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五章 风满楼（五）

    作者有话要说：　　　　对着梳妆镜细细整理云鬓，想了想，把上次皇上赏我的蝴蝶绿玉梳栉插上，又取出紫茉莉花粉慢慢抹上脸颊，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到了半空中，抱着我转了两圈，我正对上换上喜笑颜开的面容。

    “玉兰，朕真是太高兴了！胜保c僧格林沁c曾国藩等人处连连告捷，那洪杨贼子据说被我大清的兵勇打得节节败退，天佑我大清啊！”皇上多日皱在一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全身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是吗？”我惊喜地问道，皇上对着我连连点头，我不由俯下身去，郑重其事对着皇上一福，“皇上圣明，这才会上承天恩，下顺民愿！奴婢为圣天子贺！”

    “哈哈哈！”皇上舒心地笑起来，伸手将我扶起，“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兰儿你呢！若不是你举荐得当，朕也不会这么快一扫胸中愁闷。”皇上凝神看着我，目光温柔似水，正当我要沉溺于那如水的目光中时，突然皇上一怔，继而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我心中跳了一下，不知道皇上看到了什么，难道是今天的仪容不整，顺着皇上的目光拂上云鬓，摸到那绿玉蝴蝶梳栉，看着皇上眼中目光一瞬，不由奇怪道：“皇上，难道是兰儿今天这身打扮和这头饰不搭配？”

    “你呀你！”皇上笑着牵住我的手，“我的兰儿不管怎么打扮都似云中仙子下凡间，我又怎么会觉得不好呢？只是”皇上斟酌着，“说道兰儿举荐之人，我不由想起了六弟。前日，我授令六弟担任京城巡防大臣。这小子”皇上的嘴边溢出了笑容，“还真没给我这皇帝哥哥丢脸。他一走马上任，先发布了一道通知，即刻关闭了城门，不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第二天，率兵巡防时，抓住了欲从京城北郊逃往关东的御林朱宝新。哼——”皇上眼中光芒一瞬，“想这国难当头之日，这帮臣子们不思为国尽力，只顾着自己逃命，这帮趋利避害之小人真真该死。”皇上看着我，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兴奋，“老六这回可大方了，当场拿下查明那朱宝新弃城而逃的事实后，当众枭首！老六这一手绝啊，杀一儆百。那些大臣们再也不敢打私自出逃的念头了！接下来，老六又肃整了巡防队伍，每日四出巡防，抓捕缉盗，整顿治安，把偌大一个北京城治理得太太平平的，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皇上的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和赞叹。

    我站在一边笑道：“想那六爷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如此圣明，六爷又能差到哪儿去！不过”我话锋一转，“六爷再能干，也要遇到皇上这种大度容人的圣明天子才行，所以兰儿还是为皇上贺！”我这番话其实说得话中有话，据我了解的史书记载，咸丰皇帝一生都比较防着他的这个六弟，致使恭亲王空有一身才华而不得施展，不管是为国还是为家这都是一个遗憾，所以我想尽量避免这种遗憾的发生，看到这次皇上这么看重恭亲王的才华，我心中也是很高兴，心下略略盘算，我缓缓说道：“古人云：‘兄弟同心，其力断金！’六爷肯如此尽力，也可以看出素日里皇上对六爷的好。所以六爷才会记着这份好为皇上卖力。兰儿真为皇上和六爷高兴！”我顿一顿，这才慢慢说道，“兰儿想，既然六爷有这个能力，皇上这个哥哥不妨放手让六爷一展才华，也免得皇上总是为国事操劳，让奴婢看着也心疼！”

    皇上看着我的眼睛，笑道：“兰儿就是会为我分忧解难啊！刚才我看见兰儿头上的这对绿玉蝴蝶镶宝石栉梳，突然想到一事”皇上看着我，突然伸手将我左边的一只栉梳取下，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含着几分戏弄的神情，“我看兰儿经常把这对栉梳戴在头上，想来是很喜欢了。不过兰儿你可知道，这栉梳是从何处上贡而来的吗？”

