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7c客人越来越多，满屋子的骨头煲将小店蒸得热气腾腾，好在大雨顷刻降了下来，为店里的人带来了阵阵清凉。夏季的暴雨总是喜欢和狂风作伴，服务员急忙上前关紧小店的玻璃门，这时一双手横在即将关闭的玻璃门正中，从外面进来一个落汤鸡似的男人。

    来人左右走了几步，喃喃说了句：“怎么这么早就没位置了。”

    “丁老师，这么巧，想不到你也到这来吃东西。”曹旭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丁啸，他干涩地点点头：“是啊。”

    “现在没座位了，要不坐我们这里？”曹旭发出邀请，“我们再加个菜。”

    “他就是鬼楼里的助教，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曾艺猫着身子低声说，同时在桌子底下踢了曹旭一脚。

    “是吗？”张岚半信半疑地看向丁啸那张老实憨厚的脸。

    “咱们将来都是医生，死人有啥好怕的。”曹旭挺直腰板，意欲展现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正好找他问问之前讲的鬼楼故事是真是假。”张岚对神秘的丁啸充满兴趣。

    得到张岚的支持后，曹旭向丁啸招了招手。

    “别”曾艺脱口而出，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仿佛听到了几人的谈话，丁啸站在原地踌躇不定。恰好旁边有张单人桌空了出来，丁啸像是得到特赦一样匆匆坐了过去。

    “老板，来个小份的骨头煲，再把菜单拿过来。”丁啸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尴尬。今天是他25岁的生日，没有人一起庆祝不说，更可悲的是穷得只能到这吃个骨头煲来犒劳自己，而且还要被几个学生说三道四。唉，读研后一定要换个工作，不能再待在这个学校了。丁啸在心里暗暗发誓。

    郭晓也坐在曹旭那一桌，刚才她一直不说话，难道她对我的印象很糟糕吗？想到这丁啸的情绪更加低落。一刻钟以后，丁啸点的骨头煲端了上来。他照例先盛了一碗汤，虽然夏天喝这个有点烫嘴，但汤的味道很鲜美，烫点没什么。

    “丁老师，你慢吃。我们吃完先走了。”正在买单的曹旭说。

    “嗯，嗯。”丁啸嘴里含着汤，模糊地答道。

    “再见，丁老师。”从丁啸身旁经过时，郭晓用极微弱的声音说。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却叩开了丁啸的心门。丁啸赶紧咽下嘴里的热汤想再和郭晓说说话，但郭晓的背影已消失在玻璃门外的雨幕中。

    城西医学院往南大概走800米，再往右拐进一间小巷子，你将进入一个和学校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充斥着发廊c按摩店等另类消费场所，到了晚上粉红色的灯光把狭窄的小巷装扮成另一种风情。不时会有一些浓妆艳抹的女郎站在店门口或是巷子正中招揽着路过的男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径让附近的居民颇为不满，有关部门也曾经进行过清理，只是过不了多久发廊和按摩店就会死灰复燃。

    丁啸非常不喜欢过生日，因为生日这天他会倍感孤独和落寞。这个二十五岁的生日当然也是如此，更要命的是今天他被岛国爱情动作片刺激了，深深地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没碰过女人实在是个天大的悲哀。

    女人，活的，尸体不算。

    中午独自吃了个骨头煲，晚上独自喝着小酒拌着泡面，一整天连个电话也没有。多么失败的人生——丁啸恨不得钻回娘胎将人生重新来过。闷酒喝多了丁啸心里更觉得憋屈，或许出去走走心情就能好起来。

    于是丁啸晃荡着出了校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走了一段后，丁啸发现自己到了学校附近“红灯区”的巷子口。

    往前还是往右？丁啸问自己。

    “玩不？”身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丁啸一看，是个涂着厚厚粉脂，身材臃肿，扭着腰肢的中年妇女，那样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别扭。鬼才和你玩了！丁啸揉了揉眼睛没有理她，抬起脚想要往前走。

    “哎呦，帅哥，害羞啊。我们店里还有小妹子，去看看不？”中年妇女拉住丁啸的衣袖。

    丁啸迟疑了片刻，身子已经被中年妇女拉进了小巷。这时丁啸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定睛一看，面前是个身材干瘪c皮肤枯黄的小女孩，年纪看上去比学校里的学生都要小不少，脸上同样涂着厚厚的妆。

    “她怎么样？”中年妇女问。

    “哥哥，玩不？”小女孩主动靠上来。

    “不了。”丁啸命令自己。

    “别急，去我们店里坐坐，里面还有好多。”中年妇女拉着丁啸往巷子深处走。丁啸酒劲上头，在巷子里也顾不上害臊，于是任由中年妇女拉扯着自己。走不了几步就到了中年妇女所说的店了。

    粉红色的灯光下坐着一排衣着暴露的女人，好几双呆滞的眼睛同时盯着门口的这个男人。丁啸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见丁啸不知所措，屋里的女人们议论开来。“原来还是个处啊。”“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学生吧。”“学生啊，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不知道会用哪个开瓶器啊，哈哈。”

    “怎么样？随便挑一个。”中年妇女用手肘碰了碰丁啸，估计她是这里的老鸨。

    丁啸打心眼里不愿相信自己只是个没被阉割的太监，或许在真正的诱惑面前自己就能一展雄风，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么就豁出去吧。

    “就她。”丁啸指向一个胸部露出大半c穿着红色超短裙的妖艳女人。

    “来，帅哥，去这边。”妖艳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幅“吃定你”的模样。

    丁啸跟着她进入了一个小隔间。关上门，妖艳女人一边脱衣服一边说：“200元，一次。”

    “好，你叫什么名字？”丁啸紧张地问。虽然曾经数次欣赏过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但这还是他头一次亲眼见到成年女性在自己面前褪去身上的衣物。

    “小茵。”妖艳女人说，“怎么，你不脱吗？”

    “脱，脱。”丁啸手忙脚乱。

    不可否认小茵的身材不赖，但是丁啸的小却软趴趴地伏着没有一点干劲。

    “怎么硬不起来？”小茵撸了撸丁啸的小，没有动静。接着小茵又撸了撸，直至使出浑身解数，可是丁啸的小始终没有反应。

    “硬不起来？酒喝多呢？”小茵不耐烦地问。

    “是的吧。”丁啸急得快要哭了出来。他的内心充满着炙热的，可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说以前他对自己的性能力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话，那么现在残酷的现实已经让他彻底崩溃。

    “硬不起来是你的事，钱还是要给的。”小茵甩手不干了。

    “我给，我给。”丁啸脑子里一片空白，麻木地掏出钱递给小茵。穿上衣服灰溜溜地离开按摩店，身后传来的是那些女人无情的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