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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chapter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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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的弦歌也喜欢这样赖在他怀里撒娇,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也不管他是不是正在工作,是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只要她不高兴了,他就是她的出气包。

    那时,她跟宋家人的关系很不好,来找他抱怨的日子很多。

    他是个男人,成天面对她家那些琐碎,也会烦也会厌倦,所以,就说了她一次。

    就一次。

    之后,弦歌就再也没有跟他提过家里的事。

    她在一夕之间学会了懂事,也在一夕之间,筑好了一道城墙,把他挡在了墙外面。而他,还愚蠢地曾为此沾沾自喜。

    也许,是他错了。

    裴谦不自觉地将她拥得更紧。

    过了好久,弦歌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却仍然伏在他胸口,沉默不语。

    裴谦仿佛在一瞬之间,认清了某样事实。

    这辈子,可能无论弦歌做了什么,他都没法真正的记恨她。

    “别跟自己过不去,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他微微碰着弦歌耳廓,却又不吻上去。

    现在两人都清醒着,有些事,做不出来。

    弦歌推开他的肩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后,从他身上翻下,坐到了一边。

    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冷淡地像个陌生人。

    “孩子葬在奥本山,有机会,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裴谦心头泛起一阵抽搐。

    “那是一个意外。”过了一会儿,弦歌又说。

    至于宋雅意,弦歌不想多谈,正如当年爷爷强行将宋雅意送走时她辩解的那样,闻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裴谦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不信也好。

    办公桌上电话响了好几声,弦歌起身,被裴谦强硬地拉回原处,四目相对。之后,放在他西装里的手机也响了。

    铃声吵得弦歌有点烦。

    她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却是裴姑姑。

    弦歌把手机扔给了裴谦。

    裴谦低头一看,只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便拿了手机,走进了办公室里的休息间。

    弦歌等了一会儿,起身,光着脚,他办公室里的地毯有点扎脚。

    穿好鞋,弦歌隐隐听到休息间传来裴谦的声音。

    他说,“姑姑,你放心,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弦歌掏出手包里的化妆镜,看着镜子里的略显狼狈自己,牵强地,轻轻一笑。

    裴谦听到落锁声时出门,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弦歌的影子。

    他忍不住一脚踢在了办公椅上。

    “怎么了,小谦?”

    “没什么,姑姑,你别担心。”稍作停顿,裴谦又说,“对我来说,宋雅意只是她妹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有些话,裴唤云话到了嘴边,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到头来,他还是放不下那孩子

    裴唤云叹气,说,“那幅画,就放在我那儿吧。”

    “好。”裴谦点头。

    事实上,他也没想给自己添堵。

    挂了姑姑的电话,裴谦烦躁地锤了三下办公桌,往下一看,散了一地的文件,他不得不重新捡起来。

    手指碰到那份医院的检测报告。

    裴谦皱眉。

    既然是意外,她为什么又说宋雅意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第22章

    弦歌不知道宫佑宇是怎么说服爷爷的,但订婚宴定在了下月初七。

    同爷爷通完电话的第二天,宫家的礼服就送了过来。ver一 的纯手工定制,光裙摆上的钉珠就得一个月,宫佑宇的确有心,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裴谦曾送过弦歌同品牌的礼服。

    那条裙子上镶嵌的璀璨珠宝熠熠生辉,又怎么会是眼前这些标印着奢侈品的玻璃制品能够媲美的?见过好的,此后云云,不过尔尔。

    好在弦歌不是嫌贫爱富的主。

    手工礼服糊弄小姑娘绰绰有余,虫子盯着裙子差点流了口水。弦歌不介意借花献佛,只是不得不说,申城是个养人的地方,虫子得减肥了。

    “我说,你该不会真打算嫁给宫佑宇吧?”

    这些日子,弦歌一直住在萧公馆,虫子还以为那个装逼富二代没戏了没想到,一转眼,峰回路转,两人都要订婚了。

    弦歌笑而不答。

    虫子心里就有数了。

    逗完小狗的可颂扑了过来,满脸是汗。弦歌拿了手帕给他擦汗,顺带教训了两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身体不好,不能跑得太快,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你太罗嗦了,妈妈!”

    可颂不满地抗辩了一句,随即捂住了嘴,小眼珠看了看弦歌,又看了看弦歌身边的小穗跟虫子。

    虫子跟小穗有些尴尬。

    可颂虽然乖巧懂事,但到底只是个五岁多的小朋友,在外边还能忍,一到家,总有管不住嘴的时候,她俩已经听到好多回了。

    老板的私事她们能问吗?

    不能!

