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恒古长廊

    独成一界，天地依始，一座悬空知道漂浮在上空，九条长链将其禁锢在虚空一般。震天古镇，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霖霄生命开始的地方。

    “创世之主，人族最后的精锐都在此处，希望您能给于小人指示，如何才能度过此劫难呢？”

    辉煌城殿，七十四立在其门口，恭敬朝拜。

    “神尊大人，你我心里都清楚，若是找不到幽暝小主，这场劫难永远都挽回不了。魔尊神帝未现，人族就落败成这番摸样，要不是凑齐九印，只怕会被磨灭干净。”

    “震天古镇不住外人，这也是被逼无奈，小主被欧阳家人重创，人皇印一出，其身上的封印必定完全奔溃，对于过往之事一定回想起来。有混沌相助，他不想现身我们根本找不到，我想幽暝小主应该很失望才是，大人护住的人界衰败至此，心灰意冷怕是少不小了。”

    “您我何尝不是，当初我虽小但也明白的，人族凋零也是最后一战所影响，两千多年的时间要想恢复还是短了一些。”

    七十四，人皇第七十四位仆人，洪荒最后一战被封印于落神涧。霖霄封印解除，人皇印解脱，麒麟小圣主跪求指引，随即将其从封印之中唤醒。

    “回不去，就如同恒古长廊一样，所有的事都只能被记下，无法返回去弥补。我很担心幽暝小主，他从出生身子就不好，现在没有皇印在身边，血脉相冲必然苦不堪言，小时候多好看的孩子，长大了我都没能见过，应该很像大人才是。”

    叮铃，叮铃。

    “啸月，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我带你下去吧”

    “小圣主，由着她吧啸月又跟着小主多时，若是小主在这里必然不会限制于她，由着她吧”

    啸月横忧愁的摸样，她前爪之上响起的铃声颇为让她挂念，看着宫殿之外立起的雕塑，她便仰头注目起来，不时有低头在小圣主怀里不做声响。

    “神尊大人，这小家伙在这里难免会想起小主，我还是带她下去吧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怜的小家伙。”小圣主摸样其实也才十五六大小，圣族一身漫长，而加之被封印的千载，小圣主在年岁上可谓是老到不行了。

    咽着天锁而下，一位女子一身白衣，脸颊再无往日的轻笑，立在石碑前眼中毫无神光，仿佛忘去所有的感知一般。

    “诶，若是小主在这里，这小丫头还会是这般摸样嘛？”

    “呜呜”

    啸月摇头，眼神也是无力，小圣主无奈往前走去，停在月牙身边。许久，她都未感知到小圣主的靠近，心空了，什么也感觉也不到了。

    “小丫头，你已经在此停留好久了，不累吗？”

    月牙转身看了一眼，啸月蹿进她的怀里，她便转生继续看着石碑，扶着啸月问道：“麒麟小圣主，这些石碑依次而立，其上纹络我看也是出自女子之手，你活了这么久，你可知道这是怎么留下的，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

    “怎么没有名字，这些数字便代表一个人的一生，这里的封名碑乃是历代大人侍从仙逝后所留，其上每一字都是大人亲手所刻。”麒麟圣主触摸第一道石碑，看着她道：“这些都是神尊大人一生的荣耀，也是他们仙逝时最骄傲的事，一生能被大人亲手埋葬，这是无比崇高的荣耀，也是值得一生炫耀的事。”

    小一，出自中域，八岁初到震天古镇，性子执拗不喜言笑。十一岁东域天魔扰乱，随行，与暗龙一战，肋骨七段，险些丧命。十五岁，东域暗龙余孽未出，复往，再战，灵力耗尽体无完肤而归。十八岁，西域洪灾天堑，其只身挡住洪流半月，为西域之族撤离誓死不离，最终淹没洪水被带回。二十八岁，圣族乱战，一人拦下三大圣主，使其三族息事宁人。

    “咳咳咳，还是老了，大人老仆可能就到此为止了，这石碑终于能用上了。”

    “呵呵，我家小一也会长吁短叹了，看来你真的老了。这是封名碑，待你走后，我会将你留在石碑之中，这诺大的震天古镇，我一个人未免太孤单了，你是我的仆人就得一辈子跟着我。”

