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非凡少年(二)

    第五章非凡少年(二)

    将军府里一片凝肃，屈翼在石壁泥烂的大堂里来回踱步，萧途和华凡璎也默然无奈。

    “元崇已死，如今在那幽只有金浩一人独大，名正言顺的继承单于之位他脾气暴戾，嗜战好功，这样的人热衷浴血腥气对骁城真的不妙！”萧途明白屈翼在焦虑什么。

    “那幽军士气高涨，如破竹之势对我们很不利而且我们那一万支援是新兵，没实战经验；此时若要开战我们将会处于挨打之境。”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边关外已风云变色。屈翼除了遗憾就只能打起精神来面对。

    “若是元崇赢了，对我们会好些吗？”华凡璎还不太了解形势，只是听说元崇本是那幽单于之位呼声最高的，但是没想到还是被金浩成功暗杀了。

    屈翼忘不了当年与元崇曾有数面之缘，那时的元崇才十五岁，小小年纪胸襟宽广，谈吐不凡；在那幽京都赠粮于民长达十年之久的人，不会是杀戮成性的人，虽然狡猾多变，但那是他的生存环境所必需具备的本能。所以，屈翼估摸着，元崇还是个有良知的少年，即便发动了夺位之政，但若不是情非得已，想必他是不愿生灵涂炭的。

    “终究不是单于的亲生儿子，没有群臣支持，势单力薄啊”屈翼抹了把脸，昨夜完全没休息，又担心彻夜不归的华凡璎，很是疲惫了，不住又瞅了她一眼，再次嘱咐道，“凡璎，下次别再独自行动了。骁城龙蛇混杂，你又是姑娘家，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对不起，让屈大哥担心了。”

    “昨夜宵禁，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或遇到什么人？据消息，金浩已派了数名亲信潜入骁城埋伏在军营各分支驻扎地。”

    “没有，只看到巡逻的士兵。我借宿在一户农家，一过五更天我就离开了。”昨天的事与人，她选择三缄其口，只字不提。不是蓄意要掩护什么，只是凭她的直觉，若把昨日的事情道出，那个少年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干冷的寒气让她娇嫩的肌肤有几分不适的刺痛，莫非真是娇贵了？华凡璎自嘲着，明明到骁城才三天的光景，就已让她有几分沧海桑田之感；明明还是在成长的身子，但心灵早已先一步老去，自己的青春貌美从来只有别人欣赏，但自己却不曾爱惜过半分，甚至痛恨这幅容貌

    突如起来的多愁善感，叫她朦胧了思绪，不自觉用热茶杯温过的双手贴服于颊上，丝丝暖暖的温度舒缓了眉眼和身心，竟也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的滋味。一旁萧途留心着，误以为她倦殆了，立刻勤快的为她张罗吃食。

    “没想到，元崇竟是个美男子；虽一直听说他圣贤聪慧之名，狡猾却不阴险，但也没料到他会是这副模样。”

    华凡璎刚从殓房回来，亲自监督仵作检查元崇的尸骨，然后再确认将尸骨送回那幽的士兵；琐碎的事情忙碌下来，竟又过去了大半天。喝着浓郁的蔬果汤，吃着香葱味道的粗粮馒头，对此刻的骁城而言已是最好最难得的食物了，若不是在将军府，恐怕只能吃糟糠和菜渣滓。

    “可惜他英年早逝么？”

    “是啊，这样的人多难得啊。”

    听罢，她似乎真的很可惜什么的模样，让萧途忍不住再问：“是模样难得，还是个性难得？”

    “萧哥是怎么了，嫉妒他天生一副好皮囊不成？”听出他话语间的试探之意，华凡璎取笑他的别扭。

    萧途微微红了脸，却不再说起元崇：“凡璎，别再擅自出将军府了。”亲自为她洗手做羹汤，见蔬菜汤见底了，立即又为她添上热腾腾的玉米羹。

    “但我来这里不是藏着掖着的，是来做情报探子的，萧哥，我没那么娇贵。”

    “那你要听从将军和我的安排，不可鲁莽行事。”

    “我们人力有限，萧哥你不可能一直为我护航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放心吧，我会谨言慎行的。”

    她所言极是，自己分身乏术，不可能常伴她左右；但是她的姿色，却会为她带来莫大的危险：“那就答应我，必须乔装打扮成男子，不可对外人泄露你的女儿身。”

    “萧哥怕我被欺负？”

    “骁城最多的是男人，离乡背井来参军或来做小生意的，多是养家糊口的男人他们不会在这里娶妻，但是——”怕自己会越说越露骨，萧途自己都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了。看见也不自在的华凡璎，也怕冒犯了她，“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华凡璎微微一笑，很是感激他对自己这份心意：“谢谢萧哥。”

    萧途真是搞不明白这个姑娘，看是柔弱娇怜，为何有这样的执念和勇气。

    乔装打扮成男子，华凡璎随着屈翼一同出府。

    “抓到的三个刺客中有一个是金浩的亲信，他们定会相互掩饰，待会儿你就替我留意他们的眼神和情绪，希望能从细节中找出那个探子。”屈翼附在她耳边低语，相信善于明察秋毫的她能看出些许破绽来。

    “是，屈凡遵命。”伪装成男子，改以屈凡之名，华凡璎一派落落大方的拱手作揖，将奴仆的恭敬姿态学得维妙维俏。

    进入地牢，其中被捆绑的一名男子竟是他——那个抓了非渊的那幽人贩子，华凡璎心存疑惑，自觉他的嫌疑颇大。

    “为金浩如此卖命，想必，他许了你们不少好处吧。”屈翼漫不经心地说着，试图旁敲侧击，“不过，你们还不够了解他，你们之中只有一个老大，他才是金浩相信的人；你们刺杀姚将军失败，除了这位老大，其余两人——金浩会留你们的命吗？

    三人垂着脑袋，不知道是因为受刑过度而昏了过去，还是装死拒绝回应。他们铐着链条的手脚早已血肉模糊，n一t;那股腥臭味如兽肉腐烂，但在场的所有男子都视若无睹；华凡璎低眉敛目，看似置身事外，但心里还是忐忑不能接受，虽明白自己以后还要面对比这般更可怕c恶心的场面，不过这一刻，她还没能说服自己。

    偷瞄了眼那人贩子，她的心思如齿轮般飞快地转动起来，不由自主的分心想起非渊，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好好活着，在这个骁城，人人自危，一个无依无靠的男子想要存活下来，恐怕也不容易。

    听到她一声叹息，屈翼靠近她轻声问：“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

    “绑在左侧的那个人，我曾在市集上见过他，那时他伪装成人贩子；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日买卖人口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你怀疑还有刺客逃脱在外？”

    “肯定有应接的人，对了，可在他们的身上搜出些什么？”

    屈翼领着她到旁边的木桌子：“只有一些蒙汗药和几锭银子，至于这个木坠子，就是在左侧的那名刺客身上搜出的。”

    木坠子上刻着一个那幽字，是“王“的意思，华凡璎拿到眼前仔细观察，同时闻到了乌馥子的香味；心里蓦地一惊，难道

    “怎么了，有何不妥？”

    “或许，我们可以来一招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