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第27章

    第27章

    江水生的老拳还没挨到左红玉身上, 就被一起过来的男人以及落后一步的江卫国给拦下来了，那一刻左红玉真的是后怕的, 可人命关天的时候，她又哪里有时间多考虑其他的事, 再说也因为有其他人特别是男人在场。

    江老爷子真正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停地骂道：“畜牲！你个畜牲！”不仅打他媳妇，还对来劝架的自家大儿媳也要动上手了, 大儿子不在家, 要真让他媳妇出了什么事，对儿子都没法交代。

    江老爷子一边骂一边抄起院子里的扁担，使劲往江水生身上揍, 再加上江卫国几个男子汉抱腰的抱腰, 拉胳膊的拉胳膊，江水生力气再大也反抗不了，没一会儿工夫他身上就结实地挨了好几下子。

    水生妈一看儿子挨打, 孙儿也顾不得了, 放在一边滚爬带滚地过来：“别打了，水生喝醉酒才做了糊涂事，再打要打坏了，他大伯，别打了！”

    左红玉再度气得想爆粗口，这母子俩都该下地狱煎油锅, 可哪里顾得这边的情形, 水生媳妇和大妞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呢, 和另两个赶来的媳妇赶紧查看水生媳妇的情况：“春兰，醒醒，伤着哪儿了？春兰”

    “不好，她脑门上磕了个洞，还在淌血！”一个媳妇惊叫道。

    左红玉连忙掏口袋里的手帕，急忙堵上：“有没有手帕的，快给按住止血，再这么淌下去人要没命了！把大妞抱上，都得送去医院。”

    “好，我去叫人，再找辆车过来！”有人往外奔。

    左红玉猛地想起来：“我家有辆三轮车，骑那个稳当又快，去我家骑过来，让成兰再抱床被子上去！”

    “好！”

    关键时候大部分村民还是很热心，人命关天的时候将别人家的事当自家一样着急上火的，左红玉按着春兰脑门的手都有些发颤，这人一点回音都没有，伸了个手指到春兰鼻子下面，差点身体一软瘫下来，幸好还有气进出。

    看到那边之前躲在一边现在却跑过来救儿子的水生妈，左红玉气得心口疼：“爸，继续打，春兰都快没气了，这江水生还是人吗？畜牲都不如的东西！”

    老爷子听得心里都慌了，看水生妈居然要抢他手里的扁担，气得骂道：“这畜牲不如的狗东西打死得了，你这老娘们敢拦我老头子就一起打，江水生这畜牲有今日都是你这个妈纵的，连你也该一起打，把你打打醒！”

    “妈，江水生这畜牲居然连大嫂也一起打！”江卫国看老太太赶过来，叫道。

    什么？老太太炸了！老大媳妇再不讨她喜，那也是江家的人，只有自己嫌弃没有让外人打的，跳起来就去拉扯水生妈的头发。

    等三轮车骑过来，将春兰母女俩抱上去的时候，院子里还在闹成一团，三轮车飞快骑了出去，后面也有自行车跟上。

    到了镇医院，等人被医生送进急诊室大家才能喘口气，左红玉狠狠搓了把脸，到现在这心还扑嗵扑嗵跳得慌。

    “大伯娘你和二婶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左红玉被一个大小伙子扶了一把，到边上的长椅上坐下，他是村长的儿子李兴全，“别把你们也累着了。”

    跟左红玉一起爬上三轮车的正是李二婶，也就是程立军的姨妈，左红玉看看旁边的人，没比她好多少，两人相视苦笑，同时又担心里面的春兰和大妞，情况不知如何。

    “真是作孽哦，春兰多好的媳妇，被江水生母子俩这么糟塌，江水生这个天杀的，没有他媳妇里里外外的操持，他家日子能过下去？春兰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们身上带钱没？等下医药费怎么付？”

    李二婶翻翻自己口袋，都出来得匆忙，哪里会想到抓把钱放身上，这时冷静了下来，先来的四人包括左红玉，身上翻出的零钱加起来才十几块。

    李兴全说：“要不我回去一趟取点钱过来吧，婶子你们等着。”

    李兴全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不过没多久又回来了，原来半道上遇到了江老爷子和其他乡亲，赶紧把江老爷子搀扶进来。

    左红玉看到连忙起身迎过去：“爸，你这么大年纪怎过来了？有什么事在家里等着好了。”

    老爷子怒气还没散掉呢，说：“哪里等得下去，而且我是给你们送医药费来的，拿着，这是从水生他妈那儿拿来的，她儿子打伤了春兰，还不想送医院掏医药费？那就是个糊涂东西！”