    所以,听到了也只能装傻充愣。

    弦歌笑了笑,“没关系,虫子阿姨跟小穗阿姨都不是外人。”

    可颂朝虫子跟小穗鞠了一躬,似模似样地说,“对不起,阿姨,我不应该撒谎。”

    一句不是外人,虫子心头一暖,再看着可颂,更是萌得她心都要化了果然,当时没有抛下弦歌回美国,是正确的。

    “走走走,阿姨带你去洗澡。”

    从经纪人变成闻公子的贴身保姆,嗯,也不错。

    虫子牵着可颂回房间,小穗盖上礼服盒子,欲言又止。

    弦歌喝了一口咖啡,翻开了当季时尚杂志,“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穗放下礼盒,回,“我觉得你还不够了解宫佑宇,而且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说完,朝可颂房间里瞧了瞧,剩下的话,没往下说。

    弦歌噗哧笑出了声。

    小丫头情商不高,看人倒是蛮准的。

    “放心,我有分寸。”弦歌说。

    “那好吧。”小穗话也不多说,抱着礼盒起身,“我先把礼服收好。”

    客厅里只剩下弦歌一人,和那杯早已经冷掉的咖啡。

    一一

    晚上,一家子吃着饭,可颂突然扭头,冲萧岚姬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声,“外婆,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女人,妈妈是第二漂亮的女人。”

    弦歌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岚姬也愣了好几秒,才揉着可颂脑袋,哈哈大笑,“是吗?谢谢你,我的宝贝。”

    弦歌忍不住戳了戳他软绵绵的小脸蛋,“小人精。”

    小伙家吃完饭就跑开了。

    看着那活蹦乱跳的身影,萧岚姬一时有些感触。

    “从前你跟楚祎,也是这样活泼的。”

    弦歌觉得萧阿姨最近心灵感悟特别多。

    前天降温,她老人家拉着她说,寒来暑往,也不知人生还剩几度春秋,昨天又让她陪着看了一下午的泛黄老照片,惋惜年华易逝

    果然,年纪一大,人就容易感伤一些。

    萧阿姨可能需要去补一针肉毒杆菌,或者尝试一下电波拉皮。

    弦歌并不敢提出自己宝贵地意见。

    不过,提到楚祎,弦歌还是弯了弯嘴角。

    可颂看着乖巧懂事,调皮捣蛋起来,丝毫不逊色于楚祎,也就是跟着自己,才没有长歪。

    “昨天听人说,楚祎过两天就会调回来,哼,我就知道那家人什么德行”萧岚姬抬头,见弦歌脸色如常,又说,“放心,我不会让他来骚扰你的。”

    “阿姨。”

    弦歌有些无奈。

    萧岚姬说,“吃过一次亏还要上第二次当吗?我跟你说,楚家跟裴家两家的孩子,你都得离得远远地,听到了吗?”

    弦歌点头,很平静。

    晚上九点,弦歌等可颂回房睡觉,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不用想,小家伙肯定是玩疯了

    弦歌出门,碰到保姆,保姆告诉她可颂被虫子领去了画室。弦歌去了画室,空无一人,给虫子打电话,才知道她已经去了外滩sh一ppg,临走前,把孩子交给了小穗。弦歌转了一圈,没看到小穗,电话也没接。

    弦歌有点心急了。

    好不容易敲开了小穗房门,却得知她早已将可颂送回了房间。

    弦歌皱眉。

    饭后,她跟萧岚姬聊了一会儿,没回房间。刚刚停电,她才从书房离开。可颂很可能趁这段时间溜出去了。

    小穗慌了,披好衣服,要一起寻人,弦歌摆手。

    “你先睡吧,没事。”萧公馆的安保严密,就可颂那点小聪明,铁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她去找了。

    弦歌先去了狗舍,没人。

    后花园,没人。

    水榭那头传来一阵小小地笑声跟水声。

    弦歌简直头疼得不行。

    她分明教训过小家伙,不能去水榭,更不能去池塘里抓鱼的一想到萧阿姨明早教训她上梁不正下梁歪了的模样,弦歌就有种想把可颂吊起来打的冲动!

    弦歌走到池塘边,严母的姿态还没有摆出,已经惊呆当场。

    可颂在鱼池里玩得正欢。

    他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浅色西装,挽起裤腿,弯腰在水池里摸鱼的男人。

    明明要骂人的,看到一脸狼狈的楚祎,弦歌却有点想笑。

    楚公子一边摸鱼,一边还不忘严谨地训诫可颂,“你小声点,还想不想要鱼了?”

    可颂眨巴眨巴大眼,小胖手捂住嘴巴猛点头。

    弦歌更想笑了。

    这么多年了,楚祎摸鱼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菜鸟。

    那时,楚祎陪她一起偷鱼,说的最多的是,“弦歌,待会儿我们抓了鱼,是烤着吃还是做成生鱼片?”“烤着吃吧,香!”“嗯,好的。”

    裴谦架子大,从不参与讨论。

    但每次都只有他能捉到又大又肥美的锦鲤。

    想想,那时的她,现在的可颂,还真是像啊。

    “我说,待会儿你们俩被萧阿姨抓到,我可不会说好话。”弦歌掐着腰,板着脸开口。

    可颂一看弦歌,遗憾地‘啊哦’了一声。

    楚祎直起身,双手沾满泥泞,看着岸上的弦歌,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