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震天古镇

    第一章　断然

    安静，皓月，煮酒。

    赤红之袍威风荡漾，一柄血色长枪矗立，手中酒壶痛饮。

    “那时，我们第一次见面，雷茜还很喜欢胡闹，雷霆和霖霄也都在。没想到学府一别，却已是永远，世事无常世事无常。”

    王崇辉再次举起酒壶，咕噜咕噜狂灌一口，随即将酒壶洒向天际，赤红双目却只能仰望虚空。

    “很多事，对于我们来说都回不去，霖霄坠入天堑深渊时已经奄奄一息，四帝兽现世就连雷霆的肉身都被带走，七人已经只剩五人，回不去了。”

    衣衫随意，木簪稀松，无力的眼神，早已不是印象中的公输千瑞了。

    “五大家族三大圣族如今纷纷遁世，人族战力骤降，你们难道真要守在这里一辈子嘛？魔族要来，你们就这样看着荒古沦陷，作为圣皇阶之人，难道你们就要这样看着人族被磨灭不成？”

    “天下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只想等着那两人回来而已，这里是开始的地方，就算结束也应该就是这里。”如同世外之人，公输千瑞遥望那千万里之外满上的黑云，继续道：“荒古这么多的家族都不能击退六界外族，我们只有五人而已，连同伴都就不下来的我们，你还指望我们能解救苍生，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王崇辉何尝不知，自东荒入侵到圣皇城被封印，人族势力只能退避。如今荒古砥柱远遁，再无与之抗衡的底蕴了。

    “就算能打回去，有何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们，这水落城就是水落城，想要消失，那可要下血本才是。”

    回想当年初识，落水城微变，小楼未变，该有一切风景也都没变。只是，如今再无少女张狂打闹之声，屋檐留下的位子也未能坐满，就连摇夷的风铃都显得孤单寂寥。十年的时间，落水依旧却物是人非。

    长河环绕，孤城，茫茫树海被落水远隔与外，又被茫茫大山遮掩而去。小城秋实，人们安居定所，飘落的秋叶隐没的宁静的黑夜之下，悄无声息。

    公输千瑞看着秋叶落下，看破尘世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王崇辉，落水虽小，但也算是不错之地，若是你不知道该去往何处，留下来即可。秋风凉爽，可惜心凉至此，实在有煞风景。”

    立于城墙之上，远观离去之影，实在萧条的可怕，十年未见已不是当年情怀。看着这满城烛火不灭之景，王崇辉觉得身边长枪颇重，无力去紧握。究竟什么事，能使以前那般精明之人变成这番摸样，又是什么让雷茜安静不言，黑丝摸白呢？

    “倒月雷霆，此生能否再见呢？”

    喃喃之声，长枪拔起，向着远方黑夜走去，最终消失而去。

    圣皇令结束已经十年，荒古也天翻地覆，如同那道虚影所道：“恒古九封印未到解开之时，小主重创，炼狱从生，这是人族自己种下的恶果，你们自己就要自己去吞下。”

    天维之门被逆流冲开，七界生灵汇聚人界，入侵杀伐吞没，人族连连败退，人界就此化为炼狱。三圣族降世，八族齐聚却只能分庭相抗，要收服失地谈何容易。七年之战人族损失惨重，用九方印玺打开震天古镇之门，逃窜其中遁世不出。三年又过，荒古只剩蛮荒，其它四域皆已陷落，无数贫民百姓涌入十万大山，躲避灾祸苟且偷生。

    “没有说服他们？”

    “公输千瑞也不是我所熟知的公输千瑞，李锦天，当年圣皇令结束之后，在天堑城，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雷茜会变成这番摸样，为何只有五人，为何都如此陌生？”

    王崇辉厉声逼问，圣皇令之行结束，他便与之分别游荡天下，对于沸极一时的天堑之说他不知内隐。当故人再见，大家虽不年少，但这变化着实难以接受。

    分别时，雷茜张狂依旧，邀约再比，六人相互嘱咐，有约落水叙旧。再见五不满七，张狂冰冻，秋水凝冰，寒冰更胜，就连土木都有凝冻迹象，怎能不让他追问因果。

    “王崇辉你也不用追问大哥，这事是欧阳家犯的错，和我们没有干系。”

