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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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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新坑里人人高喊“西北”,有苦苦哀求的,有好言相劝的,还有严肃批评来一砖的,每日查看新坑留言要事前作一番心理建设工作,终于明白和广大人民群众叫板是没有好结果的!

    这章就是我说的那个跳跃坑,前面四章情节基本没有改动,就有些地方还没改好,所以没连上。各位大人不嫌弃就先看看,基本就是在殷老爹那个十分无敌的“能奈我何”之后又来一次追杀,七八二人借机逃了,之后接本章内容。后面是山谷4p,您也别骂,这样热闹。

    最后,非常感谢大家一直在等,看见留言十分感动,半年了,真的不容易。我不是没长性的,就是不想胡对付,啥也不说,尽量填坑,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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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小八背着穆小七奔西面紧走,不行官道也不抄小路,竟是专拣无路难行的荒岭密林穿梭,一路之上风餐露宿难有遮风避雨之所,虽然侥幸躲过追杀,几日下来却也着实辛苦。所幸穆小八抓兔射鸟打蛇撵猪俱是一把好手,随手摆弄便是一顿好肉,虽无糖盐佐味,却胜在火候精准,撒一把草沫花糜也是野趣无限。

    穆小八五岁没了爹娘,十岁离了哥哥,胎里带的就是一股内敛性情,又吃足了四年苦头,终于不负众望弄成个“泰山崩顶我自马步茅坑”的大侠气度,背着穆小七好似登山秋游一般,也不见丝毫逃命避敌的惊慌之态,不声不响却把穆小七伺候了一个周全。

    穆小八这伺候又与夏公子待殷无极那般敬畏揣测的态度大大不同,一路之上从不过问穆小七的意思,食肉必先把脯子腿子等脍嫩脂稠之处留与穆小七,入睡时总要先把内力运行一个周天,他这内力正是至纯至阳一路,夜里穆小七睡得冷了哪管身边躺的是人是畜,寻着热源便一骨碌滚进怀中,四肢攀住了就是黑甜一觉,早上醒来热得袜子甩飞到一旁,只摇晃着光溜溜的脚丫贪图晨间的凉快。

    两人行了五六日,穆小八每日醒来便多添了一件大事要做,一声不吭捧着穆小七的脚给他穿袜着靴。穆小七实在是个践命,成日里不忿殷无极的大爷派头,如今从天上掉下个心甘情愿伺候他的人,反而觉浑身不自在,缩着脚别别扭扭大声吵嚷。穆小八理也不理,只是默不作声捉着只玲珑玉足不放手,穆小七抖着脚只在心中嘀咕:只当是做足疗吧!可足疗中心哪来穆小八这般俊美的童工?

    那一日穆小七坐在一叠松软的落叶之上,耷拉着头看着穆小八半跪于眼前,捧着自己的臭脚放进怀中肉贴肉捂的实在,等到脚底板暖成个熨斗这才拿了袜子套上,低垂了眼睫静静喷出一口灼热的鼻息,穆小七只觉这口热气全都喷在了自己脚丫儿上,却惹得后脑壳一阵阵苏麻发痒。

    穆小八依旧是个话不多的,套好了鞋突然捧着那只脚发起呆来,更是呆头呆脑说道:“你的脚挺好看。”

    穆小七本来最厌这身惹祸的皮囊,此时听见穆小八的称赞倒也不恼,自己翘着脚尖瞧了瞧,笑问:“是吗,你倒说说哪里好看?我看这五个脚趾豆儿长得太奇,倒像个粪叉子一般。”

    穆小八盯着鞋面似要看出个洞,想了想便说:“像是豆腐做的。”

    穆小七轻飘飘一脚踹在穆小八胸口之上,忍不住笑骂:“你小时候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夸个人就只会说长得像豆腐?若是殷老头”刚说出那名字便即收了声,心中暗自惊讶,“邪门,怎就念叨起他来了?”

    穆小八抬头看了看穆小七,抓住脚腕轻轻一提,伸出两指在脚心处用力刮了两下。

    穆小七蹬着腿哈哈大笑,边笑边喊:“哈哈哈再再不说说他了,哈哈豆腐好豆腐好啊呦痒,痒!”

