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吧 > 都市言情 > 千年情牵 > 正文 第71章 抉择

正文 第71章 抉择

推荐阅读: 情欲超市   都市偷心龙爪手   人生得意须纵欢   快穿之名器尤物   总裁被压记   少龙外传(少年龙剑飞)   极品儿媳妇   陈超赵悦   漫威之无限强者   宫媚   现代艳帝传奇之男儿巅峰   fate神级英灵系统   老婆——后宫爆满!   我的小妈是宇宙首富   盛世绝宠:跑偏王妃请低调  

    那一夜,杨广没有回来,大概是安排着合适的地方会见合适的人去了。

    外面北风呼啸着,窗子被震得时不时响,我逗弄着子矜玩,不要紧,就算没有全世界,孩子是我的,永远不会变。

    刚刚洗过澡,脱衣服的时候发现,居然全身都被汗湿透了,想一想不可思议,这一天,我到底是怎么过的都没有印象,只觉得我好像在玩蹦极,一下到顶,一下又失重的跌下去。

    “子矜,”我轻轻道,“你会一直陪着娘,对不对?”

    子矜望着我,眼睛眨也不眨,我笑着盖上去,这么睁着眼睛,一会儿还不干涩的掉眼泪。我抱起他,幸好幸好,我有子矜。

    今生今世,乃与君绝,不复相思。

    次日晨,颇为意外的,杨素来访。

    他一身洗的褪色的长衫,鬓角斑白,眼睛依然清澈见底,好像扔进一颗石子会渐起清波。

    我笑道,“这可是著名的富甲天下的越国公?看起来倒像个村里的教书先生。”

    杨素道,“可惜杨素没那个福气——王妃,别来无恙?”

    我道,“是晋王告诉您我在这里的?”

    杨素点头道,“正是。不瞒您说,晋王让杨素来,就是让我劝劝您,好让您安心的留在他身边。”

    “哦?”我淡淡道,“您到是直接。”

    杨素晒然一笑,道,“我不说王妃也猜的到。晋王这是病急乱投医,杨素不忍心拒绝,可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我不作声,他说的若无其事,不过是想让我卸下防备,论口才我远不如他,但至少可以不开口。

    杨素望着我,久久道,“真的这么坚决?”

    我点点头,道,“是。”

    杨素道,“王妃,咱们认识,也好多年了吧?”

    我道,“杨大人,您今天找我来若是叙旧,我同您把酒言欢。但若是——就恕不奉陪了。”

    杨素叹道,“那今日就叙旧,王妃若真不肯留,自此以后,青山绿水,恐怕也相见无期。”

    我点点头,道,“相忘于江湖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杨素突然道,“要下雪了。”

    我诧异的看看外面,虽然有些阴,可也看不出要下雪。

    杨素道,“我几十年行军打仗,别的不成,看天气能跟地里的农民比,闻一闻就知道下面会是什么天。这雪看样子会下上一段时间——太子妃出殡下葬正赶上这么个时候,满天满地的白,够清冷的。”

    我抖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冷意,叹口气道,“死了的人,人没了,不过那么一具皮囊,冷热又什么相干,姐姐此刻当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幸福生活着;活着的人,既然没有哀悼的心,看见了也没人觉得凄凉落魄。”

    “死去何所寄,托体同山阿。”杨素缓缓道,“王妃想得开总是幸事。”

    我淡淡一笑,端坐在那儿,像他一样凝视着外面,也不知道到底几个时辰过去了,只是发现外面零星的似乎有雪粒落下,飘飘洒洒,轻盈灵动。又过了片刻,地上薄薄的一层白,空气越来越湿,但并不冷,甚至有丝暖意。

    连环进来,换了壶茶,热气腾腾的薰到脸上,让人想睡。

    杨素打破沉默,道,“王妃,我略知一二——”

    我打断道,“杨大人,我们说了——”

    “我知道,”杨素沉声道,却不容置疑,“但是这些话是我个人要说的。”

    我冷冷道,“一样,您若坚持,我也只有逐客。”

    杨素不理会我,道,“晋王乃是几百年才得一见的雄君圣主,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自秦皇汉武以来,天下无人可同晋王匹敌,王妃,此乃杨素肺腑之言。可若说晋王也有瑕疵,”杨素眼中寒光闪烁,道,“那就是情之一字。要当个雄主,用情过深,困囿于儿女私情,不啻于自掘陷阱。王妃,我曾认为您进退有度,淡定清静,是晋王良伴,如今看来,杨素看错,您乃是晋王的劫,是晋王的孽。”

    我又惊又怒,腾的站起来。

    杨素口若悬河,厉色道,“杨素后悔,当初曾于暗中撮合您与晋王。如今看来,任何一人是晋王妃,都好过于您!”

