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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6.何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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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石在府上养了几日的伤, 都被谢棠拴在了屋子里不准她出去, 她也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呆在屋子里呆了三日。若是这个院子门,说不定哪个拐角处就能遇上凝玉公主, 亦或者说不准还有什么二娘三妾的,她觉得糟心。

    索性眼不见为净, 日日就呆在屋子里, 无聊到冥想打坐也不出这屋子。

    谢棠这几日似乎颇忙, 每日除却晚间来她这里坐上一会儿便不见踪影。噢或许早间也会来一趟, 但她每次睁眼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实在是不知道清晨是个什么样子了。

    丫鬟奴才们许是谢棠特意吩咐过了,照顾她格外的尽心尽力, 翠儿又生了个七窍玲珑的心, 瞧她沉闷的时候就寻一些俏皮话来讨她欢心, 但有时候瞧着玉石想要安静, 也会自发的将人都遣走,实在是个贴心识趣的人。

    人冥想的时候, 自然就是思绪翩飞的时候。玉石忍住了浑身的疼痛,好生思索琢磨了一番最近发生的事情。

    佛说有因必有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今她难得想去好好喜欢一个男子,偏生那人心里已经住了另外一个姑娘。可谢棠又分明跟她说过,也是欢喜她的, 若这话不是在骗她, 那他可真是个花心的人吶!

    话本子里也常说过皇帝有着三宫六院粉黛千朵, 世间也有不少的男子娶了妻又纳妾,这个世道这些似乎都是常情,但即便如此也并没有谁敢指着皇帝鼻子骂他花心。因为只要足够富足养得起,只要权势够大罩得住,这个的确是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正所谓男子有了钱就变坏,说的多半就是有了钱就想多娶几房美妾。而那一世一双人的情爱,也多半发生在穷苦人家,正所谓暖饱思,若是吃不饱也穿不暖,那日日头疼的便是柴米油盐,只可与自己的妻子在贫苦中相互依赖取暖。

    但又有一句话叫做贫贱夫妻百事哀,富也不行,穷也不好,可见做人当真是难啊!情爱之事最终能得个善果的、果然是少之又少。

    而谢棠无疑有足够大的权势,他也的确可以妻妾环绕在侧耳无人敢多言一句。自己也没本事让他变成个穷小子,在耕田犁地里和自己一世一双人。

    也就是说,她玉石不但未听训说入了情海,还喜欢上了一个花心的人。这于寻常女子而言也是件凄惨事儿,更何况对于鬼魅而言?她说不准日后就真的要步上前辈们的后尘,做了云禅树下的一捧护花泥,成就了他人的美满姻缘,这岂不就是悲哉,哀哉!

    若这个真的是她未来会得的果,那她种下的因究竟是何呢?难道是自个儿幼年的时候,今日喜欢吃花糕,明日却爱烤乳鸽,这般太过花心所致的吗?果然,种善因方得善果往后自己定然不能如此了。

    但如今自己喜欢上一个花心的人,是否是应该悬崖勒马呢?鬼魅喜欢上人本就是不大应该,更何况如今不对!这样说出去自己也太过丢人了吧,还没尝试就说放弃。

    如今谢棠说他喜欢自己,那至少是对自个儿有了好感,若自己此刻就把这好感给直接放弃了,那可不就是亏大发了!

    先不说这无妄遭受的灾,平白被人针对欺负了一顿,就说先前种种,可不得都慢慢讨回来!

    自己就应该寻个柱子一头撞死,或者一道白绫一挂,然后留下绝笔血书一封,上面凄惨地写着闻君有两意,从此与君绝!叫他午夜梦回想到自个儿的时候悔不当初,痛哭流涕。

    不对!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应该让他对自己心心念念,牵肠挂肚,将他一颗心都紧紧地拽在手心里,然后自个儿再去寻几个生的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日日寻欢作乐,气死他丫的!

    她不说出来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她非但一点都不大方,而且还十分的小心眼。凭什么女子就要讲究三从四德,男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流连花丛?谢棠这厮干的可真好啊,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结果将那貌美的小公主都接回府上住着了!一回来便眼巴巴地上赶着往人家那儿去呢!

    还说欢喜自己呢!

    呵!

    玉石瞧了眼镜子,里头的姑娘明眸雪肤,是世间难寻的好颜色,若是这样的女子送上门来欢喜自个儿,那自个儿定然是不要白不要,说不准谢棠亦是这样的心思!

    玉石在心中咬牙切齿地想了一番,越发觉得有理,嘴角一弯,勾出个十分凶残的冷笑来。

    等着吧!等着姑娘叫你心里眼里都只放得下我一个的时候,给你头上戴个一顶大绿帽!

    而这叫他把自个儿心心念念的手段,就要凭她的本事了。话本子上说了,知己知彼 方可百战不殆。谢棠即然都愿意为了凝玉公主豁出性命,那自然是极爱凝玉公主的这种性子。

    可凝玉公主是什么性子的?

    玉石唤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大笔一挥在纸上写出几个词来。

    虚伪、狠毒、奸诈、古板、小肚鸡肠、令人发指!

