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八:爷这叫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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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是三年。
出征前他磨了很久,老大也跟着保证了很久会照看他,康熙才答应,并且派了护卫跟在左右,不许他上战场。临出发前,康熙还叮嘱裕亲王福全,请他多多费心,代为照顾。
老八很听话的,他对战场也向往,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然离危险源远远的
他也不缠人,就这走走那看看,老大如果在忙他就不打扰,他感兴趣的,更多是以前没见过的物什,以前不懂的风俗,或者以前曾错过的,美丽的风景。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时你冲锋陷阵在最危险的地方冲杀,能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有时就算你好好的赏风看景离的远远,危险也能找到你。
这次准噶尔丹并不好打,八旗的士兵虽多,但人家对地形气候更熟悉,只要不是双方人数差别特别大的时候,他们也不见的输太多。
但八旗也不是吃亏的,裕亲王和老大那都是善用兵的,吃过小亏反而打的更好,战线一拉,打的对方节节败退。
准噶尔就开始使歪招了,他们派人行刺了。
老大这次军功立了不少,士兵们都很服他,他声望渐高,人家的视线也就落在他身上。要说平时,他身边还真是随时有人的,战场内外,防备全开。
有句话说的好,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战场上互相刺探军情的人是少不了的,再防着,军营也不可能真像个铁桶没漏洞了,在人有心的时候,一天算计不了你,十天算计不了你,还有一个月,两个月
反正战争,不是那么快结束的。
就这样,有一天深夜,老大的营帐边忽然传来喊声,老八一惊心说糟了,不要是出事了。基本上战场上刀光剑影那是经常的,没有血就不叫战争了,见多了老八也淡定了,忙中出乱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能确认老大没事,裕亲王没事,他也就定了,其它事不用他管,但他听了侍卫的禀告,居然是老大遭了暗算,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把情况一过,迅速想出个对策,沉着的交待过后,老八身先士卒,一人一戟,深夜单骑,在冷月凉风,去追掳了老大的那帮人。
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感觉很快意。风中传来的血腥味,令人战栗的紧张气氛,心底掩不住的兴奋快意
事情还算顺利,老八带着一队人,把人截了回来,回程途中,仍却受了伤。
他替老大挡了一箭。
本该射在老大身上的箭,射在了他后背,几乎穿胸而过。
也因为这个伤,他没能跟老大裕亲王的大部队一起回京。
他留在了城内的行宫,修养。
养伤的日子里,他跟京城的信件是不断的。
惠妃宫里发来的家信里,总是有惠妃的絮絮叨叨,良贵人泪染纸墨的痕迹,老大让他保重不要想太多,老九很担心的问他身体如何,老十天马行空的说小十一这两天身体好了,老十四爱咬人,鸡翅膀越来越好吃等他认为应该向老八报告的事。
意外的事,康熙也有信来。
起初,是老八做为儿子,按时给康熙写信,也不叫写信,应该叫请安折子。他会写他接触的人事物,注意到的一些他认为康熙应该想了解的事,或者一些学问上的不明白,甚至偶尔撒撒娇的说句想皇阿玛了。
康熙的来信刚开始很简短,跟处理正式公文一样,后来慢慢的,就夹杂了些其它。
比如,他在回答老八的困惑提问时,字里行间会有一种做父亲的骄傲和威严,教育他要好好养伤,不应该儿女情长只知道想家想父母时,会有一种淡淡的温暖和担忧,对他收集有用的情报时会有一种吾家有儿终长成的欣慰和满足。
老八觉得,人很奇怪。
如果总在一起,以他的心机表现,康熙会欣赏他喜欢他,这是必然的,他有信心。但再喜欢,不会说这么多,不会有这么多外露的情绪。但是写信,就不一样了。
很多不想说的话,写的多了,慢慢的,就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康熙其实是一个多情的人也不能这么说,康熙是人,人应该有的爱恨情仇,他都有,只不过他是皇帝,早已习惯了以威严示人,他不会让人猜到自己想什么,真正在意什么。
但是信一多了,有时多多少少感受的到。
老八觉得,以前他和康熙,再近的时候,都会觉得有隔阂,不像父子,现在,通过信件,他觉得,他真是康熙的儿子,康熙真是他的阿玛。
这么一想,老八就决定,近期不回去了。
他跟惠妃的家信里说,跟康熙也说了。
惠妃宫里自然是把他狠说一通,什么父母在不远游,身子好了就快点回来之类的。
康熙也犹豫过,不过老八坚持,又说了一通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出来了就顺便到处走走看看顺便看看皇阿玛治理的大清是多么的伟大,末了还撒娇耍赖,反正不回去。
康熙没辙,派了足够的人保护,也就准了。
于是,老八的足迹,把北方,从西到东走了个遍。
他易了容,跟着一个个商队,几乎走遍了草原部落,每个部落是什么节构,谁掌权,部族间有什么矛盾不安稳因素,什么气候有什么风俗习惯,有多少财产附近什么环境,一点一点打探,汇集成册,秘密送到康熙手上。
做这些其实也不复杂,在他看来,他只是顺便,收集资料这些事,只要足够小心,可以办到。他知道几年后康熙要亲征,再打一次噶尔丹的,到时候,他这功劳,便是头一份!