    我喝道,“你走!”

    杨素站起身,指着我道,“你耽误的是一代英主,你是历史的罪人!”

    我冷笑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杨素道,“你认为你走不打紧,可留下的烂摊子谁收拾?当初你走,基本无人知,我们所有人都能帮着晋王善后。可现在呢?你们一路而来,知道的人有多少?晋王怕你担心,忧虑的事情从不跟你说,你可知道?区区江南沈南新之死就让你魂不附体,你认为晋王是拿你当诱饵诱惑于他,可你怎么就没认为晋王乃是为了保护你才暗中派人日夜看管?晋王妃,你知道不知道晋王如今在朝中的情况?难道是杨素和晋王一手遮天吗?不是!外有高大人,柳大人等一系列太子近臣把持朝政,内有皇上最心爱的兰陵公主暗中协助太子,晋王现今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杨素何曾想富甲天下?可不富不成,你越是污烂混浊臭不可闻,才越让人放心,才越能韬光养晦。你还要给晋王找麻烦,不错,晋王对你情意无人不知,皇后因此对晋王青睐有加,可是多少人又想利用你伤害晋王?你是他的弱点,大大的弱点。你逃,能让人做多少关于晋王的文章?你死,又能让人做多少关于晋王的文章?满天下,除了在晋王身边是安全的,到哪你都不安全,晋王也不安全,你懂不懂?规规矩矩的,就不成吗?到底你想要什么想怎么样?”

    我手脚越来越冰凉,听到后面,眼前一阵阵黑,扶住桌子道,“杨素,你意思是说我这辈子就算是个晋王的附庸了,对吗?”

    杨素见我摇摇欲坠,语气渐缓,道,“我只是想劝您留在晋王身边,现在的形势,于情于理您都不该再闹。”

    我道,“你知道我打算怎么做?”

    杨素道,“猜的出一二,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别打断我,王妃,你上吊不是为了自己死,是拿自己死要挟晋王让你走,对不对?”

    我被杨素这般奚落,不由的怔怔道,“杨大人,您有鸿鹄之志,可总也得容许天下有燕雀吧?我也不知道您所谓的略知一二是知道多少,不过按您逻辑,您知道不知道也都一样,总之晋王是天将降大任的斯人,我是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的祸害。我应该做的,就是他说一我不二对吗?我我”我发现自己说话找不着北,心中更加气苦,想着昨日种种,当着杨素却不想露出——露出也不过是被他继续斥责。

    “王妃”杨素长叹一声,神色温柔道,“刚才杨素是故意,否则您怎么可能听我说话?臣与您相交也算多年,对您怎么会真的一点不解,您对晋王”他摇摇头,继续道,“可我刚才所说,也是事实,晋王现在也很累,他在朝中的‘外忧内患’真的是不对您说而已,您体谅c迁就一点,当非难事,可是对晋王而言,就是莫大的鼓舞。”

    我百口莫辩,这一天一夜五内俱疲,肝肠寸断,在人眼中就是一个不分轻重的蠢女人。

    “杨大人,”我轻轻走到门口,依在门框上,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道,“我想问您,是不是我的感受都可以忽略?我希望您如实的回答我。”

    杨素站起身,在屋子里面踱步,道,“也非如此,王妃,可是您为什么不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您去想晋王所做,是为天下c为历史。他的胸怀c抱负,杨素虽虚长几岁可甘拜下风,为能在世之年预见如此明主而兴奋,他作为‘普通男人’的那颗心,全给了您——您到底还有什么不能忽略的?难道您要的比一颗心还多?”