    “哦？”皇上这话倒是问倒了我，皇家的御用之物，日日都有底下大臣们进贡，内务府再分发到各宫。皇上赏我的玩意啊已经不下千件，可是从没有见他这样问过，我心下也是疑惑不已。

    皇上看着我疑惑不解的表情，放声笑了出来：“我这可是给兰儿出了难题了！”他缓缓将我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刚才我看见兰儿在我面前为老六说话，不由想到，这老六送了一对绿玉蝴蝶镶宝石栉梳还真是送对了人！”

    “啊！？”我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唇。

    “哈哈，老六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皇上看着我戏谑地笑了起来，“这不知道的人说出去还不说恭亲王给贵人送了绝世珍宝，贵人一悦之下在皇帝耳边进言，这才有了恭亲王大展身手的机会啊！哼哼——”皇上故意清了清嗓子，装作一本正经道，“兰贵人，朕问你，你私下收受了恭亲王什么样的贿赂啊？”

    “四郎！”我软软叫道，斜睨他一眼，“我可不知道这是恭亲王上承的御物啊！”抢过皇上手中的栉梳，看着那绿得发亮的蝴蝶，雕刻得栩栩如生，就好像真的一般，想到自己无心推荐恭亲王之举，心竟然砰砰跳将起来，跳得自己莫名心惊。

    伸手将那蝴蝶梳栉插上发髻，顺手摸一摸脸，竟然发烫。

    皇上再一边仍自哈哈大笑，我恨恨地白他一眼，不依不饶：“哪有你这样欺负人家的？！兰儿是想为四郎分忧解愁，四郎却还来笑话人家！”

    皇上顺手在我右边脸颊上掐了一下，笑道：“谁敢欺负我的兰儿呀！兰儿这么聪明能干，我表扬嘉奖还来不及呢！”

    我眼波徐徐流转，看着皇上：“兰儿能为四郎尽一点力就好！”

    “兰儿！”皇上抓住我的手，深情地注视着我，突然说道：“我想过了，今后，不如在我处理政务时，你来养心殿燕喜堂等候吧。这样，如若我政务繁忙，体力不支，你就可以代我批阅承上来的奏章了。”

    哪怕是平地忽然一声霹雳，也没有皇上这轻轻的一句话更令人震惊，我看着他，只觉得太阳穴不受控制地突突跳着，要知道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让受宠的妃子代阅奏折，这几乎是一件足以让言官弹劾，让众人议论纷纷的举动。我想，如果不是皇上对我有绝对的信任，这种想法，其他人便是连想，也不敢去想这一点。

    我看着皇上，嘴长得大大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晌之后，才强自镇定地说道：“皇上，这如何使得啊！”

    皇上含笑看着我，眼中信任c喜爱c欢喜交织在一起：“这有什么使不得，我看我这偌大的后宫，也就只有你一人识汉字。再说，就是其他人能写，我也不会让她们去做。兰儿，你若能时常代我批阅一下那些永远也批阅不完的奏章，我也能有更多的休息时间啊！”

    “那”我听见自己犹疑的声音，“那也使不得啊！大清国法森严，后宫不能干预朝政，奴婢怎么敢逾越呢？”

    皇上摇摇头，缓缓说道：“你是遵照我的旨意行事，不算违背宫规。从今儿起，你就侍驾在我的身边，但凡大臣们有奏章递承上来，我亲阅后，你就代我批复即可。”皇上握紧我的手，似乎想把自己身上的力量传递给我。

    我望向皇上，只见他目光坚定，心头也渐渐松泛了下来。想我当年也是现代社会的一个“白骨精”，这看看奏章的小事想来不至于难倒我。至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有皇上为我出面挡住，也影响不了我什么。晚清的历史我是很清楚的，国衰民弱，既然老天给了我一个可以掌握政权的机会，为什么我不把握住，改变这晚清衰败的局面呢？也可以帮助四郎当一个真正的圣明天子啊！想到此处，我轻轻抬起头，注视着皇上，“可是兰儿我也不知道在那奏章上该批些什么啊？”

