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六章 风波恶(一)
推荐阅读: 情欲超市 飘飘欲仙 神豪任性之为所欲为 次元资本家 网王之无限附身 唐人街探案之柯南附体 跑男之全球偶像 成精的妖怪不许报案! 猎艳谱群芳 神级升级系统 忘年恋曲 洪荒之造化大道 极道天魔 一步之遥 肌缘巧合
我蹑手蹑脚,禀声静气走出了好远以后,听到抓狂的叫声:“人呢!人呢!跑哪去了?”
我捂着嘴轻笑出声来,好一个鲁男子,幸亏我见机得快,赶紧悄悄跑了。不然被这个鲁男子看到,只怕麻烦大了。只是,本来还想多安慰一下那个湖畔穿蓝色衣裳的男子,那个满腹伤心的男子的。想到他那清朗的声音,那挥之不去的哀愁,不知为何我心中认定了这一定是一个如深山之青松,深海之明珠一样高洁的男子。木秀于林,必摧之于风,只有希望这个高洁之士能够幸运地避过这样的遭遇了。
悄悄地走到进来时的墙角下,我仰头看着那红色的宫墙,一时之间有点犯愁。本来想找条路大摇大摆出去的,可是被刚才的事一搅和,显然不能从那个方向找路了。再依原路返回,这墙里面可没有一棵大树给我来爬啊!
正自仰着头发愁,突然听到身边有脚步声。我大惊,怕是刚才那两个男子追到这边来了,转头看去,却迎上一双晶亮胜水的眸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宫墙外面看到的那个被训斥的宫女。
只见她在大热的天气里双手拎着一桶水,脸色苍白,额上还有细细的汗珠,,但是一双眼睛分外地黑,晶莹澄澈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突然松开手中的水桶,俯身下拜:“参见懿嫔娘娘!”
我心中“砰——”的一跳,全身血液就往上涌,这个丫头竟然认识我。头晕眼花了几秒,我嘴唇轻轻扬起:“姐姐何须大礼,我不过是一个小宫女罢了。”嘴角带着笑,声音中却没有几分笑意,“姐姐来得正巧,我适才帮我家主子进来捡风筝迷了路,不知道这附近可有捷径可以出去。”
那宫女听了我说的话,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两下,马上那双美丽的眼睛又波澜不兴。她低下头,垂着手,恭恭敬敬说道:“从这边沿着墙往西不到三百米就有一扇小门,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出入。姑娘可以从那边走。”
我道了一声谢,拎着风筝就往西走去。
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那个宫女目光恍惚地看着我,一张脸在明亮的太阳底下苍白得可怜,有风吹过,吹得她衣袂偏飞,纤腰瘦弱,好似马上就要折断。看看她身边的水桶,我暗暗叹息,这样一个标致人物,我见犹怜,谁这样狠心竟然舍得指使她做这种粗使活儿。
她见我回头望她,头轻轻一点,说道:“我今日没来过此处,也没有见过什么人,还请姑娘放心。”话一说完,不看我一眼,竟然拎着桶转身就走。
我愣在当地,慢慢地一个笑容浮上唇边:“锦琅,好一个丫头!”
顺着边门走出去,站在来时的墙角下学了三声喜鹊叫,不到片刻看见月珍从一株花树后面了出来。看见我面上带着笑,奔到面前,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没事。”看看我手上的风筝,嘴角的笑容更大,“还真被主子捡到了!”
“那可不是!”我得意洋洋地举起风筝,就好像拣到了稀世珍宝一样。
“主子啊,下次可别拖着我陪你干这样的事了,我担心得都快晕倒了!”月珍抚着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我们赶快找个地方把衣服换回来吧!”
