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7.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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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年, 你外祖母认下了妹妹,虽则是庶出, 但是好歹也能嫁入正经人家做个正妻。又怎么会因为我的缘故,被钱姨娘陷害做了姨娘?蕾姐儿,这事儿确实是你外祖母的错处, 但子不言父过, 你外祖母年纪大了, 也对当年的事后悔不已, 可是后悔也换不来雪迎的性命。”

    韩蕾只觉得脑子都不会思索了, 下意识问道:“那我姨娘,她可知道她的身世?”

    朱氏也是心痛难当,留下了泪水:“原来我以为她不知道, 可是在生你那天,她叫了我姐姐,并把你托付给我,我才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 在我出生之后,母亲就把我记在名下,让我有个嫡女的身份,也算是对对我姨娘的补偿?”

    朱氏艰难的点点头, 拿起帕子捂了脸。

    韩蕾泪如泉涌, 原来, 她的嫡女身份, 她这么多年享受的宠爱荣华,都是她的生母用性命换来的。

    韩蕾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声,推开门就跑了出去,院子里的几个丫环拦都拦不住。

    “蕾姐儿”

    “五妹妹”

    “五妹妹”

    朱氏韩渝和韩菲惊叫出声。

    “渝哥儿,快,快去追上蕾姐儿,别让她做什么傻事!”朱氏喊道。

    韩渝原想追出去,可是此刻见到朱氏脸色苍白,便朝着窗外吩咐道:“和风和煦,你们两个悄悄跟上五妹妹。”和风和煦都是有功夫在身的,比丫环们腿脚快得多。

    韩渝担忧的看着朱氏:“母亲,您没事吧?”

    朱氏泪流满面,她拿着帕子捂住嘴,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韩菲也在一旁哭的不能自己。

    韩渝心中悲痛万分,但是他依旧打起精神来,派了文棋去叫大夫,又让人去父亲书房那边,叫了父亲回来。

    和风和煦应了,向着韩蕾跑的方向追去。

    韩渝令连翘去备了软轿,将朱氏送回了玉清院。

    不多时,大夫到了,把了脉沉声道:“夫人悲忧伤肺,导致金不生水,肾水不足,不能滋养胎儿,怕是动了胎气。老夫开一副安胎药,夫人需连服三日方可。切记,再不可大悲大痛,否则此胎不保啊!”

    老大夫一番话,让屋子里的众人心下都发寒。连翘派了个小丫头,跟着大夫去拿药。

    西院的动静,连韩老夫人都惊动了。听闻朱氏请了大夫,老夫人顾不得用晚膳,带着董嬷嬷和紫菱紫霄两个,在姜氏的陪同下来到了玉清院。

    到了玉清院门口,恰好碰到回来的韩毅章。

    韩老夫人见了韩毅章就没好脸色,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韩毅章也是一头雾水,上前扶住韩老夫人:“母亲怎么来了?儿子也是刚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就看到大夫从正房出来,韩毅章忙上前询问,得知夫人动了胎气,当下大惊,先谢了大夫,又扶着韩老夫人进了屋。

    屋中,朱氏躺在外间的美人榻上,眼睛红肿。

    韩菲坐在朱氏身旁,不时的拿起帕子抹着眼睛。

    韩渝坐在圈椅上,一脸沉重。

    见到韩老夫人和韩毅章,韩渝和韩菲忙起身行礼。

    朱氏也想起身,被老夫人止住了:“你身子不爽,就不要在乎这些礼节了,还是孩子重要。”

    老夫人话落,韩毅章就快走两步来到榻前,让朱氏躺好,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焦虑:“这是怎么回事?午时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还是因为钱氏?

    韩菲见父亲过来,便走去和兄长一起扶着老夫人在圈椅上坐下,她和韩渝站在了一旁。

    朱氏看了看姜氏,姜氏便立刻笑道:“我去看看药取回来没,弟妹要好生调养才是。”说完,便出了正房。

    老夫人看了眼董嬷嬷,董嬷嬷便带着丫环门退下去了。

    朱氏声音沙哑:“菲姐儿,今日的事情,你来告诉你祖母和父亲吧。”

    韩菲站了出来,福了福身,便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从她和韩蕾一起去看望韩蓉,到韩蓉说的那些话,然后韩蕾跑出去,她出去追没追上,后来又和母亲一起找到了竹隐院,然后又把母亲说的话,关于五妹妹的身世都交代了一遍。

    老夫人和韩毅章两个,一开始听的义愤填膺,到后来听到韩蕾的身世,又震惊又意外。

    尤其是得知,当年雪迎的事情,又是钱氏从中作梗,韩毅章只恨自己眼瞎,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朱氏补充道:“蓉姐儿那边,我已经罚她禁足一个月,抄写女戒百遍。”

