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凄惨人生

    吴栋梁其实原名不叫吴栋梁，他的原名叫做吴教授，教授这个名字来自于他的老爸。没有办法，他爸的文化就是这样高，小学就读了两天，还碰到大礼拜，当教授出生的时候，他爸完全的兴奋，超级的兴奋，兴奋的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接生婆告诉他是一个带把的时候，他真的想抱住接生婆亲一口，从这你就能知道吴教授的爸爸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就是这么一个直性格，真性情的人。当别人告诉他要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他怔住了，这一辈子第一次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他还真的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吴家三代也没有一个有文化的人，不要说吴家没有一个文化人，连吴家沟这个地方也没有一个有文化的人，就好比他老爸，姓吴，但名字却叫土匪，没有办法，农村地方就是这样，叫一些很垃圾的名字，比方说猪，狗啊，强盗，土匪等等这样命硬的名字的时候，容易养大，现在要吴土匪给他儿子取名字，他能取到什么好名字呢？好在以前他们村有些搞地质探测的小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里面为首的那个好象很有文化的戴着眼睛的老头大家都叫他教授，想到这里，吴土匪先生为他刚出生的儿子取了一个非常牛气的名字－－－吴教授。小名小土匪。

    对于这个名字，全村老少都表示了支持，教授，是一个多么响亮的名字啊。

    而吴教授呢？基本上是他们吴家沟村最近十年来第一个出生的男性，完全是在千呼万唤的期盼声中出生的。

    吴家沟是中国内陆中原省牛山市云林县张家口子乡最靠里的一个村，这个村什么也没有，除了石头，整座整座的山都是石头，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唯一的几亩地根本就不足以养活这个村里的人，所以在张家口子乡，几乎没有人愿意嫁给吴家沟的男子，原因太简单，这地方太穷了，穷的连饭都没有的吃了。谁还愿意来呢？连吴家沟的女孩都不愿意在这里生活，都想往外嫁，因为这里不但没有的吃，连水都很少，喝水都困难，都是石头，那里有地方让你储存水呢？你说这样的地方谁愿意来呢？谁不想出去呢？特别是那些养了女儿的都是千方百计的想让女儿嫁到外面去。再通过女儿的关系迁移到外面去，等到吴教授出生后的年之后，整个吴家沟只剩下六户人家，十来个人了，而这十来个人除了吴教授家几乎都是五保户。教授家是唯一还待在这个破地方的年轻人。他爸不是不想搬迁走，但他妈死活不肯，吴土匪也就没有再强求了。

    教授他妈妈是从外面来的人，长的也挺漂亮，好象还挺有文化，说话很文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肯嫁给吴土匪这个大老粗，有时候连土匪自己也会问他老婆，但他老婆只是笑笑不答。教授的老妈是他老爸带回来的，据说是有一次他老爸外出不知道做什么，反正回来的时候就有他妈妈跟着了，他妈妈也没有多想也就嫁给他爸爸了，教授也曾经问过他爸爸，但他爸爸也只是笑笑不说，他妈妈就好象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一般，他妈妈什么都好，就是禁止他爸爸搬迁出去，哪怕是穷一点也不怕，他妈妈宁愿待着这里，她好象对外面有着格外的恐惧感。

    当她听到土匪帮她儿子取名叫教授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嘴巴里面吃的东西喷出来。教授这两个字能成为人的名字吗？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对于土匪的取名，作为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发言权，教授就教授吧，在这小山村又有什么所谓呢？

    教授在这样的背景下愉快的成长着，每天都是和那些五保户玩耍着，父母去田里和山里劳作。

    没有办法，因为吴家沟的人口剧减，村长这个职务自然就落到吴土匪身上了，作为村长自然需要保证和维持这些五保户的生活了，本来这村里除了五保户就是土匪一家，那还能讲什么呢？把这六户，八个人全部弄到他家边上好照应了，二来还能带带他们家小土匪吴教授。这样到也两全其美。

    但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在教授五岁的时候，他妈妈走了，她妈妈是跟着一个年轻人走的，坐着车子走的，这也是教授第一次看到汽车，据说是文革结束了，世界变天了，好日子要来了，他们家人来找她回去看看了。

