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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6.但为君故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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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羽寒稍退半步, 东东便攫住她的右腕,把她硬拉回怀里。

    她蛾眉紧蹙,偏偏左手还拿著半杯热咖啡无处搁下, 要用力扯也不成, 只会弄脏自己的制服。

    夏羽寒无计可施, 只好偏过脸目光斜挑,狠狠瞪他一眼。

    她个子娇小,非得这样仰头看他,娇艳的粉唇微嘟,明明是怨怪之意,却像是下一秒就会掂起脚尖吻他。

    那似曾相似的既视感又浮上来了, 在他的记忆里翻涌。

    东东擎起自己的黑咖啡徐徐啜饮, 正好遮住她不满的眼神,还有那双眼角上翘、瞋中带媚的狐狸眼睛。

    他不会放手的。

    恨便恨吧。

    东东发现夏羽寒能力毫无长进的原因了,因为她根本不想面对。

    她试图躲开一切的黑暗与危险, 躲开里世界所有可能的威胁, 包括他。

    她总是躲在阵法内,躲在高手旁边, 能足不出户就一步也不想迈出。

    她的世界里只容她自己,还有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事物。

    而叶峰正好提供了这样的避难所,夏羽寒就一直抱著这种态度躲在叶峰身后缩头当鹌鹑, 神裔馆对她而言一点激励效果都没有, 反倒适得其反。

    “小冷, 你哪儿都去不了了。”

    “............”

    “你为何不接受现实?”

    夏羽寒被他的臂弯困著, 忍不住提高音量反驳: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些。”

    “所以你想躲起来?你以为退出了就好?你以为你可以遁入正常人之中,假装你还是。”

    东东低头轻笑:

    “不,你不是。你连正常人都当不了。

    那些说著不信神鬼、自诩为理性份子的凡人,瞧瞧他们,大年初一早起拜天公,清明节赶著返乡扫墓,办丧事花冤枉钱给道士装神弄鬼,算易经打挂一边迷著还怕丢脸假托说是中华国粹他们嘴上说无法相信,那他们拜给谁看为谁而扫?呵可笑。

    更可笑的是,你。

    你看见到了一切,就再也无法拿香,无法对著丑陋的木偶像磕头,

    你再也走不进他们的梦,而所有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你目睹的真相。

    你无法昧著良心说出谎言,又害怕被当疯子所以无法说出实话

    呐,可怜的小冷,你哪儿也去不了。”

    东东的手掌很稳,温暖间散发出一丝灵气,夏羽寒试图挣扎,东东反而更施压力,把手移动到夏羽寒的肩颈边,插入她的长发之中,带点力道的摩挲抚弄。

    他就是要逼她习惯,她已经退不出去了,只能适应,而不是永远躲一刻算一刻,花儿迟早要走出温室,才能开得芳华灿烂。

    夏羽寒被他搔痒得难受,又被他一语道破内心,却避不开。

    她忍不住嘤咛一声,缩起颈子,更生气了:

    “凭什么是我要接受?让想带天命的人去接受,让迷信的人去接受,那跟我无关!”

    “哦,你在嫉妒,你在羡慕,因为你还想成为你口中的那些别人,一个继续活在梦中的人,成为你永远不可能再成为的人。”

    他语气中的嘲讽更盛:

    “白心慧的眼睛和你不一样,你还不懂?”

    明明是日正当中的晌午,明明是即将进入褥暑的初夏时节,东东在她颈畔抚弄的手掌很暖和,又让人晕淘淘的,话语暗藏的寒意却猛然沁入她的肌理。

    夏羽寒心下一凛,“什么意思?”

    “心慧刚入社时急著跟我说,她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侍女转生的。”

    东东淡淡反问:

    “你想她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什么?”

    是的,夏羽寒从来没见过玉皇大帝,没见过妈祖,没见过关公,没见过灶君,那些民间耳熟能详的神祇,她一个都没见过,即使是在庙堂之上,或在那些起乩扶鸾跳童的江湖术士身后。

    除了仙界根本没人愿意那么穿,没人长那么丑以外

    原来,首座行令的眼睛也跟传统的通灵人不一样。

    所以,应神木召唤来的他们才能成为清理者,也只能成为最内层的清理者。

    “你的眼睛是破幻净眼,所有鬼神的幻术皆对你无效,你注定无法活在梦里,只是何时梦醒罢了。我姐花了一辈子的努力在封我的眼睛,她用尽全力想让我逃开,但一切改变了吗?世界改变了吗?

