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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剑似无心两份容,谁解青衫满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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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雾浓重,朦朦胧胧中,柳枫与天绍青直接进镇,分别朱思啸等人后,一路上柳枫都没主动开口,天绍青只觉他满腹情绪,搅得自己也繁如乱丝。

    及至到了家歇店,柳枫怅触前尘,不愿多言半句,想歇一歇脚,举步便往里入,天绍青如被霜打似的,气色惨淡。

    只因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两人关系已非寻常,柳枫有何心事,却藏着掖着,虽然掩饰不住痛苦,却只字不说,她实在猜不透,直觉柳枫到此境地,必有一番新的抉择,但她还被完全蒙在鼓里。

    她不想做个一无所知的人,自从跟随柳枫,她就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本能,包括一些理念思想都在慢慢转变,不得不承认,柳枫风格峻峭,是比她强硬好多。

    但不管怎样变,她还是想吐个痛快,叫道:“柳大哥!”

    柳枫转身回望,根本没打算讲实话,面上有股愁苦之色,甚是冷峻,直教人脊梁骨麻起。

    天绍青也由头顶凉到了心头,说不出酸辣苦甜,良久,两人就这样立定,迎面对望。

    柳枫站在客栈门口,天绍青立在街上,谁也不言。

    天绍青情深若渴,想待柳枫说,毕竟跟随李玄卉久了,她非是逆来顺受之辈,也不是没见过外面的凄凉世界。

    然而柳枫却呆呆望着远方,顾自出神。

    半响后,天绍青欲做试探,讷讷道:“你还想着方才的事?”

    她觉得柳枫不该为此生气,像他那样的人,怎可与流俗进退,可又想到他毕竟也是人,不忍责怪,每看到他,心就软了大截,又开始在自己身上找错误。

    以前她数次与柳枫意见相左,现而今却这般在意柳枫感受。

    爱上一个人,同时也失去了自我,有时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柳枫冷哼一声,想起适才情景,她心细如发,必能看破,自个儿心愧气馁,猛然侧转身子苦笑,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慨惜。

    天绍青难过已极,把头一低,躲入他的怀里道:“柳大哥,对不起,我——”

    柳枫望着黑夜,哀情愤郁,凄诉了一句:“这个世上有仇c有怨,此恨到死不休吧!”话声一点也不激烈,轻轻的飘逝不见。

    天绍青自愧朱思啸之所以找他寻仇,全是自己带来的,而赵铭希也是自己招惹的,就算玄天门与七星派弟子追来,也是自己拖累了柳枫,心里好生不畅。

    但柳枫话里有话,不单单是因为普通的纠缠仇恨,一时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随柳枫进入客栈。

    有客人到访,店主自是热情招待,柳枫却无有心情,只简单扔下句话:“准备两间房!”说罢,直接上楼。

    天绍青恍惚失神,付账期间,店主好似与她熟识,打量一番后,含笑相待,不收银两,还告诉她已经有人提前付过账了,只管安心住下。

    天绍青被吊起好奇心,连问那人是谁,还当又与前些日子一样,是赵铭希暗地捣鬼,如今有柳枫在前,不似以往孤身一人,只怕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她几番婉转地追问,店主俱是神秘兮兮,拒绝相告。

    天绍青本想弃房不住,可考虑到对方有备而来,自己必得想个妥善的法子应付,总是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

    万一此次自己走了,下次又被跟踪,对方在沿途设下陷阱埋伏,岂不更加误事?便打算装作不知内情,哄那店主一哄,当下一脸是笑,迎合那店主,回到房中。

    她欲在暗处偷偷观察店主是否与人联络,可夷由间,店主已备好酒菜送了进来。

    看到酒菜,天绍青不禁一惊,眼睛发亮,只因那两道菜虽是平平无奇,一道是麻辣豆腐,一道是口水鱼,但若非了解她,根本不可能得知那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店主言,都是那位客官拿了菜单,吩咐厨子做的。

    天绍青嘀咕道:“如此了解我,怎会是那赵铭希?就是柳大哥,也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左思右想,她又觉得那人有股令她熟悉的感觉,偏又想不起是谁,按说她来到这不知名的小镇,熟人都不可能获知才对。

    她一时心烦,无法集中精神,时而想想那神秘人,时而又思及柳枫,他那悲哀的神容,带着泪光的双眼,好像藏着无穷心事。

    每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刹那之间,柳枫离自己好生遥远,左右都忐忑难安,心绪不宁,非得在这深更时分,亲眼看一看柳枫才放心,而且柳枫自从回房后,因何没有一点动静?就好像那样一个人,不存在了一般。

    天绍青越想越害怕,提起脚步,就奔出了房间。

    门是闭牢的,从外面什么也望不进,天绍青起手敲了柳枫房门数次,毫无回应。

    倘若柳枫在房中就寝,以他的功力,怎会听不到敲门声?

