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女向导领人爬高山

    清晨的大山。空气舒爽清新，安新月在院中的水管前刷牙洗脸，成玉身穿睡衣，汲着拖鞋，拿着毛巾牙缸走下楼，对她说声你早，安新月侧身给他让出些地方，成玉蹲下刷牙，边刷便侧头看着安新月，说我们商量个事情咋样？安新月说你想干啥？成玉说你今天不要出摊了，我给你一百块钱，你给我当导游，领着我到山上转转如何？安新月说我不管，这山上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有什么看头，就那个石湖上的泉眼有些看头你昨天也见了，没事早点回家才是正经。

    二百，成玉坐地涨价。安新月说不去，成玉说三百，安新月说四百我也不去，成玉说那就五百。安新月说你快别涨价了，好像我希图你的钱似的，你和我爹娘说吧，他们要答应，我就不要钱领你去，他们不同意，你出一千我也不能去。

    成玉看着安新月说你可真是个懂事听话的小妹妹，好吧我们可说定了，我这就和你爹娘去说。

    早饭桌上成玉向安云海和吴娅金提出了请求，安云海说去吧，什么钱不钱的，只要你们年轻人玩的高兴就好，成玉兴奋地说谢谢安大哥。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饭，背上画夹，催促安新月出门。

    看着两个年轻人出门而去，吴娅金有些担心的说你怎让月月跟他出去玩？孤男寡女的万一出点事儿咋办？安云海说能出啥事儿，咱闺女是啥人你不知道？我看那个小伙子也不是坏人，你放心吧没事儿。

    吴娅金看着丈夫，半天才说你是成心的，你到底想干啥？安云海说你让他们出去玩吧没事儿，咱闺女从小安详老实，从来不会和男孩子说笑打闹，根本不懂得和男孩子相处的道理，虽说找到这个刘晓峰还算是不错，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不是个省油的灯盏。咱闺女嫁过去，轻松自在不受苦是肯定的，但别的还真说不上，起码在家里当家作主说话算数是不可能的，到时候闺女有理不会说，吃亏的是她自己。现在让她多一些和男孩子相处的经验对她是有用的，另外我看这个城里的小伙子不错，是个热心肠的年轻人，今天他们出去玩，他一定会给咱闺女讲一些大道理，对她将来的生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她也快结婚成亲了，你就让她高兴高兴吧。

    “你这是在玩火，”吴娅金定定地看着安云海说道：“如果让那个刘晓峰知道了，不是引起误会吗？”

    “没事，”安云海说道：“咱闺女还没有嫁给他呢，他管不着，也让他知道知道，咱闺女也不是非嫁给他不行。咱闺女最大的毛病就是和你一样，心眼太好，遇事儿总是先替别人考虑，碰上好人还好，若是遇上坏人，只能睁着眼吃亏。”

    爹娘的担心和争执安新月并不知道，高高兴兴地领着成玉朝云顶山的主峰爬去。他们并没有走新修的旅游路线，而是沿着山脊向上爬。小路两边灌木丛生，在清晨的露珠中开着各式各样的不知名野花。边走安新月边给成玉讲解，还不时地摘下红红的酸枣给他吃。成玉吃的津津有味，连呼好吃。逗得安新月咯咯直笑，说你们城里人真是奇怪，都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果不其然，和安云海预想的一样，成玉对安新月说你有一个好爹娘，他们为了你的将来可是煞费苦心啊，

    安新月问昨天你和我爹娘说什么了，成玉说我说他们不该给你这么早就找婆家结婚，他们说是为你好，而且这个刘晓峰的条件很好，错过了就可惜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安新月手里玩弄着一支淡紫色的不知名的小花，低头说我不知道。成玉问你喜欢他吗？安新月侧头看着成玉，问什么是喜欢？他想和我结婚我也愿意这算不算？成玉说算是吧，不喜欢怎么愿意和他成亲呢，起码说不反感吧。我就是觉着你这么小就要结婚成家有些早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刚刚脱离了父母的扶持，正是该纵情欢乐，自由自在地幻想享受人生，追求新鲜刺激的一切美好事物的时候，怎么能这么早结婚成家呢，须知结了婚就有了牵绊和负累，再毫无顾忌的玩乐就不可能了，