    我灰头土脸,早早就知道不能跟杨素说话的,跟他说,最后的结果一定就是无言以对。连我自己都觉得都是我的错,不明事理c不分轻重c贪得无厌。

    可是,我抬头望着杨素,幽幽道,“杨大人,如果我就是做不到呢?”

    见他不答,我叹道,“您出了一道特别难的题,顺着这个思路下来这个题只有一个解,就是我要留在晋王身边,其余的统统都是错误的答案。可是这逻辑从最初就有一个悖论,您的命题中为什么一定让我作为一个变量,去进行变化呢?杨大人,您偷换概念,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我去怎么做,而是我根本不想再在你这个逻辑中扮演任何角色任何变量,我说明白了吗?”

    杨素凝视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苦笑着转过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轻轻道,“杨大人,我能体谅您所谓的晋王的难处,也想尽量帮助,说到底夫妻一场是缘分,可是力所能及的我做,力所不逮的,您不该强迫我去做。”

    “真的那么不可挽回?”杨素走到我前面,风中卷动的雪落到了他头上c肩上,他低下头,望着白茫茫的大地。

    我摇摇头,又想到他看不到,于是道,“不可。”

    “晋王”杨素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对不起,”我实心实意道,“杨大人,我爱晋王,可我更自爱。”

    “王妃,”杨素道,“我非常非常不赞同您,但我钦佩您。”

    我笑道,“我这人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走到哪祸害到哪,连我自己都厌恶,您钦佩什么?”

    杨素低沉的笑道,“记得杨素刚来的时候说的吗?杨素想当个教书的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是不能够。其实不是不能,是杨素终究放不下啊,放不下,可您能放下。”

    “这是讽刺我了,”我道。

    “不是,”杨素摇头道,“痴嗔贪怒,人纠缠其中,就在这尘网中挣扎不休,总说走,谁真能走,说抛下,谁真能抛下,抛下恨易,抛下爱难。”

    我道,“没出息的人都像我这样,因为有的少,所以抛的易,拖泥带水久了,让我也爽利一次吧。”

    杨素清朗一笑,道,“王妃何必自谦。”

    我深呼吸一口气,感觉有雪粒伴随着空气进入空腔,凉爽惬意,精神一振,拍手道,“不罗嗦了,杨大人,如果你认为我活着我离开对晋王那么大伤害,你就算杀了我也成,可是,我绝对不会留在他身边了。我同晋王,个性差异太大。”

    可以相爱,不可相守——我同他,不过是这么个结果。

    是我不可以为他牺牲吗?我呆呆的望着苍白的天,出神的想,兜兜转转,绕到了最初,我可以给他我的命啊,可是我不能承受他给我的一切。

    还是那句话,我爱你,可与你无关。

    那一夜雪纷纷扬扬,彻天彻地的下。

    杨广推开我房门的时候,我刚给子矜脱了衣服,唐谦逗弄着子矜,让他咯咯笑个不停。见杨广进来,唐谦立刻从床边起身行礼。

    杨广道,“唐谦,你把孩子先抱下去,我有事情要跟王妃谈。”

    我情知这次对话在所难免,默默的看着唐谦抱着裹的严严实实的子矜离开。随后望着杨广,心平气和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杨广静静道,“杨素跟我说了你的选择。”

    我笑道,“他这人传话到快。”

    杨广并不觉得我的话好笑,他走到我身前,轻轻的挽起我散开的头发,道,“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我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杨广淡淡一笑,道,“不然我找杨素做什么,这家伙,平时伶牙俐齿的,结果关键时刻连你都不能说服。”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可还是声音颤抖道,“你知道我在那儿?”

    杨广道,“嗯,你踢到小石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我闭上眼睛,长叹道,“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情之所致心无旁骛,该那么隐秘的事,有个人近身都不知道,若是被别人发现,可怎么得了。”

    话已至此,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杨广微微蹙眉,脸上是一抹罕见的哀伤和平静。我默默地注视着他眼睛,漆黑深邃的让人疼。他道,“我很抱歉。”

    我道,“我能理解。”

    他道,“如果我说我狼狈不堪你信吗?”