    穆小八担心穆小七挣裂了伤口,停下手给他理理衣襟,背起来使出轻功就跑。穆小七喘着气趴在穆小八背上,心说再不去想那殷无极。两人走了小半天的功夫,穆小八边跑边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甩手扔给背上的穆小七。穆小七解开一看便是大喜,原来里面装了些鸡爪蛇干猪耳朵,猜想是穆小八这几日存下的零碎,此时拿出来既解了闷又打了牙祭。穆小七夸了声了好弟弟,掏出来一点点送进肚里,自己嚼得腮痛便随手扔出一块,拍着穆小八的脑袋大叫:“接着!”

    穆小八双足一点,拔起丈余,双手托着背上的穆小七不得施展,干脆伸着脖子一口叼住半空中的蛇干,卷进口中大嚼,落地后丝毫不见停顿,反倒跑得越发神速。

    穆小七想起驴子和胡萝卜的典故,更添了逗弄的兴致,搁上一会儿便胡乱扔出一块肉干,穆小八或跳或跃伸脖扬脸总能稳稳衔住吃进肚中。两人很是默契的玩耍了一阵,穆小七眼珠一转,手上灌了内力,五指暗暗拈个诀,仿着当日殷无极指点的方位出手,去势渐急角度越发刁钻。

    穆小八立即觉出不对,使出真功夫应对,伺肉而动见肉发狂,小毛驴儿变成了只猎犬,双眼只盯着飞出的肉干,脚下走得虎步蛇形,窜出去咬进口中速吞。

    两人慢慢较起真来,穆小七一手天女散花,漫天都是猪耳朵,穆小八清喝一声,身形骤然快了数倍,身影在空中晃成个三头六臂,满嘴肉干鼓着腮帮子落回地上,费力大嚼了几口,半扭过头瞥着下巴核戳在自己肩上的穆小七,竟是说了句:“能耐我何?”

    穆小七听了大笑,掐着穆小八的脸蛋儿讥诮:“好俊的‘叼肉’,当真奈何不得!”

    穆小八回过头自己吞了肉糜,微微扬起下巴指指脚下,地面上赫然一幅清晰完整的八卦图,无一处断笔遗漏。

    穆小七见了心中如何不赞,却不想穆小八年少轻狂,嘴上懒洋洋却道:“若是老头儿,走一圈怕是用不到一半功夫。”

    刚说完便觉背后一阵阴风,更有一人于风中冷笑:“不过一弹指!”

    这声音好似滚在羊脂碗里的玉珠子,搅着一碗腊月寒冬的梅上霜,任谁听了都道,却可惜叮铃铃敲得人心头发寒。

    穆小七顿时被这声音冻成个圣诞老人,只得回过头尽量笑的慈祥:“你没事甚好!”

    殷无极听了这“好”字便是一阵冷笑,一甩衣袖才想起右边袖子早就没了半截,撕裂处参差不齐线头蜿蜒,低头又见鞋尖处竟还破了个米粒大小的空洞,这一路追来又不知灌进多少灰泥烂土,一股真火儿顿时从脚下蒸腾着烧到头顶,冷笑着点头连道三声好,最后一字出口,人已跃出三丈,出掌便朝穆小八天灵落下,竟是运足十成内力,好似要活劈了穆小八一般。

    穆小七心中大惊,料想不到殷无极竟会这般暴躁,赤着手护在穆小八头顶,殷无极若不收手他便要落个筋骨寸断。

    穆小八反倒冷静,自知不能硬接,背着穆小七立避,刚退出数丈便觉胸口一痛,殷无极不过慢慢踱了几步,一身阴寒之气却化成万把冰锥,周身三丈之内成圈,只要是活物入了他这真气圈,便是一个有来无回有尸无命!

    此等搜魂之法极耗真气,江湖之上能结气成圈之人本就不多,一丈已是难得,三丈便要拼了老命,且真气越到外围越是削弱。而殷无极不需运功便能轻易三丈成圈,更可怕的是真气丝毫不见减弱,穆小八不过轻触便觉难受,若真是入了这圈子绝难抵挡。

    穆小八本该转身速逃,却怕一转身那真气便全数打在了穆小七身上,他来不及多想,余光瞥见身旁正有一棵大树,嘴里念个“起”字,托在穆小七股下的双后用力向上一击,把穆小七似个麻袋一样直接扔上了树,再看殷无极已然到了眼前,只得运起全身功力护住心脉。c

    殷无极却是突然收了真气飞而起,探手抓住穆小七的后领,拎着人轻轻落回地上,五指搭住他的后颈,指尖摩挲着发根处的碎发,阴柔着笑道:“离儿放心,我好得很!”