他自己不觉得多辛苦,康熙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心说这孩子,养好了伤,也不知道身体到底怎么样,上折子说想四处走走,他只当他养病闷想散散心,才准的,没想到,他却是个有心的,想着替皇阿玛分忧,收集各种资料!
比起来,太子真是让他失望,他染风寒在行宫养病时,还得老大拽着,太子才知道去看看他!真是不孝啊
老八在康熙长脸了,惠妃宫里更得宠了。
惠妃叹气,她宁愿小八回来,小八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一个人进那种虎狼之地,真是回头再看看一脸愁容的良贵人,她只有拉过她的手:妹妹,小八是个志气的,你也别太担心
老八上的那些折子,虽是密折,但事关准噶尔,也就不是密不透风了。朝臣们开始有想法了,老八这功立的,高明啊!这孩子有心机啊!将来要说将来还太早,现在记得不得罪就好。只是老八是惠妃宫里的,那么跟老大就是一挂的,于是很多朝臣,尤以明珠为主,对老大的态度前所未有的高涨。
太子看了,不爽的很哪
就是因为老大,他在行宫里被康熙狠骂了一顿,老大这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他就是因为事多晚了一点点,因为很多事心烦了一点点,老大就硬是在康熙面前把他坑的让皇阿玛以为他不肯去侍疾,不孝,还立刻把他赶了出来,连夜灰溜溜回宫!
这个仇
太子一边咬牙一边想,老八也不是好的,跟老大那就是连成一气的!一个阿哥,皇子,自己个儿在外头不肯回来,他想干什么?想结交大臣?是嘛,天高皇帝远嘛,你看不着他,管不了他,你知道他都给谁写信跟谁联系?只跟宫里?鬼才信!
病不好好养到处蹿,还打探准噶尔丹的情报去,想立大功?想给老大长脸?
呸,就算你俩立大功长大脸,想把爷从太子位上拉下去,还早了一百年!
太子一边着手下把京里眼线布置起来,看看老八跟哪个朝臣有联系,还积极的想办法,等老八回来,必然让他吃个大亏!
你要真是个淡泊名利的,你就别回来!你既然是揣了那种想法的,那么,爷告诉你,爷不会输!
其实老八这三年,也不是谁都没见过,康熙带人来围猎时,老八也转去和康熙见面了的。因为聚少离多加上信件往来,相处倒更好了。
朝里的事,老八也知道了不少。比如明珠,准噶尔战争中老大因为军功被封被赏的,明珠却因为各种原因,降四级留任。明里的原因说是准噶尔战争中不积极追逃兵,事实上是因为索额图太子还是什么,就不明了了。
老三表现很抢眼。不知道是因为少了老八搅和,几个小的斗不过他还是怎么的,老三可是越来越出息了。
他翻译了《通鉴纲目》,朝中清流一个劲夸,说什么咱大清皇子多么多么厉害,文采简直了,能把这个翻译出来,一般人可比不了!这事极得了康熙眼。
后来围猎时,还学老八耍赖,非要跟康熙比骑射,结果两人终日在马上比赛,风吹日晒的比了一个月,竟是未分胜负!
趁热打铁,老三还发了话,说要纂《律历渊源》和《古今图书集成》!
康熙这个美啊,心说这是朕的儿子啊,文成武就啊这是!满朝文官都拜服老三的文采,骑射居然也不输朕,人才啊!
老四
没什么老四的消息,只知道他被赐了婚,福晋好像是费扬古内大臣家的乌拉那拉氏。不知道是守孝还是什么原因,赐婚的旨意下了,婚事却还没办。
老八一路走着,还走到了东北,挖了几根野人参送进了宫,说是专门给皇阿玛和惠额娘良额娘的,信上还说,不准几个小的碰!
