被罚去那种地方。”
我沉吟片刻,“那你是知道那宫女叫什么名字啦?”
“是!是!好像叫什么徐佳锦琅。”
“锦琅!?”我迅速和月珍对望一眼,想到了那日在禁苑深处遇见的那位宫女,乌黑晶亮的眼睛,风吹杨柳般的小蛮腰,还有那雪白的皮肤,还果真如王宝来形容的一样,就好像是雪做的人一般。这样一个妙人儿,难怪会引动王宝来的怜惜之心。
“既然是这样”我带着珍珠珊瑚指甲套的手轻轻敲着梳妆桌,“把这个锦琅要到咱们储秀宫也未尝不可。不过”我盯着王宝来的眼睛,“你先去查清楚了这个宫女的身世来历,再好好观察她一月两月,看她是不是安分守己之人。”我沉吟了一会,笑了起来,“还有顺便也去查一下总是跟那个锦琅在一起的一个性子火爆的丫头,要是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一起要到咱们宫里来吧。”想到那个穿绿衣的女孩子,那样冲动,那样不善于掩饰,和那个锦琅一起,真是一个如水一个如火,截然不同的性格。
王宝来诧异地抬起头,看我一眼。
我笑:“还不快去办,真等着我剥你皮不成!”
“喳!奴才领旨!”王宝来又叩一个头,忙不迭地爬起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月珍这才缓缓走上前来,我看着她:“你可有意见?”
月珍陪笑:“那倒不是,我知道主子是怜惜那两个丫头。不过,那个锦琅还好,另一个脾气暴躁的丫头,主子不怕要过来给咱们储秀宫惹事吗?”
我站起身来:“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丫头看上去脾气暴躁冲动,我瞧着倒还真是一块璞玉。璞玉埋在石中,它今后什么样子,何等身价,就看落在谁手里雕琢了。”我停下来,“倒是那个锦琅,小小年纪进退有度,颇懂分寸。只是”我侧头看着月珍,“你得给我盯紧了,她为人怎样,一时之间我还不能断定。要是好倒也会是个得力的帮手,要是不好”我一笑,“那也是后话了。凭她是谁,我相信这宫里总不会有人强过我去!”
天气一日一日热了起来,宫里随着这气候的变化也是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先是五月份丽嫔的临盆日期就要到了,她会生下皇子还是公主,这可是后宫一众嫔妃包括皇后在内都无比关注的事情。外面,太平天国西征军势力凶猛,连下安庆c九江c武昌等重镇。各地天地会和捻党先后响应,配合太平军作战。皇上为着这事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从早到晚都呆在养心殿召集众大臣商量对策。
黄昏时分突然刮起风来,吹得院子里的花枝乱颤,一些开得正盛的花朵被大风吹落了一地。我看着可惜,走出房去,指挥着小太监和宫女们把开得好的花枝用绸布遮一遮,躲过大风。门廊上悬挂着的巨制纱灯也在风中摇曳不定,月珍又要看着宫女太监们做事,又劝我回屋去歇着,免得被灯灰迷了眼,还要吩咐人给我拿披风来免得冻着。简直就是一个人管八件事忙得不可开交。
正吵吵嚷嚷闹成一团,只听“哧”地一声极细微的声音,我微微转过脸去,是下雨了。只一会儿功夫,雨很快地大起来,打在树木的枝叶间漱漱有声。我静静地看着弥漫在天地间的雨水,心里恍恍惚惚的,似乎想起了什么,待要仔细去想却又怎么也抓不住。怔怔站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王宝来。”王宝来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我吩咐他:“你去养心殿那边看看,问问小安子万岁爷那边怎样了?晚上还过来用膳吗?还有”我压低了声音,“今儿朝堂上又议论了些什么?”
回到屋子里,看着外面天很快地黑了下来,只听雨水哗哗哗哗的声音,整个大地腾起一片雾气。
王宝来还没有回来,我走进西边的小书房,顺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写了三个大字又停下。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的烦闷不安。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还是走回到书桌前。眼光一瞥,看到我刚才用的那支笔。不知怎的一顺手竟然把皇上万寿节的贺礼拿出来了。说起来,这支白潢恭进天子万年笔是今年皇上过生日时山东省的贺礼。虽然只是一支竹制管笔,可却很精致,笔管上方阴识填金楷书“天子万年”四字,下方缀注填蓝楷书“臣白潢恭进”。笔头以珍贵的紫毫制作,腰部凸隆,似含苞的玉兰,据说被美其称为“兰蕊式”。就是因为这个兰花的原因,皇上才把它转赠给了我,其中饱含的眷眷深情自是不言而喻。想到这些事,心里觉得舒坦了许多,这才静下心来重新临摹字帖。
还没写得两个字,突然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我停住笔问道:“怎么啦?怎么这么吵?”
帘子掀开,月珍急急走了进来:“主子,丽主子那边传来消息丽嫔娘娘快要快要生了!”
