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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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开始营救姜煜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请到sikushuc一看最新章节]姜樰整日坐立不安,祁戎知道她难熬,索性允她跟着来威鸾殿偏殿候着。

    白日他在偏殿批折子,姜樰在一旁看点闲书,磨会儿墨。日子过得十分漫长,祁戎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恐怕凶多吉少。但每每姜樰问起,他也只得说,再等等。

    晔国千秋节过去半个月,派去的人也终于有消息了,只是这消息并不是他们所期盼的——营救失败。

    本来是稳妥的营救行动,却被根本不该出现的裴易打乱。一场晚宴的主角,却不在宴席上,去了偏远知礼堂。

    姜樰只知道姜煜没能救出来,整日担心姜煜现在过得怎么样,裴易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对他不好?而对于已经单独收到前方密报的祁戎来说,这是个煎熬。

    姜煜已经死了,被乱箭射死。

    他一直在想着,如何告诉姜樰。如果是隐瞒,他可以隐瞒一辈子,可这是姜樰的亲弟弟,他尊重她,她也有权知道真相。

    在等棺椁运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尽可能地分散姜樰的注意力。只是,他感觉无论做什么,对姜樰都没什么效果。

    “是不是打草惊蛇了,为何一直刺探不到消息。”姜樰又一次忍不住问他,在殿中焦急地来回走,即便有一点点姜煜的消息也好。

    “莫急。”祁戎起身,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坐回去,“不看折子了,朕在这里陪着你。”他也不多说安慰的话,让她心里慢慢做好接受事实的准备。虽然这样残忍,但总好过从云端跌下来。

    “臣妾知道陛下陪着,可是煜儿是臣妾唯一的亲人了。现如今也不知他究竟如何,臣妾怎么能安下心。”

    “朕也是你的亲人,朕是你的丈夫!”

    “陛下还是看折子吧,臣妾回椒房殿等着。”姜氏唯一的独苗,比任何人都重要。祁戎固然是她丈夫,她也越来越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夫君,但他却始终不比血亲。

    姜樰焦虑难安,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也一直妨碍祁戎看折子,索性先回去好了。岂料,刚想走,突然来了个传话官。

    “陛下,去晔国的人回来了,是否要宣。”

    回来了?!只听得这一句话,姜樰便紧张得手心也湿了。

    “让他们进来吧。”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祁戎握着姜樰的手,眉间川字渐深,“瞧你,紧张成这样。阿樰,不管如何,你要记得朕一直陪着你的。”

    这当口上,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她心里的不安又增加了些许。为何要对她说这样的话?他会陪着她,姜煜也会的,不是吗。

    在这一瞬间,她悄然猜出,是不是姜煜出了什么事情。

    尽管已经猜到苗头,当那只小小的棺木被抬进来时,她还是几乎站不住脚。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扑上去,用尽力气推开盖子。

    棺材是实木做的,悲愤之下她却一个人将它掀开。

    姜煜那张熟悉的脸呈现在眼前,小小的鼻子,嘟嘟的小嘴脸却是乌青的。这怎么会是他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是笑得露出两个小虎牙,应该活蹦乱跳地缠着自己才对,明明他除了写字念书的时候从来安静不下来,怎么会这样安静地躺在这里。

    “属下带着国舅爷,本已经还差几步就进密道了,被晔国皇帝发现,下令放箭。重九以身作盾,掩护属下跳进枯井可是,属下进去用大石堵住追兵才发现国舅背上中了一箭。突围之后立刻找郎中医治,但是国舅尚小,撑了七八日还是没能救回来,过护垣关前夕”

    “你自行了断吧。”

    “谢陛下。”

    “阿樰?”祁戎不关心别的,只关心眼前的她。他在棺木一旁蹲下,揽住姜樰的肩膀,“朕一直想跟你说,可是不知怎样说你才会不那么伤心。”

    姜樰并没有理睬他,伸手去摸姜煜的脸。那张小脸已经没有温度,他死了七八天了,一路颠簸,已经出现尸斑。

    “煜儿,你醒醒,你睡着了是不是”