    皇上轻声笑了起来：“其实，朱批也很简单，无非是些‘已阅’c‘知道了’c‘该部依奏’c‘依议’等等。兰儿你这么慧智兰心，肯定是一学即会，不必担心！”皇上望着我的眼中满是欢喜，“让我想想，兰儿为我代批奏章，那帮老古板的大臣们看到奏章上的字会说什么？”

    我心中一紧，看着皇上。

    皇上侧目看着我，突然调皮地一笑：“他们一定会很妒忌，怎么自己就摊不上这红颜佳人能有这样的本事。让朕想想”想来皇上是欢喜到极点，不自觉地带上了朝堂之上的称呼，“兰贵人的朱批不”皇上摇摇头，“我要马上颁旨下去，为你加封。就叫就叫”皇上侧侧头看着我，突然目光一闪，“就上封号为懿嫔好了！”他神色中无限欢喜，“懿嫔娘娘批的朱批，这才威风呢！”

    ‘懿’无限美好的一个封号，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一下，有些温热的血液从胸口抽搐一样波动到全身，渐渐地汇聚成温暖和快乐的潮流。“好”我有些哽咽，却还是轻轻从皇上怀里挣脱开来，双膝一软，跪伏下去，“叩谢皇上信任奴婢！兰儿谨尊圣旨！”

    “起来！起来！”皇上急急扶我起身，揽我到怀中，目光无比温柔又无比真诚地定在我脸上，缓缓说道，“我的身边，就缺少兰儿这样的才女！”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我有时候觉得，兰儿你是上天看我可怜，特特派到我身边的兰儿”皇上轻轻在我鬓边亲吻了一下，“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抬头看着皇上，只觉视线模糊了，嘴角却泛出笑意：“好，兰儿永远和四郎在一起！”

    皇上伸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发髻，好像是喃喃自语，又好像是说给我听：“两情如一，至死不悔。”

    将近年关，将近中午时开始下起雪来。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储秀宫里却是暖意溶溶，好像春天一样。几个硕大的炭火盆子摆在宫里的四角，因为是上好的煤炭，根本就闻不出什么炭味。我还吩咐王宝来在屋子四角摆满了鲜花，我这储秀宫就仿如春天一样，满屋花香，满室温暖。

    皇上尤其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和我依偎在窗前看看书c聊聊天，讨论讨论天气，虽然只是一些琐屑的小事，两个人却絮絮叨叨说得极为起劲。

    说起来，这一年的冬天宫里还发生了几件不小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储秀宫里的小太监小连子因为做事怫逆了主子，被逐出储秀宫去。众人都想不明白，一向好脾气的兰主子这次怎么会对一个小太监大发雷霆。宫里人看我日渐得势无不对我趋言奉承，小连子被贬到了钟鼓监，每天做着繁重的劳役。可是没有多久听说就被蕊珠找皇后要到了她宫中。我知道蕊珠必然会要走小连子，因为我贬绌小连子时，他就向蕊珠宫里递了求救信。蕊珠为着她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必然要想办法抹平后患。而且小连子还在信中说明他手头还握有我别的犯上的证据。想来蕊珠已经等不及要扳倒我了，有这样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只是，她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我做的一个套。啊，我不会让你再黄泉路上久等！一切，都会有尘埃落定的一天！

    第二件事情就是听闻景仁宫丽贵人身怀有孕，皇上恩典择日册封为嫔。消息一传出，宫内众人无不议论纷纷。有羡的，有妒的，有爱的，也有恨的百般滋味自在人心。刚刚得知消息时，我心中亦是一惊，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妒忌c有无助c有伤心c有失落，也有认命。想想皇上当日的誓约依稀彷佛还在耳边，可事实明明告诉我就是有别的女人为他怀了子息。独自一人不知倚窗坐了多久，皇上急冲冲到了我这，面带羞愧，连连解释，说丽贵人怀孕是在他未向我许诺之前的事了，还望我谅解。我这才放下一颗心来，当着他的面只是笑笑略过，不让他多说。心中自己是怎么滋味，自己也说不清楚。身为女性，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有亲密关系，但是身为一个皇帝的女人似乎这又是一件别无选择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丽贵人，在我初获宠时还对我伸出过援手，倒也真是个温柔敦厚的女子。思来想去，只好把这事放下。

