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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密林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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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栖云额角汗湿,鼻翼翕张,朱唇半启,却吸不进半丝空气,清雅如兰的面庞因窒闷憋得通红,几欲昏迷过去。

    卫希颜忽然拎起她,扔到背上,清音撞入她耳:“抱紧!”

    声音冰寒沉肃,何栖云知道前方有不妥,有些僵硬的手臂搂紧她颈,环上她腰。

    一直静立的卫希颜忽然动了,不但动了,而且动得很快。

    何栖云说不清卫希颜的动作有多快,快如闪电?还是快如飞箭?她只觉眼睛还未眨下去,眼前便突然一暗,漆黑的c暗无天日的暗。

    卫希颜冲入林中。

    似有光影闪烁,劲风急啸,痛楚闷哼似乎都在一瞬间发生,又似乎一瞬间已被那道疾如闪电的身形抛在后面

    惊风,如飚。

    墨红丝袍如一道玄光,划入黑暗。

    她双足踏空,身体衣袂未沾到树干树枝树叶分毫,也未接触地面半分,宽袖荡起,两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在黑黢黢的林中如流星莹光,幻化出至朴玄奥的结印。

    不是剑招,不是剑式,是凤凰真元炼化的雷火剑意。

    意在剑先c意在心先。

    意比招快,意比心快。

    卫希颜要的就是一个快字!缠斗每多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密林内第一道伏击的雷沧缠金刀才扬起,剑意已破透咽喉;

    这时第二关的雷泷拳头刚挥出,剑意刺穿他双手腕脉;

    第三关雷沅霹雳神腿踢出一道空,墨红身影冲前数丈后,雷沅方觉巨痛钻骨,“扑扑”声响,被剑意切断的两只小腿折落在地;

    雷泗大喝声起伏风枪刺出。

    卫希颜不闪不避,疾冲身形如一线流光破入枪心,伏风枪被剑意剖成两半,卫希颜从剖裂中直穿过去,剑意不停,雷泗挡前的魁梧身躯被自中切开,快得鲜血尚未喷出,卫希颜已从他破开的两片身体之间冲了过去

    一冲冲出数丈外,雷泗出枪之时的那道大喝声才刚刚喝完——卫希颜已经冲到第五关的雷汀身前。

    这时,第四关雷泗被剖切成两片的尸体“扑嗵”一声倒地。

    剑意同时破入第五关雷汀寂灭掌;

    卫希颜胸口也被雷汀掌风扫中,气血翻腾,疾如闪电的身形却仍未停滞,冲入第六关雷湘的钩,腹上添了一道血口,“当啷”声中雷湘钩断震退。

    卫希颜已冲到林子尽头。

    快如电光石火,不过一个眨眼,惊雷堂杀手院水字部的六大高手或伤或残或死,竟未阻得卫希颜身形分毫。

    卫希颜只差一线,便可冲出林子。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

    如昆仑山峰最高处的那一捧雪,孤清高寒,苍远寂寞。

    那一道寂寞剑光——

    似从天边而来,无迹可寻。

    卫希颜剑意击空。

    她疾冲向前的身形猛然侧移,避开左胸要害。

    那道清冷如雪的剑光贯入她右胸的刹那,她左指的剑意也破入对方心口。

    眸子乍然对上那道清邃寂冷的眼神,卫希颜脑中蓦然闪过白轻衣清悠邃深的眸光,心中一柔,弹指而入的剑意就偏移了那女子的心脏一寸。

    叹息一声中,身形已冲出林外。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清柔中夹着怅然叹息的“来”字落入那女子耳中时,卫希颜背负何栖云已遁出到百丈之外,飘飞身影如流星般消失在薄透的晨光下。

    何栖云闭合的眸子忽觉一明,似乎突然从阴黑的深渊地底跃出地面。

    她惊喜下不由张开眸子。

    晨光仍薄,两边峻山急速后退。

    早间清冷的风贯入她口鼻,寒意入肺,她窒闷的胸口却舒怀一畅,不由深深吸了一口,脱险的喜悦溢上唇角。

    笑意尚未到得唇边,她忽觉右手似有些湿黏,抬手一看,素指血色淋漓。

    她心中一震。

    “希颜,你受伤了?”螓首伸前探看。

    卫希颜墨红丝袍右胸深色湿渍一片,何栖云右手再伸下一抹,那是血。

    卫希颜的胸口和腹部,鲜血在渗出c淌出c流出。

    何栖云惊慌c心痛,“希颜,停下,止血!”

    她慌乱中不知如何才能阻住这血渗出c流出,只得以手掌按着,湿湿c热热c烫烫的血从素白指间溢出,很快染尽了手指,红艳艳的触目惊心!

    卫希颜痛得唇角微牵,未答话,疾驰身形也未停,奔掠向前,片刻不缓。

    她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泄了那股元气。

    她不能停下,一停下就会被惊雷堂赶上。

    她方才疾冲速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c冲破七大高手伏击;一停,七人中未失去战斗力的四人就会追上——如被四人缠住,惊雷堂的后援就会赶上——甚至雷动赶至

    她不能停,一停,便再也逃不脱。

    唯有,不管c不顾,任血淌血流,疾冲向前。

    天光渐亮,日头徐升。

    何栖云见她不停,揣摸情形危急,只得勉力空出一手,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帕,右手伸前按在她胸口流血处。

    丝绢很快染红,嫣红的艳色,衬着卫希颜失血颜容愈发苍白薄透。腹部尺长伤口,血已沁湿衣衫,开始向下滴落。

    一滴血方掉落山石,身形已掠出数十丈外;第二滴血落下时,相去已百丈。

    红日爬上正中,卫希颜疾飞的身形踏越过一片密密匝匝的树林,何栖云的眼前陡现一阔——

    前方一片望不到边的荒原上,一座黑色的城堡宛如一只巨大怪兽,盘踞虎视,阴森狰狞。

    何栖云正惊诧,突闻一阵沉闷的轧轧声响,堡门被打开。

    “希颜!”