信越多,感觉越亲近,康熙也觉得这个儿子各种可爱,就当逗趣了,拿着人参朝福全显摆了不知道多少次。
老八在长白山还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他叫年羹尧。
年羹尧这个名字,对老八来说那是相当熟悉这人是汉军旗,全家是被康熙划给老四的包衣,在江南那是相当横的,后来在川那就是一霸。
这个后来出息了,考了进士,被老四看中,重用,连带着妹妹当了老四的侧福晋,老四靠着他可是干了不少事。但是这个人虽然有才,但识主不清眼光放的不够远,最后老四上了位,他还是被搞死了。
要不说呢,谁有老四狠,虽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每个为君者都会干的事,但是老四做的绝对是最绝的。
年羹尧现在还不算大,他只比老八大两岁,这会儿还没考进士呢,长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脾气还有点愣,完全看不出以后是有大出息的。
老八本着不管以后用不用的着,良好的关系决定一切的原则,跟人一块混了几天,年羹尧就开始跟他称兄道弟了
别说,没心防的人真的很容易交朋友,跟他们说话压力也不大,老八很快的就套出了一堆东西,有用的没用的总之以后看吧。
年羹尧人不错,说是出来历练,顺便给老娘妹妹挖几根人参回去,娘和妹妹身子都弱,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不好挖!
老八差点没笑喷,你当人参是白菜呢,想挖就挖的到?他那几根可是费了老劲,找了当地的老人又加上几队护卫,找了小半个月,才挖到的!
总之,经历的挺多,心也宽了身体也好了康熙也催了,于是康熙32年的春天,老八回京了。
可是他还没到京城,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老大说他也十三了,虽然还没指婚,但也可以办差了,人老七都去理潘院历练了,他可不能躲懒,就找人商量过,准备上个折子,这次春闱,不如他去帮把手
老八是阿哥,说去帮把手,其实就是去负责了!
老八刚看到时没觉得啥,后来想了想,不对,这回春闱,应该是老四负责!
他想起来,上辈子和老四做对时,也有这么一茬,老四得了差使负责春闱之事,他不服气,也跟着掺了一脚,这事变成他和老四两个一起负责,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记得了,他就记得最后杯具了,他和老四两个一起被罚了!
老八现在好不容易把康熙哄的很喜欢他,这种被厌弃的事他是坚决不能干的!
于是他马上写信八百里加急给老大送去,千万别跟康熙提这事,让他做什么都行,就这事万万不可以!
不知道这信是没赶上,还是因为各种原因老大没听,最后的结果是,康熙下了旨,这回的春闱,他和老四一起负责。
老八这个悲愤啊,这个无力望天啊,他重生是为了神马,不是要在各种转折点上闪闪发光,在知道历史走向的情况下狠踩其它兄弟最后让自己上位么?
结果这是怎么的呢?南苑风头没出着太子占了好,准噶尔他除了救老大其它半点功劳没有他倒也不是想要什么功,毕竟救老大是最重要并且他心甘情愿的,可是为什么,春闱的事也避不开!
老四那个傻缺货便秘货,谁知道他这回会不会坏事,把他也给害了!
他这个不甘这个悔恨,为什么不早回来几天!他好不容易在康熙和群臣面前塑造的的光辉形象,可不能被老四拖后腿!
老八回来这事不算很公开,一是为了还在路上的老八安全着想,一是他干的那些事是上的密折,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功劳,也就不能动用各种仪仗去接,再说,老八也怕麻烦,根本没告诉别人他几时到。
所以他都到神武门了,康熙才接到消息通知惠妃宫里,并派几个正闲着的阿哥去接。
老八一下马,看到长高了壮壮实实的嘿嘿笑的老十,冲过去抱了一下,“哟老十长高啦!”
抱了抱明显激动又刻意忍着的老九,“乖啦,知道你担心八哥,回头有好东西给你。”
再捏捏小十一的小脸,“身体好点没?”
然后牵起小十四的手,“这是小十四吧,真好知道来接八哥。”
最后挎着老大的胳膊,笑眯眯,“大哥,这下可以看到你的女儿了!”
说完带着几个小的直接进了宫门。
至于那个一身石青色袍子,站在很显眼位置的,脸色很便秘存在感很强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老四,老八全当没看见了
他暗自咬牙:春闱你要敢害爷丢脸爷活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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