    真的是,这凝玉算什么姑娘家!躲在别人身后一句话都不吭,全靠手底下那群人撑着气势。不过一个礼没行好,就喊打喊杀的!

    啧,不得不说谢棠真真是口味清奇啊,喜欢这样的姑娘。

    但自个儿也不能片面地去看待一个人,她斟酌了一会儿,叫了几个丫鬟上来询问,这凝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知道那几个丫头一听到自己提凝玉,便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动不动就拿手上活还没干完开溜。

    她却也没有办法,虽然她呆在屋子里,但她也察觉出来最近府上好像十分忙似儿的。想想也是,上次那出事情也不知道伤了多少丫鬟嬷嬷,说不定如今都如自己一般躺在房子里哼哼唧唧的养伤呢!

    这么偌大一个候府,没有人是如何都不行的。弄影好像从别处重新招了许多人来填补空缺,这新来的人都不懂规矩,需要人教导。自己院子里的这几个丫鬟都是机灵的主儿,当然都是得以重用的,她们时常要抽出时间去教导那些新人,自己也不能拦着不放。

    玉石心中愈发疑惑,那自然就更要努力探索真知。她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个都问了一遍,倒是意外的从不爱搭理她的雪竹那儿得到了答案。

    当时雪竹正端着瓜果进来,听闻她这个问题,瞧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片刻后才软着嗓子道:“凝玉公主,自然是这个世间最好的人,是寻常女子如何也比不得的。”

    闻言,玉石立刻打起了精神,撑起身子震惊道:“她哪里好了?!”

    雪竹将果盘放在一旁,眸光落在她身上,樱唇轻启,刚待说什么,却又闭上了,转身便打算离开。

    这院子里的丫鬟都是谢棠亲自挑了送过来的,一个个都机灵利落的不得了,将她照顾的极为妥帖。

    也有不少丫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而对她格外的殷勤。却只有雪竹,从始至终对她不冷不淡的。

    雪竹,雪竹,她原以为是个雪一般剔透疏离的安静姑娘,生了个内向的性子,所以才会不爱说话,也不大搭理人。可这几日无意见瞧着她与人嬉笑打闹,她才晓得这张冷着的脸是自己专享的殊荣啊!

    可这对自己摆脸色的冰姑娘,竟对那个虚伪的公主有这么高的评价?!

    她仔细思量了一番,确认自个儿之前诸多年都与这姑娘没有半点的交际,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瞧雪竹又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玉石一双漂亮的黑眸眯成了缝,追问道:“先别走,她哪儿好了?你与我好好说说。”

    雪竹依旧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连眸光都未曾转过半分,抬起腿就要往外边迈。

    玉石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快来,提起声音道:“放肆,这就是你的规矩?我问你话你都不回吗!”

    她强撑着一股凶巴巴地气势,把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学得像极了话本子里的恶主子,大有你若不说我就把你拖出去打一顿的架势。

    谢棠虽然安排了一堆人伺候她,但是却没有明言过她的身份。因而玉石觉得有些不明不白,也从不曾吩咐丫鬟们做过什么,更别说这样提高嗓门了,这算是她第一次拿出主子的模样来。

    雪竹步子一顿,这才不情不愿地重新走了过来,跪在地上道:“姑娘问我凝玉公主是何等的人物,我又该如何回答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能在背地里私下议论尊贵的公主?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定然是要处罚的。”

    玉石眉头一挑,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丫鬟瞧着内向腼腆,说出的话却也是厉害,这可不就是拐弯抹角的说她私底下道人是非,惹谢棠不喜嘛。

    可她不在意这个,依旧追问道:“你也答了句极好的人了,我如今就是想知道都好在哪里。这又不是说什么坏话,哪能算是背后论人长短?你只要告诉我你心中所想便是了。”

    “姑娘一定要问?”雪竹自发挺起了腰背,一双剔透的眸子直直对着玉石。

    玉石有些哑然道:“你弄的这般严肃做什么?我若不想问,我这么追问你做什么?”

    这雪竹,平日里连个哼都不愿意给自己,今日倒是破天惊慌地与自己说了这么多句废话,也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可她如今却更想直接切入正题。

    “好!”雪竹扬起了小脸,脆生生地道:“那奴婢就直说了。凝玉公主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将来说不准就是咱们侯府的女主人,与咱们侯爷是再般配不过的。”

    玉石心中堵了番,冷笑道,般不般配哪里是你说了算的?若是他们真在一块儿了,那就是一对奸夫!

    “先不说公主身份贵重,自小就是金枝玉叶,就算是没了这层身份,她也是世间千万女子比不得的!凝玉公主生的美丽端庄,又无半点的主子脾气,与咱们说话都是和声细语的,没有半点为难,声音还十分的娇美好听。我们这些奴婢有了难处,公主她都能出手相帮,这是谁能比得上的?”

    唷,这倒是个妥帖的人,莫不是那种话本子里对好听的声音格外偏爱的人?还将声音娇美好听单独拿出来说一番呢!

