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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爱裙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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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当面告状,安若墨更擅长的,明显是背后给人上眼药。然而此刻和安若香正面对着,却容不得她半点儿退让了,见安胜居面色不好,她便原原本本将方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她一个字都不用改,也不需要煽风点火。此时简单的“三妹妹说”“女儿说”“三妹妹说”就足以让安胜居彻底疯掉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家的二闺女这么有魄力啊,说闹就闹,说泼就泼!安若砚夫家若是个寻常人也便算了,可他亲自与那侄女婿谈天说地,分明觉得这人本事扎实得很,中榜授官,那是迟早的事儿。能在他还没考出功名的时候巴结上,那对他今后的生意也是很有好处的!这一条裙子便是最不动身色的巴结礼!

    可他那宝贝安若香,一杯茶,一切都完了蛋了。

    看看这条毁了的裙子,他越发咬牙。若是安若香不是被安若墨掐伤了正眼泪汪汪,他真想揍她啊。

    这仙云织遇了水,还是茶水,红得不像话,压着里头的刺绣都看不出了!这样一条喜裙,人家姐儿能看上才怪。

    安胜居捏着薄薄的裙子,手都在抖。而安若香见此,也收了眼泪。

    她也察觉到什么不太对了。

    这裙子仿佛很是重要的样子?

    “爹爹,这怎么办?难道现下去和人家说,这裙子我们做不出了,请她家另寻高明?”安若墨咬牙切齿地问。

    “”安胜居不答她的话,却是看了安若香一眼,切齿道:“滚!”

    安若香愕然,却又气愤——什么时候父亲这样不看重她的感受了?为什么不问她去找嫡姐争执的缘由,难道她的亲事还比不上一条裙子重要?

    她的心彻底凉了。原来的父亲是视她如掌上明珠的,可现在的父亲

    现在的父亲,再也不是那个慈爱的爹爹了。他的眼里,如今只有他的买卖和他的长女。她和她的裘姨娘,都已然是个碍事的存在了。

    安若香倒也很有几分骨气,气得浑身发抖了,便一个字也不多说了,转头便走了出去。

    “她倒是好生气了!”安胜居越看越火大,抖动手中的裙子:“什么破脾气!不会做事,只会添乱!早点儿嫁出去,也省得祸害咱们家!”

    安若墨一怔,忽然便想到了“当你想祸害你的仇人,就养个破烂闺女嫁到他们家”的神之论断。却原来安若香身上还承当着安胜居对唐家的深深怨念么?

    不过这念头她也就是想一想,安胜居说的也是气话——他怎么会认为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真的是个祸害呢?

    “爹,如今事已至此,责备三妹妹毫无意义。”安若墨虽然声音还在发颤,可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安若香已经走了,若是此刻她还火大说什么坏话,那便是背后阴人,这种招法简直太l一了:“这嫁裙怎么办?”

    “这”安胜居哪儿能想到怎么办:“这样繁复的绣工,半个月是真的赶不及么?熬夜呢?多做一阵子呢?这段时间你便不要做别的,只做这一条裙子呢?”

    安若墨无言,这还真以为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就有啊?要知道,对时间的利用超过了一定限度的话,挤时间可是比挤胸还难!

    “爹,做不出来。”她道:“女儿一己之力,先前做这一条裙子便是熬夜也用了二十多天。今后即便不吃不睡,想来也不可能在十五天内做好一条一模一样的”

    安胜居闭了眼,一副被人踹了某处的疼痛神情。

    “就就没有旁的办法了?”他甚至已然脑补了将安若香绑到侄女婿家里头请罪的可行性。

    “”安若香深深呼吸两次,她哪儿能没办法呢,只是此刻,真不想把办法说出来啊!就让安胜居狠狠抽安若香一顿多好啊!

    但是,拖不得。这条裙子若是能成功交货,最大的受益方不是安胜居,而是她。安胜居是个卖绸缎的,他不会涉足下游产业——这做衣服的事儿,一向是女眷们的本事。高门大户,自有打小儿调丨教的针黹丫头,一般门第,也有自家媳妇子缝缝补补。做成衣,还真不是支个铺子就能卖出钱的事儿。

    安胜居自然是清楚此事的,所以他压根想不到,一桩生意没人做,有可能是真的没法做,但也有可能是没人意识到背后的市场。

    这新娘的嫁衣,素来都是姑娘们自己动手的。可说来说去款式就那么几种,能在符合礼制的条件下多开发几个款式,那便很有些赚头了。

    须知在这种年代,想改变喜裙的式样并不容易,最容易做的尝试就是更换裙子的面料。这一点,安若墨得天独厚。

    在分析清楚这门子生意利弊之后,安若墨是铁了心要把这裙子完美无缺地交货的。如今这最用心的一件作品毁了,她自然愤怒,不然也不能把安若香掐成那个样子,可是,光愤怒是没有用的。从安胜居开始翻安若墨白眼的时候,她便在考虑该如何圆这个场了。

    若是这裙子不能交差,打死安若香对她也没有好处啊!

    “办法倒是有,算不得万全,却也总胜过不能交差。”安若墨将裙子接了过来,翻到缝合面,指给安胜居看:“这裙十六间,每四间乃是一面。若是将四面底料分给四个绣娘,想来十天之内必能完成。”安若墨道:“之后四面全部交给女儿,女儿亲手缝合,补绣,加一层仙云织,十五天内大概可以完成。”

    这法子其实极其简单,但是安胜居那急得上了火,一时片刻哪能就想到了?