    穆小七只觉那五根手指头冷成了井里的银簪子,殷无极轻轻摸上一下,血管便被刺的疼三疼,只得硬着头皮辩道:“你神功盖世,我的确很放心我当时担心自己武艺不精又负伤在身,反倒拖累了你”

    “呵,原来离儿如此为我着想。”殷无极拇指在穆小七颈上一按,握住那纤细的脖子笑道:“原来我这老头儿在离儿心中竟是神功盖世,嗯?”说完五指慢慢用力收紧,只恨不得掐死穆小七便罢。

    穆小七知道殷无极怕是动了真怒,憋着半口气反倒忍了忍,哼哼唧唧惨笑,“你你这人当真矫情,说来说去原是恨我说你老啊!”说完张着嘴换口气,“也罢,你虽老,却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妖娆,老风骚,老”

    殷无极活了半辈子,从无人敢拿他如此取笑,心中时时盼着穆小七与他亲近,可听到“老风骚”三字还是气得头顶冒烟儿,捏着穆小七的颈子喝道:“你这小混蛋给我住口!”

    穆小七却是叹口长气,双手拉开殷无极的手,淡淡说道:“你时时骂我混蛋,又何必因混蛋做的事而气恼?我刚刚说的倒也不算假话,箭楼连弩都奈何不得你,更何况单勉带来的那帮纸人?我又何必假惺惺留下来白担心,帮不上忙反倒添乱。你看你看,我们几人不都是好好的吗,接下来还是一起走便是了。可你神功盖世却专爱对个小孩儿要打要杀,不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自毁身份吗?”说完看看那边站着的穆小八,徒自冷笑起来。

    殷无极耳中听着穆小七这般轻描淡写的言语,侧头瞧见自己那截残袖,负手向左侧过身去,掩了残袖破鞋,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挥一挥左手尚且完好的衣袖,“罢了。”

    殷无极这番动作虽藏拙而不露怯态,穆小七看在眼里只觉矫情,撇撇嘴爬上穆小八的背,拍一拍肩膀催促:“走吧。”

    穆小八稳稳托住身上的人,四处望了一圈,开口却道:“还差一个人。”

    穆小七这才想起来那位漂亮可人儿,便问:“夏儿呢?”

    殷无极站着望天,淡淡说道:“等着。”

    夜色渐浓,山中阴冷,穆小八脱了外衣罩在穆小七身上,又点了火给他取暖,殷无极独自站着吸收日月精华,三人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夏公子的影子。穆小七暖衣向火,迷糊着又要昏睡,却怕另两人相见两恶动起手来,穆小八定然不敌而遭了毒手,只得强打精神暗中警惕,实在乏了就在大腿里帘掐上两把。穆小八拿着根枯树枝坐在一旁拨火,一会儿举在眼前刷刷几下,一会儿接着拨火沉思不语。

    殷无极冷冷瞧着并不说话,负手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偶有草蛇悉悉簌簌爬过,却好似碰见了雄黄捏的药人,离着殷无极丈远便扭成八段速速钻进枯叶堆中,松鼠抱着坚果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四处跳蹿,那些乌鸦雀儿更不敢往他头上移粪。

    殷无极独立不语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可穆小七只觉他这是大风天里卖俏着实做作。穆小七冷笑着又在心里骂了句“老风骚”,却见一条小蛇从殷无极那边逃窜而来,缠在自己脚上张口就咬。

    穆小七随手捏住七寸举到眼前一阵摇晃,嘴里骂道:“你这无手无脚的畜牲只配用肚子满地乱爬,却跟世人一样也是欺软怕硬,看老子把你烤成蛇干塞牙!”

