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可怕的生辰礼物

    “我——”愿意两个字差点控制不住脱口而出。若不是腰间那双铁臂暗自加重力道的话，夏凉也许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又跑到师兄身边。

    “夏凉！”夏佑熙抬起清澈的双瞳，眼神迷离的轻语：“你刚才吹奏陌上春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投入感情，若你想留在他身边，刚才为何一副心无旁人，恍然若失的样子？”

    旁人不懂为何向来不喜与人亲近的他却留着夏凉在身边多年，那妮子虽然对他迷恋着，可是内心最隐讳的情绪只有她一个人独处时，才会流泻而出。

    而他揶藏心底多年的无奈，又有谁知道。

    “所谓有缘未必有份，有缘无份这句话夏公子应该知道。夏凉刚才不过是在吊念过去罢了！更深露重，若无其他事，夏公子请自便！”

    下完逐客令，玄天立即将怀中的人儿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厢房内走去。

    夏佑熙攥紧拳头，最终，踏着月色离去，飘然的身姿隐讳在墨色的黑夜中。

    “以后，不准你在见到他。”踢上房门，玄天立即霸道的对怀中的人儿宣布。

    被桎梏在他肌肉纠结的怀抱里，更显得自己羸弱不堪一击。

    夏凉无奈的叹息，不懂这个男人因为何而生气。

    “今天是我的生辰，其实，我从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日子出生的，师兄将就我入百草堂的日子为纪念，每年这天都会带我下山。”

    “你的生辰？”玄天危险的眯起眼睛。

    她刚才吹笛的模样神情游离，置身边的他犹如透明，竟是全身心的在缅怀与那个男人从前的时光？

    该死的，他不允许！

    料想不到的撕裂声在黑夜里响起，然后几片破碎的衣布被丢弃在地上。

    “玄天，你做什么？”夏凉尖锐的叫道，双手急急忙忙扯过被子护住身子。

    屋内无灯光，今夜还算清朗的光线微暗，透进屋内，她只看到玄天模糊的轮廓，每条紧绷的神经都能敏感捕捉到他身上迸发的愤怒。

    两人沉默的对持着，玄天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意，在夏凉，则怕下一瞬间会被他撕碎。

    “今天我送你一个难忘的生辰礼物可好？”隐没在黑夜里的玄天冷然建议到。

    “什么？”夏凉不明他话里的意思，身子只觉的向后缩去。

    “就这么点大的床，你还能躲到哪里？”猿臂一伸，不费吹灰之力的再度将她捞入怀中。

    原本想等她适应一段时间才更近一步彼此的关系的，可惜今夜夏凉的举动着实激怒了他，并且是彻底的成功！

    既然今日是她的生辰，哼——“我想，你今后会更记得有史以来收到最纪念的礼物！”

    一个闷哼，他毫不怜惜的挺了进去。

    十指紧掐着他的皮肤，两排贝齿毫不犹豫的嵌咬他肌肉纠结的手臂，她痛，也要回报他同等的感受！

    依旧是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着，迷蒙的双眼先是疑惑的望着车顶垂挂晃动的香炉，白烟袅袅，香气沁人心脾。

    马车够宽敞而又结实，装饰简单大方但做工极考究。缎绸的丝被，五彩织锦抱枕，玄天，即使富甲一方，但衣装器具无一不透露着大家风范，也许，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这个认知却激不起她心湖一丝涟漪。

    夏凉啊，到底是你寡情还是被人负太多以至对情却步了？

    玄天掀开织锦挂帘，便是看见已经醒来的夏凉一副似嘲笑非嘲笑的表情。

    这样哀伤又透着些许愤世嫉俗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我们快要回到鞍马县了！”

    夏凉平静的看着他，可惜满脸络腮胡子的只露出一双灼灼逼人的眼睛，无由的顿感窘迫，急忙找个话题说。

    “不是要去青碧山么？”开口说话，声动才感觉喉咙微微嘶哑。

    昨晚被他折腾了一宿，几时从房间转换马车竟无知觉。

    “先喝口水润喉咙。”

    夏凉无声的接过水杯，也在等他回话。

    “带你去见一个故人。”稍稍一顿，他又道：“你也认识。”

    她见过的人很多，但称得上认识的几乎没有。峨眉微拢，敏感觉得玄天话里隐藏其它的意思。

    算了，任他神秘也罢！她夏凉如今孤家寡人，身上最值得守护的东西也没了，只剩烂命一条，还有何惧！

    “到了，我抱你下车。”

    “不要。”她倔强的回绝，起身牵动大腿时，身子不由自主颤抖一下，整个身子虚软到差点扑倒。

    “你的脚应该还是没力气站直的，娘子！要不，便是为夫表现的还不够好，要不，今夜再补回来！”玄天的唇故意挨近她雪白软嫩的耳朵边坏坏的低语。

    “你！”对于他赤裸裸的威胁，夏凉敢怒却不敢反驳。多今夜他又卖力的折腾怎么办？

    无奈任由他揽进怀里，鼻尖再次闻到一缕熟悉的香气，似曾相识。

    她不由得悄悄抬起眼睛，一丛浓密的胡子只露出一张形装姣好，色泽粉润的红唇。

    他的手，既不像一般书生般素白柔软，也不似武夫指节粗大，关节分明。

    “到了。”

    思绪游不知道游离到哪里，猛然被惊醒般，夏凉这才下意识的左右观看，不禁低呼出声。

    “荷田？”曾经翠绿欲滴的荷叶已经枯黄大半，只剩下成熟的莲蓬孤立着随风摇晃。“这里是西肆荷田？”

    望着那苍茫绵绵的荷田及破败的荷叶，竟打从心底泛起一丝悲伤。

    “这里曾是荣极一时的后宫花园，每年盛夏荷花盛开时，总会有穿着彩裙的宫女轻驭竹筏，穿梭在湖里。每条竹筏上都有个宫女手持竹竿顶着彩球，向隔壁抛去。这里的荷叶出奇繁茂，竟比人高。相隔在另一边的宫女若是借不到彩球，便要受罚。”

    “如何受罚？”夏凉疑惑的看着平静的湖水。

    荷叶把人都遮住了，罚与不罚有何看头？

    “湖里每个三丈便筑有一两尺宽的汉白玉高台，受罚的宫女立于高台迎风弄舞。”

    “再美毕竟也是前朝往事了，而你竟知之如此详细。”她的话里有着浓浓的调侃及怀疑。

    “看似无边的西肆荷田中间以前修砌有一条横跨两岸的石桥，湖底以特质的栏栅封住桥洞。一边属于皇家，另一头则随百姓畅意游玩。每年朝中要选荷花仙女时，百姓便可守在这边看热闹。”

    “如此看来前朝皇帝还算亲民爱民。”夏凉言不由衷的接话。

    这次玄天没有继续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凉扬起唇角。

    即使她再笨，也懂那是嘲笑的含义。

    前朝皇帝若大有作为，也不至于江山改朝换代。

    夏凉再次窘迫的看向别处，双颊热气腾腾，即使不用照镜子，她知道自己双耳也一并烧了起来。

    “你不说要带我去见故人么？”

    “嗯。”看她脸上露出难得的女儿家羞中带媚的神态，玄天抿着唇满意的微笑。识趣的不再跟她纠缠在一个话题上，粗糙的大手牢牢牵制她的小手，往湖边深处的芦苇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