    躺着的小人儿任凭她怎么摇,就是不肯睁开眼睛。他手里还拽握着她编的竹蛐蛐儿,紧紧拽着不肯松。姐弟终于相聚,但事实却是天人永绝。

    天人永绝煜儿真的不在了。

    “煜儿,姐姐宁愿你呆在晔国,也不愿你这样回到姐姐身边啊。”她哽咽着,紧紧抱着姜煜,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煜儿那么听话,那么乖,自他一出生她便疼爱有加。身为一个皇子,对待裴易却是视作未来姐夫一样尊敬c信任。可为什么裴易不肯留他一条命,一个孩子而已,当真要斩尽杀绝他才满意吗。

    当初父皇母后还有皇兄死时的那种感觉又浮现出来,撕心裂肺的痛铺天盖地地传来。眼睛刺痛,痛得快睁不开眼才泛出一丁点儿泪液,湿润模糊,却依旧没有眼泪落下。

    姜氏完了,彻底完了姜樰心中针扎一般刺痛,用力咬着嘴唇,忽然感觉喉咙一股腥味冒出来,眼前越来越黑。她抓住棺木,奈何手臂无力,颓然倒进祁戎怀里。

    “阿樰?阿樰!速传太医!”

    地上一片猩红,她呕血几口,顷刻间已不省人事。生来无泪其实最是痛苦,无法宣泄,便只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时隔一年,她终究逃不过彻底灭族的命运。飘零人世间,为何?独活于世,又是为何?为什么要挣扎下去,不如死去来的干脆。

    生无可恋,她宁可再也不要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肮脏。

    椒房殿,气氛凝重,谁也不敢有多余的一个表情。

    “陛下,微臣已经用了最好的药,按理说娘娘应该醒了。但,可能是娘娘本身没有求生醒来的意愿,恐怕还要再等下去。”

    “知道了,下去吧。”

    已经两天了,她还是没有醒,面色苍白地静静躺着。没有求生的意愿他做了这么多,也不能让姜樰为了他而睁开眼吗。

    “阿樰,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我们是夫妻,要携手走完一辈子的。哪怕你怪我,也先醒过来好不好。”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煜儿暂不下葬,朕替你夺回沣国的江山,把他葬回故土,好不好?”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傍晚时许,姜樰眼角开始慢慢流出红色的血水。太医无措,只得用纱布擦掉。所幸流了不多时,血便止住了。

    无泪而流血,祁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流了这么多血,若是她的眼出了什么问题,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开导她。

    祁戎又在床前守了一天,整整休朝三天。这些天只喝了些汤水,几乎没有进食。祁荭既心疼皇兄,又心疼皇嫂,想要来替他照看着,却被他赶了回去,只得时不时差人进宫问问皇后娘娘醒了没有。

    次日早上,终于是传来好消息。皇后醒了,太医们的脑袋总算是又稳当了。

    “阿樰,你终于醒了。”祁戎面色苍白,下巴已憔悴出胡渣,见她醒了人又精神起来,“饿不饿,嗯?先喝口粥。”

    哪知刚把姜樰扶起来,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碗打落在地。她的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祁戎心里多少宽慰一些:“阿樰,怎么了?”

    “滚。”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皇后对皇帝说“滚”,不带一点含糊。“都出去。”皇帝黑着脸,没有发火,一干人逃命似的下去了。

    姜樰刚刚清醒过来,人很虚,但此时此刻她只想挖开祁戎的胸膛,看看他这颗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她挣扎着坐起来,打开祁戎的手不要他扶。

    “你答应过我,我助你登基,你替我救回煜儿你食言了”她没什么力气,连说话都接不上气。

    “是朕的错。”千言万语都没有办法弥补这个过错,他也不解释什么。这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难度的事情了,他的手下从未让他失望。可这一次,裴易的突然出现,根本不在意料之中。

    “再怎么恨朕,也不要亏了自己的身子。”粥被她打翻了,他又端起宫女备给自己的糖水,“来,先喝一碗糖水。”

    又一次,碗被打落在地。

    “想想你的属下是怎么回禀的!就怕我不知道是裴易放箭的吗?呵,你要我恨裴易,然后借我的手助你攻打晔国,对不对。”

    “阿樰,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为什么不这样想你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难保这一次不是。不管是不是算计,你都食言了你的皇位得来的真是便宜放心,我会画好地图给你的我会活到裴易死的那天。”

    “阿樰,仇恨对你来说”

    “别说了,我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