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8c汪雨涵的出现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虽然很多人都猜到她只是暂时性的休学，但是谁也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早知道我也随便找个理由回家休息，刚好可以逃过那炼狱般的军训。”张岚很不服气。

    “难道你也情愿生病吗？人家汪雨涵可不是故意要休学的。”郭晓对张岚的刻薄冷眼相待。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真是的。”张岚有些生气。

    见张岚不高兴，郭晓随即更换了话题：“听说今天要正式进行尸体解剖实验了？”

    进入城西医学院以后，郭晓也曾经上过几堂解剖课，不过之前的课程都是在导师的带领下参观陈列在解剖楼第二层的人体标本，那些色彩鲜艳的器官泡在盛满福尔马林药水的瓶子里，初看虽然恶心，但是看得多了也就慢慢地适应了。

    “是啊，说不定我们还要亲自动刀子切尸体，你怕吗？”张岚明知故问。

    “怕，一想起来就觉得怕。”郭晓局促不安地说。

    “还记得你那个老乡，曹旭讲的故事吗？跳楼自杀的男孩子，会动的尸体”张岚刻意地火上浇油。

    “别说了。”郭晓的脸登时变得煞白。

    郭晓在消毒室换上白大褂，戴上一双薄薄的橡皮手套，跟着班里的同学走向解剖室。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同样落在后面的还有汪雨涵。

    “你还好吧。”郭晓想澄清和汪雨涵之间的误会，同时也想通过聊天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放心，我不会再住在宿舍了，虽然我家比较远，但起码还在市内。”汪雨涵冷冷地说。

    “哦。”郭晓自讨没趣，接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上课的解剖室在走廊的最右边，刚打开门，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解剖室里很闷热，正中央有一张偌大的水泥台，台子四周贴着白色的瓷板。水泥台上已经摆放着一具的尸体。解剖室四周靠墙的位置是为学生们设置的观察台，一长串两尺来宽的木质桌子沿着墙壁的四周排列着，桌面上每隔一两尺就放着一台显微镜供学生们上课时使用。

    大家都很紧张，解剖室里鸦雀无声，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灯啪地一下亮了，白色的灯光照在水泥台面的尸体上。

    这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看不出已经死了多久，她的皮肤光洁c细腰削肩，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美妇人。

    “到齐了吧，大家都过来。”导师站在水泥台前说，手上的手术刀发出明晃晃的刺眼光芒。他的头发杂乱，天庭窄小，眉毛粗短，泡眼外突，看起来就像是个山中野人。

    学生们鼓起勇气围了上来，胆大的在里面，胆小的躲在外面。导师面无表情地开始教学，手术刀轻轻一划，水泥台上尸体的腹腔被切开，可是血流得并不多，或许这具尸体已经被重复使用好几遍了。

    初次见到如此残忍的画面，郭晓的身子不由得往后一躲，差点就要叫出声来。她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是接下来导师说的话更让她不寒而栗。

    “下面给大家一次亲手解剖人体的机会，谁愿意来？”导师卷起衣袖。

    郭晓班上全部的三十名学生此刻都选择了沉默。

    “怎么？没有人吗？那我就开始点将了。”导师环视着身边的学生，“你，站在后面的那个女孩子，你来。”

    郭晓的心绷得紧紧的，因为她看到导师的眼睛正直视着自己。要我去解剖那具尸体吗？郭晓哆嗦着迈不开步子。这时身旁的汪雨涵慢吞吞地走上前去，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对，就是你，别紧张，没啥好怕的。”导师依旧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点中的将是汪雨涵不是自己，郭晓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导师在教学时是专挑胆小的下手，幸好班上胆子最小的人不是我。

    汪雨涵木讷地从导师那里接过手术刀，她的两眼无神，面部肌肉像注药了一样地僵硬。她两手紧握着手术刀在尸体上方两公分处犹豫不定，是在寻找容易下刀的地方吗？郭晓屏住呼吸看着她。这时汪雨涵笑了笑，那是笑吗？似笑又非笑，这一笑笑得郭晓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一幕郭晓记得很清楚，军训时的某个夜晚，梦游中的汪雨涵也是这么笑的。

    突然解剖室里一片哗然。

    郭晓定睛一看：汪雨涵的刀子已经下去了，水泥台上的那具女尸，脖子部位被汪雨涵切开了又深又长的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