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真兔奶奶

    越秦被训斥后脸色不太自然，哎了一声后走进屋内，边走便思索着小萝卜这样做的用意，心里像是挂着一只吊桶，七上八下。总觉得这也许是欲擒故纵的计谋。

    来到屋内，房间里的结构装饰暂时吸引了越秦的注意力。

    一楼面积比他想象的要大，大概有十六平方米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构造特殊的原因，房间看上去十分宽阔。家具四处而置却不显拥挤，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些家具大部分由橙萝卜制成，清一色的橙色看上去十分温暖，就像是沐浴在那橙萝卜水里一样。一些简单的挂件摆饰则有白色的和紫色的。相对应的是用白萝卜和紫萝卜为原材料。其中最显眼的是房间正堂上的一个蓝色挂坠，巴掌大小，通体透明，亮闪润泽，里面似有灵气流动。在那里静静沉默，仿佛已经度过了无数个世纪。

    墙角的白花瓶里插着一只青色的小花，一股清凉的香气从它身上传到整个屋子里，时刻保持着屋子的清新和清醒。

    “怎么样，我家还不错吧”小萝卜见越秦认真打量着家里的环境，带着自豪的微笑，让他评点一下自己的屋子。

    “这些都是萝卜做的？”越秦心里如此猜测，想确认一下。

    “没错，里面的外面的都是萝卜做的”她说的外面的自然指的是那橙屋c花圃和井桶了。

    想不到这里的萝卜还有那么多作用，越秦在心里暗自称奇。从应用的数量上看，本着物依稀为贵的原则，他好像猜出了不同颜色萝卜的珍贵程度。

    小萝卜眨了眨眼睛，嘴唇上扬。看到越秦为自己的屋子吸引，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又道“你再仔细看看，还有二楼，那是我休息的地方”

    她指了指一楼左拐角处的楼梯。意思是越秦可以到二楼看一看。

    然而越秦只是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他怎么可以随便闯入一个女孩儿家的闺房呢？在他的观念里，男子是不能随便进入女子的闺房的，若是进了，要么就要娶那女子，要么被封嘴毒打一顿，非死即伤。

    越想不是滋味，再看一眼那橙色楼梯，像是一个通往深渊的隧道一般，于是一点好奇的意味都没有了。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傻笑的小萝卜，倒是对她的简单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

    “这些家具我可以摸摸看吗？”越秦不想去二楼，但又不能让小萝卜失望。只好把话题集中到一楼，想要细看一下这里的一切。

    小萝卜用力点了点头，那兴奋之情让越秦感到害怕。他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怪异之感，脑子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左看右看，把那些制作精美的家具像是宝贝一般研究了一遍后，越秦心里的窘迫愈加明显。略带紧张地寻找周围还有什么东西自己还未触摸过的，发现除了那蓝色挂坠再无他物。

    如看到救命稻草，越秦走过去想要拿下挂坠。他知道这应该是屋子里最珍贵的物品了。神秘稀有的蓝色以及上面雕刻的花纹无一不彰显着这枚挂坠的独一无二。

    可惜，他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挂坠，就被一只小手给抓在了空中。小萝卜踮着脚，像挂在越秦手臂上似得。有些为难与认真地道“这个不能碰”

    收回手臂，有些不解的问道“是因为太珍贵的原因吗”

    小萝卜睁大眼睛想了一会道“一半是，一半不是”

    这蓝色挂坠由蓝萝卜制作而成，珍贵程度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这挂坠是奶奶留下来的遗物，对于小萝卜可以说如同生命。奶奶去世时，还告诉这挂坠里蕴藏着一个秘密，让她好生保管。待以后机缘出现时，自有分晓。

    “我奶奶说这挂坠其实有两个，一个流落到了外面，一个则留在了这里。只有当两个挂坠相遇后，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小萝卜把挂坠的来历说明，越秦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看一下那蓝色挂坠。说不定他见过。

    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郑重道“小萝卜，这枚挂坠我之前在外面见过，正是因为那挂坠我才来到的这里”

    他说的是于涵给他看的玉佩。

    小萝卜愣住了，既像是顿悟时的表情又像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紫手杖，大眼睛里还是震惊的神色。联想起越秦一个凡人却可以来到这万象境里来，机缘或许真的要出现了。

    屋子里的整片橙色此刻也难以让气氛热络起来。一点蓝色却让空气有些凝滞。

    小萝卜轻轻挑下那挂坠，然后带着呆呆的神情将挂坠递到越秦身前。等待着他接过挂坠，或者说等待秘密揭晓的那一刻。

    挂坠在眼前停留，好像即将碎裂并绽放光芒。越秦迟迟未动，眼睛死死得盯着挂坠，想看出上面的图纹到底是何物。

    半晌后，他终于长呼一口气道“好了，应该是不一样的”

    挂坠上的图案是一只肥头大耳的兔子，呈端坐状。这和于涵玉佩上的凶恶的狼完全不一样。尽管他尝试着将部分样貌结合到一起，却发现毫无相同点，根本无法联系。因此断定两样东西并不是同一挂坠。所谓的秘密恐怕不会出现了。

    小萝卜依旧怔在那里，听到越秦的话后竟有些不相信。坚决让他把挂坠拿到手里。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笃定。

    越秦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拿到挂坠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想到要两块挂坠在一起才能触发秘密，玉佩在于涵那里，自己又没有，因此安下心来。