    “我不想知道这些没用的东西，瞳战你乃是天堑之人，加之你未去圣皇城，对于天堑一事你应该最为清楚，你告诉我，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昔日冷傲小子，经历许多事之后，也是颇为沉稳，那傲气化入骨髓决心与南荒并存，才和李锦天一道留下，如今细算，他也是不错的战力。

    “大哥”

    “说吧迟早他也会知晓，如今人界大乱我们只是占据天险才能苟活下来，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呢？”

    当初五大家族离开之时，李锦天却没有看一眼通天之门，明知人界也是地域他却偏偏要留下来。这也是为何有人会聚集于此原因所在，三年以来，李家留下的影卫全部被他掌控，队伍几经变化才有今日驻守南荒的实力，除了天险他可谓是人族最后的屏障了。

    “十年之前，圣皇令结束之后半月不到，大哥刚来天堑不久，按照天堑军的惯例，我们一道巡视天堑深渊，当我们赶到之时，雷霆，雷霆一击被欧阳震重创，霖霄已经奄奄一息。”

    “木霖霄，老夫没工夫和你耽误，快将五灵珠交出来，不然你们七人都得死。”

    “咳咳，老不死的，有本事就再来试试，要动霖霄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那时，雷霆根本无力再战，我也是从未见过霖霄伤的那般重，手掌凝血倒在地上完全麻木了一般。你也知道，霖霄手段极多，他本身就是无解的存在，我想欧阳震必定下了死手。”

    “可笑啊堂堂五大家族之一的欧阳家，竟然为了一枚灵珠派出如此高强的前辈，真是可笑。从圣皇城追到南荒，你的毅力还真是值得佩服啊咳咳咳。”

    “小子，有时间还是先管好你自己，中了老夫一掌，不死已经算你命大了。作为兄弟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你与这木霖霄也算仁至义尽，老夫不想杀你你只要快些离开便可，不要忘记你亲小妹此时还在后面。”

    “这丫头，还是这种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啊”半跪在地上，眼角看了一眼重伤的霖霄，他微微一笑，心道：“霖霄，这次可能没办法了，虽然很想跟着你们一起玩闹下去，可能我也就到此为止了吧小茜就摆脱与你，希望你能有办法让她乖巧一些。”

    “我们有心参与阻止，奈何我们的出现，让欧阳震急了，欧阳震乃是高阶灵尊，根本不有我们说话的时间，就算我们以李家相搏，他也不管不顾，对着霖霄便下了死手。雷霆早已看出他的意图，将自己挡在霖霄之前，灵尊全力一击，他们两人全身的骨骼和经络骤断之声，我们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就在这时，霖霄身上多了一件幽火黑衣，原本一件快要不行的霖霄却接着雷霆站立起来，并将黑衣取下围在雷霆身上，那时我感知过，雷霆伤的极重，不过穿上雷衣之后气息便稳住，并没有立即死去。以就是这个时候，雷茜摆脱了欧阳家的人，看到了这一幕。”

    “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呜，哥。”

    “小茜儿，好好留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落水的家好久没有回去了，这次你要学的乖巧一点才是，哥哥有些累了，等睡醒之后再去找你，好不好。”

    “小茜，好好照顾洛秋她们，我们办完事便会回来。”

    “霖霄将五枚传送铃捏碎，雷茜便被传送离开，没有见到之后的事。我想那时她一定很难过，毕竟那两人可是最庇护她的两人，无论犯了什么错，吃了什么亏，这两人总是默默看守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当我再见雷茜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变了，也按照霖霄和雷霆的话，不再离开水落城。”

    “为了一颗灵珠，欧阳家尽然如此，难道李家的强者就没有感知到天堑深渊灵尊的灵压嘛？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两人去死嘛？”

    “来了，都来了，不止老祖宗，就连百里圣皇，轩辕家老祖宗，乃至花旗圣一，欧阳鹏都来了。可是，他们都没有出手，一个都没有，看着，只能看着。”

    “为何会这般？李君落李慕清呢，他们为何不出手？”

    “你先不要急，听我说完。那时，霖霄完全变了，一身幽火环绕，眉心莲纹，一眼琉璃一眼幽火，妖异万分，他招出琉璃棺木将雷霆收入其中，一言不说便要离开。这时却被轩辕绯月所认识出来，原来，霖霄便是小南城上古遗迹流出的孩子，他是上古时代的人，身上流着不详的血。”