“哦!”我心中一动,一大团墨滴在纸上,一下子渲染开来。我怔怔地看着那团墨迹,心中五味俱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搁下了笔,笑道,“这是多大的好消息啊!月珍,你派人去候着,丽嫔娘娘一生产完就回来通报。”
月珍连忙应是,转身出去。我又叫住她:“还有给出生的小婴孩的礼物赶紧预备好,千万别送轻了。”
月珍又应一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停下脚步,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笑了:“去吧,不要担心。我想的和你担心的不是一回事。”
月珍表情迷惑,可终于不再说什么,低头退了下去。
我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笔,看着刚才掉下的那团墨,轻轻叹息一声,心还是乱了啊!
刚才那一瞬间,我担心的并不是宫中诸人担心的丽嫔生儿还是诞女的问题,只是突然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做到心如古井一般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为我的夫君产下孩子。尽管来到这个时空,一再告诉自己,这里是大清朝的天空,这里是封建君主制的天地,奕詝不可能在这样的天地里只属于我一个人。只要常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只要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是我,只要他和我二心如一那也就足矣。
可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要想真的做到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要做到沉稳如山——真的很难。
心,不可抑制地乱了。
我提起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写画画,浑然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好像只想将一身的力气全部用尽似的。终于累了,停下。定睛一看,只见纸上募然写着:“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潇潇。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我轻轻念出声,心中事百转千折,却是终究无所归处。自遇到皇上到今天,我和他情深意重,一路遇到那样多磨难,那样多考验,然而,我的生命中,始终只有一个他:他的眼中心中,也只有一个我。总以为这样就牵手慢慢走下去了,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平静而又幸福。却忘记了:我们身边终究不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
一念至此,心头无端的酸痛,忍不住就沁出泪水来,只愿痛哭一场,收了这份痴怨心肠,去蒙头大睡,一梦过去千年,或者干脆再不要醒来才好。
怔怔地不知道呆了多久,猛然间听到外面月珍的声音:“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勉强定住心神,问道:“什么事情?进来回话!”
门帘一掀,月珍竟然和王宝来两人一起走了进来,两人脸上还都喜气洋洋。
看着二人的神色,我问道:“丽嫔娘娘生了?”
“是!”王宝来走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丽嫔娘娘生了一个小格格,母女平安!”
我缓缓点头:“皇上呢?是不是过去了?”
王宝来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万岁爷已经过去了”他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皇上看上去很是高兴呢!”
我“嗯”了一声,吩咐道:“月珍,将贺礼准备好。咱们这就过去探望丽嫔去!”
因为是早就预备好的,不到片刻功夫就将一切琐事准备完毕,带着宫人太监一行人直奔丽嫔居住的宫里而去。
远远地就听见丽嫔住所处一片欢声笑语,虽然丽嫔只生了一个格格,但到底是皇上目前为止的第一个孩子,不可不谓重要,
宫人见我来,纷纷过来请安,我带着笑点头示意。一路加快了步伐,朝丽嫔平日居住的内室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一群低等妃嫔莺莺燕燕的吵闹声中夹杂着皇上宏亮的笑声:“来,乖宝贝,笑一个给阿玛看看!”
我的心便是一沉,原本春意融融的空气里,蓦然象罩了一层霜,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萧瑟。我握紧了手中的绢帕,深呼吸一口,挺直了腰背,掀开帘子笑道:“看样子我来迟了!”
英答应,玉常在,容贵人看见我进来,连忙站起身来,丽嫔支撑着从床上探起身来。我连忙上前,软声细语要她好好休息。
皇上看见我顿了一顿,然后才说道:“兰懿嫔来得正好,你看看朕的小格格。”
我凑近皇上身边,看着嬷嬷手上抱着的小婴孩,粉粉嫩嫩的脸,红红的嘴唇,兀自闭着眼睛沉睡着。
我笑了:“好俊的一个格格,这样可爱恭喜皇上,也贺喜丽妹妹了。”
皇上在一边憨憨的笑着:“你也觉得这小格格长得漂亮不是呵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抱她!”
他语气温柔,言词肯肯,眼睛亮晶晶的,可我的心却酸酸的。
心在疼痛。
我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容:“细细看来,这小格格和丽妹妹真是很像呢!长大了可不又是一个美人儿!”
丽嫔的笑容像三月的鲜花一样灿烂,又像雨后的彩虹一样温柔:“姐姐过奖了!我倒是希望这孩子日后长大了,能有姐姐一半聪明能干就好。”
我听她说得诚恳,心中半是酸楚半是感动,转过头去,对皇上说:“皇上,丽妹妹如今为您,为我大清诞下后裔,皇上可得好好奖赏她才是。”
皇上看看我,又看着丽嫔,笑道:“是啊!是啊!是得给丽嫔奖赏才对赏什么好呢?”