    天绍青心中惊惶,待要用拳头砸门,身后走来一人,立了好半响,始终夷由不定,直到天绍青有所察觉,转身相看,看清是柳枫,诧异道:“柳大哥?”

    她完全没想到柳枫会悄悄离开房间,也不知会自己,若不是发生了甚事,他去追查,绝无可能这般奇怪。

    但柳枫满面愁容,落落寡欢,显得极为孤寂,乍见天绍青,好像有些怕她发觉什么似的,嘴角蠕动道:“我到客栈随便走了一走,四处看了看。”

    天绍青不能确定是否神秘人来过,他去追击,才会如此,投入他的怀抱道:“你怎么不高兴呢,告诉我吧。”

    柳枫淡然笑了笑,手抚上她的脸颊,珍视道:“没事了,刚才吓着你了?”

    天绍青摇摇头,柳枫便拉她进门了。

    在屋内坐定,柳枫只是斟了两杯茶,递给天绍青一杯,自己饮了一杯。

    天绍青对茶无动于衷,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看柳枫轻轻松松,分明是装的。

    她低头想心事,柳枫呷了一口茶,望望她道:“还在想那位神秘人?”

    天绍青点头,柳枫一笑道:“这里的店家不是说了嘛,明天他必会出现,倒时就可知道是谁,何必这么忧心呢?”

    天绍青十分意外,方才进店时,她也是从掌柜口中得知此事,柳枫早已进房,是从何处得知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柳枫刚刚暗地追踪自己,也真的只是追查那神秘人?

    可听柳枫的口气,不像是神秘人出现过的样子,那柳枫到底作甚了?又为什么而担心?可以确定的是,这样的事瞒不过柳枫。

    天绍青虽有疑惑,但见柳枫心情平复,也不提那不快之事,说道:“我总觉得我认识这个人,他很了解我,不知道是不是——”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瞎猜有些不妥,止了口。

    柳枫微笑道:“他不是告诉店家,约我们明日午时见面么?那时答案自会揭晓,现在瞎想也没用,是么?”

    天绍青见柳枫此番神情自若,已弃了烦忧,而自己满面愁容,反倒坏了气氛,也一笑,不再提说。

    两人宿了一夜,无有大事发生,很快到了翌日晌午,店主果然守信,时辰到了,来邀他们赴约。

    地点也选在客店,是一间清雅的居处,酒肴罗列,香味诱人,桌凳都摆放停当。

    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关中特色的弱柳扶风馄饨,用白瓷圆盘盛上五只,团团围抱如花蒂形,用菜置于馄饨中,另一端如须般垂向边角,把当中的馄饨烘托的如珍珠米粒。

    天绍青将菜肴略看一遍,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欣喜地拽住柳枫手臂道:“是师父,是我师父!柳大哥,是我师父,他来了——”

    柳枫完全始料未及,也没料到是天绍青的师父驾临此地,可除了李玄卉,又别无他人可想,愣道:“无尚真人?”

    天绍青脱口道是,见柳枫仍有不信,指着一桌菜道:“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只有师父知道呀,父亲与母亲正在养伤,好些日子没见了,是不会获悉我的行踪的,一定是师父,不会有错。”

    她心中欢腾,抑制不住兴奋,正说着,李玄卉果从门口现身,走了进来道:“青儿,你个鬼灵精,往常都挺聪明,这次怎的变笨了,现在才发现是我。”

    天绍青回头一看,快步上前,拉住李玄卉衣袖道:“师父,您素日都忙的很,突然来此,青儿如何想得到,还当是谁捉弄青儿哩。”

    李玄卉一脸是笑,任由天绍青拉他坐下,嗔道:“你个丫头,也太胆大,我令你去洛阳为人贺寿,出了那等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也不回禀我,为师只好自己找来了,还以为你丢了,不过”扫了柳枫一眼,收回目光道:“后来得知你安然无恙,就顺道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李玄卉言说间,又道:“你也想念那许多未见的父母了吧?”伸手欲图斟茶。

    天绍青抢过一杯斟好,捧给李玄卉,恭谨道:“师父猜的可准了,前次青儿也去了苏州打探,可惜扑了一空。”

    李玄卉将茶饮罢,天绍青未免把柳枫晾着,将他拉过来,面向李玄卉道:“师父,这位是柳枫,是——”

    她待要讲出与柳枫相识的经过,柳枫躬身施礼,朝李玄卉道:“在下见过李真人!”

    李玄卉定睛瞧了柳枫半响,忽然神色一肃,起身说道:“你就是最近江湖上疯传的‘无情剑’柳枫?听说剑无情/人也无心,短短时间内,葬送了很多冤魂?”说着,又轻藐地笑了两声道:“别人道你出手狠辣,你杀人的时候,也毫无愧疚,现在见面了,如何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