回到储秀宫里,把风筝交给了王宝来,吩咐他找个人把划破的地方补好。一路走的紧,感觉又有点累又有点乏。刚喝了一口蜂蜜桂花茶,就听见嘈杂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太监开道的声音。知道是皇上下朝奔这儿来了,我放下青花云纹茶杯,整理了一下妆容,带着宫里的人迎出去。
刚立在宫门没有片刻,皇上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我俯下身去,皇上双手把我扶起。也不说话,放开我的手就往里走。
我看他面色不豫,一双好看的眉毛也紧紧簇在了一起,不由紧紧跟在他身后走进殿内。回头对月珍使了一个颜色,待我们进到屋中,月珍带着几个小宫女静静走进来摆上一些糕点c水果,又静静退下,轻轻掩上了房门。
皇上进来后,在屋子东侧的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只是簇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只是静默,任皇上发呆冥想。屋子里一地沉静,只有从窗户缝里透过来的丝丝阳光在飞舞。
不知这种静默等待了多久,皇上忍不住了,看一眼我,哀怨地说:“你也不问问我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听他的口吻就好像一个被家长忽略很久的小朋友在撒娇为什么得不到重视一般,我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您是堂堂的一朝天子,难道还会有人给你气受不成?要是说有烦心事”我拿手帕掩住嘴,“肯定是愁这宫里美人儿太少,看来看去都是我这样子的丑八怪唉,还真是烦心啊!”
“你这家伙!”皇上一个箭步走了过来,伸出双手使劲咯吱我,我四处躲着,边躲边笑个不停,连连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最后奈不住低低唤道,“好四郎!好四郎!”
皇上这才松了手,把我揽进怀中。
经过这一阵笑闹,我本就不紧的旗头掉下地来,一头黑发也披散开来,批在肩上。我斜睨一眼皇上,说道:“你看,这么一闹我头发都松开了。到时候,你治我个御前仪容不整我可怎么办?”
皇上一把握住我的手,眼中放出热切的光来,嘴唇轻轻靠了上来,低声道:“我看你这样子再好不过啦!”
两个人的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只是,仍觉得是在梦中。
满屋子弥漫着一阵淡淡的,令人舒适的香味。我闭目躺着,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就是想这样躺着——躺在我心爱的人身边。
神情恍惚间,只觉得颈勃之上酥酥麻麻的,柔软而灼热的唇贴了上来,我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反手拂去想要拍开,却被他一把手中,只听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玉兰我每次来这都觉得这么香,又与别处宫殿的香气不同?难不成有什么神仙传给你秘方不可?”
“四郎——”我翻转身面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满脸的崇拜:“还真被你猜对了,我小时候在南省遇到了一个云游海外的和尚,可不传给我一个秘方。”
“哦!”皇上目光炯炯,满眼都是好奇之色,“真有此事,你说来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这个吗——”我轻咬下唇,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皇上急问:“怎么,不能说吗?”
我好似很为难的样子:“当日那个和尚说过这方子不能随便告诉人的”我盯着皇上的眼睛,话音一转,“不过,他说过了,若有一日有人承诺帮我按方子去寻那配香料的事物,那倒还是可以一说的。”
皇上听我这话,发了片刻呆,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这方子里的东西极其稀罕,难得一见?”
我眼波一转,柔柔说道:“其实也不是那些事物难寻,只是这方子里的东西太过琐碎,又太过‘可巧’,所以寻起来难为死人了。”
皇上眼中好奇之色更浓,呵呵一笑道:“到底是个什么方子?不管多难,我必定给你把那些琐碎的物事寻来!”
我抿住唇,垂下眼睫毛,心中好笑不已,缓缓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碾成粉存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话说到这里,我偷眼打量皇上,只见他满脸发呆,怔怔道:“如果雨水这日没有雨水,白露这日没有露水那怎么办?”
我长叹一口气,“那还能怎么办,只有等呗!我还没有说完呢,还要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合了那花的粉末,再加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用瓷坛装好,埋在花树底下。还一定得是百年的花树,到要用的时候,取出来吃一丸,香气经久不散。”
皇上痴痴呆呆,面上满是疑惑:“还有这样古怪的调香方法!”他望向我,“不知道这香有没有名字。”
“名字?”我硬生生忍住笑意,说道,“名字当然是有的,就叫——”转眸看一眼皇上,说道,“子乌虚有丸!”
“子——乌——虚——有——丸!”皇上一字一句复述一遍,奇道,“这么新奇的香儿怎么有个这么古怪的名字。我看那方子大是雅致,怎么名字这般不动听,兰儿,难道你没有问那和尚为何起这么一个名字?”
皇上兀自为这名字愤愤不平,我在一边实在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四郎!四郎!你真是——”
他满脸不解,猛然间醒悟过来,一个翻身坐起,恨恨笑道:“好啊,你又来捉弄我,看我这次可饶不饶你!”