    “咳咳咳，老仆乐意之极，封名碑，封名碑，大人再找一个人来跟随你吧我这一生活的时间够长了，以足够传奇，现在可以走了。”小一回光的瞬间突然起身，对着那少女摸样的女子恭敬跪下，最后道了一句：“老仆会留在这里看着大人，陪着大人，多希望能一直跟随大人啊。”

    “你已经陪我很久了，可以休息了。”

    “第一神尊陪着大人一生一千四百一十三战，全身上下都受过伤，仙逝之时已经两千一十八岁，这样的传奇只能留在此处才会被记起。无论是上古洪荒，还是荒古人界，这些传说都不为人所知，就连大人的名字也没有人知晓，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麒麟小圣族，拳头紧握，最终还是无力放开，赤红双目，有力难以施展。

    “霖霄，就是你们大人的孩子对不对？他在这里出生，却没有在这里长大这又是为何呢？你们大人乃是一界之皇，为何要将霖霄送出这里，在这里他应该会变得更强更好不是嘛？为什么要让他离开这里，去到世俗被人伤害呢？”

    无力追问，脸颊早已经湿透，她多么希望霖霄能回来，来完成十年前约定，七皇花轿，来蛮岭城迎娶她。这一等便是十年，少女已经出落，却始终不见花轿。

    “唔呢，唔呢。”

    “大人为何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大人时，她风采依旧，高贵却如同少女一般精灵。”麒麟小圣主脸上多了一抹微笑，仰望浮空宫殿道：“那时，最后一战前夕，父亲大人将我带来这里，将我交托给大人。我乱转之下上了宫殿，在一边屋子里看到了小主，他很小也很好看，继承大人容貌的小主安静睡在摇篮之中，如同小女孩一般，无论我怎么摇夷摇篮他都不曾醒来。后来，大人嘱咐我要我陪着小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小主醒来的摸样，他很黏大人，总是喜欢拉着她的黑发嬉笑，就连水灵珠都比不过大人一缕黑丝。小主每次握住大人黑丝，总是乐个不行。大人没有眼泪，当最后一战落幕之后，大人为小主留下这辈子第一颗眼泪，近乎身亡的fènghuáng圣主带着大人一缕神智回来，并将小主与我封印在南域。当我醒来之时，已经过了两千多年，我用尽方法从封印中出来，当我耗尽修为打开封印陷入沉睡，小主却跟随小南溪长水现身人界世俗，作为侍从我却始终未曾尽到过侍者的本分，要想死后葬身此处，可能没有可能了。”

    “雷霆和霖霄一道坠入深渊，身死未卜。如今五大家族竟然希望霖霄回来，可笑啊可笑啊当日的诅咒还在持续，这样恩将仇报的人族，灭亡有什么不好？可怜霖霄的母亲大人，守护了人界这么久，到头来霖霄却被人族所害，不值得，这太不值得了。与其留在这里，我还不如留在人界，早些去陪霖霄。”

    “唔呢，唔呢。”

    啸月在她怀里起身，为她舔去脸颊的泪珠。麒麟小圣主看着这个女子，心中竟然无力去辩驳，她那早已经冷透的心，要是小主不在了，谁又能化开呢？

    “啸月，现在只剩下我了，我始终等不到fèng冠霞帔出嫁，七皇花轿已经凑不齐了，永远都凑不齐了，凑不齐了。”

    “小嫂子，按照规矩你可是要回家待着，等候霖霄哥前来迎娶啊倒是我给你驾车，灵皇给你驾车，让你热热闹闹嫁入落水城，可好？”

    “嗯，不错哦小嫂子，倒是我们七人一起来，霖霄哥哥，你说对不对？”

    “我，我给霖霄哥驾车，一路坦荡毫无阻碍，小嫂子放心不会耽误的。”

    “你们三个小家伙还是少说几句，让她们小夫妻自己商量才是。”

    “嘻嘻，这下我们可有的热闹了，霖霄娶亲，我们要让南荒全部知晓。”

    六人躲在树荫之中，看着两人。

    “你怎么说呢？想不想来蛮岭城带我出来？”

    “只要你愿意，我便来。不过这可是一辈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不然到时蛮岭城的封印我可不给你解开。”

