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五章 风满楼（八）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我给我家小乌龟喂吃的时候被咬了手指，好疼啊，打字好慢。诸位原谅！

    强烈推荐我的博客：/flyithf一rever　　皇后沉默了片刻，面上神色阴晴变幻了一圈，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皇上，低低道：“皇上？”

    皇上注视了皇后半晌，轻轻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听到这三个字，我心情激荡，是悲，是喜，是惊，是悔诸般滋味涌上心头，如同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噬着我的心。

    神思恍惚间，看见皇后冲我一点头：“懿嫔，你有什么话说？”

    我徐徐步出妃嫔队列，昂着头走到大殿中间，看一眼皇后，又看一眼皇上，眼中波澜不惊，一字一句缓缓道：“此事我丝毫不知，还望皇上皇后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皇上听到我的答案徐徐点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站立在一旁的蕊珠厉声尖叫起来：“你还敢狡辩，皇后，请下旨派人搜查储秀宫不”蕊珠含着冷笑看着我，“最好请皇后和皇上移驾储秀宫，鑫答应怡真正在那守着证据等着我们呢！”

    皇上的眉头紧紧簇到了一起，皇后目光犹豫。

    我上前一步，张了张嘴，预言又止，注视着皇上一副委屈的样子。

    蕊珠站立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皇后目光一转，缓缓说道：“这事，我想要水落石出恐怕是得往储秀宫走一趟，皇上，咱们要是不去只怕懿嫔也不能澄清事实真相，您说是吗？”

    好一个为我当家做主的皇后啊，我心中清明如镜，面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含着唇说道：“皇上，皇后，既然这样就请移驾储秀宫吧。不然，也不能还臣妾一个清白！”

    皇后缓缓点头，冲着御阶底下的一种嫔妃宫女道：“你们先散了吧。”

    御阶下众人神色各异，我扫视众人，见她们或惊或诧，或喜或忧，听得皇后如此说，一一下拜告退。

    皇上皇后这才摆驾储秀宫，临上车辇前，皇上还深深望了我一眼，眼中包含着信任c安慰和关心。

    我缓缓垂下头，只觉眼中已经有热气涌出，抬起头看着皇上，朝他笑了一下，皇上看着我也微微笑了出来。

    一行人行行叠叠走到储秀宫，留在宫内的宫女太监早早打开宫门，跪在甬道两旁迎接圣驾。

    月珍迎了上来，先叩了一个头，然后朗声说道：“恭迎皇上皇后圣驾！”皇上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虚礼，过去扶你家主子过来吧！”

    月珍这才弯腰退后，走到我的车辇旁，扶我下来，趁着扶我的那下，右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腕。

    我面上不动声色，斜瞥她一眼，缓缓走到皇上皇后面前，徐徐下拜：“皇上，皇后，臣妾也不知道我这储秀宫中有什么让春常在和鑫答应看不顺眼的地方？”

    皇上皇后把视线转向蕊珠，蕊珠面带微笑，走上前来，俯身说道：“皇上和皇后可知道这储秀宫有个西偏房？”话说到一半又停下，面带玄机看着众人。

    皇上紧蹙着眉头，一脸的不悦，就连皇后这一次也按捺不住好性子，说道：“春常在，事关宫廷名誉，不可儿戏。你知道什么就一次说清楚吧！”

    蕊珠脸上的那抹笑容顿时凝住，她讪讪地站在原地呆了一呆，这才说道：“喳！启禀皇上皇后，这西偏房就是懿嫔平时进行巫咒的地方，那些行巫咒的东西就摆在那个屋里。”蕊珠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怨恨和得意夹杂的目光，“现如今，鑫答应正守在那里呢！”

    “哦!”皇后轻轻出声，看着我，眼里流露出冷峻的神色。

    我走上前来，缓缓叹一口气说道：“臣妾不知道该怎样说，还请皇上和皇后自己去查看吧！”

    皇后以征询的目光看向皇上，事到如今皇上不点头也不行，他看着我，目光凝重，却还是缓缓点下了头。

    一行人走到我储秀宫的西偏殿，这是储秀宫最西边的地方，小小的一间屋子掩映在主殿后面，前面花枝茂密，尽管是冬季那些枯枝也重重遮挡，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这后面还有一间屋子。

    我们走近，突然从花枝中间跳出一个人来，穿着宫女的服饰俯身下拜。侍卫们大吃一惊，刀剑迅速拔了出来对着人影就刺过去，只听那人大叫：“皇上饶命，是臣妾啊！”那声音不正是鑫答应怡真的声音。

    蕊珠也急急说道：“是鑫答应，还望皇上皇后开恩。”