    我没办法叫醒装睡的人,你想逃就逃。”

    东东蓦地推开夏羽寒,却又朝她伸出手:

    “但你一定会回来。而我就在这里,和你在一起。”

    顶楼的狂风极大,迅速把她微微汗湿的薄衫吹乾,东东的灵气和手同时从她身上抽开,夏羽寒竟觉得若有所失,好像忽然被夺去什么,空虚的难受。

    她被薰风吹得一阵寒一阵热,不禁环臂抱紧自己,一边环顾四周,这荒谬又倒错的世界。

    远处的花圃血泉还在泊泊涌出,但黄大仙和尖叫阿公已赶到现场,双方不打不相识,此刻竟然大和解了,甚至还携手联防。

    尖叫阿公举起拐杖,在花圃正上方画印,就像在天空打警告标志一样,他首度以旨主身分对周边所有的村长里民放出警示,暂时别靠近这快区域。

    黄大仙带的一干小妖全都聚在附小教室,用各种怪招吓阻小学生别靠近花圃血泉,许多小孩子在10岁以前灵窍都没关好,而黄大仙的手下刚好有不少稀奇古怪、特别能影响人类感知的鬼灵,这回负责驱离小孩子倒是挺有效率的。

    垂耳兔兄弟和土拨鼠小三也来了,有鉴于被血漩窝严重惊吓过,就算现在喷泉看起来好像弱弱的,他们也不敢轻易靠近了。

    三人争相挤在秋千上,谁也不肯相让,因为他们很记得,夏羽寒就是每次都站在那个位子,所以每次都能幸免于难。

    跟著聪明的人类走就对了!待在秋千上肯定最安全!

    于是,夏羽寒就看到三只小动物玩起了叠叠乐,谁也不肯相让,垂耳兔兄弟联手占了上风,他们坚持土拨鼠比较胖,下盘肯定比较稳,最后兄弟俩蹦跳踩在土拨鼠小三的头上,登高望远左顾右盼,正好看到夏羽寒。

    垂耳兔兄弟同时举起短短的前脚,遥遥对她和东东打招呼,表达感激之情,还发出咪呜咕噜的可爱声音。

    谁说兔子不会叫。

    他们高兴的时候也会发出声音,只是要仔细一点聆听罢了。

    那是她眼里的世界。

    夏羽寒才意识到,原来她在保护著不认同自己、而自己也不认同的众生,明明那个专属于凡人的灿烂天光,早已把她孤零零的隔绝在外。

    她为什么还担心著血泉?

    明明没有人会感谢她。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些小学楼的孩子很快就会长大,忘记那些试图让他们远离危险的山野小妖们,忘记这日午后踩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一瞬。

    他们也会成为和她完全不一样的“正常人”,对她的故事半信半疑,或嗤之以鼻掉头离去,

    唯独她,留在阴阳幽冥的寂寞交界。

    但他在这儿。

    “你为何那么在意世间怎么看待你?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问题只在于你接不接受自己。”

    东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冷,你有资格站在这里。”

    夏羽寒奋力朝垂耳兔兄弟扔小气团回礼后,终于回头望。

    哦不,这儿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站,绝对不是什么舒适的位子。

    汪浩的红泫和阿鬼家的娃娃还在对吐的没完,居然一刻也没停歇,看起来惨不忍睹。

    汪浩是罕见的绝对定位,不需生辰八字,不用姓名地址,不管你怎么跑,就是得硬接直到整招放完。

    靠着制敌于千里之外的红泫,汪浩一出手就站在术师的巅峰。

    使鬼娃娃吐血的气势太惊人,不仅重现了刚刚花圃血泉的澎薄场面,而且还更加惨烈。

    至少花圃血泉喷发时,夏羽寒还可以选择站远或逃跑,但在汪浩的红泫锁定之下,娃娃口中狂吐的血瀑布宛如醍醐灌顶,闪都闪不掉。

    叶峰是社长,太子是副社,两人都是武尉,灵气强势外放,还撑的住。但另外一位挂名副社长的心慧,就倒霉了点。

    东东断定心慧是问题的元凶,屡次坏了神裔馆的规矩,先是佳嘉,再来是妹妹心琪,全都不具入社资格,进来又抢当干部又要争主导权,神裔馆干脆都当她家厨房好了。既然是宣教司的种子,何不自己出去开业?硬要挤在他眼皮子下玩花招,到底什么毛病。

    挂名越大,责任越重。

    除了书生幸免于难以外,东东这为回要让这三个坏了神裔馆规矩、乱放心琪入社,又没负起管教责任的正副社长们,全都一起享受倾盆血雨的洗礼,每人领三分之一,有难同当。

    套个共享经济的概念,这就叫做化粪池的资源共享。

    “看清楚。术师的每根头发,每一滴血,甚至一个甜美的吻,都可能成为兵器。汪胖跟阿鬼都是很棒的术师,我爱死了。”

    东东低下头来,在夏羽寒耳根轻轻吹气:

    “小冷,你要用身体去感觉。”

    夏羽寒不禁一缩,东东那妖惑的气息又来了,她想接近又想逃开,说不出怎么回事。

    东东像是有双重气场一样,她反手抓住他的衣领,想搞清楚那异于平时的灵气是怎么回事,但东东却逼她集中精神,直视眼前。

    东东笑问:“这波灌顶如果在你头上,你要怎么接?”