我盈盈笑道:“丽妹妹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还不该晋一级吗?”周围的各位妃嫔听我在皇上面前如此举荐丽嫔,面上的神色又惊又妒。
“这个”皇上没有想到我会为丽嫔提出晋封的请求,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丽嫔也挣扎着探起身来,“万万不可,我没有什么功劳,为皇上诞下小格格是我作为嫔妃的本分,还望皇上多加考虑。”
我走到丽嫔身边,扶她躺好,把她身边的被子掖好,笑道:“皇上真是小气,这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闯死门关,如今丽妹妹生下的小格格如此可爱,丽妹妹又如此贤良温柔,皇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皇上看看我,也笑了起来:“懿嫔批评得好,朕可真是小气了!”他微一思索,“待得过几日丽嫔你身子好了,就来个晋封典礼吧!”
周围的嫔妃一听这话,脸上更是忍不住的惊羡和妒忌。
“谢皇上隆恩!”丽嫔在床上俯下身子,磕了三个头。
等她叩完头,我笑着搀扶起她:“恭喜妹妹,贺喜妹妹了!”
丽嫔一双美目看着我,神态楚楚:“姐姐,你”
我轻轻在袖子底下捏她一把,说道:“小格格如此可爱,妹妹日后让我多来走动就行了。”
丽嫔低声道:“那是自然,求之不得。”
我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你好好将养身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月珍说,我会经常来探望妹妹你的。”说完我起身向皇上告罪,“丽妹妹刚刚生产完,只怕还要多加休养,我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凝视着我,眼中有我不能辨明的东西,然后他慢慢说道:“那你先去吧!”
我低声答是,带着笑退出了丽嫔热闹的房间。临退出门,耳边又听到皇上的笑声,忍不住回头,看见他的背影,明黄色的马褂,清瘦的背影,我恍然若失,彷佛与他之间隔着千山,隔着万水,隔了另一个世界。
我怔怔发了一会呆,终于鼓起了勇气,离开了那一室的欢声笑语。
沿着宫中修得精致的小路走着,心中只觉恍恍惚惚。原来,我并不如我自己想象的坚强。
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只听水声潺潺,黑夜里看不清楚,凭感觉前方有溪流。我冲月珍他们道:“你们留在这等我,我过去走走。”
月珍低声劝我:“这天黑着,刚下了雨路又滑,我看主子还是回宫去歇着吧。”
我摇摇头:“月珍,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我声音低下去,“让我去透透气吧!”
月珍无语,片刻后才递过来一个水晶玻璃的灯笼:“那主子拿着这个去,我们就在旁边候着。主子您有什么便叫唤一句。”
我接过灯笼,沿着小径循着水声而去。走了数十步,水声越来越大,绕过一丛花树,只觉得一阵水气扑面而来,吹得人精神一爽。我走过去,原来是一道假山上的小瀑布,因为下了雨,因而显得气势恢宏了些。我倚着假山旁的白玉阑干坐下,听着耳边水流哗哗。心神安静了下来。
心神一定,就听见远远地不知道从哪飘过来几声琴声,侧耳一听,那苍凉的唱声就入耳而来:“莓苔生满苍云径,人去小红亭。”我心中一酸,险险掉下泪来,再听那声音唱道,“掩幽扃,悬瘦影,伴孤灯。琴已亡伯牙,酒不到刘伶。”
我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
谁料,远处的黑暗中,也有人随着幽幽叹息了一声。
我大惊,站直了身子,轻声问道:“是谁在那边?”
“在下冒昧,惊扰了姑娘,还望见谅。”一个清朗的声音,好像这春季的风,温柔亲切;又像这春夜的雨,孤寂凄清。
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样温柔多礼的声音,而且那人并没有走过来,我稍稍定下心神。
那男子的声音又响起:“不知道姑娘深夜为何事在此叹息?”
听他这一问,我心里却只觉得恍惚,说伤心不是,说怅惘也不是,想着前尘如同前世,而眼前也未必是今生,思绪浮浮,竟理不清自己心中的头绪。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在雨后蒙蒙胧胧,月色下的紫禁城也蒙蒙胧胧,好似蒙上了一层纱,我心中轻轻动了一下,一种熟悉的淡淡忧伤袭上心头,一时心中感触,不由说道:“不见他起高楼,不见他宴宾客,却见他楼塌了”
“不见他起高楼,不见他宴宾客,却见他楼塌了”那清朗的声音喃喃重复我的话,最后只听到他长长叹息一声,“原来这宫里还有人比我更伤心!”
听得此话,我低声道:“伤心人各有伤心之处,何来谁更伤心之说!”我顿一顿,像在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这宫里的日子——不管如何伤心,总还是要去面对,要过下去的吧!”
大概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我听见身后隐隐传来月珍的叫声,我心下思索,于情于理我在这里遇见一年轻男子,并与之交谈,总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情。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那男子轻轻应道:“嗯,我想再坐一会儿。”
我走了几步,想想又停下来,忍不住说道:“空自伤心于事无补,但请公子珍重。”说完飞快地奔玉石小路那边走去,到了小路尽头,却又忍不住回头,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隐隐约约听到那边有人在问话,但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看着那黑暗的地方,不知道为何心里比刚才还要难受,弥漫上难以言喻的不安,悲伤,凄凉,心头竟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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