    我点点头,道,“嗯。”

    杨广苦笑道,“那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自己出丑的样子都被你看见,我浑身好像有无数根针扎着,就盼着你赶紧走。”

    我涩涩道,“我不走还能做什么,我也不爱听。”

    杨广伸开双臂把我温柔的搂在怀里,抚摸着我的长发,在耳边道,“如果我说我知道心碎了的感觉你信吗?”

    我蜷在他怀里,喃喃道,“嗯。”

    他叹口气,道,“为什么今天我说什么你都信。”

    我抬起头,梦呓道,“都到了最后了,你怎么可能还骗我?”

    他静静的注视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问道,“你哭了?”

    杨广摇摇头,道,“出汗了。”

    怔怔的,我们四目相对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突然,他打横抱起我,走到床边,轻轻的把我平放在床上,然后坐在我身边,低头看着我,声音沙哑道,“玉儿,我们真走到了这一步?”

    我道,“嗯。”

    他道,“我把你用镣铐铐起来,然后建一个牢房关押你好不好?”

    我叹道,“人家都是金屋藏娇,你怎么就能想到这么一个主意?”

    他道,“金屋银屋你都会跑,只有牢房可靠点。”

    我笑道,“那你干脆砍下我两条腿算了。”

    他忽然也躺下来,头躺在我胸前,道,“我怎么砍你心上长的腿?”

    我把玩着他的长发,又黑又密,女人看了都会嫉妒,那么自然的垂洒在床上,半晌道,“杨广,你没做错什么,答应我别再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很难过很难过,我宁愿记得一个双手叉腰斥责我蛮不讲理的你。”

    他没说话,两只手放在我腰上,我立刻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是正义使者。”

    杨广手没拿开,只是顺势抱住我。

    我用力的眨眼,才不会让眼泪掉下来。

    “玉儿,”沉默片刻之后,杨广突然道,“我忽然发现我很怕你。”

    我笑道,“瞎说。”

    “真的,”杨广叹口气道,“我曾说过我再也不让你走了,可是——可是我发现你在我身边好多事我做不下去,明明我觉得很正确的事情,你眼睛清清亮亮的那么一看我,我就觉得自己灰头土脸,如坐针毡的别扭,然后很多我想走的捷径全因为你改了。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如今在朝中我看似意气风发,其实危机重重,如果我在顾念着什么,我就真的这皇宫中的争斗最龌龊肮脏,玉儿,我站在你跟皇宫之间,进退维谷,疲惫至极。”

    “要么抛弃我,要么抛弃这一切,”我抚着他脸颊c眼睛c鼻子c唇,此刻就觉得魂牵梦萦,“你选择了这里。”

    “我不是为了——”

    “我明白。”我打断他,轻轻道,“今天杨大人说你是不世出的英主,而我就是你的劫c你的孽。你说过那么多次,我怎么会不懂,你瞧不起青史留名,又如何看得起这富贵浮云,你只是想踏踏实实做事,做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功在千秋利在社稷的大业,对不对?”

    “大业,”杨广轻笑道,“说你最不懂我,你又最懂我,我若登基,年号就是大业,乃我爱妻所拟。”

    我深呼吸,杨广立刻支起身体,道,“我压的你难受了?”

    我摇摇头。

    他躺到我旁边,把我扳过来,侧身对着他,道,“我不舍得你。”

    我道,“嗯。”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道,“你是我见过最倔强最完美的女人。”

    我惊讶道,“我完美?”

    杨广刮下我鼻子道,“算了吧,你离完美十万八千里,我没有过这个奢望。我是说你苛求完美到了一定地步。”

    我看他一眼,道,“不错,我该高的不高,该低的不低,眼睛一大一小,我知道你早就对我看不顺眼了。”

    “又闹,”杨广轻笑,半晌迷惑的望着我道,“我不舍得你,玉儿,我们一直这样不可以吗?”