    “我愿意，就如雷茜所说，我要你七皇驾车天雷轰鸣冰霜化道，风风光光将我迎娶出蛮岭城。”

    “好。”

    可怜的小月牙，等了十年，却等来这么一个消息，十年，来得太晚了。多好的小家伙，却被欧阳家的人。哎，早知道，当初就一道将他们给带回去了。

    李君落看着那泣不出声音的外孙女，蛮荒学府一幕幕浮现眼中，直到现在他都不曾想过，霖霄会坠落天堑深渊。五人厌世，怎么也不离开落水，原来很多事都不是能想象的，一个转身确实触摸不到的沟壑，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听说，你曾经想要杀欧阳震和欧阳鹏为小主报仇，其实，神尊大人和我何尝不想。可是就算杀了他又能怎么样？人界已经大乱，你难道还要见到人族内乱不成？放下吧这一切都过去了。”

    “你真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这里立碑了，这里的先贤怎么会与你一般。我的夫君被杀，和仇人生活在同一天空下，死后如何去见霖霄。你们说的人界之事，于我何干，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解不了这六界苍生之事，我想霖霄母亲何尝不是这般想的，为何要把这等事强加在我们身上。”

    清风拂过，黑色飘起，封名碑都翻出一点金色微光，一道走廊赫然出现，一位苍老老者突现，对着月牙行礼道：“小主夫人，请跟老夫来。”

    “这是恒古走廊”

    苍老老人将月牙引入走廊，空间骤然大变，七十三块封名碑立于一旁，数名老者微笑不语。“小主夫人，这里是大人走过的一生，也记载了小主出生到离开。我们这些人追随大人一生，自然知晓大人使命宏远承重，可惜到死也未能助其完成，实在有愧大人托付。”

    “哇哇哇”

    婴孩稚啼，月牙对着封名碑看去，那小孩一笑，眉心的莲花纹络一绽开，活生生灵气十足。她要去触碰，到了一般便停住了，虽然很想但却终究不是。

    “小主出生之时，我们都见过，他和大人小时一模一样，如同一人一般。”

    光幕一转，婴孩已变成小姑娘，一身七彩衣衫好不娇柔好看，在震天古镇玩耍场景一幕幕还未走远，的玉足再者寂寥之地始终不曾孤单。

    小女少女成年一幕幕，看着她逐渐长大，经历的事越来越来多。从孤身一人来往，到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女子依旧，还是当初少年一般的容貌，还是喜欢坐在山顶看着震天古镇的落日余晖，听着侍从不停的叨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少女在某一刻终于心动了，第一次穿上布靴，听着响彻整个震天古镇声音，嘴角终于真心动了一下。

    当布靴如同古物一般装进木盒，少女微微鼓起的小腹，时常看着天际满足的抚摸小腹，学者曾经的声音喃喃笑着道：“小幽暝，你的父亲在笑你看到了嘛？”

    婴孩出生，便不哭不闹，稚嫩的身躯妖异的双瞳，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明白。继承女子莲花纹络，一样高贵一样精灵，一样喜欢微笑。一只小麒麟突然闯入，要来之外低鸣呼喊，婴孩却始终不醒，威廉的嘴角，握拳的幼手，小脸微笑，可爱至极。赤脚走来，轻声告诫小麒麟，小麒麟仰头摇尾呆立，仿佛受了什么恩惠一般。抱起小婴孩，女子在他眉头一吻，婴孩惊醒，睁大眼睛舞着幼手，落到女子黑丝之上，握着一缕发丝高兴嚯嚯之笑。

    当七彩之光在夜晚划过天际，女子一身虚影，从未落泪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划落脸颊。

    “小幽暝，原谅娘亲将你带到这个世上，以后的路会很苦很难走，你要时刻记住，娘亲和父亲从未离开过你，迷茫的时候，要继续往前走。”

    “母亲要去找你父亲了，你还记得父亲嘛？他是最喜欢将笑话，最温柔的人，将来小幽暝长大了也要和父亲一样，也要向母亲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了。你长得这么像娘亲，性格可要像他哦，不然他可是会生气的哦。恒古九封印。”

    fènghuáng起身，封印已锁，自此之后在无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