    清脆悦耳的女子欢笑,如深山中的翠鸟鸣叫,荡清了古堡荒原的阴森沉寂。

    一抹鲜红亮丽的俏影从黑色城堡内扑出,身后一道颀长从容的青影。

    卫希颜放下何栖云,秀美清颜扬起笑容。

    何栖云不由惊讶,她尚是首次看见卫希颜流露出这般明丽欢快的笑容,是为了那一道清悦如黄鹂的欢笑声么?

    春日暖暖,碧空晴好。

    欢笑奔过来的女子肤是雪白,衣是火红,灵动眸子如雨后空山澄清明澈,左肩上趴着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眼睛碧绿,忽闪跃动,喵呜叫着似极兴奋。

    女子身边的男子长眉漆黑如剑,容色冷寞如雪,目色淡淡却隐含威势,何栖云被他目光一扫犹如一桶冰水浸过,浑身透寒。

    何栖云心中一凛,眸子回转卫希颜身上,手中握着染血锦帕,眉眼间忧色难禁。

    “希颜——”红衣女子欢笑冲上前,“姑姑说你来了,真的是你!”

    那青衣男子忽然伸手按住她猛扑上前的娇躯,“枫儿,希颜受伤了!”

    卫希颜静立不动,唇角含笑,清姿飘逸。

    “希颜受伤了?”红衣女子惊声走近,雪葱手指点上她胸口,俏容变色,“你还在流血!”

    卫希颜双手按上雷枫香肩,微笑道:“小枫,带我去见姑姑!”

    她笑着,昏倒在雷枫身上。

    “希颜!”

    夜风清凉,一弯细月,竹影朦胧。

    名可秀披衣起榻,轻飘掠下竹楼,落入院内,修竹月影下,挺秀身姿隐隐透出几分清冷。

    她心神不定。

    若无意外,希颜应到了唐门。

    从明面上看,唐门是惊雷堂盟友,希颜至唐门是自投罗网。

    但以雷枫对希颜的感情,以唐烈对希颜的爱屋及乌和维护,必不容忍雷动出手伤害希颜!若以唐青衣论,或许未必能弃雷动偏向希颜,但以他对雷枫的深情,怎忍得妻子陷入伤心境地?为此,希颜若至唐门,唐青衣必得倾尽唐门之力维护希颜周全。

    如此,看似危险之地反是安全之所!

    但雷动c雷雨荼均是思虑周密之人,未必没有防备。三叔即便引开雷动,希颜西行之路也难得一片坦途希颜,可会遇上惊雷堂高手?

    是否,受伤?

    她秀眉紧蹙,风过竹林飒飒不绝,心潮起伏翻涌难以平静。

    院外传来轻微而熟悉的足音。

    名可秀徐步向外走出。

    希汶纤美身影行入,月色下华美眸子浮动着不安和抑郁。侍女云馨随在她身后,远远的看见名可秀身影,便微微欠身,候在当地。

    “汶儿,大半夜的怎么不睡?”名可秀关心道。

    “嫂嫂!”希汶华美高贵的容色似是苍白,“我梦见姊姊了!”

    她蹙眉抚住胸口,如玉柔和的纤手在风中颤栗,“姊姊胸口流了好多血嫂嫂,我好害怕”

    名可秀心口猛然一悸,微吸口气,笑道:“汶儿莫怕!你姊姊可是打败萧翊的天下第一宗师,有谁能伤得了她!”

    她说话间姿容优雅c谈笑自若,那股淡定不乱的气度让希汶心神稍安。

    安慰了一阵,名可秀送走希汶,眸子望向西南夜空,身子久久伫立不动。

    希颜!

    地底深处,一室冰山,寒气似有形,冻结眉心。

    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静卧于冰棺中,双目轻阖,唇边尚有一抹淡淡的悲伤笑容,眉目栩栩如生,似乎正在做梦,随时都会醒来。

    冰棺后,一张冰床。

    素袍散发的女子正沉睡不醒,清容秀美,面貌与棺中女子有五六分相似,浑身上下却了无生气,仿佛在睡去后再也无法醒来。

    雷枫倚在冰床边,眸子失去灵动,一片黯淡,秀气的双眉紧蹙,喃喃道:“希颜,你快醒来吧!”

    “姑姑,希颜会醒吗?还是一点呼吸都没有”雷枫在冰室已守了十天十夜。

    冰棺前静坐冥息的唐烈眸子睁开,静幽如海,目光在雷枫娇俏的身影上打了个转,复又阖上眼不语。

    雷枫习惯了唐烈的不搭理,撑着脸自说自话:“姑姑,你说希颜闭去呼吸,以龟息之法疗伤,为何脸色还是这么白?还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伸出手指轻戳卫希颜脸颊,苍白薄透的肤色在纤指戳弄下终于泛出粉色,雷枫欢喜不胜,“姑姑,有颜色了!”

    唐烈唇角微撇,这枫丫头每天重复做这事也不嫌累。

    雷枫一停手,卫希颜脸颊上的那点粉色很快消去,重归苍白,她黯然耷下眉。

    “希颜”

    冰床上的人,仍然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