    皇上这才摆了摆手，命令一众侍卫退下。怡真惊魂未定，踉踉跄跄走到圣驾面前跪下，一张脸吓得煞白，哭哭啼啼地说道：“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厌恶地看她一眼，说道：“鑫答应，你穿这身衣服又是唱的哪出戏？”

    怡真抽泣着说道：“臣妾臣妾”

    蕊珠上前一步，笑道：“我俩暗中观察这储秀宫已经很久了，好不容易才查到懿嫔的违逆之举，因为怕这宫中有人告密走漏了消息，所以今儿一大早就来了这，鑫答应也是为了能让事情真相大白，这才孤身入虎穴守着证据，还望皇上皇后明察。”说完这一番话看着怡真，问道：“可有人过往？”

    怡真喜滋滋地回答：“我按姐姐的吩咐守在这里，没有人经过。”斜睨我一眼，神色中说不出的得意。

    皇上神色微变，看看怡真，又看看蕊珠，笑道：“春常在和鑫答应还真是善于谋略，胆大心细啊！”

    怡真听见皇上如此说，面上露出了喜不自胜的神色；蕊珠却浑身一颤，低下头去，不敢回答。想她二人位卑又是待罪的身份，却敢偷窥高份位的嫔妃的行动，已是犯了大罪。更何况我这储秀宫中皇上还经常来往，她们这样做更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皇上微微笑着，可看着她二人的眼中那一抹冷峻的神色却更浓。过了片刻，皇上侧过脸来，看着我：“兰儿你看”

    我走上前来，注视着皇上的眼睛：“天地明鉴，兰儿绝没有行巫蛊之事诅咒皇后。只是不知春常在和鑫答应为何这样血口喷人。为了还我一个清白，搜查我储秀宫臣妾没有意见。但是，如果没有查出什么，还望皇上皇后秉公处理还我公道。”

    皇后轻声道：“懿嫔，先委屈你了。要是事情果然跟你没有关系，我们自然要还你一个清白。”

    我不言语叩了一个头站立到一边。

    皇后挥了挥手，众人走到西偏殿门前。只见那大门紧紧合在一起，被一把红色的大锁锁住了。皇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我：“懿嫔？”

    我上前一步，委委屈屈道：“姐姐，我真的没有做出过对姐姐不住的事情啊！”皇后不说话，只是笑望着我。

    我叹一口气，回头唤道：“月珍！”

    月珍应声而出，从怀中取出钥匙，也说道：“皇上，皇后，奴婢的主子真是冤枉啊！”

    皇后但笑不语，身边的宫女婵娟上前一步接过了钥匙。

    随着咯吱一声响，门缓缓打开了。西偏殿内光线暗淡，模模糊糊看不见房内的布置，而且一片香烟缭绕，更是目不视物。隐隐约约只见殿中央摆着一张案台，案台上有一披着红绸的东西。

    皇后叫手下人敞开大门和窗，等香烟稍稍散去，这才觉得眼睛能看清屋内的东西了。

    怡真快步走到屋中间的案台旁，指着红绸覆盖下的东西，得意洋洋地说：看你还怎么狡辩！“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把红绸拽了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我惊呼出声。红绸终于被掀开来，众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红绸下的东西，一时之间房间内鸦雀无声。

    只见案台上供着一尊小型的白玉观音像，像前立着一块小小的神牌。皇后示意人拿了过来，拿在手中，轻声念了出来：“祈求上天保佑钮钴禄氏孝贞皇后福寿绵长，臣妾叶赫那拉氏愿折寿拜谢！”皇后读到最后，声音开始发颤，语气中有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懿嫔妹妹你这是”皇后抬起头，望着我，眼中浮上了一层水雾。

    我低着头，叩倒在地，轻声说：“上次去钟粹宫拜见皇后娘娘，见娘娘身体不适心中担忧，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有暗暗为皇后祈福”我眼睛一红，一行泪水滚落到地上，“本就是怕宫中人多嘴杂，这才谨慎行事。不想，还是有人”我压低了声音，感觉脸上泪水滚滚而下。

    “正是，我家主子为了给皇后娘娘祈福不仅每日诚心叩拜菩萨，而且还逢单日茹素。”月震跪伏在地上前行了几步，悲悲切切叫道，“皇上，皇后，您二位明鉴啊！”

    “兰儿你”皇上目光凝视在我脸上，热切似火，温柔如水，紧行几步到我面前将我扶起，“你这又是唉”他回头望向皇后，“皇后，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近日总看见懿嫔吃素，我问她为什么，她总是笑笑不语，原来是为着这个原因啊！”