    安新月说在这大山里有什么新鲜刺激的，一年也就像一天一样，今天就知道明天的样子，今年就知道明年的样子，有什么乐趣？成玉说所以要去上学读书啊，只有这样才能走出大山，才能见识山外的大千世界。

    安新月闷闷不乐地说别说读书了，我太笨，读书不行，初中毕业就没考上高中，根本读不进去。成玉说你心灵手巧，你一点也不笨，你只是没把念书放在心上，作为家中的长女，你就是太急于替父母分担家庭的重担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啊呀一声，说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要这么早答应和刘晓峰成亲结婚，其实也是想改变一下这一成不变的命运。

    不行吗？安新月赌气地说道。

    行行，成玉连声说行，但婚姻应该是爱情的最终归宿，你把它当做是一种追求的开始，这个险冒的有些大啊。

    安新月问有什么风险，成玉说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和他成了亲，你发现一切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那你怎办？

    安新月说将来的事情谁知道，也只有到了那时再说了，总不能因为怕这怕那就不去做吧。

    成玉看着安新月频频点头，说我小看你了，你的内心比你的外表坚强十倍，你是个敢于下赌注的小姑娘，你要是上学读书，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安新月听了他的话就笑了，说你这是在夸我还是笑我啊，别说读书了行不行，明明知道人家不爱读书，还哪壶不开提那壶，这是在显摆你是大学生文化高啊。

    两人一路说笑向山顶爬去。安新月自小在山中长大，别看生的纤细瘦弱，却是健步如飞，气不长出呼吸匀称。成玉就不行，直累的呼哧带喘，脚酸腿软，直喊不行了，让安新月等等他，歇一会儿再走。直到快晌午十分，两人这才终于爬到山顶。放眼四望，但见太行群峰，峰峦叠翠，莽莽苍苍，连绵不绝，气势恢宏。

    峰顶是一片百十平米大的一块空地，散布者几块青色的花岗岩巨石，成玉站在边缘朝下看了两眼，就觉着心慌腿软，忙退回到空地中央，瘫坐在青青的草地上。安新月却不怕，爬到山峰边缘的巨石之上，抱膝坐下，口中叼着一朵野花，朝着苍茫的原野凝神静思，不知想些什么。清爽的山风把她的头发轻轻吹起，拂过她那光洁的额头和圆圆的小脸，像极了动漫里边的人物。

    成玉赞叹一声太美了，说声不要动，迅速地打开画夹，开始给她画像。安新月说想不到你还挺多才，还会画画。成玉自豪地说你以为呢，我自小爱画画，我的理想是当一个大画家，可我爹娘说画画没出息，如今房地产兴盛，大有前途，硬逼着我学了建筑设计，硬是把一个举世闻名的大画家扼杀在了摇篮里。

    “你真行，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安新月看着他画，由衷地说道。成玉边画边说你也很厉害，你做的凉粉汤很好吃，你绣的鞋垫很好看。

    安新月坐在巨石上一动不动地让成玉画，成玉画完了让她下来，安新月说你上来，成玉不敢，安新月就笑他，在她的鼓励下，成玉壮着胆子被她拉扯上巨石。成软软地根本不敢站起来。安新月就笑他胆子小，大男人还不如女人胆大。成玉提心吊胆地说你的胆子太大了，我不行我恐高。

    安新月拿过他的画夹打开看，画的是她的头像，大大的眼睛从发丝间透露出来，目光专注幽深。安新月说你画的真好，把它送给我吧，成玉说只是素描，还没完成，等画好了送给你。安新月翻看他画的画，全是工笔的素描，还有几幅是仕女图，脸立时就红了，忙合上还给他。掩饰地手指着四下里说你看，我们山里美吧。

    成玉大着胆子朝四野望去，说美，真是太美了。安新月说我就喜欢在山顶上朝远处望，想象着远处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样子。

    “每个人都有一颗向远方的心，”成玉沿着她的手指朝远处望去，说道。

    两人在山石上野炊，安新月带着两张烙饼几棵大葱做干粮，还带着一塑料瓶白开水。却没有带杯子。两人分食烙饼卷大葱，安新月喝口水，把瓶子递给成玉，说忘了带杯子，你要不嫌，就凑合着喝一口吧，要不你就忍着回去再喝。成玉抢过来仰头大喝。

    吃饱喝足了，两人这才从巨石上下来，慢步下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