    无奈伸手。触碰后，一股寒气顿时袭来，下意识地握紧手掌，试图抵御，然而毫无作用。那股凉气瞬间弥漫到身体各个部位，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房间瓶子里的那朵小花此时也突生异变，一下子涨大了好几倍，花瓣抖动，毛孔张开，释放出更多清凉的香气，顷刻之间将房间溢满，而后是整栋小楼。周围一切都被其包围。

    越秦眼神里透露着不可思议，只感觉凉气在身体里席卷一周后有脱离之势，像是一个妖怪在他体内扫荡后要离开似得。胸部忽然气闷，接着一圈圈白气冒出，循序停留在越秦面前的空中，慢慢聚集流动，竟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模样。

    当最后一缕白气脱离时，越秦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一下子坐到地面上，看着眼前已成人形的白烟无所适从。

    那是一个矮胖，和小萝卜一样有着兔耳朵的老奶奶。她脸上皱纹斑驳却攒聚出慈祥的微笑，双手负于身后，正眯着眼睛盯着越秦，又转头看看小萝卜。

    小萝卜看到老奶奶时，大眼睛里早已是雾气弥漫，樱唇微向下弯曲，脸上皆是委屈之色。见老奶奶回头看她，终于抑制不住感情，双膝忽然跪倒在地带着浓重的哭腔喊了声奶奶。

    这白烟凝成的老人原来是小萝卜的奶奶。

    老人的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心里想着安慰自己的孙女。于是一缕轻烟飞离，来到小萝卜身旁，沿着她的身体绕转一周，最后像一只苍老的手一般浮在她的面前，轻轻卷去她落下的泪。

    沧桑的声音随之而来，萝卜不哭~

    然而这声音不仅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反而像是催化剂一般，小萝卜越哭越伤心，最后一把抓住面前那白气化成的手臂，却让其一瞬间烟消云散，化为乌有。老奶奶同时露出痛苦的神色。

    白气乃维持老奶奶此时身形的能量，不能随意触碰，否则会加速其身体的消失。

    小萝卜惊了一下意识到问题所在不再妄动。

    老奶奶又道“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小萝卜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嘴里说着与心里不符的话，不苦不苦。

    二人之间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老奶奶心知自己这身体存在的时间不多，不可怠慢。于是转回头看着已经从刚地上爬起的越秦。

    他脸色发白，神情紧张。疑惑和担忧在心里纠缠。

    老奶奶询问了越秦的名字然后对着他说了一句让人不太懂的话“阴阳生则天地合，天地合则万象兴，万象兴则日月成。”

    越秦不解其意便问是什么意思，老奶奶却皱着眉摇摇头。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明白。不过她仍继续说着

    “万象画里画万象，真假书里书真假”

    一头雾水的越秦忽然想到了孟远秋当初抽签时的判词。不禁怀疑起这几句话也是他的判词。

    可惜老奶奶只说却不解释内涵，也没说明这话与越秦什么关系，说完后蹙着眉头沉默半晌，像是努力在做着一件事又像是经历着多大的痛苦一样。

    越秦一心想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于是又接连问了几声，结果招来小萝卜的白眼。她见状急忙询问，奶奶你没事吧。

    老奶奶看着越秦摇摇头道“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事”她慢慢走到小萝卜身旁，盘腿坐下。示意小萝卜也坐到她的身边。一边的越秦却像是被忽视了一般。

    “乖孙女啊，奶奶可想死你咯”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带着宠溺的神色想搂住小萝卜。想把她搂到怀里，却只见白气消散，疼痛传来。

    小萝卜吓了一跳慌忙躲开奶奶的手臂，害怕白气离散太快，害怕疼痛流到她身上。

    这样奶奶反而不高兴了，微嗔道“快过来，怎么还嫌弃奶奶了？”

    小萝卜摇头，眼泪好似决堤，像是一条潺潺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流着。

    “那样你会死的，我不去”

    奶奶笑道“傻孩子，我不是说过我早死了。来，快来让奶奶抱一抱你”她又张开双手。

    小萝卜小时候一直是奶奶照顾，与奶奶感情极深，不会违背她的要求。现在，她却犹豫了。

    “奶奶马上就要走了呀”老奶奶哀叹一声，语气里蕴含着千年的沧桑与牵挂。

    小萝卜红着眼慢慢挪到奶奶身边，再不敢像往日那样猛扑过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放在她的怀里。那只是一团气体而已，也许不小心就会将其压至灰飞烟灭。

    歪着身子，感受不到真切的倚靠，但是那股熟悉的温热一如既往

    奶奶，小萝卜喊。

    老者满意了，脸上的皱纹又勾勒出一副幸福的微笑，轻抚小萝卜后背，满是宠爱和心疼。

    小萝卜啊，几千年了。。。。

    奶奶和小萝卜说了许多事情，由过去的鸡毛蒜皮说到沧海桑田风霜巨变。其中竟然还提到了青菜岭，确确实实的青菜岭而不是青烟岭。

    白烟无情，只自顾自地飞速消散。

    老奶奶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于是嘱咐道。

    “小萝卜，外面的世界恐怕又要变了。你得把这个年轻人送出去，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小萝卜不解“奶奶，这地方不是只能进不能出么”

    “你不能，他能”老奶奶用虚幻的手指着越秦，坚定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