我大笑着想躲开他的魔爪,却挣扎无效,只能任由他挠得我大笑。直到笑得喘不过去气来,他才松手放过我。
我躲到床的一角,兀自喘气调息,警惕地看着他不敢过去。
他眼中神色又气又好笑,手伸开来,叫道:“过来!”
我瞟他一眼,笑着往后缩了缩,说道:“你明明知道人家怕痒的!”
他大手一抓,把我揽到怀中,低声道:“你乖乖的,我就不挠你!”
我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满足地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一身都放松下来。
“四郎,其实我这殿里用的香真跟别人不同!”
他轻轻“嗯”了一声,用下巴微微磨挲着我的鬓角。
“你有没有觉得如果薰香的话,哪怕是再好的香料,殿里头也会整日烟雾缭绕,弄得人眼睛不舒服。”我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四郎身上,“我在南边的时候还真学到了一个偏方,将新鲜的花儿采下来,加上最纯净的水,用小火慢慢熬,直到熬成凝露就制成了花露。要薰香的时候,寻一个香炉放进去,下面还是照样点着火,花的香味就会慢慢从香炉里挥发出来,不仅比那些香料熏出来的香味清新自然,也不会有烟雾出来熏人的眼睛。”
一番话说完,只见皇上晶亮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我,蕴含着火一般的热情,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良久,他将我更紧的搂入怀中,轻轻叹息道:“你如此兰心惠质,怎么叫我舍得放下?”他伸出手,轻轻按在我唇上,像是承诺,又像是宣告,“奕詝有你一人足以!”
似乎有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又似乎是没皎洁的月在中天照耀,更彷佛是群花在瞬间绽放,每一处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轻轻欢呼着,跳跃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脸埋入他的胸中。听着他的心脏强一下一下跳动着,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今日下午湖畔的偶遇,想起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道这也是我注定的命运,和那个声音如琴声一般美妙的男子一样的命运!
用罢晚膳,我陪着皇上来到养心殿批阅奏章。
皇上执着朱砂笔在奏折上写写画画,我在一边静静地为他磨着墨。
他写几行字停下来侧着头看我一会,再写几行又看着我笑笑,我实在忍不住了:“皇上,哪有人批阅奏章这么不专心的!照你这个看法,就是看到半夜,咱俩也别想回去歇着了!”
皇上倒好,索性放下笔,轻轻握住我的手,笑道:“古人说‘红袖添香好读书’,我倒觉得此话不妥?”
我斜斜瞥他一眼:“怎么个不妥法?”
他呵呵一笑,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说:“有像兰儿这样的佳人在侧,怎么能够安下心来读书啊!除非那人是个瞎子!”
“皇上!”我轻轻嗔道,羞红了脸,把手从他手中抽出,“你快点,我还想早点回去歇着呢!”
“唉!”皇上无奈的叹一口气,“兰儿,你不知道,我看着这些奏折真是头痛啊!”
我看着案桌上堆得向小山一样的奏折,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啊,这么多的折子,就是两个人看也得看到半夜啊!”
皇上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后退一步,审慎地看着他:“你又有什么想法要来陷害我?”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又一把握住我的手,把我拉近身边,说道:“知我者兰儿也。”
我故意嘟哝起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吧,是什么?”
“这个,兰儿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这折子一人看不如两人看快,不如——”他看着我嘴角勾了起来,有点俏皮,有点呆,又有点坏,“兰儿你同我一起看吧!”
我顿时只觉得呼吸停顿,好一会儿,才道:“那怎么行?”话语暗哑,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怎么不行?我上次看你代我写圣旨,词句清楚,条理严明,而且我看你在储秀宫中练书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书法也是不成问题。兰儿——”他看着我的眼睛,目中一片恳求之意,还冲我作个揖,“你就当可怜可怜四郎吧!”
“这个——”我咬着唇,“要是大臣们知道了又得说我干政。这后宫的规矩不是不许嫔妃干政吗!”看着四郎的神色,我犹犹豫豫,觉得心里似乎有两股力量,一股要我立即答应了四郎,一股要我千万不要答应。它们斗来斗去,只让我觉得胸口钝钝的,几乎不能呼吸。
“什么后宫的规矩?这祖宗的规矩定了几百年了,难道还不让人改改。再说了我祖宗是皇上,可是朕也是皇上啊,朕就偏偏允许兰儿你帮朕批阅奏章。”一时激动,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朕”这个称呼,“再说——”他眼光一转,可怜兮兮道,“兰儿你也不舍得我每日守着这山一样的奏折,吃不好,睡不好吧?”