    这下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啊好,我现下便差遣人去寻绣工”

    可这话说到一半儿,忽然便被他咽下去了。

    他上哪儿找绣工去!锦西县城和那些以织造扬名的江南城镇不同,女子擅针黹的,能绣出这样花样的,多半都是在人家家里头的针线丫头!

    他是认识不少富贵人家的管家,可这忙不好帮啊。找人家的针黹丫头帮着干活,说不得,好处是要掏的。

    他盘算了许久,总算是狠下心来——勾搭好一门好亲戚,很有必要!和这个相比,单是给点儿好处费,算什么呢?

    于是,十天不到,四面按照安若墨原本花样做好的裙面,便放到了安若墨面前。那些个针黹丫头的水平有高有低,不过安胜居既然下定决心砸钱也要办好此事,那么到手的四面裙面看着都很是不错。

    这一回安若香是被气着了,连路上见到她,也只是别开眼,什么都不说。非但先前的恭顺自然没了,连刚刚听闻自己要嫁到唐家去的那一份显摆都没了那神色,仿佛安若墨不过是一团诡异的空气。

    这样的安若香,自然不会再来找她捣乱了。于是这补做的一条新裙子,出得便格外顺当。待得大成的时候,她自己将裙子展平,才长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几乎要报废的脖子。

    看着不错,低调华丽。

    这一回,安胜居是亲自带着安若墨走了一趟临县,去给安若砚的婆家小姑子送裙子了。

    安若砚嫁进去的周家很是殷实,虽然家里头的地亩只比安家略多些,可因为人多族大,便显得更有气象。外加宗族里颇有些念书念成了的,看着实在比安家上档次得多。

    ——最直白的一点,安家的那院子,只能叫宅子。周家的院子,那可是能叫“府”的。

    这一点差别,放到人心里掂量,便能读出千万气象来。那安胜居进了周府的门,神色便有些波动,安若墨看在眼中,也把他心思揣想出了几分。

    安胜居从前也是个读书人啊。要不是耽于某人的温柔乡真读出个功名来,如今他的家也是这样的“府第”了。

    而正是因为他年轻风流的那一段往事,累得如今他只能是个暴发户。他爹他兄长也都读过书,兄长也有过秀才功名,于是安若砚还算是士人的女儿。而他他的女儿,是商人的女儿,再怎么聪明美丽,也叫人看不起。

    这个世界上最能勾人心痛的,不是让他去看那些他从来没有得到的东西,而是把他原本有可能得到却终于失去的东西摆在他面前。

    对于安胜居这样一个遇事喜欢怪别人的人来说,两厢比对,只怕他不光会为自己的命运不佳而难过,更会暗中恼恨“那个人”吧?

    然而此刻在人家家里,安胜居胸中便是有万千不平,也只能先压那么一压。他是男子,自然不能去见人家的女眷,也只好先拜望了侄女婿的爹,再和侄女婿说几句话。却是安若墨叫小丫头引着,去见堂姐和堂姐的小姑去了。

    这倒是她第一回见那周家闺秀,女孩儿排行第七,长得算不上多漂亮,但家教放在那里,看着也端然得很——当然,不联想到她闹着要一条和嫂子一模一样的裙子这种小女孩行径的话。

    排除这一份幼稚来看,周七姐儿倒很称得上那条裙子的华贵大气,至少比她安若墨的堂姐安若砚有气派多了。

    待丫头捧上那一条红裙来,周七姐点点头,便有另一名丫头上前,抖开了裙子给她看。这是她要的,和嫂子一模一样的裙子

    “好看,好看!”周七姐眼前一亮,连着赞了两声,欢喜不禁:“我当初见嫂嫂穿了就觉得好如今再细看,竟是比先前更好。”

    她招手将展裙的侍女唤到了近前,细细看,看了好一阵子,方扭头向安若砚笑了:“也亏得是嫂嫂娘家的妹子手巧!否则我这一世,竟不知晓有这样的裙裳,可是白活了。”

    安若砚是个朴实厚道的,这周七姐儿看着也是个被惯得心意单纯的。安若墨看在眼里,心中便有了盘算,待得自家堂姐敷衍过两句,那周七姐又同她询问何来心思这样巧时,她便笑了:“说来不怕笑话,我小家女儿,也不读书的,平日里闲极,不就是想些这些个?这喜裙说来没什么稀奇,刺绣工艺也是稀松,独特异在这一层仙云织上这东西少见得很,普天之下也便只有我用来做了三条喜裙。这算得上什么巧心思了?无非是因为家父开着绸缎铺子,才有了这一番因缘。”

    周七姐一怔,道:“三条哦,还有一条是先前那副刺了字的?现下想想,那条也很是不错。现下是在哪儿呢?”

    “在家父铺子里头。”安若墨道。

    “你也拿来吧。”周七姐道:“我用自己的私钱买下便是。这款样既然这样稀罕,又是我看过的,拿去叫别人家的新妇穿了,我心里头总有些磕绊。”

    安若墨应声,道:“今后我是断不再做这样的裙裳了,请七姐儿放心吧,断不会再有人和您穿一样的嫁衣!”

    周七姐自然欢喜她知事,看着面前这比她还小一岁未曾及笄的姑娘,眉梢眼角都开出花来:“这妹妹真是伶俐——咦,你站起来,叫我看看你现下穿的这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