    “妹妹你你这又是何苦来着！”皇后将神牌递到一旁地婵娟手中，再疾步走到我身边，和皇上一边一个将我掺扶起。

    我轻轻说道：“但愿皇后娘娘不要责怪我多事就好。”

    “妹妹，你这样说岂不是太羞煞我这个姐姐了吗！”皇后满脸羞愧，说这话时，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还带着几分感谢的泪花。

    我仰头看着皇后，泪眼模糊，含糊道：“皇后姐姐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不！不”猛然听到耳边一声尖利的叫声，只见蕊珠失魂落魄地抢上前来，从婵娟手中一把夺过神牌，“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咒语！明明是咒语的！”

    皇上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蕊珠，目光冰利寒冷：“春常在你性挟猜疑，凶狠善妒，一而再再而三搬弄是非，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不是的，皇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明明看见的。”蕊珠尖声叫道，突然扑身上前，一手拽住皇上的袖子，一手指着我恨恨道，“一定是她是她的阴谋诡计陷害于我！”

    “哼！”皇上将手大力一拂，推开蕊珠，冷冷道：“还在巧言狡辩。”

    “不是！不是！”蕊珠跌倒在地上，回过头去看着怡真，“鑫答应也看见过的，是不是？是不是啊怡真？”

    皇上冷眼扫过去，怡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是春常在说是我就相信了。皇上皇后开恩啊！”

    皇上厌恶地别过头去，看着皇后道：“皇后，你看此事如何定夺？”

    皇后看着趴在地上的蕊珠和怡真冷冷说道：“臣妾以为天子之家，家和才会万事兴旺。春常在和鑫答应却屡屡在后宫挑起事端，此行此径令人发指。臣妾以为不如褫夺了春常在和鑫答应的封号，即日起迁入冷宫别住。皇上您看如何？”

    皇上目光冷冷扫视她二人一眼，转过头来说道：“皇后处理得很是公允，我看就这么办吧。”

    怡真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听着皇后和皇上二人商量的处理方法，听完皇后的话，怡真连连摇头，泪水连连，捣头如蒜，唤道：“皇上，皇后，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蕊珠不言语，死死地盯着我，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一字一句恨恨说道：“成王败寇，我也别无他话好说！但凡我有一口气在”蕊珠话音转低，看着我幽冷地笑起来。

    “皇上”我轻轻出声，靠在皇上身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拖下去，拖下去！”皇上一手揽住我，一边怒极对着站立一旁的御林军喝令，“你们都死了吗？还不给我拖走！”

    御林军上前架起怡真和蕊珠，往外拖去。怡真发疯般摇头，叫嚷道：“皇上恕罪啊！皇上恕罪啊！”而蕊珠，冷冷笑着，推开御林军军官的手，自己往外走去。

    看着她们随着御林军远去的身影，我心中不知浮上什么样的感觉，很奇异，似乎高兴之中又夹杂着一些难过，一些伤心。蕊珠，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重新更我到一个较量吗？不会了，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皇上轻轻牵起我的手，“玉兰，你受惊了吧？”我回眼，看见他眼中有几分关怀，几分心痛，几分爱怜。

    我微微笑道：“谢皇上关心，臣妾还好，只是”

    皇后此时也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目光温和：“妹妹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我叹一口气：“我想为春常在和鑫答应求个情，不知道皇上和皇后能不能对她二人网开一面。毕竟，她二人是因为我玉兰于心不忍。”

    皇上微微一笑：“兰儿你真是菩萨心肠。只是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情理能容，法规不容。你不用再为她二人操心了！”

    皇后在一旁点头：“万岁爷这话说得有道理。”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几分羞色，轻轻对我说，“妹妹，说来惭愧，我真是到今天才明白谁忠谁奸。还好，老天开眼，没有让我和皇上冤枉好人。”皇后握紧我的手，“近日，我也感觉舒服了一些，妹妹也不要费心再为我操劳了。”

    我望着皇后，一片赤诚：“姐姐何必这样说，只要姐姐能福寿康绵，妹妹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姐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能为姐姐出一份薄力就是最开心不过的了！”

    皇后不再说话，眼中隐隐已有泪光。

    皇上见状，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握住皇后的手，笑道：“看你二人如此和睦，朕真是觉得心满意足，万事可矣。苍天佑之，朕之幸也啊！”

    我和皇后立在一边，两人都面带笑容，柔柔地笑着。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一片喧嚣中度过了，当时，谁都以为这一幕宫廷闹剧在太阳底下已经落幕，谁知道当黑夜快要降临之时，更大的一幕波澜马上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