    穆小八听了放下手中的枯树枝子,伸过手:“我来烤。”

    穆小七一甩手却把小蛇放了生,望着火堆说道:“算了,我看这蛇崽子尚且幼小,咱们这一路杀了多少蛇公蛇母填肚子,说不准其中就有这蛇崽子的亲爹亲娘,不然这小蛇做什么张嘴就要咬我?杀来杀去咬来咬去又有什么意思,都积些阴德吧。”

    穆小八听了放下手,抄起树枝子对着大树出了会儿神,突然一把扔开树枝,盘膝坐下紧紧靠在穆小七身边,自始至终也不看殷无极一眼。穆小七看了看殷无极的背影,裹着怀也垂头靠在穆小八肩上。

    殷无极听了这话回过头来,正见兄弟两个颇显单薄的挤在一处,穆小七似乎有些不耐冷,缩缩肩打了个冷战,穆小八便往他这边凑了凑,两个人好像被丢弃的小兽一般,可怜巴巴的互相依偎在一起。他二人一个美一个俊,这般样子任谁见了都难免心生爱惜,便是殷无极也不由心中一动,却见穆小七那老实悲惨的模样装得太过,随即冷笑一声不再看他二人。

    三个人彼此沉默着又等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头顶凭空开出一朵嫩绿色的大芭蕉,夏公子衣带飘飘落于殷无极面前,跪下来娇喘连连:“爷夏儿来来了”

    穆小七仔细一看便是大乐,这夏公子一身绿衣破成了开春的大白菜叶,脸上脏成个大花猫,一边跪着一边舔湿了手指偷偷抹脸。

    殷无极“嗯”了一声,点点头:“倒比爷算得时辰早了些,起来吧。”

    夏公子站起来便向穆小七翻了个极凶狠的白眼,攥紧双拳在心中把这不肖的少爷砸了个稀烂。

    四人重新聚到一起,殷无极看看地势,开口问道:“离儿,你们一路向西是何打算?”

    穆小七在他面前扯谎隐瞒惯了,随口便说:“无甚打算,不过逃命。”

    殷无极侧眼去看穆小八,穆小七这才改口:“这附近刚好有一处藏身的好地方,我想躲些时日把伤养好。”说着便半弓起身子,一手撑腰一手摸着身上j□j。

    “哎呦,韩老头儿那套破剑法还真是长进呢,伤人一处却疼在另一处!”夏公子在一旁虚着杏眼儿凉飕飕说,“少爷您揉的那是肚子!”

    “唉,夏儿你有所不知。”穆小七无奈的叹口气,“不是韩逸远他剑法长进,是他那一剑偏偏砍的不是地方。他那把破剑实在长呐,一直削到我的屁股尖上,每一日五谷轮回之时我都免不得要受些折磨,一使劲屁股就疼,屁股一疼扯得伤口便痛,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忘了规矩么?”殷无极看了穆小七一眼,却对夏公子冷声说道。

    “不敢忘。”夏公子咬着一边嘴角走到穆小七身前,半坐半跪的慢慢滑到他脚下,偏着头酥声软语的哼哼,“少爷恕罪,夏儿错啦!少爷息怒,当心屁股疼!少爷饶了夏儿这一次吧,夏儿不知少爷的肚子连着屁股,今后一定记得了!”

    但凡男人最是受不得这种浑然天成却又酥到骨头缝里的撒娇,穆小七不由心中一荡低头细瞧,正见夏公子皱着精巧的悬胆小鼻,露着领子中一截白皙的脖子,忍不住调笑:“你若是个女孩儿我就娶了你”还未说完就觉一阴一阳两阵掌风同时袭来,夏公子傻了一般动也不动,倒是穆小七忍着背上的疼,拖起夏公子搂进怀中,一闪身躲到一棵大树之后,觉得怀中的夏公子软的似根面条,拍拍他问道:“喂,没伤着吧?”刚说完怀中的面条便成了精,当头就是一口香痰!

    “我呸!我嫁也要嫁给你爹,当你的娘!”夏公子压根儿不领情,狠狠碾了穆小七一脚,娇滴滴俏生生飞回了殷无极身旁。

    穆小七尴尬的从树后伸出头,早被穆小八扔回了背上。自此以后穆小七只当夏公子是个假娘儿们,无事便要调戏一番以慰寂寥。

    殷无极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旁人:“夏儿,你今年多大?”

    “回爷,二十二。”夏公子顿时心中惴惴,只怕殷无极厌弃自己年岁已大。

    殷无极却未再说什么,望望那边树下两个少年,挑眉冷笑:“自古便是嫦娥只爱少年郎么?”