    “老祖宗，他，他便是当初廷爷爷从小南河抱走的孩子，那琉璃棺木和小南城之中的一模一样，不会有错。”

    “家主，这小子身具五颗灵族，您看”欧阳震退到欧阳鹏身边道。

    “幽火，冥族，这小子竟然是冥族，上古余孽，上古余孽啊”

    “诶，这小子尽然是冥族余孽

    “五位圣皇说他是余孽，是上古洪荒的冥族的余孽。那时，李君落爷爷和李慕清爷爷并未还未来到，欧阳震迫切希望得到五灵珠便突然下了手，不留余地击杀之招，而五位圣皇皆不出手，也不言语，看着他将霖霄击杀。在击穿霖霄身体的一霎那，数以千记的上古封印灵纹全部反弹而出，霖霄跪在地上，眼中突然有了变化，她已经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霖霄。”

    “千层封印破封，一道琉璃封印随之漂浮出来，其上五颗灵珠泛着不下于灵尊的气势，一枚印章威严立在灵阵之中，当场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不是八方印玺中任何一枚，当它一出现，五位圣灵皇手中的印玺全部涌出，如跪拜般城府在其之下。”

    “人皇印，你很恨我对不对，囚禁你数千载的时间，现在你自由了。”

    “霖霄将琉璃封印捏碎，一股无比威严的气势便奔涌而出，五枚灵珠失去束缚也是无比威严的存在。唯独霖霄却立起琉璃棺椁，平静将要离去。就在这时，从霖霄身体之中游荡出一条金色巨龙，巨龙臣服在他之下。”

    “小主，您是人界的希望啊，你万万不可抛下人界，当初大人这般做也是希望您能代替她守护人界，你不能放弃人皇印啊”

    “龙王神尊，你这番摸样存留一定无比痛苦的存在，多谢有你的存在，我才能活至今时今日，母亲的使命我可能完成不了，我这种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存在。始祖之地人皇印人族您看看这些人，都不会承认我这样的存在，没用的，没有的。”

    “小主，你万般不能放弃，你的生命乃是大人倾尽所有，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没有你，人界度过不了这次灾难的。”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到头来亦是如此，要经历的始终要来，你现在这番摸样与我存在如同一般，我们都不应该存在，存在只会多图烦恼，母亲便是如此。”

    龙目扫过众人，嚎叫道：“这是人族自己种下的恶果，你们自己就要自己去吞下，七界来袭之日，便是人界沦为修罗地域之时，逃过千载却逃不了一截，可恶的人族，我以龙族之名义诅咒你们，全族覆灭，永不安宁。”

    “何必呢？我们都不应该存在，龙王神尊，放下吧您的一生做的足够之多，你并不歉谁。”霖霄妖异的双目扫过众人，道：“欧阳震，你不是要五灵珠嘛？现在恭喜你了，当霍乱再起之时，你可要守住东荒才是。还有你们五个，当七界齐聚之时，你们可要承受得住，我母亲当日所留残局可都掌控在你们手中。”

    “出来吧混沌”

    “当时没有人会明白这些话的重量，也没有人回去想他的意思。从天堑深渊之下，四凶帝兽攀爬而上，占据在霖霄之后俯首称臣。其中白瑞之兽混沌，不见其身将霖霄吞进口中便返回天堑深渊而去。”

    “之后三大圣族现世，五位圣灵皇都惊讶不已，而最为奇怪的莫过于麒麟族小圣族，当场众叛亲离，交出麒麟帝印跪拜天地，以血哀求霖霄留下的金印，随着金印所指方向化身麒麟本体而去，再无消息。”

    李锦天刚毅的仰望天空，眼中不免有些哀絮：“后来，老祖宗明白了，霖霄体内浮现的金龙乃是上一代龙王神尊，众叛亲离的麒麟小圣主乃是守护霖霄的圣兽，一道在上古遗迹之中度过千载之久。老祖宗曾去找过，试图询问一切事情的经过。小圣主去不说，一句大难将至，尔等还有心思来管我，实在可笑之极，可悲之极。不时，东荒上空突显天维之门，六界外族来袭，欧阳家折损大半，老祖宗才明白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