    换个时间，左红会会竖起大拇指夸老爷子一句，还是老爷子考虑周到，这钱本就该江水生家出，要是他们先将钱垫了，到时要账又是一番麻烦牵扯不清。

    “春兰和大妞人没事吧？”老爷子担心道。

    “得看医生的，现在医生还没出来呢。”左红玉解释道。

    等到医生终于出来，告诉他们母女俩都得住院，大的身上多处有伤，最严重的是脑袋被撞又磕了个洞，失血过多，所以人到现在还没苏醒，加上病人身体虚弱，什么时候能醒医生也不敢保证。

    至于小的，胸口被踹了一脚，小孩身体娇嫩，很可能有内伤，所以也需要留下来观察，所以家属要办理住院手续。

    “算是送来得早的，要是晚一点，这人能不能救回来都难说。”医生摇头叹气，在医院里工作碰过不少这样的事，这女人身上明显有不少旧伤。

    江老爷子听得这母女俩的惨状，恨得又想回去将那畜牲再揍上一顿，赶紧让跟他一起来的江老二去交费用，最后从江水生家掏出来的钱还不够，江老爷子自己兜里又摸出个手帕包，原来老爷子生怕钱不够用，还特地从家里取了些钱带过来的。

    人送去病房，大家去看了一眼，稍微作了清理的春兰脸上看了让人心生不忍，除了被包扎起来的脑袋，嘴角也破了块皮红肿着，两边脸不对称，看上去惨不忍睹，大妞就躺在她妈妈身边，不时地发出抽噎声。

    左红玉怜惜地摸摸孩子的脑袋，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本就是种不幸。

    “老大家的明天一大早还要开店做生意吧，建国又不在家，这里兴全你先守着，让老二送我跟你大嫂回去，换你媳妇过来，你和你媳妇夜里先守着。”老爷子发话。

    江卫国知道自己媳妇肯定有意见，可他爸平时事事由着他妈，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连他妈也反对不得，只能点头同意。

    等到左红玉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江成兰居然还守着，想想明天一早就要开店做生意，左红玉也头痛了：“先睡吧，实在不行明天就休息半天。”

    “妈，我没事的，妈你明天早上别起来了。”江成兰担心她妈的情况，如果不是家里有孩子，早去医院了。

    躺床上左红玉好一会儿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不是看到满脸是血的春兰，就是江水生这混蛋挥过来的拳头，再不就是上辈子临死前的情景，翻来覆去折腾了也不知多久，反正等再一睁眼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左红玉猛地坐起，头还有些眩晕，拿过旁边的手表一看，哎哟，这一觉都睡到八点多，一边套衣服一边叫成兰，没听见回音，肯定去镇上了，也不知道早上是怎么忙过来的，那些事情一人根本忙不开。

    一边刷牙洗脸一边想，不仅店里要招人，就是家里也得请人，做鱼丸和鱼饺子其实是个力气活，全手工的就是麻烦，左红玉在考虑要不要用机器来代替，绞拌机应该能买得到。

    洗好脸左红玉有心情忙吃的了，早饭不能不吃，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也不会稍微睡晚点，早上就起不来了。

    家里鱼是现成的，左红玉做了顿鱼糜蛋花粥，再撒上葱花，配上泡菜，左红玉吃了两大碗下去，都吃得打嗝了。将碗洗掉了，剩下的粥拿小锅装上，再带两只碗，骑上家里的自行车往镇上赶去，一半粥给医院里的春兰母女俩送去，一半给成兰的，担心她一早忙得早饭都没空吃。

    到了菜市口前面的街上，看到江成兰正在门口的炉边忙碌，正想着她一人要忙得手忙脚乱了吧，就看到马丽萍从店里出来，接过江成兰刚煮好的一碗鱼汤面，身上穿的可不就是店里的围裙。

    左红玉不由笑了，又是感动，这是马大姐给她家店来当服务员了吧。

    “妈你来了！身体没事吧？”江成兰看到她妈过来，放下手里的事过来关心道。

    “我还好，就是辛苦你马姨了，你早上吃了没？我熬了点鱼糜蛋花粥，倒一半出来，剩下的等会给春兰送过去。”左红玉从自行车上取下锅说。

    还真让左红玉猜中了，江成兰除了忙里偷空吃了两个鱼饺子外，就是灌了点水，早饥肠辘辘的了。

    将锅交给江成兰，左红玉洗了手穿上围裙就接替江成兰的工作，江成兰没再推辞，尽快吃了接回炉子边的事才是真。

    将粥倒出来后又叫上马丽萍一起吃点，马丽萍笑称没想到她过来帮忙还有口福了，她就熬不出味道这么好的粥，就连店里的老食客闻了也蠢蠢欲动，笑称老板什么时候再加上这样吃食。

    甭说，江成兰和左红玉都听得入心了，熬粥并不费事，左红玉一边忙碌一边对店里的客人笑道：“行啊，等过阵子就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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