    然后看向老夫人:“都是媳妇不好,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把蓉姐儿教成了这个样子。”虽然她自问对韩蓉已是尽心尽力,但是在老夫人面前,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毕竟韩蓉是韩家的子嗣,韩蓉不好,就是她嫡母的责任。

    韩老夫人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她看着朱氏正色道:“你不要多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归根究底,就是老二的错!”说完,又狠狠地剐了韩毅章一眼。

    朱氏忧心道:“只希望今后钱姨娘不在,慢慢的蓉姐儿能明白过来。我只是担心蕾姐儿,也不知道这丫头,会怎么样”

    韩蕾从竹隐院跑出来,毫无目的的往前跑。她应该恨的,恨外祖父,当年允了外祖母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又去招惹别的女子?她应该恨外祖母,既然已经有了姨娘,缘何不肯承认,偏当个丫环养着,还让她去侍候母亲!她应该恨父亲,恨父亲滥情,有了母亲,有了那么几个姨娘,还要招惹她的姨娘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起这些年,父亲母亲对她是真心的疼爱,外祖父外租母也是非常喜爱她,每次去平国公府,两个老人都是满眼的欢喜,平日里给她的东西,从来都比给姐姐的还要多

    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韩蕾一边跑,一边哭,穿过二门,朝人少的地方奔去。

    可是,那个叫雪迎的女子,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子,就那样丢了命,消失在这吃人的后院儿。

    她的心好痛,好痛,好像裂成几瓣,再也拼装不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连丝灯火光亮都没有。

    韩蕾四处看了看,前面的院门影影绰绰的浮现在眼中,她缓步走向前,看到院子上面的那个牌匾,上面写着“素雪院”。

    原来,她竟然无意识之中,跑到了她生母曾经住过的素雪院。

    她走向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院子里倒是干净清爽,看起来像是有人在定期清扫。

    院子不大,天还没有黑透,她能模糊的看出,院子里的墙边,种着几株桂花树,往里,是一口井,井边还放着一只打水的木桶,石板铺就的小路,直通正屋,正屋窗前一个小的花圃,只是如今,花圃里一片荒凉。

    韩蕾踏进了院子,顺着石板路来到正房,走上几级台阶,到了正屋门口,停了良久,才伸手推门,结果门纹丝不动。她抬眼一瞧,这才看到,门上栓了一把大头锁。

    韩蕾放下胳膊,转了个身,然后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双臂环膝,下巴垫在胳膊上,脑子里还是乱糟糟一团。

    这里,就是她的姨娘,生前住过的地方,也是她出生的地方。

    细想起来,婴儿的她虽然整日睡觉,但是也有清醒的时刻,也隐约记得当年母亲好似没有坐月子。古人都十分重视坐月子,但是她从来没经过这些,当时又沉浸在死而复生的欣喜中,又因穿越的事情而惊慌失措,后来更是激动于自己这世有了父母兄姐,不再是孤单一人,就忽略了这些事。

    此刻想起来,才陡然发觉,此事有迹可循。

    她没有见过她的生母,从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母亲,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把母亲当成是亲生的。

    但是不知为何,当她得知真相,她的心中充满了悲凉,愤恨。明明,她都不知道生母长什么样,更遑论母女之情,可是心中的这股悲愤,却是为何呢?

    毫无疑问的,她姨娘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女子,听说,她当年去世时才不过十八岁。

    可是要怨谁怪谁?怪外祖父吗?还是怪外祖母?还是怪父亲母亲?

    她想起来,她刚出生时,那段时间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穿越了,没日没夜的哭闹不休,是母亲搂着她,轻拍着她哄她入睡;她生病时,是母亲担忧的食不下咽,陪在她身边;她调皮捣蛋的时候,是母亲对她谆谆教导。

    还有父亲,父亲的疼爱和母亲不一样,父亲会亲自教导她读书写字,父亲还允许她自由出入前院书房,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哪家对女儿如此宽容的。家里的几个姐妹,她是唯一一个得到父亲如此悉心对待的女儿。父亲,把她看做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儿。

    还有二哥,明明知道自己和他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自幼时起,就十分照顾偏爱她,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

    外祖父和外祖母,无论对她是什么心情,是愧疚也好,是补偿也罢,但是对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好。

    韩蕾闭上双眼,两行眼泪又沿着脸庞滚落入衣间。

    这些都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都是对她疼入骨子里的亲人,今生,她体会到的是前世从来没有过的亲情,她怎么舍得放弃?她怎么恨得起来?又如何怨的起来?

    韩蕾喃喃道:“姨娘,如果我还和以前一样对待父亲母亲,你会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