    “没救,叶峰肯定硬接。叶峰认为自己hp用不完。”她摇头。

    “那可糟了。”

    基于对单细胞生物的同情心,夏羽寒实在不想去思考叶峰那边到底怎么了。

    但汪浩撑了红泫一阵子,忍不住开口对阿鬼抱怨:

    “没道理,你怎还没吐完?理论上吃东西比较慢,呕吐出来比较快啊。”

    “呵,汪胖你mp乾了?”阿鬼低头看著自己的影子,鞋尖在地上乱画:

    “求饶我就先停啊。”

    汪浩反唇相讥:“屁。赌你mp先乾。”

    阿鬼很悠闲的扮鬼脸:“娃娃刚刚吃饱,现在不花我mp啊,呵呵。”

    汪浩赫然发现自己中计了,低低咒骂:“草泥马的逼!”

    “快,求饶就停呵。”阿鬼笑得更得意,眨眨大眼睛,很淘气的模样。

    没想到这变成一场比谁mp条更长的死斗,汪浩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只要阿鬼的使鬼娃娃不先停吐,汪浩就无法收起红泫亚空间,倘若汪浩先收术,红泫消失的瞬间,使鬼娃娃呕吐出来的血柱就会朝汪浩颜射直击。

    被颜射很可怕,但汪浩坚持死撑到底,完全不考虑投降。

    “好了,停。”

    东东也不想被颜射的灾难波及,他终于放开搁在夏羽寒肩上的手,顺手理一理她被他拨乱的长发,扬眉笑了起来,笑的很放肆。

    “傻逼,不要全吐光,待会又饿了。”

    他伸手戳戳使鬼娃娃的其中一张人脸上的眼睛,终止了这场无意义的内斗。

    娃娃打了一个很大声的饱嗝,作为回应。

    汪浩终于获救了,他一收灵气便撕开ok绷,在自己指头上绕了几圈:

    “噢,等等叶峰他们就冲来了。”

    夏羽寒欲言又止:“你们明明可以打电话通知的”

    “通灵人教通灵人,打他一顿就好了,打什么电话。”

    汪浩推推眼镜:“我们是学长。”

    夏羽寒抿抿唇,一时五味杂陈,平常宣称退隐不理世事的大学长们,难得打破闭关的惯例,大方在她面前玩一手,叶峰等人就是给这群怪学长带了一年长眼界的,而她今天能这么近目睹地狱使徒充满创意的奇招,的确幸运。

    神裔馆向来是强者说话,仅仅汪浩跟阿鬼连手恶作剧就惊世骇俗,东东是集权型社长,上下几届都愿意听他一人发号施令,但她始终没能看到东东的程度。

    他至今只动了一根手指,戳使鬼娃娃的脸一下。

    而她依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在这里,因为她什么也不会。

    夏羽寒盯著东东神采奕奕的容颜,他却转头去严厉训斥阿鬼:

    “对了,阿鬼,你怎么又用自己的身体养?不是讲好了吗?”

    “手脚收集太多了,最近忙毕舞筹备,没空缝上去呵。”

    阿鬼慌乱的把帽沿按低一点,逃避东东锋冽的目光,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夏羽寒觉得阿鬼不太可怕了,虽然他一心致力往惊悚方向发展,每招都非得让人目瞪口呆不可,但至今仍坚持咖啡上要有小熊拉花的他,心底深处还住着一个小男孩。

    “嗯我可以帮你缝,如果你的使鬼不讨厌我的话。”夏羽寒提议。

    “你要试试看喔。”

    阿鬼一听,立刻兴高采烈拉起着夏羽寒纤细的手,直接塞入使鬼娃娃布满尖锐利齿的嘴里。

    这也太恐怖了,阿鬼所有行径都无法预料,夏羽寒完全没想到有这招,她一咬牙别过头去。

    静待数秒,夏羽寒只感觉手臂和手背微微发痒、还有点湿黏的诡异感,但一点都不疼痛。

    使鬼正伸出舌头,缠绕舔着她的手。

    “可以耶。不然就咬下去了。”

    阿鬼用力想帮夏羽寒拔出手来,他与使鬼失控的舌头拔河僵持一阵后,双方都拔的气喘吁吁,总算挣脱了。

    “当然,小冷以后也是我们家的。”

    东东的话意味不明,夏羽寒疑惑望他,东东却低下头,掏出口袋中震动不止的手机。

    是叶峰的来电。

    东东毫不犹豫直接按掉。

    紧接着,太子也打来了,再度被东东无情的拒接。

    在他任性按下关机键的前一刻,汪浩夺过手机,直接帮东东回传了讯息。

    朕、不、爽、接

    “通灵人找通灵人,接招就好了,接什么电话。”

    汪浩将咖啡一饮而尽:

    “自我决定,自我负责。天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