    第三件引得宫中沸腾的事就是我的册封大典。皇上定下这一年十一月为我加封，册封丽贵人是因为她有孕在身，说起来情有可缘。而我并无身孕，却跟在丽贵人身后就封嫔，仅此一事足见皇上对我的宠爱，消息传出，储秀宫一时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后宫嫔妃皆来道喜，就连宫门前被白雪覆盖的道路都被人踩得融化了。看着那条融雪化去的青石路，我心中颇多感慨。这皇宫中就是如此，上去了的人自然是无限风光；而在底下的人，任你如何的凄惨只怕也没有人顾上一眼；而最恐怖的，是那些曾经在高处却又跌落下来的人，不仅换不来别人的怜悯，还落下了许多的笑话，只能空守一室日日哀伤，夜夜悲泣。所以现在的我只能踏着这条路往前走，不能回头，这就是人在高处的感受了。不管怎么样，咸丰四年终于在我的扬眉吐气中快走到了年底。

    天冷，起得比平时也晚一些。皇上早就去了早朝，说起来皇上也真是一个辛苦勤奋的皇上。自我进宫起就没有见他误过几次早朝，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几乎天天都是清晨五点左右就起床，匆匆吃过早膳，七点左右就开始早朝，一直要到中午才有休息。如此繁重的劳动量，常让我叹息，真不知道做皇上有什么好！或许，身在高位者上去不容易，保持不容易，而一旦下来就更是万般为难啊！就是我说的，高处不胜寒吧。

    徐徐起身，月珍伺候着我梳洗完毕。点了几个可口的小菜，万岁爷中午要召见大臣，不会来跟我一起来进膳，也就没有等他。这一段时间来，我每日都是用完午膳就过去找他，两人下午喝喝茶听听戏，然后再回养心殿帮他看折子。一段时间下来，我对整个朝廷的运作开始清楚了起来，对各省官员的任免也有了一定的印象。不到一会，膳食送上来了，刚抬起筷子，外面报道安德海求见。

    我笑着说：“快宣！”就听见外面安德海掸雪的声音，不一会他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请了个安。

    我摆了摆手，笑道：“安公公吃了没有，一起来点吧？”

    安德海连连摆手：“谢主子赏赐，奴才没这个口福了，刚才已经在那边吃过了。”

    “那月珍，上碗热茶来。”我看着安德海靴子旁边和衣服下摆处还有水渍，问道，“外面很冷吧？”

    月珍斟来滚烫的热茶，安德海道谢接过，喝了一口笑道：“好奴才可主子道喜了，皇上差我来看看主子宫里准备的怎样了，要奴才告诉主子一声，册封大典定在本月的十五日。”站在旁边的一众储秀宫宫人听得此话，一个个全都面露喜色，齐身冲我下拜，直到恭喜。

    我笑着受了众人一拜，这才对安德海说：“难为安公公为此事这么冷的天还跑一趟！

    安德海道：“奴才知道了主子的喜讯，还怕什么冷，这不自动跟皇上请缨就来报喜了”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会心一笑，看着月珍摒退了身边的闲人，这才说道：“除了这个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劳烦哥哥亲自跑一趟？”

    安德海走上几步，放低了声音：“前儿个，我在养心殿外当值，凑巧听见众位大人在议论是谁出的主意重用汉人和恭亲王。后来才知道是兰主子您的主意，当时，肃大人的脸就拉了下来。后来”安德海挑高了眼睛看我，不再言语。

    我意态悠闲地喝口汤，拿绣花丝手绢擦擦嘴，这才随口问道：“后来又怎样？”

    安德海答道：“后来奴才听说郑亲王c景寿大人c肃中堂和穆荫几位大人都在御前奏道兰贵人您干涉朝政，违反祖制，只怕居心不良。”