    “月前奴婢弟弟病了,上哪儿瞧都不管用,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多亏了公主拿出颗药丸来才救了奴婢弟弟一命。那是公主远来他国关键时候保命的药丸啊她都舍得用在我们这些下等人身上,这是何等的善心,旁人再难寻了!”

    啧,原来还有一层过命的交情,这药丸本姑娘也多的是啊,说不准还比她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呢!什么叫保命的药丸?一个公主身边围绕着这么多武艺高强的护卫,需要药做什么?那药丸于她而言说不准就跟糖丸似儿的,可以随意扔着玩呢!

    “若是没有公主奴婢如今也不能好生生地跪在这儿与玉姑娘您说道这些。姑娘,公主是极好的人,您与她争什么呢?您做这些就不怕遭报应吗?又如何能心狠手辣到蛊惑侯爷对公主做出此等”

    “雪竹!”

    门外传来一声厉呵,翠儿端着一碟子桂花糕站在了门槛处,脸色极为难看。

    雪竹一双眸子已憋的通红,被她喝住后终是止住了话音,似乎是已经忍到了极致,站起身来就往屋子外跑。

    玉石急忙唤道:“雪竹,雪竹!哎?!等等!你先别走啊!把话说完再走!”

    雪竹自然不会再搭理她,玉石急得想要下床追上去,去他大爷的!平生最讨厌的不过就是说话说一半便没有下文了,这半吊子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己蛊惑侯爷?谢棠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自己躺在这里几天还要莫名背这个锅?!

    脚刚着了地,她胳膊便被人一把握住,抬头正对上翠儿含笑却坚定的一双眸子,她道:“姑娘不可乱动,别牵扯了伤口。那丫头神智不清爱说疯话,姑娘别当真听了往心里去。”

    那厢的雪竹早就跑的没影了,这边又是如此毋庸置疑的模样,玉石沉默了片刻,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自从这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瞧见雪竹这个丫鬟。

    但玉石在纸上记下几个新词。

    容颜美貌,身份高贵,声音娇美,端庄大方,心地善良。

    她瞧着这几个词沉思了许久,觉得实在与那凝玉公主不大登对但却都是一些好词,自个儿真该试试,说不准谢棠就吃这套呢?

    隔日,谢棠难得得了空闲,来她院子里与她一同用晚膳。

    与寻常一样,他先把她上下瞧了一番,然后又对她贴身照顾的丫鬟过问了她今日是否乖乖吃药了,以及有没有做什么混账的事情。

    玉石面色含笑地听着丫鬟把自己拿胭脂作画的事儿都细细说了一番后,才柔声对着谢棠道:“谢郎,你瞧我今日的模样如何?气色可是看上去比往日里好了?”

    谢棠自打她开口那个称呼后,眸光顿时就有些古怪,沉吟了一会儿后道:“你爱用胭脂作画便作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真的是半点不解风情,玉石只能抚着自个儿的脸直接道:“郎君,你瞧我今日美吗?”

    谢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就摸了摸她的额头。

    玉石脸上笑容一僵,但眸光落在他如诗如画的玉容上,似乎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又强撑着把那口气给咽了回去。

    他本就生的人间绝色,再怎么美,谁也美不过他去。罢了罢了,容颜美貌就算了。而且自个儿还要做个端庄大方的人,自然不能与他一般见识。

    玉石用十分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的手拿了下来,想到了大方这个词,便就该付出一些行动,她将桌上那烤鸡的腿和翅膀全部夹进了谢棠的碗里,十分豪气道:“多吃一些,瞧你这几日累的,人都瘦了一圈了。这个,还有那个,这些都给你!”

    她瞧着那烤得分外肥美的鸡腿咽了口口水,强撑着把眸光移开了。

    前几日她为了养伤饮食都十分的清淡,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开始动荤腥了,却不想还要做这般残忍的事情。

    谢棠沉默地看着堆成小山的碗,思索了片刻,抬头耐心地对她说道:“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儿了?不用拐弯抹角了,直接跟我说了吧,我受得住。”

    玉石赔了个柔软的笑,放低了声音娇滴滴道:“谢郎何出此言呢?我只不过是心疼你,想对你再好一些罢了。”

    谢棠揉着额头道:“玉石,你好好讲话。”

    瞧瞧他,对别人一声声凝玉唤得柔情蜜意,到了自己这里就是干巴巴的一句玉石。

    她心中气得咬牙切齿,面上却笑的如沐春风,可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委实叫人毛骨悚然。

    谢棠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后,给她夹了一块乳鸽。

    “慢着!”玉石却用筷子啪地一声拦住了,瞧着那块香喷喷地乳鸽,镇定了下心神,露出个悲悯的笑容来,柔声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哪里对这些下得了口这本该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怎么就成了盘中餐了。我一度是个心善的人,我就”

    她痛心疾首地端过一碗青菜豆腐汤,狠狠地挖了一勺灌进了嘴里。

    很好,很清淡,半点味道都没,连盐都没放是不是?!