    夏公子听了难受,小声接道:“不是。”

    四人乱了一阵终于重新上路,穆小八背着穆小七走在前面,夏公子护着殷无极跟在后面。四人随着穆小八七转八转,摸黑走了一夜,黎明时上了一处山崖,顺着一根粗藤而下,直落到谷底一个山洞外,进了洞曲曲折折又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另一处出口。从洞中出来便见其外豁然开朗,美景无限。此处本应是在一处封闭的山谷之中,四周奇峰高通云霄,顶上烟霞横锁峻岭,谷中腹地却是开阔非常,本已深秋而该万物凋零,满眼却是蝶戏芳草,飞花逐风,一派盎然j□j。

    穆小八轻轻放下背上的穆小七,独自走开几步,给一头被树藤绊住的小鹿松了套,拍拍小鹿的肚子放它离去。

    夏公子翘着小指拈过几只大蝴蝶,依次弄死揪了翅膀,一片片串成个手镯子,捆在腕上得意非凡。

    穆小七一反常态的安静,细细赏着眼前美景,闭上双眼摇头叹道:“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殷无极听了这话便是不悦,侧头却见穆小七醺醺然一身美态,终于显出些一等人物的风流,更难得还念了句诗,便暗自欢喜他倒底是深具慧根灵性的,心中的不悦立时减了大半,走过来揽着他笑道:“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

    殷无极的嗓音极为动听,可惜身份太高难免压抑阴冷了些,此时他有意开了嗓子魅人,梨园行的名角只怕只能要饭去了。

    可惜穆小七偏偏最是讨厌这个“兮”字,再好听的嗓音也不觉得了,抖抖肩又道:“王孙不归,婆娘出轨,王孙变成个大乌龟,当归当归!”

    殷无极听了顿觉败兴,不待穆小七挣扎便把他一掌推开:“你当真要气死我么?”

    穆小七被他推得背上一疼,原本好好的心情亦是全然败了,恹恹转过身朝穆小八走去。

    殷无极看他渐行渐远,忍着怒气唤了一声:“离儿。”

    穆小七不但不停,反而紧走几步到了穆小八身边,笑嘻嘻爬到背上,揽着穆小八的脖子四处指点。

    四人继续向山谷南面而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四周的花草逐渐稀疏零落起来,林木古树反倒渐行渐密,慢慢拢成一片小树林,偶有松鼠野兔露个头,见了四人不但不躲,反倒凑过来紧紧

    跟着。穆小七嘴里啧啧出声逗弄着野兔,几只松鼠更是胆大到跳上了殷无极的鞋面。殷无极性喜珍花异草,最厌此等披毛的畜牲,不过丁点儿内力便把几只松鼠震飞到半空,七窍流血扑落回地上,可怜一时顽皮亲近了不该亲近的人,反落得个一命呜呼!

    夏公子见了赶紧跪下去给殷无极拂靴,穆小七看也不看这二人一眼,只盯着那野兔眼睛发亮,心说这兔子可比那堆花花草草实惠得多,便在穆小八耳边问道:“小八,这里还有什么活物没有?”

    “没有,只有我们几个。”穆小八答道。

    “唉,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动物?”穆小七叹口气,“能吃的那种?”

    “有的。”穆小八点点头,“再往南走有一处断崖,过去便有动物可食。”想了想仔细说道,“有蛇,熊,虎。”

    “那玩意儿能吃吗!”穆小七笑道,“要抓你去,我可不去!”

    “可以。”

    “小八,你不会连动物都分了善恶吧?只杀吃肉的,不杀吃草的?”穆小七突然想起穆小八那些君子大侠的念头,不由惨叫道,“这可不成了个呆子!”

    “不是,兔子吃不饱。”穆小八答道。

    穆小七听了恍然大悟:“倒是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似你这般大时,一日里吃八顿也不见饱。”

    殷无极听见他二人闲话,忆起当年穆小七这般大时的模样,隐约记得他食量似乎不大,每次陪自己用饭吃两口便说饱了,便是桌上摆了豹肝猩唇龙肉凤髓,也从不见他回碗添饭。殷无极仔细一想便是了然,当年穆小七畏己如虎,宁挨饿也不愿多陪自己一刻!殷无极看着他二人笑吟吟边说边走,烦恼中不由生出一丝羡慕。

    夏公子正巧窥见殷无极那般温柔落寞的眼神,妒嫉中也是藏了几分艳羡。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