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黄忠湖阳斗甘宁（上）

    却说袁熙于新野收得义子邓艾后，又马不停蹄的拜访了不少新野的两汉勋旧之家，光武皇帝阴皇后之阴家，太傅高密侯邓禹邓家等等。 南阳一地，号为帝乡，不少世家大族都是与刘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同于汝c颍之地在太平盛世靠诗书礼仪发家的大族，与刘家反而没有太多的牵绊。

    时锦帆甘宁刚刚在新野做完一桩”买卖”，大族邓氏的一个远房偏支的财帛金银被洗劫一空，好在锦帆贼没有伤人性命，放了邓家的人回来报信。邓家家主邓通并阴家家主阴达c岑家家主岑参等诸多世族联名，恳请袁熙出兵剿灭锦帆贼。

    袁熙刚到新野，就有大族邓氏的庄园被劫，明显是有意为之。袁熙谦逊的将跪在新野县衙署门前的一地族长扶起，并向他们承诺十天之内就剿灭锦帆贼。

    县衙内，邓艾略显惊慌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袁熙吩咐周仓将邓艾母子送回宛县，还没来得及出发。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浓重，几名顶盔掼甲的将军再加上数十名佩剑的文士，将新野令小小的书房挤得满满的。邓艾虎头虎脑的在中间挤来挤去，他虽然早熟，可终究还是少年心性，本来与他母亲一起呗安置在后衙，却不知何时溜到这里来。

    “大公子？”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魏延是新野人，对这一代的地形非常熟悉，此时正在袁熙的授意下给军中将领讲述。看到了邓艾，魏延就停了下来。袁熙此时尚无子嗣，邓艾虽为义子，诸人也是称之为大公子。

    人群一阵骚动。

    袁熙笑吟吟的招呼邓艾上前来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示意魏延继续开讲。

    “湖阳多湖泊大河，水网密布，与汉水相通。锦帆贼的据点是在一个湖中心的小岛上，进可攻，退可守。我军多是北人，不善水战，恐···”

    房中的几个将领都是张绣的老部下，出身西凉，对于中原的地理地形并不熟悉。自以为凭着西凉铁骑就能踏遍天下，只见其中一个长得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将领出列道：“怕他个鸟。有我们西凉铁骑在，就是天王老子我们也能将他打趴下。”

    一阵哄笑。

    “咳c咳。”见有些乱套，坐在一旁角落里的贾诩随意的咳了两声。这些五大三粗的莽汉们立马就安静下来，贾诩在张绣军中除却张绣本人外威望最高，这些粗汉子倒也识趣。

    “文和先生有何高见？”袁熙伸手拿了块糕点放到邓艾的手里，边向贾诩问道。

    “老夫愚钝，暂时没有什么好的计策献给将军。”贾诩又是一幅老生入定的样子，倒是帐中的西凉将领们一愣一愣的，他们不明白贾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后将军。袁熙一阵苦笑。只见邓艾一手拉着袁熙的衣袖，一手拿着袁熙递给他的糕点，小声的在袁熙耳边说道：“父亲，那个老头是是是故意不说的。”

    袁熙一阵愕然，自己只觉得邓艾天资聪颖，没想到却也能如此洞晓人情，实在是一块美玉。小声道：“那艾儿，你说说那老头为什么故意不说？”

    “孩儿以为，他是在试探父亲，当当年姜太公也是这样试探文王的。”袁熙乐不可支，言到：“好了，艾儿，出去玩吧。”邓艾闻声而退，袁熙突然又叫住他说：“你怀里揣着这些糕点做什么？”

    邓艾闻言，低着头说：“这么好吃的糕点，母亲肯定没吃过，我拿回去给母亲吃。”

    袁熙很感动，道：“我儿幼而知孝，大必成才。”