我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不辨东西,心中也是五味交杂,沉静了片刻,我全身的血液越涌越快,越涌越急,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之前,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奏折呢?”
皇上突然将我抱起来,我吓得轻叫了一声,皇上呵呵笑着把放在膝上,对着桌子上的折子,说道:“这个简单得很!你看——”他拿起一本折子打开,“通常皇上批答本章,不过只是在几句经常用的习用语中挑一句:诸如‘览’;‘知道了’;‘该部知道’;‘该部议奏’;‘依议’之类的即可。”他放下这本折子,又换了一本,“其实大部分事情根本不用我这个皇帝来处理,大臣们把折子写上来,只不过是让我清楚他们在罢了。大部分的折子还是批下去到军机处,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们的折子上一般也附录了对折子里提出问题解决的方法,除非是碰到重大问题,这才让皇上来下定论。”
“那——要是皇上和诸大臣解决问题的方法意见不统一呢?”我好奇地插一句嘴,转过头去看着皇上。
“问得好!”皇上看着我微微一笑,“一般是写上皇上的意见要大臣们讨论能否按皇上的意思去办,要是大臣的折子是出了让皇上为难的难题,那也可以留中不发。就是留着,不批注意见也不回应。”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今天才知道原来皇家还有这样赖皮的时候呢!”
皇上轻轻给了我一个榧子,笑道:“还有其实就那样简单的话你也不必天天都拿朱砂笔批示,一般情况下用手指甲做记号就行了。这些折子都是贡宣纸的白折子,质地松软,掐痕不但清晰而且不易消灭;批本的敬事房太监看掐痕的多寡c横直c长短,就知道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拿起一本奏折,放到我手中,“你试试看。”
我看那本折子是兵部呈上来的关于沿例修葺黄河沿河大堤的折子,想了一下,轻轻用指甲划了一个“该部议奏”的划痕,放下奏折偏过头去看着皇上,笑道:“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
皇上微笑着点点头:“很是!你别怕,且放开胆子去做。横竖不管怎样还有我呢!实在决断不了的,问我一句不就行了!”
我嗔道:“是啊,你还倒一套一套的了。好像还成了诸葛亮一样,稳坐军中。其实啊,不过是想偷懒罢了!”
皇上爽朗地笑出声来,“有劳懿嫔娘娘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坐在皇上身边,两个人一起批阅奏章。说起来这其实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基本上只要把折子里说的事情看明白了,发表一个“知道了!”“朕看过了!”的意见就行了,连费话都不用多讲什么。我刚开始还有一些拿不准主意的奏折,问问在身边的四郎,到后面几乎都可以很轻松地做出记号。
两个人看折子,速度加快了不少,不一会儿,案桌上成堆的折子就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只剩一本了。
我看看皇上,皇上也看看我,摊开手做了一个“你请”的姿势,我笑着拿过了桌上的奏折。打开来一目十行地看完,我心中觉得颇为难做决断。抬起头来看着皇上,他看我迟迟没有动作,不由问道:“碰到什么难题了?”
我迟疑片刻,换上尽量婉转的语气:“皇上,您看这个折子怎么批?”我递过了手中的折子。
皇上从我手中接过折子,看了起来,大概过了半会,他“啪——”地一声把折子摔在了御案上:“这个老七,跟着老六胡闹什么?”
我心下惴惴,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和康慈皇太贵妃的母子关系,没成想这个七王爷竟然还上折子请求立康慈皇太贵妃为太后。
皇上恨恨道:“今儿个白天在这养心殿,老六就提出这不合理的要求,被朕含糊驳了过去。这下好,连折子都写上来了。”虽然天暗了下来,殿中烛火却亮若白昼,我清楚地看见皇上眉峰重拧,眼底涌起深深阴霾,“难怪肃顺要我注意老六的一举一动,要我当心他私下交接皇亲大臣原来还真有此事!”