    我摸着他青色的下巴,摇头道,“其实你都想明白了才过来找我的,不是吗?我们现在这样心平气和,是因为分手就在眼前所以格外留恋。但若在一起,就会继续不断的争吵,你受不了我的苛刻,我受不了你的背叛。”

    杨广攥住我手,轻轻咬道,“有些事情你可不可以装不知道?你知道我是全心对你的。”

    我手又酥又麻,抽不出来,只能任他咬,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可以,我不愿意自欺欺人。”

    “我对你,”杨广低低道,“真是又爱又恨,爱你的至纯,也恨你的至纯。”

    “喂,”我抗议道,“我今年都多大了,你就算夸我,也不用纯吧。”

    杨广抬起头,眼中充满笑意,道,“我佩服极了你这把风马牛不相及扯到一起的本事,让人哭笑不得,就想把你欺负哭了。我说你纯粹,你又歪哪去了。”

    我轻轻瞪他一眼,把头枕在他胳膊上,顺着滚到他怀里,这个怀抱,深呼吸,这个味道,无论多么不舍,就要说再见了。

    “萧玉儿,”杨广把我头按在他胸口,声音沙哑道,“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闷闷道,“自大狂,我一定不会后悔,我会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爱我自己。”

    “那你就会想我想疯了。”

    我停住所有动作,只默默的感受他的心跳,然后偷偷吻上他心的地方。对,我会想疯了你的,可是有一种感觉却叫相见不如怀念,我愿思念如狂,也不想留下让嫉妒c猜疑c彷徨最终把我整的人不人鬼不鬼,刻薄变态,心中扭曲;我愿到了最后的时刻还能保留一颗纯净的心,相信美好相信勇气相信执著,太炽热的势必迅速成为灰烬;我愿让一半的热度成为爱你的恒温。

    一辈子没有多长,我会恪守着我的爱情平淡满足的生活,日日夜夜,青灯古佛,诵经祷告,替你祈福。

    “说话。”杨广道。

    “说什么?”我问道。

    他道,“说什么都成。”

    想了一会儿,我道,“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杨广叹道,“说点甜言蜜语给我听。”

    我呆呆道,“我喜欢你。”

    “继续。”

    “我很喜欢你。”

    “继续。”

    “我非常喜欢你。”

    “继续。”

    “我特别喜欢你。”

    “继续。”

    “我会很想很想你。”

    “还有。”

    “我不会后悔。”

    “没听见。”

    我“噗哧”笑出来,道,“要不你写个草稿,我照着念。”

    杨广手划到我腰上,不等他任何动作,我就觉得痒痒得受不了,笑道,“求饶求饶。”等缓过来,我抬头望着他,突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他,指甲似乎要掐入他的肉里一般,“我恨你。”我道。

    他同样紧紧的抱住我,让我难以呼吸,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掌,仿佛要把我揉碎了一样,他道,“不许。”

    我道,“我就是恨你。”

    他道,“你再恨我我现在就掐死你。”

    我舔着他脖子道,“那我干脆先一口咬死你。”

    杨广呼吸加重,越来越快,突然猛的松开我,一下坐起来,喘息着斜靠在墙上。

    我慢慢的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纠结在一起,跪在他身边,又缓缓低下去,头枕在他大腿上,圈住他的腰。

    “萧玉儿,是我不要你了。”他沙哑道。

    我道,“嗯。”

    “那我为什么还觉得心里闷得慌?”

    眼泪静静的划下来,我道,“赶明找太医来给你看看,开几付药,吃吃就好了。”

    杨广问道,“太医有治这种心病的方子?”

    我点点头,在他腿上蹭着道,“有啊,太医什么都会杨广,”我玩着他的衣角,道,“谢谢你,放我走。”

    他道,“玉儿,我怎么会放你走的?”

    我无比温柔的迎上他的眼神道,“因为我已经成了你的阻碍,再下去,好景不再,或成仇人,不如身后有路,早思回头。”

    夜半时分,雪停了,雪月一色,明亮中带着清冷,一树梨花,影影绰绰,风过处,淡淡洒落,恍恍惚如仙境。

    我们和衣拥裹在一处,仿佛要把以后夜夜恩情殆尽。各自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不知到底是说给对方,还是说给自己。

    这一次,是杨广主动放我走了。

    我撞见他同陈舒月在一起,他竟比我还觉得狼狈痛苦,让我意外,可见,我真的是让他太累了。我苛责的,他做不到,他要做的,我受不了。

    江山同我,连我都觉得要选江山。

    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杨广杨广,我默默的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还未分别,我已经开始想你。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