    他妈妈来的那么奇怪，走的也很奇怪。走的那天他妈妈抱着教授放肆的哭着，哭着说一定会回来接教授走的。

    吴土匪其实一直知道自己老婆会走，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一个坚强的男人靠在门边，忍着眼泪，什么也没有说。他能怎么样呢？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帮他生了一个儿子，而且还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算是赚到了，他还能怎么样呢？他本就知道自己这老公本来做的就有些不怎么称职。

    而就是在那天开始吴教授开始有些懂事了，他妈妈说是要来接他，要回来，但自从他妈妈走了之后，就在也没有回来了，对于他妈妈的去而不返，他没有说话，只是人更加懂事了，作为一个年轻的小男孩，他开始得跟着父亲下田地做事情了，否则这近十口人的吃喝怎么办呢？在这漫天的石头地里，除了加倍努力的劳作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虽然那些五保户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混饭吃的本事，比方说算命，看风水，耍猴舞龙舞狮，又或者说武术等等，但他们年岁大了，根本就不可能在去游走江湖赚钱了。所以只能闲时，或者晚上无聊的时候教教教授，没有办法，这也是这些五保户唯一能报答土匪这一家的东西了。好在教授的接受能力还真的不错，好象真的教授一般，一教就能记住，到也是众人夸奖他的一个地方，而吴土匪呢？也只有在他们夸奖自己儿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但笑完之后就更加思念起他妈妈，眉头也开始紧锁起来。开始慢慢的迷恋起酒了，只要有一点钱，就开始买酒喝了，现在好象是一九八零年了，自由经济开始活跃起来，有人开始做酒卖了。也就是在这年，教授他八岁，他爸爸因为想念他妈妈，整日汹酒，终于在某一天晚上一个人在山上酒后唱山歌，下来的时候摔断了双腿，不能再劳作了，而整个吴家沟所有的人的生活都是靠教授这位八岁的男孩了。这重重的生活的担子就压在这么瘦小的肩膀上了。

    没有办法，以前吴家沟教授他爸爸之外，其他几个都是五保户了，作为村长的土匪，他得负责这些人的生活，不管生活好坏，至少你不能让那些人饿死啊，现在他老爸这样了，作为八岁的教授能怎么样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爸爸伤在家中，那作为村里唯一的劳动力，他能怎么办呢？那真的只能早出晚归到处去弄吃的了。

    下山打野兽，捉老鼠，下河摸鱼，凡是能赚到钱的，或者说能吃的东西，教授都会去做的。特别是鱼，现在因为市场经济了，包产到户了，那些人都能从田地里面已经能解决温饱了，到也没有人愿意去河里弄鱼了，这样也就好了吴教授，每天能弄个十来二十斤鱼，再跑近三十里路跑到城里面把他卖了，不管钱多钱少，他都要把他卖了，有时候为了卖个好价钱，他都是半夜起来开始提着鱼往县城里面赶，他都是下午摸鱼或者在别的山上放陷井捉野味，因为他们这些人不但要吃，他老爸还要喝酒，他爸因为身体的原因，整个人变的更加奇怪了，没有酒已经不能生活了。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八岁的孩子，半夜提着这么重的东西走几十里路，这是什么概念，而他每天都是跑着去的，为的就是早点回来，能扑捉更多的鱼或者野兽，因为一到下鱼或者冬天就很难扑到很多的鱼或者捉到好的野兽卖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教授还是在坚持着，早出晚归的找东西。好在他身子骨还行，虽然才八岁，但因为生长在山村，长的到也壮实，身高已经长的好象十来岁的人一般高了，相貌长的到也象他妈妈，有些秀气俊俏，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疼爱一般，不过全身皮肤却是黝黑黝黑的，这都是晒太阳晒的。

    这一年谁也不知道这吴家沟的十个人是怎么过的，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算是熬过去了。

    但在教授九岁的那年冬天，瘫躺在床上的吴土匪自杀了，看着自己儿子瘦的皮包骨头，在寒冬腊月还在满山遍野的打着赤脚跑，这么冷的天还要下河捉鱼，他哭了，他流下了自己最惭愧最伤痛的眼泪，走了。永远的走了。

    他不想拖累自己那可怜的儿子。但他走了就是解决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