    “哼”我冷笑一声，扔掉了手中的丝绢，直直看着安德海的眼睛，“皇上怎么说？”

    “皇上”安德海回道，“皇上当场就哈哈大笑，说他们过虑了。这事就不了了之。”安德海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今儿个日朝罢了，肃顺又跟皇上说，皇上让贵人您代阅奏折与法不合，请皇上三思。”

    我扬起眉，静静地听着：“结果呢？”

    “结果呵呵”安德海又上前一步，笑了起来，“结果万岁爷当时就下命，命协办大学士贾桢为正使，肃大人为副使，为主子您册封。”

    我点点头，心中泛上无言的感动，四郎果然遵守承诺极力维护我，这番情意让我感激不尽。而肃顺等人的从中作梗，恶意中伤更是让我心头气愤不已，好像燃了一把火，烧得我胸中火辣辣的疼。

    月珍站在我身后，说道：“主子，这帮小人居心不良，主子倒要想个办法才好！”

    我缓缓道：“目前这形势顾得了宫里就顾不了外头，只能一步一步来。”

    安德海点点头：“这倒是，不过主子知道这件事后还是多个心思，提防一点才好。”

    “谢谢哥哥提点。”我满面笑容，“还请哥哥去回个话，告诉皇上说日子我都知道了，这宫里都会准备妥当的，谢万岁爷隆恩。”

    “喳！”安德海应道，起身，又转过头来，“主子用完膳过去养心殿时千万注意饱暖，外面风雪大着呢！”

    我起身恭送安德海，笑道：“多劳安公公挂心了！王宝来——”唤来王宝来去送安德海。

    回到内殿坐下，月珍上前来为我另换过碗和筷子，说道：“一顿饭都没吃好，主子您先安心吃点吧。要不叫他们另做再承上来。”

    我摆摆手说道：“不用了，这还有热着的呢。”有几道菜内置火炉，保持热量，炭火还未灭，想来应该没事，我挟了几筷子热菜和着米饭，慢慢吃下，月珍又伺候我喝完汤，一顿饭这才吃完。

    唤了小宫女进来伺候我盥洗，先两人一人端着杯子，一人端着漱盂，伺候我漱了口，又一人拿过热毛巾来伺候我抹干净嘴和手，再有两人，一人捧着镜子，一人捧着胭脂过来，我对着镜子细细抹匀胭脂，最后月珍才捧着茶送上来。

    我喝了两口茶，月珍叫退了小宫女，静静伺立在一边。等我喝完茶，月珍将杯子收下去，这才说：“主子，这个肃顺真是欺人太甚。上次就是他要给万岁爷进献那不三不四的汉人妖女”月珍的脸上泛起红晕，“这次又来为难主子，真不知道是何居心？”

    我想了一想，突然脑海中掠过一事，说道：“我记得那次永和宫传出喜讯，我去永和宫，看见桌上有这肃顺送的贺仪，想必这肃顺是同顺斋那边的人。那又怎么看得惯我得势呢！”

    月珍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主子您更加要小心此人。”

    “这个我自然知道，此人得多多提防着点。想来今后在他身上要多下点功夫了。”我看着月珍，做了个指向东边的手势，“那边这几日怎样？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月珍压低了声音：“听说这几日兰贵人和主子的喜讯传出，那边就几日身体不适了。”

    我也压低了声音：“请了哪位大人过去看啊？”

    月珍声音更低：“按主子的吩咐，我们都打点好了，御医院派的庞大人过去的。”

    “哦——”我舒心地叹口气，笑了。

    通告：各位喜欢这篇文的大人们，近日此文可能会更新缓慢一点。我家养了两只小缅甸陆龟，因为天气寒冷，一只小缅陆疏于照料，不幸于上周离开了我。另外一只小龟身体也不好，我需要天天精心照料，带着它看病以及喂药。所以会影响我的更新速度。还望喜欢此文的诸位多多原谅。因为那只小缅陆的去世，我心情很是哀伤，这一段时间来也不太有心思写文。还请你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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