    贾诩亦是一脸异色。

    数日后，湖阳县大泽。

    袁熙本指望贾诩能出个奇谋善策，却无奈金口难开，在新野盘桓数日后，领一千骑兵奔赴湖阳县。甘宁不知是前几日捞足了本钱，或者是摄于军威，这几日如消声匿迹一般。

    袁熙到了湖阳县，寻了几个善驾舟的渔民，来往大河大湖打探消息。将军马驻扎在大泽旁边，让这群西北汉子们适应下中原地区的江河。

    接连几日，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出身南阳的魏延亦是亲自带着人在水面上打探消息。这天午后，终于有了消息。

    “主公，已经找到锦帆贼的踪迹了，正在与人交战。”袁熙正在一艘大些的渔船上适应水性，这时魏延驾着一条小船驶了过来。

    “锦帆贼在哪？”袁熙听得，急问道。

    “就在前方。”魏延听得，指了指下游，说道。

    袁熙听得，遂朝同在一船的赵云c胡车儿说道：“赵将军，胡将军，你们立刻上岸，调动大军沿陆路顺水而下。文长，你随我走水路。”贾诩此时借口身体不适，留在湖阳县衙署。

    “诺。”赵云，胡车儿应道。赵云犹疑片刻又道：“袁公子不带护卫，似乎不妥。”

    袁熙笑道：“且不说锦帆贼甘宁正与人打斗，就说有文长在，虽千军万马，亦可往矣。”

    魏延此时已经换到袁熙的船上，闻言接道：“子龙放心，有我在，定保主公无事。”

    赵云闻言，拱了拱，与胡车儿下到一条小船上，召集散落的骑士。

    魏延为袁熙驾船，一路前行。

    走了一刻钟左右，前面传来一阵悦耳的铜铃声及阵阵叫喊声，大小船只数十条停在前方。魏延将船停住，指着数十条船围起来的中央一条大船上正在交战的两人说道：“主公，前面的就是锦帆贼了，他们每人以身系铃铛为标记。正中船上，正在交战的赤裸着上身的就是甘宁。另一人离得太远却看不清面貌。”顺着魏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船上两人正激烈的交战。有赞为证：二将棋逢敌手，阵前各逞豪强。翻来覆去岂寻常，真似一对虎狼形状。这一个会腾挪变化；那一个会搅海翻江。刀来刀架两无妨，两个将军一样。

    袁熙叹道：“真虎将也。”

    两人从船头斗至船尾，从船舱斗至甲板，百余回合不分胜负，四周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正在对阵的两人感叹对方的武艺，亦有英雄相惜之感。

    阵中两人相斗正酣，阵外袁熙亦是叹为观止。

    阵阵马蹄如低沉的雷声，由远及近，赵云胡车儿领着铁骑终于赶来了。早在宛城之时，袁熙就命人打造了数条横江铁索，横于大河之上，阻隔战船。

    袁熙方能游刃有余，赶领着陆上的“猛虎”与水中的“蛟龙”相抗。

    数条横江铁索从上下游包围过来，将诸人团团围住。铁索后面，跟着十余条战船，都是附近的渔民，充作军士，以壮声威。西凉铁骑到底是北方的汉子，虽然袁熙加紧训练，但是能通水性者少之又少，无奈之下，才出此计策。

    赵云白马银枪，一身银盔甲，气势不凡。胡车儿手持狼牙棒，胯下一匹黑色骏马。

    正在激斗的两人正在关键时刻，谁也停不下来。外间异动虽了然于胸，但此时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拿出自己最强的招数，欲一招制敌。

    这边赵云已经上到袁熙的船上，站在袁熙身边。看着场中的局势，赵云道：“这一击下去，两人非死即伤，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袁熙大惊，道：“子龙，可有解救之法。两人皆是当世猛将，不应该毁于此地也。”

    “公子，且看我试射之。”赵云执弓箭在手，弓如满月，箭若流星。

    场中，两人兵器相加，都使出了自己平身最强的一击。一支箭恍若流星，射向两人兵器相交处，一阵大力将两人摊开，箭头去势不减，扎进船杆之中，箭尾仍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