我的心便是一沉。原本夏意融融的空气里,蓦然象罩了一层霜,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萧瑟。想不到皇上兄弟之间的隔阂原来如此之深!还有那个肃顺,原来在皇上面前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然对皇上的兄弟之情加以挑拨。记得以前在现代看清史,肃顺是个张扬跋扈的人,而皇上的六弟恭亲王却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王爷。可惜皇上心中有个结,对恭亲王一直存着看法,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反倒让外人钻了空子去了。
我思量再三,缓缓笑道:“六爷怎么又提起旧事来了,我记得以前为这事皇上您就驳过他一次。”
我说的是皇上刚登基那会,恭亲王以母亲静皇贵妃有抚养之功请求皇上册立为太后。皇上心里不愿意召集一众大臣商议,以“非嫡母”为由拒绝了。
我走到皇上身边,轻轻道:“皇上要是不愿意,就还用老理儿驳了六爷不就成了,何必生气,为这等小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儿!”
皇上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慢慢地抬起头,轻叹了一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眼神似有些茫然,缓缓地道:“皇太贵妃她病了听说一日比一日重了”
我心中轻轻动了一下,一种熟悉的淡淡忧伤袭上心头,其实皇上对他的这个养母有着复杂的感情。在他的童年岁月中,想必康慈皇太贵妃也给了他不可抹灭的温暖与关怀。然而因为帝位之争的误会,母子之间最终还是产生了隔阂。可能皇上也不清楚,对于这个一手抚养他长大的母亲,他心中夹杂着爱与恨分不清楚的特殊感情。我不由也叹一口气,其实爱与恨是人世间最强烈最难控制与把握的两种情感,人却总是难免被它们所包围。
我心中转念如电,看皇上的神色,其实未尝没有动摇过,然而六爷的激进做法总让皇上觉得是受制于人,因而心怀不满。如今七爷也掺合到其中来,再加上旁人的刻意挑拨,更让在这件事情上多疑的皇上心中不悦。我在心中暗暗叹气:“恭亲王啊!恭亲王!你可知道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你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康慈皇太贵妃,我是见过一次的。她是那样的高贵c端庄c温柔而忧郁,她看上去并不衰老,然而却整日卧病在床,想来在这个深宫中她也是不快乐的吧。想起她对我那样和蔼可亲,想到皇上心中自己也分不清楚的爱恨情仇,我咬一咬牙,决心为皇上,为皇太贵妃,也为六爷处理好这件事情。
心中转着念头,面商却只是温婉笑容,我轻轻靠近皇上,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满眼的安慰与怜惜:“四郎,诸事想太多了劳心,还不如放开去,且听天意。”我沉吟,“皇太贵妃病了,你给她老人家派最好的去看护。要是你抽不出时间来,我也可以带人过去探望。咱们做子女的,这也是尽一份孝心不是?”我看着桌上被皇上摔出去的奏折,拿起来,“至于这份折子,我看就留中不发好了!”我回头望着皇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听说七爷还年轻得很呢,也没有福晋。小孩子一时淘气不懂事也是经常的事,我看呀,你这个当哥哥的倒应该给他张罗一门亲事了!”
“哦!”皇上不由也微微一笑,“这个老七在我们兄弟中确实是最淘的一个呢!你不说我也忘了,他还真没有福晋呢!”
我抿着嘴轻轻一笑:“人家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看样子我和四郎你是要背负起这个重担了。”
皇上也乐了起来:“是啊,不知道老七成亲以后还会不会成天淘气。我希望他找个厉害一点的福晋,把他管得死死的——”皇上看我一眼,“就像我身边的这只母老虎一样!”
“皇上,你竟然取笑我!”我听皇上笑话自己,举起拳轻轻捶向皇上的肩。
皇上轻轻抓住我的手,放到唇边深深一吻:“被你管——我可是甘之如饴啊!”
推荐阅读: 欢迎来到马甲扮演直播间 我能神游亿万里 守捉大唐 赤井,有我这样的前辈你开心吗 小血族天天想吃饱 大秦读书人 我的食客不是人 拯救卑微偏执男配[快穿] 中式克苏鲁集之古调查员 我在噩梦游戏做男妈妈 我在娱乐圈见义勇为 白月光他死而复生了 织田作总是被误解 二爷家的麻雀成精了 团宠幼崽Omega 渣攻师兄想做我药渣 文豪组织欢迎您 掉马后我被徒弟拿捏了 主角攻受怎么都爱摸我的尾巴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